“天化前輩,這化生丹您看是不是多拿些?”
“不要,不要。”
“那您再看看,這滅妖弩真是好東西啊……”
“夠了,夠了。”
“前輩,這飛靈戰槍威力不小,是除妖滅魔的利器。”
“天歌公子不是說,還要去參加三宗會劍嗎?要是再不啓程,可就耽誤了。”
天化真人半推着將秦鳴送出山門。
哪怕是價格降七成,只收太一道兩塊靈石一枚化生丹,八十萬枚丹藥也將太一道儲備的靈石掏的差不多了。
然後秦鳴有又拿出什麼滅妖弩、飛靈戰槍,還有什麼儲物腰帶、白龍戰甲,樣樣都是好東西。
若不是外面上百條蛟龍盤繞,三艘百丈飛天舟靜懸,天化殺人奪寶的心思都起了。
兩百萬靈石,價值一百五十萬靈石的各類物資,滿滿當當的堆滿廣場,在天化等人不捨的注視下,被秦鳴伸手一揮,全送入了腰帶中。
“那晚輩就在鎮海城靜候太一仙宗諸位前輩的到來。”
見從天化那再掏不出什麼,秦鳴只得頗爲遺憾的轉身告辭。
看着秦鳴和敖樾離開,天化才嘆一口氣,不是不想要,實在是,交易量太大,怕動搖了宗門根本。
“前輩,這飛舟怎麼樣?還有這蛟龍,養兩條看護宗門那可是長面子的事情。”
不遠處,秦鳴忽然回頭:“前輩考慮一下啊。”
一衆太一道之人,個個石化的看着轉身離去的秦鳴,這也賣?
“掌教,這秦天歌是真賣還是假賣?”
站在天化身旁的化凡老道忽然開口,其他人聽到這話,都轉頭看向天化真人。
秦鳴說的是實話,這飛舟和蛟龍,不但能提升宗門形象,還有不低的戰力,要是能買下一些,那真是一舉兩得。
天化沒有回答,看着浩浩蕩蕩離去的飛舟和蛟龍,低聲自語。
“修行界又是到了多事之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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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寧安是百越劍派的掌門溫洪之子。
溫洪作爲金丹劍修,執掌劍派,門派雖比不上三劍宗之流,但在修行界也是享有盛譽的。
而其子溫寧安劍道天賦不輸其父,年不過二十,就已經踏入築基境界。這在大宗門不算什麼,但在一衆小宗門,那可是了不得的天才人物。
這一次溫寧安被他父親派來觀摩三劍宗會劍,溫洪就交代了,要是有機會,一定要加入三劍宗。哪怕是未來不做百越劍派的掌門也無妨。
原本溫寧安對此話還是不解,但三宗比劍臺上一場大戰,那些年歲跟自己差不多的劍宗弟子,都已經築基中後期修爲,甚至踏足金丹境,領悟劍意。
這時他才明白,爲何父親叮囑,一定要入三劍宗。
得上官也之助,他也入了沉劍湖秘地,並且機緣不錯,有所收穫。
“嘭!”
只感覺身體一震,再睜眼,溫寧安已經脫離秘地,來到沉劍湖畔。
“快看,又有人出來了。”
“是百越劍派的少掌門溫寧安,那可是一位劍道天才。”
見溫寧安出來,衆人趕緊圍過來。百越劍派的人動作迅疾,立刻將還有些懵的溫寧安護在當中。
“少掌門,可有收穫?”
先前已經有一些外宗弟子被送出秘境,基本都有些收穫。有人尋到一塊煉劍的好鐵,有人得到一株淬體的靈藥,反正都不空手。
“當然。”
溫寧安微笑着,點點頭。
“溫少掌門,不知能不能跟我們說說,這秘境中到底如何?”
