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103 錦帛銀絲紫金印

深夜突來的大雨沖刷着整座宮殿。牟梓汐披着淺綠的披風站立在桌前,桌上的小黑啄破了薄薄的宣紙,隨後低飛回了自己的鳥籠裡。

牟梓汐低頭怔怔的看着那兩張宣紙,眼神空洞。

林夏推窗而入,拍了拍長袍上沾染的水汽,一個箭步來到她的面前抓起了那兩張宣紙對着燭火輕念出聲:“女人。”

隨後她把它們揉成了一團扔在了角落裡道:“好了,你別發呆了。哪個當太子的不是三妻四妾的。你不也說了嗎,娶一個女人就能得天下,這買賣划算。”

壺裡的茶早涼了,林夏泯了一口,浸得牙根生疼。

牟梓汐坐在了林夏對面,單手托腮藉着燭光認真的打量起她來。

林夏尷尬道:“你,你幹嘛這樣看着我?”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什麼也沒有呀。

“林夏,你有姐姐或者妹妹嗎?”

對於牟梓汐突如其來的問話,她愣了愣道:“沒有。”她說的肯定,可是看着牟梓汐不相信的目光,她悻悻地又道:“我應該沒有吧。”

牟梓汐終於挪開了眼神道:“你有聽說過雙生子嗎?”

“別說聽說了,我還看見過呢。”林夏得意的說道。

“噢,是嗎。說來聽聽。”牟梓汐挑了挑眉。

“那是五年前,我被主子派去西涼,那裡很多難民,一位婦人看我不像本地人又穿着上好的衣料,便跪在我面前求我救她的一雙孩子。”

“那你救了嗎?”牟梓汐托腮問道。

“救了,可是她的母親死了。”

“爲什麼?”

“因爲主子當時剛好趕到,他說如果我想救他們,那麼他們的母親必須死。”

牟梓汐笑了笑道:“我想,那婦人本就活不久了吧。”

“那孩子呢,在哪?”

“被主子帶會元國,至此我再沒有見到過他們。不過,他們真的長得一模一樣,除了有個男孩耳後多了一顆痣。”

牟梓汐問道:“民間有個傳說,你聽說過嗎?”

“什麼?”

“那就是生下雙生子意味着不祥,一般都會在他們生下來的時候親手殺死一個。”牟梓汐用餘光看了看林夏,見她還是一表常態的點點頭:“恩,我也有所耳聞。”

“好了,你下去吧。”林夏從牟梓汐的語氣裡聽見了疲憊,便也沒有再多留,翻窗出去了。

牟梓汐無奈道:“你就不能好好的推門而進,推門而出嗎?”

空氣裡沒有林夏的迴應聲,牟梓汐卻看着那微微燭火發起呆來。

那個黑衣女子沒有林夏的開朗友好,只是一位冷酷無情的 暗衛罷了。

“鳴青。”

“屬下在。”

“今日你看見那女子了嗎?”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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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查查她究竟是誰,與林夏有什麼關係。”

“主子,那無名湖需要屬下走一遭嗎?”鳴青立在幾步之遠處問道。

“不必了,那裡面的秘密,我會親自揭開。”

燭火還亮着,鳴青已早沒入了黑暗。牟梓汐由於前幾個時辰被夢靨了,便不敢再入睡了,那夢裡的女子,似乎對她恨之入骨。

她更不明白,她總是被夢靨,夢靨後總會有事情發生。

肥碩的鳥兒在桌上不停的啄着食,牟梓汐用指腹啪啪它們的腦袋道:“再吃下去,你們都飛不動了。”

小黑不理她,還在自顧自的啄食,紅兒卻顯得有些小心翼翼。

“娘娘,蘇嬤嬤來了。”阿淺進入無亭道。

牟梓汐挑眉道:“讓嬤嬤在大殿等我,我這就過去。”

