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爲史秉譽擔心的時候,史秉譽正高興的手舞足蹈呢!
在道蓬巖戰鬥中俘虜的九百七十六人中經過動員,有六百十八人加入了三旅,並且周圍的村莊有兩百多人加入了他的部隊。要知道這只是一晚上的工夫啊!現在他的部隊又滿員了,只是武器差了點,不過在繳獲了四百十七支洋槍後,他把所有的洋槍都配給了三旅八團,八團現在可以稱的上是洋槍團了。對史秉譽來說唯一的遺憾是上次打垮的部隊裡面沒有火炮,不然他還想成立一個炮兵連呢!
道蓬巖戰鬥後的第二天清晨,隨着軍號聲駐紮在各地的部隊起來了,開始了新的一天。
“劉旅長!這麼冷的天你用冷水洗澡?!”史秉譽走到劉法五住的屋前驚訝的發現劉法五正在用冷水沖涼。冰冷的水倒在身體上冒出一股水霧。
“呵呵,習慣了,在家裡再冷的天我也要洗冷水澡,何況這裡並不很冷!”劉法五笑着說道:“怎麼?政委有什麼事情大駕光臨寒舍?有事情叫警衛員叫我一下就可以了。”
“行了行了!別開玩笑了。”史秉譽笑着說,接着又嚴肅下來:“劉旅長,我是想問一下,你看我們下一步應該往那兒走呢?”
“到屋裡再說吧!請!”
“我的想法是我們是否可以走東江、上寮一線翻越大雷山進入仙居境內?”史秉譽手指着地圖一路指下去:“這裡地勢多山,比較險要,據偵察在仙居的廣度有五百清妖,也許我們可以出敵不意,一舉擊潰它!”
說着史秉譽狠狠的在地圖上廣度的位置敲了敲。
劉法五伏下身子看着地圖。
“問題是我們昨天剛剛打垮了天台的三千敵軍,左宗棠不可能不知道我們現在所在的位置!我估計左宗棠會在那裡佈下重兵等着吃掉我們啊!畢竟那裡離敵軍重兵所在雙廟直線距離不到四十里。”
劉法五考慮了一下,看了看地圖:“你看我們能不能走龍溪到磐安的方前經維新到仙居的官路給在官路的清軍一下子!”劉法五一邊說手指一邊在地圖上向西繞了個圈子再向南滑下點了點仙居縣城西部的官路。
“那樣我們是不是太深入了?”史秉譽地圖:“還有官路距縣城不到二十里地又有良好的公路,並且在官路有一千多的清軍啊!我怕我們萬一被敵人纏住了有脫不了身的危險!”
劉法五考慮了一下,手指着西方的縉雲縣:“如果不能馬上消滅敵軍的話,我建議朝縉雲撤軍!那裡現在還沒有敵人。我們可以到了縉雲再考慮下一步。”
史秉譽看了一下縉雲。
“好!就這麼決定!”
在地圖上各個地方貼着很多小字條,官路東北的廣度上寫500,在官路上寫着1000,在官路東方的仙居上寫着1500,在官路西南的田市鎮寫着1000,在官路南方的步路上標着2000。那些數字代表了在那個地方有多少清軍,本來除了仙居縣城和步路以前就標着有清軍以外其他地方是沒有部隊的,但晚上偵察發現這些地方都駐紮了部隊!
實際上張辰儀的南路軍現在只牽扯了不到一萬的清軍,左宗棠在得到史秉譽率領的三旅殲滅了(實際上是擊潰戰,但那些逃跑的士兵很多並沒有回去,逃回去的又無限的把三旅的戰鬥力誇大了。--爲了他們能夠逃脫責任。)天台、三門方向的三千清軍後對這支部隊極爲重視,他據逃回的士兵做的證詞判斷至少在天台境內有一萬五到兩萬的太平軍!並且裝備有五十門以上的火炮,擁有五千支左右的洋槍!不然無法解釋三千人的部隊在不到半個時辰的時間裡就被全殲!(那些逃兵連時間都給篡改了!不過他們自己說他們是“英勇”的抵抗到了最後也沒擋住太平軍的人海戰術,才被打敗的。)爲了抵抗這支戰鬥力驚人的部隊,左宗棠不光把圍剿張辰儀的兩萬部隊抽出了一萬多到北面,還特快加急的調溫州的五千守軍中的四千人、台州的法國洋槍隊八百人來助戰,在他想來既然太平軍的援軍在天台方向,溫州留五千清軍絕對是浪費了!
