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秉譽,以後溫州的事情就要靠你了!”走到屋外,我命令盧營長去叫李俊傑收拾一下東西到這裡來,準備出發。進了院裡看着裡面的何清萍在她姐姐的幫助下收拾東西我對史秉譽說道。
“我知道了,大哥。”史秉譽低着頭。
“我總覺得何長慶這次聯姻有什麼問題!不象是光爲了造菸廠和以後的火柴廠這麼簡單!以後你要多注意一下他!還有,哪個李國波也是個難纏的主兒,不過這個人是愛錢如命的傢伙,只要你給他甜果子吃,還好對付。而且他和何長慶之間有矛盾,可以利用這一點。”
“還有嗎?”
“還有就是捲菸廠,我的意思是管理權可以給何長慶——不然他那兩個女兒不是白嫁了?另外再成立一個監督理事會,讓李國波負責——這傢伙也送你了貴重的禮物吧?
讓他監督何長慶去吧!”
“捲菸廠到時候出來的捲菸我們怎麼定稅?”史秉譽笑了,接着問道。
“七成!捲菸出廠價的七成必須上繳!至於賣給誰我們就不用管了。”
“大哥你太黑了吧?七成?那他們還做什麼捲菸?”史秉譽懷疑自己聽錯了。
“七成我還認爲少了呢!這個時候有捲菸嗎?(作者注:一八六二年已經有捲菸了,但是產量並不大,主角自己是不知道的)捲菸的成本有多高?不大嘛!這幫商人精的呢!他們會把卷煙的價格炒的很高的!我們不徵收高一些,那些錢就白白流入這些商人的口袋裡了!不過具體怎麼定還是你到時候看着辦吧!我只要有銀兩到時能付出各項開支就成了!還有,火柴的事情你要加緊研製,這也是一個發財的行業!對於火柴的稅收可以比捲菸低很多。捲菸是消費品,而火柴就是生活必須品!火柴的價格你要給我控制起來!知道嗎?”
“知道了。”史秉譽笑着說“就是火柴的管理監督都要在我們的控制下,對不對?還有什麼?”
“還有就是北面的戰況了,這幾個月來侍王與左宗棠在寧波展開了拉鋸戰,侍王已經好幾次派人來催我們北上對左宗棠作戰了,全被我給軟頂了回去——兩方現在勢均力敵,誰也吃不掉誰,這對我們在浙南的發展極有好處!消滅了左宗棠,侍王必然會派人來監視不聽話的我們!不過要是左宗棠吃掉了侍王的部隊這對我們也沒有好處,那他就可以以寧波爲基地,北上對付杭州的太平軍或者極有可能是南下與我們作戰!現在我們地盤還比較小,在我們控制區內人口也不是很多,要是兩面或者是三面受敵的話形勢是極爲不利的。我看你可以派一部分部隊北上,一方面開闢新區,一方面牽制一下左宗棠,但不能直接介入侍王於左宗棠的戰鬥!知道了嗎?”
“呵呵,明白了。我們要坐山觀虎鬥!等條件成熟了就一網打盡!佔領寧波府!具體做法就是左宗棠佔了上風了,我們就北上威脅他!侍王佔了上風了我們就收回來!讓左宗棠可以一門心思的與侍王作戰!”
“一般就是這樣了。具體的你看情況辦吧!還有一個人你要當心。”
“李鴻章?”
“對,上次我們全殲了李鴻章的淮軍,這人必然不肯罷休的!他已經回去兩個多月了,到現在還沒有任何動靜是不正常的!我認爲李鴻章出來的越晚他的實力就越強!
你要注意海上,別到時候讓他來個若曼底登陸把我們打個措手不及!至於其他的清軍和湘軍因爲正與太平軍打的不可開交,短時間內是沒有能力應付我們的,同理那些太平軍也暫時沒工夫管我們。所以你要在這段時間內努力的把經濟搞上去!爲迎接到時候大的戰鬥做準備!”
“明白了。那你對南線怎麼看?”
“南線敵人現在雖說有三萬大軍,比我們的正規軍要多。不過他們是分散的,還有,敵人想從其他地方增援因受到太平軍的牽制並不容易!我軍雖然人數少於對方,但我們可以握成一個拳頭打人!我的想法是讓他們進來,分散他們!然後柿子專挑軟的捏,消滅一路到兩路敵人,這樣敵人的攻勢必然就打破了。還有,這次敵人的進攻對我們來說太突然了!這說明了我們以前一直忽視了一個重要的工作,就是情報工作。
你看一下現在我們有沒有合適的人選把情報工作開展起來?”
