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正好慵懶的灑了一地,儲汐殿裡並沒有什麼事做,凝雪歪着腦袋坐在臺階上靠着硃紅的柱子睡着了。
經過調理,牟梓汐的身體好不了少,她站在不遠處的長廊下看着凝雪輕輕蹙眉。她覺得不讓凝雪經歷些什麼事情,永遠在她的保護之下她是不會成長的,到時候她離開了她就沒人依靠了。
她隨意的揮揮手,儲汐殿的宮門就被侍衛撞開了。凝雪不由被嚇了一跳慌忙睜眼站了起來。望着宮門前大批的侍衛她不由睜大了眼,睡意立馬煙消雲散。
“誰是這儲汐殿的凝雪姑娘。”侍衛粗壯的聲音有力傳來,凝雪定了定心往外走去,“不知這位大哥,找凝雪有何事?”
“你就是凝雪?”
“奴婢正是。”凝雪顯得不卑不亢,自己並沒有犯錯何須怕他們。
“太子爺對小皇子的事很在乎,翻查了所有關於儲汐殿的東西,食物。凝雪姑娘恐怕得與我走一趟了。”
凝雪覺得她掌管儲汐殿的大小事務也該與這侍衛走一趟說個明白便點了點頭。
侍衛揮手,他身後的侍衛上前抓住了凝雪,凝雪驚恐道:“我可以跟你們走一趟,可爲何你們要綁我?”
侍衛不耐煩道:“還記得四個月前你給娘娘吃的鬆糕嗎,你可知那裡面有催產之物。好了,等到了牢裡你在好好與大人解釋吧。”
他手一揮,侍衛們就押着凝雪往儲汐殿外走。
此時牟梓汐從長廊裡走了出來,“你們這是在幹什麼?”
“回娘娘,我們在娘娘吃的鬆糕中找到了催產之物,一查便查出當初是凝雪姑娘給娘娘吃的。”
牟梓汐冷眼掃視了四周一圈,眼睛停在了凝雪身上,眸子裡倒映着凝雪驚愕的表情,她跪下扯着牟梓汐的衣角着急道:“娘娘,不是我,不是我,是榮妃娘娘,榮妃娘娘說娘娘肯定很想家所以最近胎氣不穩,她說鬆糕是陳國的特產,娘娘吃了心情一定會好起來的。”
牟梓汐直挺挺的站着聽着凝雪復說着當日的情況一聲嘆息,她彎腰扶起了凝雪道:“你知道是什麼害了你嗎?”
凝雪滿臉掛着淚水求救的看着牟梓汐,牟梓汐又道:“是善良,你太容易輕信人了。這次是太子爺的命令,我幫不了你,不過你放心我會去求太子爺的。凝雪記住我說的話,做人多留個心機
是好事。”牟梓汐轉過身率先跨出了宮門對林夏道:“林夏去夙筠宮,她要害我孩子,我也讓她生不如死。”
阿淺匆忙趕到儲汐殿門前,看着滿臉淚痕的凝雪,不由心疼道:“我教你的都忘了嗎,要不是你,娘娘的孩子就不會死。我告訴過你除了你自己心裡信任的人誰也不要相信,爲何你還要接那盒鬆糕。”
凝雪低下了頭無聲,爲何要接那盒鬆糕,很簡單因爲她纔是那個真正想家的人。
深秋夙筠宮前綠草紅花還在,想必修剪草木的很是細心。林夏無奈只好上前去敲門,朱漆門被敲得沉沉作響。不一會沉重的宮門就打開了,一位女子探出一顆頭來道:“你們是要見榮妃娘娘的嗎?”婢女的聲音帶着些許稚嫩,估摸着是纔來東宮當值的。
林夏冷聲道:“回稟你家主子,就說太子妃娘娘駕到。”
婢女一聽是太子妃不由腿根一軟忙不迭的點頭往裡跑去。
牟梓汐輕笑並不作聲。
時間似乎過得不久,朱漆的大門終於完全敞開了。帶頭而來的當然是趙菲琳,她一襲碧藍的羅裙複雜又亮眼,高綰的髮髻上滿是朱釵。
走近牟梓汐她俯身道:“菲琳參見太子妃娘娘。”身後的奴才們也隨着俯下了身。