對半個時辰就消滅了三千清軍的援軍怎麼估計它的實力都是不過分的!自己一萬部隊能不能擋住還難說的很呢!還是士兵多多益善的比較放心!
也正是史秉譽率領的三旅把戲演的極爲逼真我一師主力才能利用清軍移防的空擋輕易地佔領了溫州,這到是我沒有想到的。
史秉譽和劉法五並不知道左宗棠已經把他們列爲了最主要的目標全力對付來了,他們只是覺得左宗棠好象是開始防備他們與張辰儀的部隊會師!他們不知道在他們商量着怎麼進軍時,前方的敵軍又有了新的變化!
太陽完全升起的時候史秉譽和劉法五率領着三旅八團、九團兩千餘人離開了道蓬巖朝磐安進軍了。
三旅七團留在了道蓬巖,開展創立根據地的工作,那個小連長吳海生也留了下來,啊不!他現在已經不是連長了,劉法五讓他當了七團一營政委。
晚上,天空中沒有月亮,一絲風也沒有,厚重的烏雲壓的很低。部隊到達了仙居的北嶴村的北面。
北嶴村位於官路北方不到七裡,永安溪的一條支流由北面從村莊的東側繞過村莊向南流去。
“報告!”一個偵察員驚慌的跑到史秉譽旁邊:“報告首長!官……官路的敵情有變化!”
“有什麼話好好說!”史秉譽不滿地說道:“鎮定一點!”
“是!”那個偵察員鎮定了一下:“報告首長!官路的敵軍已經增加到了兩千人!並且有五百人正在朝我們方向行軍過來!”
史秉譽望了望劉法五。本來有說有笑的兩個人臉色已經難看下來了。
“敵人有沒有發現我軍的跡象?”劉法五說道。
“看敵人的行軍速度不象是發現了我軍在這裡。”那個偵察員擦了把冷汗說道。
“報告!”從後面又跑過來一個偵察員:“報告旅長!據偵察廣度的敵軍已經增加到了三千人!另外在我過來時發現有一千敵軍從仙居正在翻山越嶺朝長崗腳方向過去!”
長崗腳位於仙居境內北嶴以北,距北嶴三公里。
難道敵人發現我們了?
“報告!西方的寺前發現有一千多的敵軍!”一個偵察員擦着汗從前面跑了過來。
史秉譽和劉法五倆人已經渾身冒冷汗了,就現在剛剛報的敵軍已經有七千多了!在仙居城內必定還有敵人!那麼敵人是怎麼知道我軍在這裡的?!看樣子左宗棠是動用了他的老本來對付三旅了!難道他就不怕被圍在雙廟、朱溪一線張辰儀的部隊突出重圍?!
“劉旅長!”史秉譽面對劉法五說道:“看來敵人知道我們在這裡!攻打官路的計劃已經不可行了!你看現在我們是不是順着原路撤回去?”
“原路回去已經不可能了!”劉法五痛苦地說:“那從仙居縣城過來的一千敵軍肯定會封死我們回去的退路!看來現在只有西北還沒有敵情,趁着敵人還沒有完成包圍前我建議朝西北磐安境內撤軍!”
“好!劉旅長,你帶着八團二、三營先走!九團居中,我帶八團一營斷後!”
“不行!後面敵人衆多還是我帶八團一營斷後!”劉法五不同意地爭道。
“別爭了!現在時間就是生命!我是師政委我說了算!快走!”史秉譽急了。
“……好,保重!”劉法五深深地看了一眼史秉譽向後面一揮手:“八團二營三營跟我來!一營跟着政委斷後!九團注意側面!……走!”
“一營一連!搶佔右邊的小山!二連三連!立刻跟我佔領左邊的山峰!同志們爲了大部隊的安全,我們一定要堅決要頂住敵人的猛撲!”史秉譽的臉顯得發白大聲喊道。
一營的戰士們跟着史秉譽跑步登上了小山。後面的部隊已經開始轉移了,漆黑的夜裡,劉法五率領着八團二三營在前面九團在後面迅速地朝西北方向轉移。
一營的陣地形勢很好,東邊是一條河,河的對岸是陡峭的山崖,西邊是海拔七百多米的山,想要繞到一營背後還是需要時間的,而史秉譽現在最需要的就是時間!