“這個……”史秉譽爲難的想了想“這個我沒有注意到。大哥你說呢?”
“我認爲……我也沒有注意到!”我們倆人面面相覷,突然大家都笑了起來。
“大哥我還以爲你什麼都想到了,原來你也有沒想到的啊?”
“廢話!我又不是諸葛亮!怎麼可能什麼都知道?!我看暫時合適的人選沒有,那就讓竺澤生先負責一下吧!畢竟他跟我們時間比較長了,人很可靠,還讀過幾年的私塾做過買賣,他的經歷比較多一些,可以暫時讓他管對外的情報事宜,以後有了合適的人選再頂替他吧!”
“ok!我知道了,那他這次就不和你南下了,我會好好和他談談的。關於情報機關就叫安全部吧!大哥你說可以嗎?”
“可以!”
“還有,大哥,要是外國派了使節到我們這裡來怎麼辦?我該怎麼對付那些貪心的傢伙?”
“外國使節?!不太現實吧?人家跑我們這裡來幹什麼?!”
“畢竟我們控制了一個港口啊!還有以後大量的商品從我們這裡出去人家肯定會重視我們的!”史秉譽考慮的比我遠多了!現在捲菸火柴還沒出來呢!他就已經想的外國使節拜訪他了!
“外國使節來?……你當然要熱情款待嘍!你要讓他們知道我們和那些太平軍不一樣!他們到我們這裡來辦教堂什麼的我們大力支持!給予方便!至於貿易往來任何商品都可以不受限制的進來!哦!哪個鴉片進是可以進來,不過小史你要注意,一定要由我們控制的商人進貨!進來後就存起來,一兩也不許在市面上出現!另外鼓勵他們到我們這裡來開工廠,辦企業。就說我們是大力的支持的!我們不搞什麼閉關鎖國!
還有就是那些外國的商人、企業主在我們境內我們都是一律保護的!反正什麼承諾他們願意聽你就給他們許什麼承諾!有一點,他們的軍隊可不能跑到我們控制區來!我可不想內戰還沒打完呢就要與那些洋鬼子作戰!”
“好,我記住了。”
“現在我們力量還太弱小了,經濟貿易上還得靠大力的發展對外交往,你可別把這事弄砸了!”
“明白的!就是臥薪嚐膽!暫時給他們些甜果子吃。不能讓他們聯合滿清政府來對付我們!”
“嗯!你說道對外使節我到想起來了!現在城內不是有些外國商人嗎?你可以讓他們邀請本國的住華使節到我們這裡來看看,談談。”
“知道了。”
“首長!怎麼曾剃頭敢打我們的主意?!你看我的!我一定會把那些傢伙殺個乾乾淨淨的!”李俊傑從外面走了進來。
“李師長,這次是軍長親自帶領南線部隊作戰。你要當心啊!”史秉譽笑着對李俊傑說道。“還有,這次軍長的夫人也一起到前線去,一路上你就要多多照顧照顧了!”
“啊夫人到前面幹什麼去啊?”李俊傑傻眼了。
“呵呵。軍長夫人要看看我們英勇的李師長是如何建功立業的!你要打的不好,到時軍長不說你,夫人回來後到處講講的話……嘿嘿。”史秉譽看着李俊傑發出一種奸笑聲。
“得了,你別聽史政委胡說了!這人今天吃錯了藥!”我連忙打斷史秉譽的表演。
“夫人只是到前方看看沒什麼大不了的!難道我連自己的夫人也保護不了?!李師長不用你操心了。你等一下。我去看看她收拾好了沒有。”說着我走進了臥室。
“你們好了嗎?”一進門我就看到兩個女人在牀邊唧唧喳喳的在說着什麼,她們擋着我看牀上她們收拾的東西了。怎麼這麼慢?!不就是幾件隨身換洗的衣服嘛!這麼長時間還收拾不好?
“馬上就好了。”清萍轉身歉然的說道,哦,看來可以馬上出發了。“我們只是商量這些首飾帶那些去。馬上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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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帶首飾去!?她以爲這次是旅遊去啊還是度假!?我差點摔倒在地。
“我看看,你們都收拾了些什麼東西?”我有一種不祥的預感,也許同意他去南線絕對是錯誤的!
“沒什麼,只是一些衣服和首飾之類的。”清萍邊上的依萍淡淡地說道。
我走上前去一看……
天啊!這那是到戰場上去?!要說這是回孃家還差不多!