牟梓汐並不喊起,只看了看眼前人冷聲道:“今日凝雪被抓了,我想妹妹知道是什麼意思吧。”
趙菲琳微微一顫,直起了身子道:“姐姐說的是什麼妹妹不懂。”
“啪”清脆的巴掌聲就響徹在夙筠宮前,牟梓汐冷言道:“本宮有叫你起來了嗎,當真是好大的膽子呀。”
衆人一聽立馬跪了一地。起先只看見太子妃娘娘只有兩人沒什麼好怕的,可見了太子妃的氣勢大家也知道這不是個好對付的主子。聽聞她產下了死胎,怎麼還能如此囂張。
趙菲琳睜大着眼,眼裡一片水汽卻也不跪下,“菲兒做錯了什麼,太子妃要這麼對我。”無辜的眼神死死的看着牟梓汐。
牟梓汐走近她一把就捏住了她的細頸道:“鬆糕可真好吃呀,今日本宮可是來給妹妹送鬆糕的。”
趙菲琳被她掐着臉色漲紅,幾乎不能喘上一口氣,牟梓汐對她邪魅一笑放開了手,轉身往來的地方去,“從今以後,本宮會天天給妹妹送鬆糕,當然如果妹妹願意賞給下人們吃也無妨,
可是第一塊必須是你吃。如果你想再嘗試一次窒息的感覺,歡迎你不吃。”
正前方季元澤就這樣負手看着這場戲,見她與他擦肩他也只微微動了動眼皮。
趙菲琳看着季元澤在前方快步跑來扯着他的衣角半跪在地上就開始哭:“太子爺,你可得爲菲兒做主,太子妃娘娘想殺了菲兒。”
季元澤只覺得好笑不由蹲下身子捏住趙菲琳的下顎讓她迫使她對上他yin冷的眼神,“太子妃的話記好了嗎,記得天天吃鬆糕,不然她不殺你,我也會把你殺了。”
他狠狠的甩開她,他覺得碰了她都是對手的侮辱,趙菲琳卻停止了哭泣冷聲道:“你以爲你娶了我元國的江山就真的是你的了嗎,我不是你利用的工具,我也可以阻止你登基。”
季元澤冷笑:“娶你本就不是我的意,這江山我亦會自己奪,沒有你不過奪得費力一些罷了。你一介女子又怎麼會知道我與趙相之間的約定呢。你以爲你父親從小把你捧在手心,會順你的意,真是單純呀。男人的世界裡從來都不是女人能干預了,當然個別除外。”
望着季元澤決絕離開的背影,趙菲琳突然恍然大悟。他說得沒錯,娶她就是個幌子,父親既然選擇了幫他,又怎麼會捨得放棄,他若登基父親不就還有更大更好的前程。父親雖是宰相卻也不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而如果他登基了,父親恐怕就是了。
南側的小廳裡,牟梓汐木訥的半跪着只死死的看着棺材。心如止水似乎在考慮些什麼。
逐漸靠近的腳步聲讓牟梓汐舒了舒眉,來人的影子逆着光投射了進來,牟梓汐啓齒道:“爲什麼,你明明知道是誰,卻還是如此的放縱,就因爲愛嗎?”
影子有一瞬的顫動,牟梓汐深深的看在眼裡,她沒有出聲等待着他的回答。
來人跨進門檻在她身側坐下,磷香就這樣送進了牟梓汐的鼻裡,她微微動眉。
季元澤道:“放她一馬不行嗎?”
牟梓汐“唰”的一下就站起了身,指着季元澤道:“放她一馬,可能嗎,她是罪魁禍首,她自己讓自己的孩子滑胎還來陷害我。季元澤你可真大度呀。我告訴你,我會殺了她,還有你記住了你更是殺了我親身孩子的兇手。”
牟梓汐拂袖而去,眼裡的暴怒讓人不由一驚。瞳孔的四周印着淡淡血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