圍觀衆人中,有人開口問道。
沉吟了一下,溫寧安回憶道:“初進秘境,會有兩位前輩來讓參加他們的試煉,一人語態隨意溫和,一人嚴謹冷厲。我當時便選了那位溫和的前輩。”
衆人一聽,便有人道:“看來這一關都差不多,我師兄也是遇到兩位前輩,不過他選的是那位冷厲的前輩,然後很快就退出秘境了。”
溫寧安聞言,點點頭道:“我也是想着我畢竟不是三劍宗弟子,選一位溫和些的前輩試煉,機緣可能會大些。”
其他人聽了,都暗暗點頭,這位溫少掌門倒是心思靈巧的。
“入了試煉之門,我遇到一位老劍師,然後他便叫我隨他學劍。”
聽到這話,周圍人趕緊問:“那想必少掌門學會了一套絕學?”
溫寧安聞言,搖搖頭:“只是基礎劍式,幾招刺劍、劈砍的招式。”
聽到這話,衆人都有些失望。
只聽溫寧安接着道:“在秘境中不辨時間,我感覺隨老劍師習練了有月餘,那老劍師說我已經可以出師了。”
說到這裡,衆人更失望,敢情這溫少掌門只學了一套簡單招式。
“便在我準備離開時,老劍師忽然摔倒,然後就一病不起。於是我便留下來,服侍他。期間,他說知道我是來試煉的,讓我拿着他的劍,去城中找城主習練高深劍術。”
原來如此!
怪不得這溫少掌門說有收穫,原來是還修習了一套高深劍術。
“不過此時我感覺這老劍師也是可憐,便拒絕了。”
溫寧安搖搖頭道:“我輩劍者,手中劍已是鋒利無比,乃是取人性命的利器,若心腸還那般堅硬,豈不是太冷血?”
這話聽得身旁衆人連連點頭,便是有那些有不同意見的,此時也不會反駁。遠處盤坐的林聰,忽然睜眼,看一眼說話的溫寧安,又閉上眼睛。
“我又服侍老劍師幾日,直到他病終之時,忽然拉着我的手,說我可爲劍宗弟子。然後我就出來了。”
可爲劍宗弟子?
要是說之前大家對成爲三劍宗弟子還沒有什麼想法的話,那麼看完三宗比劍之後,所有人都知道普通宗門與三劍宗之間的差距。
便如這位溫少掌門,哪怕是一派未來的掌門,不也覺得,能入三劍宗,是一種機緣嗎?
“那少掌門的意思,是要入三劍宗?”
“當然。”
溫寧安斬釘截鐵說道。
“那溫少掌門準備入哪一宗?”
三劍宗各有所長,不管是底蘊深厚的大衍劍宗,還是勢頭強勁的青雲劍宗,亦或是異軍突起的斷嶽劍宗,都有各自的優缺點。
大衍劍宗保守,青雲劍宗駁雜,斷嶽劍宗則單一。
但不可否認,入哪一宗,都前途無量。
看着溫寧安,所有人露出羨慕之色。
“入哪一宗?”
溫寧安微微一笑,三劍宗中,對他們這些出身外宗之人最友好的,自然是青雲劍宗。而且,他能入秘境,也是得青雲劍宗上官也所施機緣。
“要入當然是——”
“轟——”
一聲如驚雷般的轟鳴響徹天地,不遠處的大衍劍宗宗門之上,一道萬丈撐天劍影惶惶蔽日。
只見那大衍劍宗山門中,無數劍影飛旋,劃出道道靈光,宛如漫天星斗。
漫天星斗將天空遮住,劍氣成網,護住方圓幾百裡。
“這,這大衍劍宗,到底有多少高手?”
沉劍湖畔,所有外宗弟子都瞠目結舌的看着漫天劍修。這纔是天下大宗啊!
