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斐吃着美味佳餚,心中暗歎這沈府的晚餐竟比他黃叔家的還要豐盛可口。
無名無情、朱敏朱銳也從沒吃過如此美味豐盛的晚餐,但無一像盛武那般,都較爲儒雅。
沈青微笑着再次示意大家隨意,自己卻只吃了一點。
許久之後,滿滿一桌菜餚只剩下零星點菜,但衆人顯然都已吃得很飽了。沈青便喚來十幾名男傭女僕,將桌子收拾了一下。
盛文用女僕送來的溼手帕擦了下手和嘴,斜瞥一眼身邊正靠着椅背,左手捂着略微突起的小肚子,一臉滿足笑容的盛武,無奈長嘆。
此時,楊斐和無名閒聊着,無情在一旁聆聽。朱敏偷眼望着盛武,面露羞澀的笑容,朱銳看着朱敏也是面帶微笑。
坐了一會兒,衆人散了。
沈丹拉着盛文盛武,急急忙忙地朝自己的房間趕,沈無瑕領着楊斐五人向西院客房走去,沈青看着楊斐的背影似在想着什麼,沈夫人卻不知看着誰,目光遊離不斷。
“無瑕姐姐,你們家好大啊!”朱敏感嘆道。
沈無瑕回過頭,微笑道:“還好吧,比我家大的,大陽國可有不少呢。”
這倒是實話,她家雖稱得上清陽城第一,府邸比之潯陽城黃府還要稍大些,但那的黃府只是黃冀龍在江南就任時住的老宅,面積原本就不算大,河北的彭符就與沈府不相上下了,而彭府在河北並算不得前列。而世上最大的自然是洛陽城裡的皇宮——紫金城了,十個沈府都未必趕得上它。
不久,他們在談笑中到了西院,這裡種着諸多花卉,由以牡丹最多。
月牙已悄悄代替烈日,散發着柔和的月光,照着所有人。炎夏的夜,依舊有着積分熱。傭僕們早已打掃好七間客房,沈無瑕將五人一一領至各自的客房中,吩咐了幾句便離去了。
楊斐走進自己的房間,並不是非常大,四周的裝飾並不奢侈,但也不失典雅,牆上還掛着一幅牡丹圖,看來沈家因爲沈丹的緣故,對牡丹情有獨鍾。中央一張木桌,桌旁有着四張椅子,裡邊則是一張大牀,被褥乾淨整潔,牀頭有着一個木架,上面擺着洗簌用具。
楊斐關上門,盤坐於牀上,伸手入懷,取出了那顆“雪靈珠”。
“這就是八大靈珠中的雪靈珠?光握在手中便能感到絲絲寒氣,冰雪之力極其充盈,果然是至寶。”楊斐咂嘴道。
“那是自然,雪靈珠又名雪魄寒珠,可算得上天地間雪屬性第一的法寶。”楊天的聲音出現在楊斐的腦海中。
“先祖,我該如何使用它?我可未學任何冰雪之術。”楊斐問道。
“我也不知,你自己好好參悟吧。”
楊斐搖頭一嘆,收起雪靈珠,開始入定修煉起來。今日一戰,令他明白了自己的實力還遠遠不夠,連自保都很難,幸虧有先祖楊天相助,否則真的已去見爹孃了。
剛入定不久,便傳來一陣敲門聲。眉頭微皺,“誰?”
“對不起,楊公子,打
擾您休息了。老爺有事找你,正在後花園等候。”
楊斐有些疑惑,今晚才相見的沈青沈大財主找自己有什麼事呢,但心中疑惑口中仍應道:“好的,我馬上就來。”
不久,在家僕的引領下,踏着青石路楊斐來到了沈府的後花園。
只見一身着青衣的男子立於園中,仰頭望月,不禁一陣嘆息。那人正是沈青,身上穿的青衣乃上等絲綢所制,看似普通,實則價值不菲。
他背對着楊斐,聽到腳步聲才緩緩低頭轉身。那家僕來到他身前恭敬道:“老爺,楊公子來了。”
沈青輕嗯了聲,揮手示意那人離去。
楊斐上前幾步施禮道:“沈伯父,不知你找我有何事?”
沈青沒有回答,而是從頭到腳仔細地端詳着楊斐,楊斐心中猶豫,一時不知所措。
正當他被看得尷尬不已,欲要開口之際,沈青收回了目光,微笑道:“楊少俠不必多禮,你的事我都聽無瑕說了,真是萬分感謝你與盛文少俠相救小女,令她免遭不幸。”
楊斐謙道:“這沒什麼,不必言謝。”
沈青聽了,喃喃道:“像,真像。”
楊斐聞言,不明所以,好奇道:“像?不知沈伯父所言何意?”
笑容收斂,沈青臉上透出一絲悲傷,雙眼重新盯向楊斐,道:“你與你的父親真是太像了。”
楊斐驚道:“你知道我父親?”