很快的,隱隱約約可以看到南邊有火點移動,敵人來了!
“同志們,把敵人放近了再打!要穩住!”史秉譽低聲向周圍說道。
“是!首長!”
慢慢地那些火點近了,可以看到是一支舉着火把的清軍。在距離北嶴村一百米左右的地方,清軍展開了隊型。史秉譽看到一小隊清兵熄滅了火把朝村莊摸去。
“長官!村裡沒有長毛!”過了一會兒從村裡突然發出聲音,寂靜的夜裡傳出很遠。
“走!佔領村莊!”從清軍大隊裡傳出一聲公鴨般的聲音。那支清軍進了北嶴村。
看來他們走累了,難道是要宿營?史秉譽暗暗地想着。
進村的清兵立刻惹的雞飛狗跳,村子裡傳來一陣哭喊叫罵聲。
“首長!敵人在禍害百姓!我們下去消滅他們吧?!”三連長氣憤的走到史秉譽面前。
史秉譽看了下四周的戰士,雖然天色漆黑,但他還是能夠感覺到戰士們的氣憤。
“不行啊!同志們!我們的任務是掩護大部隊!爭取大部隊轉移的時間!同志們,時間對我們來說太寶貴了!”史秉譽沉痛的說:“老百姓的苦難我們只有以後多消滅敵人!我們只有早消滅了敵人才能真正的解救百姓啊!小不忍則亂大謀!”
看來敵人一時還走不了“一營長!派人把一連叫來!我們也要轉移了!”史秉譽向旁邊的一營長說道。
“是!”一營長答應道。轉身準備叫人去通知。
“啪——!”
突然從前面一連的方向傳出了槍聲!接着一連陣地槍聲響成了一片!村子裡的清兵倒下了一片。接着一連就喊着“衝啊!”衝下山頭。
“一營長!怎麼回事?!”史秉譽氣的幾乎要跳了起來:“爲什麼沒有命令一連就打了?!”
“不……不知道!”一營長臉都白了:“我過去看看!”
“還看什麼?!告訴部隊衝下去!”史秉譽氣急敗壞地說。
“同志們!跟我衝啊!”一營長大叫一聲帶頭向村裡衝去。
很快的,沒有任何準備工作的清軍被一營趕出了村莊,留下五十來具屍體朝南撤退了。
“叫同志們停止追擊!立刻轉移!”史秉譽命令道:“一連長呢?!”
“到!”
一個十七八歲的青年人跑了過來。
“好啊!一連長!你!你可真能幹啊?!”史秉譽氣的滿臉通紅:“我問你!爲什麼沒有命令就開火?!”
“……”那個年輕人紅着臉低下了頭:“報……報告首長!我看到那些敵人在欺壓百姓就……就忍不住了,我爸就是被清妖打死的!一想起來我就…………”
“你就頭腦發熱了?!”史秉譽厲聲說道:“你知不知道周圍有多少敵人?!你的頭腦發熱讓我們全軍提前暴露了目標!你的頭腦發燒要讓我們全軍有覆沒的危險!!
你!你!”史秉譽越說越氣。
“……報告首長,現在我知道了。”一連長說話的聲音越來越輕。
“你叫什麼名字?!”
“報告!一連連長陳林賓。”
“好!陳林賓同志!因爲你的莽撞,我現在撤你的職!你服不服?!”
“我接受領導的處罰!”陳林賓擡起頭說道。
“首長!要處分處分我吧!是我請求連長打的!”
“首長!第一槍是我打的!不要處分連長!還是處分我吧!”
“首長!還是處分我吧!……”
下面一連的戰士們向史秉譽求情着。
“你們不要吵!”陳林賓轉身向後面的戰士喊道:“決定是我下的!領導不處分我處分誰?!你們瞎嚷嚷什麼?!”
看了周圍圍過來的一連戰士們,史秉譽解釋:“同志們!因爲你們連的衝動給我軍行動帶來極大的危害!他是你們的領導我只有處分他才能向其他的同志交代!同樣的,一營長和我……如果我們能脫離陷境的話一樣要爲這次的事件擔當領導責任!爲什麼?就因爲我們是你們的上級!我們要爲你們負責!”
“一營長!我們也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