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裡，他倆盈盈福身，同聲道：“兒臣參見父皇母后。”
皇帝笑意盈盈的看着他倆道：“都起來入座吧。”
季元澤牽着牟梓汐的手，在左側的首席坐了下來。
高高在上的皇帝又開始發言了，“今日是家宴，衆愛卿不用那麼拘禮，隨意一些。”
殿下一片的回答聲：“是。”
“清寧公主出來元國，定有很多不習慣的地方，還望你早早適應纔好。”
牟梓汐聞言起身福身道：“是，清寧謹遵教誨。”
牟梓汐坐下往對面望了去。對面的矮桌坐着端王，見牟梓汐打量來的目光對她淡淡一笑。
皇后把這一切都看在了眼裡。
此時的大殿已經沸騰了起來。衆人都看向了自命起身的女子。
女子一身鵝黃的羅裙，亮麗的秀髮被朱釵高高綰起，眉間輕點的硃砂豔麗妖嬈，領口微微敞開，嫩白的脖頸隱隱顯現。
她福身道：“臣女趙菲琳叩見皇上。”
“你有什麼事要奏嗎？”此刻的皇上由於喝了些酒，臉微微發紅，他輕柔的問話竟像一位慈愛的父親。
趙菲琳答道：“今日太子攜太子妃回朝，小女子想助興獻舞一曲。”
皇帝大笑道：“好，趙相你女兒還真是有心，竟讓我想到了，”他頓了頓沒有再往下說，衆人似乎也不敢接下去，他想的那位會是誰呢？
趙菲琳緩緩步入了大殿的中央，輕微頷首，樂師們得到示意慢慢拉奏起了那首曲子。
哪首？當然是《霓裳羽衣曲》。
初聽，牟梓汐握酒的手微微一抖，似乎記憶深處裡，那個嬌小的身影也在這富麗堂皇的宮殿裡舞過那麼一曲。
鵝黃的羅裙隨着主人的旋轉輕輕飄揚了起來，突然間水袖飛揚了起來，女子柔軟的身骨隨着音樂
高低起伏，柳腰不停的搖擺着，女子妖媚的身段讓席上的人都看呆了，灑落的淡粉花瓣帶着絲絲清香，讓席間的人爲之動容。她如池裡的荷花正在燦爛的開放着。
音樂還在繼續，舞還在飛揚，牟梓汐淡笑着挑了挑眉道：“好一曲《霓裳羽衣曲》，怎麼樣，比我跳得好看嗎？”
季元澤泯了泯酒側臉看向了她，牟梓汐疑惑的看了看他，又轉回頭輕瞧了一眼殿中跳舞的女子，原來曲已畢，佳人正嫵媚的看着太子。
牟梓汐勾上了脣角小聲地再次詢問道：“她的舞有我的好看嗎？”
還是先前的問題，季元澤冷笑一聲道：“你覺得呢？”
“肯定沒我跳得好看。”她餘光一撇，見趙菲琳緩緩退下了舞臺。眼裡閃爍着失落的神情。
皇帝的聲音還在耳畔：“好，跳得好，賞。”
女子謝恩隨後入了席，正巧她竟就坐在季元澤左側的矮席之上，兩人的距離就那麼短短的五公分。
牟梓汐起身盈盈步履的走向了大殿的舞臺中間，福身道：“清寧初來元國，多謝趙小姐爲我與夫君獻舞，既然如此，那汐兒便回贈姑娘一曲如何？”
“如此甚好。”皇帝慈目一笑說道。
趙菲琳站起了身子謝道：“太子妃請。”
牟梓汐望了望左側首席的季元澤又望了望皇帝身邊的皇后。
皇后微笑着衝她點了點頭，她便也迴應她稍稍頷首。
趙菲琳正準備與季元澤這位太子殿下說說小話，哪料他竟站了起來，手裡握着一把玉白的笛子。
他走至牟梓汐身邊低頭輕聲道：“玉笛配美人。”兩人親暱的動作，微微上揚的脣角都是那麼的羨煞衆人。席上的人都覺得如此般配的人兒理應是該在一起的。
牟梓汐伸出微涼的芊芊玉手接過了笛子，他也退回了席間
。
笛聲起，隨着輕快的曲調，大家的臉上都浮現出了淡淡一笑。
季元澤喝下了手中的一杯玉釀，“別人都是用古箏彈奏此曲，想不到她竟獨自吹笛。”
趙菲琳看着太子臉上的笑容，說道：“太子妃的笛技真是了得。”
季元澤不看她，只是盯着舞臺上的牟梓汐，她吹着笛，隨着輕快的樂曲不由輕輕動着身子，眼裡也充滿了笑意，時不時跳動的眉毛就像小精靈一般，給她平添了幾許俏皮。他雖沒有與她生活過多久，可是他明白她是悽苦的，兒時遭遇毒殺，少時被困皇宮，真正的快樂竟沒多少，可如今那個在臺上滿眼都是笑意的人應該是快樂的吧。
見季元澤不理她，她暗暗的垂下了眸，忽然間耳邊傳來了他的聲音：“她是我的妻，她的笛技必然是好的。”
她本就有些難過，聽見他這樣的話她更是難過，便隨手抓起桌上的酒一飲而盡。
曲終，牟梓汐微微福身，殿上的皇帝拍掌叫好，“好，好，好，這《陽春白雪》本是用古琴彈奏，竟不想你竟用笛吹了出來，竟還吹出了冬去春來，大地復甦，萬物欣欣向榮的初春美景。好，好，好呀，來人賞。”
“謝皇上。”牟梓汐帶着少有的真心笑容返回到了席間。
端王看着她那笑竟迷了眼，何事讓你如此開心呢？
坐定，牟梓汐喝了一口清茶道：“怎麼樣，好聽吧。”
季元澤遞給她一顆色澤紫豔的葡萄，“你的眼很亮，你的笑很美。”
看着掛在眼前的葡萄，聽着飄入耳裡的話語，牟梓汐側頭深深的盯着季元澤。
季元澤挑眉道：“可是這些快樂都不是我能給你的。”
牟梓汐擺正了頭，扯下了葡萄往嘴裡塞去，笑容也收斂了起來。“我的快樂，我自己會掙，不需要你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