“少掌門,這大衍劍宗,底蘊深厚啊……”
看着那撐天之劍,一位百越劍派的宿老上前,在溫寧安的身旁低聲說道。
的確,一個宗門的實力,並不是表現在外的那些,底蘊也是很重要的。
溫寧安鄭重的點點頭。
“看來,入大衍劍宗也是個不錯的——”
“無盡妖海騰龍公子,斷嶽劍宗天歌公子前來拜訪大衍劍宗。”
一聲響徹天地的高喝,將溫寧安的話語打斷,也將所有人的注意力吸引過去。
騰龍公子,天歌公子?
斷嶽劍宗的天歌公子秦天歌?
沉劍湖半空中,盤坐的三位金丹領隊長老相互看一眼,眼中都滿是疑惑。
便是斷嶽劍宗的領隊魏樂生長老,也是不解,這少宗主怎麼會與妖族混在一起。
“遠來是客,請!”
大衍劍宗山門中傳來一聲蒼老的高喝,漫天的劍網讓開一面。
“嘶——”
整個沉劍湖畔,所有人都呆呆的看着九天之上那百條飛騰的蛟龍,還有那蛟龍身後懸浮的三艘巨大飛舟。
蛟龍越過頭頂,三品妖獸的威壓,激起沉劍湖上數丈狂瀾。湖畔邊的那些弟子,在龍威下渾身戰慄。
三艘巨大的飛舟到來,將天空之中的光線擋住,讓人感覺彷彿天地崩塌一般。
“咦,來得早不如來得巧,這會劍還沒結束呢。”
當先的飛舟中,一道身影閃爍一下,凌空而立。
“敖兄,你自去大衍劍宗吧,我去沉劍湖秘地逛逛。”
那飛舟中,一道人影射出,往那蛟龍當中落下,往大衍劍宗去了。留下三艘巨大的飛舟,懸停在半空。
“走,我們去秘地逛一趟。”
當先靜立之人一聲吆喝,那三艘飛舟中無數人影飛出,目測不下三千人。
“三劍宗會劍,你們是什麼人?”
沉劍湖上,上官飛龍面色陰沉,看着當首來人,高聲喝道。
“哈哈,可不就是來參加會劍的嘛。”
那邊領頭之人哈哈大笑,帶着衆人落在湖畔。那些外宗弟子趕緊讓開地盤,很明顯,惹不起的。
只見這三千人衣着統一,勁裝,背劍。整個方陣整齊劃一,如同軍陣。
“這是我斷嶽劍宗少宗主,天歌公子秦鳴。”
站起身的魏樂生長老淡淡開口。
原來,這就是秦天歌。
那些外宗弟子,當然聽說過秦天歌之名。但是此時,見到秦鳴的排場,誰敢胡言亂語?
既然是秦天歌到來,自然沒有阻攔他入秘境的道理。
秦鳴帶着衆弟子走向湖畔,一直盤坐的林聰起身,大步上前,躬身道:“戰部林聰,見過少宗主。”
這時細看,才發現,這林聰的衣着,竟然與那些前來之人衣着相同。
“你怎麼不進去?”
秦鳴奇道。劍宗弟子,就算對這些機緣已經看不上了,但入秘境感受一下,也是一種不錯的經歷纔是。
林聰有些尷尬的將比劍之事說了,告訴秦鳴他是差了一天,歲數過了。
秦鳴啞然失笑,只能說他沒有這個機緣。
“許霄呢?”
聽到許霄寧死不認輸之事,秦鳴開口問道。
那隨同前來的弟子中,有人飛身去了斷嶽劍宗駐地,不一刻便將許霄抱來。
看着躺倒的許霄,秦鳴緩緩擡手,往他額頭一點,輕喝一聲:“醒來!”
原本昏睡的許霄瞬間睜開雙眼,眼神中滿是迷茫。看着眼前的秦鳴,好半晌才低低道:“少,宗主?”