要知道楊斐可還沒對沈丹等人說過自己的父親,知道他是劍神之子的只有盛文以及無名無情,可他們也都未提及過。
“呵呵,當然,你的父親就是五劍之一的劍神楊神劍吧。他可是所有江南人心中的大英雄,”一劍滅魔楊神劍”之名,試問有誰不知!?更何況,當年……”說到這,沈青停了下來,眼中透着悽切的光芒,悲傷之情更重。
“當年?當年發生了什麼?”
嘆了口氣,沈青繼續道:“當年,若不是你父親出手相助,恐怕我也無法活到現在了……”
月光下,楊斐與沈青相對而立,楊斐靜靜地聆聽着沈青的回憶。
“那是在二十五年前,大陽國剛建立不久。我一人從北方來到這江南,想在這起家。一開始憑着積蓄做些小生意,還算不錯,掙了些小錢。一年後買了塊地,開了家小酒館,生意倒還蠻好。”
“可誰想,人稱”赤蛇”的惡霸來到了這裡,與其他市井無賴聯合在一起,向當地商鋪收取保護費,凡是不交錢的,不是被打殘,就是被砸了店鋪,再也無法做生意。沒人敢反抗,而官府一開始還想管,可被赤蛇殺了十幾個官兵後,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最頭疼的是,赤蛇他們控制了城門,我們想走卻也走不了。”
“這種日子過了兩個多月,我辛苦了一年攢下的錢全被他們奪走了。正當我實在受不了,想要找找偷偷出城去找我姐姐來相救的時候,你爹來了。”
聽到這,楊斐眼前一亮,終於提到他的父親了,更仔
細地聽着。
沈青接着道:“那天,赤蛇他們到我的酒館裡喝酒,你爹也正好在我這喝酒。不久,赤蛇他們喝醉了,在酒館裡胡鬧毆打其他客人。我出去勸阻,卻也被打,原本他們是不要人命的,可那天他們竟想殺我。幸好你爹在,出手救下了我,也將赤蛇給趕跑了。”
說到這,沈青眼中流露出一種敬仰,一份感激,“後來,你爹見我的酒館被赤蛇他們破壞得不成樣,給了我一些銀兩,還沒等我好好感謝你爹,他便走了。再後來,你爹聽說了赤蛇他們的惡行,爲我們除掉了他,並把赤蛇一夥收刮來的錢財分還給了我們,之後便離開了清陽城。而我姐姐不久之後趕來找我了,之後便沒人再敢欺負我們了。憑着你爹給我的銀兩,加上我姐姐的威名,我的生意越做越好,十多年辛苦終得如今的財富。”
聽完了沈青的故事,楊斐明白了,原來自己的父親曾經救過他。
沈青又道:“楊少俠,我很敬佩你的父親,而今天你又救下了我的女兒,這份恩情,沈某無以爲報,唯有以此小禮略表感激之情,希望你能收下。”
說着從懷中掏出一個精緻的小木盒,左手託着木盒,右手打開盒蓋。盒蓋剛被打開,便從盒中射出道道彩光,在夜間格外明亮。
楊斐朝盒中望去,只見一顆美麗的水晶珠躺在盒中,那道道彩光正由此發出,一股七彩流光在珠內流轉,夢幻迷人。
“此乃七彩琉璃珠,相傳世間共有七顆,當這七顆匯聚一處時,將有神異之事發生,擁有莫大威能。這顆是我在三年前無意中得到的。”沈青介紹道。
“這……”楊斐震驚地看着七彩琉璃珠,愣了下,道,“沈伯父,這不好吧,這七彩琉璃珠一定十分珍貴……”
沈青蓋上盒蓋,微笑道:“這只是一顆珠子,在神奇也不及你父親對我的救命之恩。楊少俠,你就收下吧。”說着將盒子遞給楊斐。
楊斐看着木盒,又看了看沈青,猶豫了下,最終還是接過,“多謝沈伯父。”
沈青露出欣慰的笑容,道:“不必謝我,應該是我謝你纔對。好了,你也累了吧,去休息吧。有什麼事就跟下人們說,也可以直接來找我。”
“嗯。”楊斐點了點頭,打了聲招呼便回房了。
沈丹房中,燈火通明,沈丹與盛文盛武正圍坐在一張紫檀木桌旁。
沈丹望着盛文盛武道:“小文小武,你們快給我說說你們是怎麼遇到阿龍阿虎的,他們又是怎麼死的?”
盛武道:“師孃,師父他們是互相決鬥,最終還傳功給我們,油盡燈枯,力竭而死的。”
這消息宛如晴天霹靂,“什麼!”沈丹不敢相信她深愛着的兩個英武的兄弟竟是如此死去的。“你們快仔細說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是,師孃。”盛武應道,便開始講述起他們與龍虎兄弟之間發生的一切,盛文偶爾添上幾句。
“在九年前的一個冬天,我跟哥哥在西川流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