牟梓汐起身往亭外走去,凝雪便擔任了照看鳥兒的重任。

“倒讓嬤嬤等久了。”牟梓汐跨門而入,笑道。

蘇嬤嬤恭敬道:“娘娘說哪的話,這是應該的。”

她拿起手裡的卷軸遞給了牟梓汐道:“太子妃娘娘,這是皇后娘娘讓老奴交給你的。”

只見那捲軸是用上好的金黃絲綢所做成,顯得精緻又威嚴。

牟梓汐接過道:“嬤嬤請稍等,本宮去去就來。”

隨後牟梓汐便往後殿走去。她推門而入,把卷軸放來了桌案上,把它緩緩展了開來。映入眼簾的是皇后有力剛勁的題字。牟梓汐並不看那上面寫了些什麼,便拿着桌案上的紫金印章蓋了下去。

她微微嘆息卻終是合上了那捲軸,該來了的終於來了。

屋外又開始下起了雨,似乎這個秋天雨下得特別的多。

牟梓汐振奮了心情,又重新回到了主殿,把卷軸交還給了蘇嬤嬤。

蘇嬤嬤把卷軸收好,有點於心不忍的看着牟梓汐道:“娘娘,還請放寬心吧,這也是不得已之舉。“

“嬤嬤放心,本宮一切都明白。”

她轉過身對阿淺道:“阿淺,替本宮送送蘇嬤嬤。”

“是,娘娘。”

秋雨就是這樣,打在人身上如冰針一般疼得刺骨。

牟梓汐披着風衣,就這樣站在雨中,遙望着遠方,可眼神卻是空洞的。

大雨浸溼了她一身,頭髮被擰成了好幾股,溼透的衣服牢牢的沾着她的身體。

凝雪撐着一把油紙傘小跑着走了過來,關切道:“娘娘怎麼在這裡淋雨呀。我們回屋吧。”

牟梓汐側頭給了她蒼白一笑道:“凝雪,你後悔嗎,後悔隨我來這裡。”

“娘娘,你說的什麼話呀,凝雪從未後悔過。只是,只是凝雪卻給娘娘惹了不少禍。”凝雪低下了頭,像一位做錯事的小孩,嘴角也微微撅了起來。

牟梓汐再次笑了笑道:“好了,回屋吧。這天氣也夠冷的,是不是冬天要到了呀。”

大雨並沒有因爲下的時間長了而停歇,甚至它下得越來越大。

牟梓汐正握着手裡的熱茶,輕輕吹了一口氣。廂房的房門卻被人踹了開來。

牟梓汐擡頭望了去,陰沉沉的天空帶着絲絲明亮,逆着光牟梓汐並不能看清來人的臉色,可是想也想得到那張臉是絕美的陰冷。

他沒有撐傘而來,大雨淋溼了他一身,門前也被他打溼了。

他沉着臉走進了屋,雙手抓住牟梓汐瘦弱的肩膀,冷聲道:“你不是愛我嗎,爲什麼你要蓋下紫金印。天下所有的女人都希望自己的丈夫從一而終,而你爲什麼要讓你的丈夫娶別人。”他又加重了力度,牟梓汐咬了咬牙用力的揮開了他抓着的手。

“我沒必要和你解釋,既然已經成定局了,那就這樣吧。”她背對着他,不去看他的眼神,也許她是不敢吧。

季元澤冷冷一笑:“好一個牟梓汐呀,我會讓你後悔的。你就等着吧。”

牟梓汐迅速的回過了身子看着快要消失的衣角急忙問道:“你是愛上我了嗎?”

季元澤停住了腳道:“我應該愛上你嗎?”最後他還是離開了,那背影是那麼的決絕。

林夏看了看坐在桌前的牟梓汐道:“別抖了,他都走了。”

牟梓汐白了她一眼沒有理會她,她又道:“看來不久又有好戲看了,你說你會被他置於何種境況中呢?”她挑着眉喝着輕煙直冒的熱茶。此時的牟梓汐恨不得那滾燙的茶水燙死這個小妮子。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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