“張嘴。”
秦鳴也不廢話,擡手將一粒丹藥拋入許霄口中。
吞下丹藥,眼見得許霄原本蒼白的臉色逐漸紅潤,那隻殘破的右臂上紮緊的繃帶“嘭”的一聲被崩開,露出光潔如初的臂膀。坐起身來的許霄疑惑的拉開衣襟,胸口的傷口已經癒合。
“少宗主,這——”
許霄不知如何感謝。這可是再造之恩。
“廢話什麼,好了就起來。”
秦鳴一伸手,一柄長劍出現在手中,往許霄懷裡一拋。
“跟我去秘境走一趟。”
許霄激動的抱住寶劍,重重點頭。
圍觀衆人看到這一幕,都低聲議論起來。許霄此人當時可是衆目睽睽之下被廢了的,沒想到又在衆目睽睽之下被醫治好。
看許霄歸心的模樣,這天歌公子籠絡人心的手段先不說,單隻一粒生死人肉白骨的丹藥捨得拿出手,這心性、氣魄,是沒得說的。
秦鳴不去管那些人怎麼想,上前走到光幕邊,轉首問道:“那上官也是以青雲劍宗的基礎劍術入秘境的,是不是?”
一旁的林聰點點頭。
秦鳴擡頭看看不遠處的半截天元峰,心中涌起一幅天元峰下演武的畫面。
“諸君與我一同演武如何?”
“諾!”
三千迴應如一。
微風拂面,秦鳴在前,三千人靜立不動,彷彿天地初開時,便恆古永存於此。
足足一刻鐘,這些人不言不動。
“這是在幹什麼?”
那些外宗弟子不解的詢問。
沉劍湖上空,一直置身事外的牧雲子看着下面靜立的方陣,心中泛起萬丈狂瀾。
這一幕,與劍宗秘地中的畫面何其相似。
外人不解,那剛剛從沉劍湖秘地出來的溫寧安卻眼中神光閃爍。這一幕,自己在那老劍師門下練了一個多月。
“養劍,手中有劍,心中也要有劍。心手相合,方能出劍。”
每一次,老劍師總是這般說。
“手中有劍否?”
當先而立的秦鳴緩緩開口。
“有!”
擡手,手指握住劍柄,沉穩有力。
劍出鞘,劍脊摩擦的聲音清晰可聞。不管遠近,那聲音似乎就在耳邊。
“手中劍剛否?”
“剛!”
一劍刺出,千劍如一。天地間所有靈氣被炸裂,天空中的漫天劍網紛亂崩潰。
“剛則易折,能折否?”
“能!”
劍式輕挑,三千劍光如雨落。天幕之中,似有繁星與劍光相應和,閃爍齊輝。
“手中劍柔否?”
“柔!”
劍如輕波,三千白粼映長空。一時間,整個沉劍湖畔,所有人只感覺身形沉浸在粘稠的湖水中,連呼吸都困難。
“柔則易屈,能屈否?”
“能!”
一劍迴旋,三千光影似月輪。此時,湖畔邊所有人渾身一輕,身體不受控制的要飄飛而起。
“心中劍剛否?”
“剛!”
長劍橫空,一劍光寒三千里。天空如同迸裂,沉劍湖水瞬間冰封。那些呆滯的外宗弟子個個凍得牙齒打顫。
“剛則易折,能折否?”
“不能!”
斬破長天,劍如蒼龍仰天嘯。此一刻,湖畔無數劍修,手中長劍把握不住,飛上天空,化作龍鱗劍光。
“心中劍柔否?”
“柔!”
披練纏身,劍如飛瀑人如游龍。天地間一條萬丈劍龍沸騰咆哮,其聲勢震天駭地。
“柔則易屈,能屈否?”
“天地可滅,我劍由我不由天!”
“轟——”
一柄古樸長劍虛影拔地而起,一劍斬破面前的沉劍湖,三千劍影瞬間消失。漫天劍光紛繁落下,猶如劍雨。遠處,大衍劍宗的撐天巨劍轟然崩塌。
“我想好了,我要入斷嶽劍宗。”
看着漸漸消散的劍影,溫寧安無比冷靜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