大包小包攤了一牀!還有很多耳環、戒指、手鐲之類的攤放在一起,她們兩個正在那裡挑應該帶哪個不該帶什麼的!這麼多東西光背的人就要三四個大漢!她們準備怎麼搬啊?
“我說……,這次是上前線!我是去打仗的!你把這麼多東西帶上……我的天啊!那不成了度假去了?!”
“已經很少了啊?”何依萍聽了不服氣,在邊上說道。
“很少?!我只帶了兩件換洗的衣服,你看看你們準備了多少?!這些東西要讓幾個戰士背啊?!我還要靠他們作戰呢!如果這樣的話,我看清萍你還是留在這裡比較好!前線不比家裡!你在家裡有傭人老媽子伺候着,但在前線是沒有什麼人可以伺候你的!”我簡直氣極了。看來看人是不能光看外表的,我怎麼沒想到這些大戶人家的閨女一個個這麼婆婆媽媽的?!看來我真是白癡!
“既然這樣,姐,我只帶幾件換洗衣服好了,那些首飾就不帶了。”清萍對着她姐低聲說道。然後轉過頭看着我“前線我是一定要去的!”
雖然聲音很低,但是語氣是極爲堅定的!
“那好!你要去也行!不過只許帶一個包裹!我先出去在外面等你!給你五分鐘時間,時間一到你要不出來就是說你不去了!我自己走!”說完我也不再看這兩個傻站在那裡的女人,徑直走了出去。
怎麼女人這麼麻煩?!現在我算是明白了,看來我是背上了個沉重的包袱!
“軍長,前面就是分水關!過了分水關就是福建桐山境內了!”李俊傑拿馬鞭指着前面的城牆說道。
六月七日的下午。天空中飄着濛濛的細雨。
分水關地處浙江省之泰順縣、蒼南縣與福建福鼎縣交界處。關隘建於五代“開閩王”
王審知時,爲確保閩地安全,以御吳越,形勢險要,分水關歷來爲兵家必爭之地。有“閩東北門戶”之稱。
從溫州出發已經兩天了,按照正常速度五個小時前我就應該在現在的位置,可是……
“李師長,那邊好象有人過來了啊?”我懷裡的何清萍指着山上的道路說道。
“應該是軍裡來迎接我們的!走吧!駕!”我催了下戰馬讓它跑的更快一些。後面的李俊傑帶着警衛連跟了上來。
我現在是知道帶個女人出來有多麼不方便了!而且是帶了一個不會騎馬的女人!先不說她是否真的身輕如燕能夠讓戰馬感覺不到份量,就是再怎麼矮小和我一起坐在馬上也要遮住我看前面的視線!出了溫州城後天上下起了陰雨,氣溫比較低,甚至有冷颼颼的感覺,農諺說:“吃了端午棕,還要凍三凍”這兩天我是充分的體會到了,要是光我們這些男人還沒什麼,可是看看懷裡嬌滴滴的小女孩……上帝啊!怎麼可能讓她凍病了呢?!速度慢不說,還要早休息晚上路!以後打死我也不帶女人到前線去了!
不過讓她回去顯然是不行的!——我回去可以!回去我就說你娶的是妹妹!姓史的娶的是姐姐!我倒要看看你還有什麼臉待下去!——何清萍這樣威脅我。
“軍長來了!軍長來了!”我正想着事情呢,就聽到李俊傑在後面嚷嚷着。
前面關口擁過來一大羣人!軍長軍長的瞎嚷嚷着。見鬼!我懷裡這個女人我怎麼解釋啊!我愁眉苦臉的停下了馬。
“依萍,我們下來吧!”(爲了不引起混亂,大萍兒變成了小萍兒,小萍兒變成了大萍兒!唉!這個麻煩啊我低聲朝坐在前面的依萍說道。(作者注:以後清萍依萍倆人對調了。呵呵省得一會兒清萍一會兒依萍的,太麻煩了!)
關口的人羣很快的就衝到了我們面前。
“軍長!您可來了!您要再不來,我們只好到溫州去抓您老人家了!”跑在前面的王得貴笑呵呵的迎了上來“哎哊!這位是……”這個反應遲鈍的傢伙!他現在才發現在我身邊站着的何依萍!
“首長,不介紹一下人家?”張海強也跑了過來笑眯眯的問道。
這些人!怎麼關心女人比關心他們首長還要多?!“好了,我介紹一下。這位是我的夫人--何依萍!萍兒給幾位大哥打聲招呼吧!(各位大哥你們好!何依萍羞的說完就躲到我後面去了,把那兩位樂的!)你們現在滿意了吧?”看看對我的介紹顯然不滿意的兩位師長我只好趕快叉開話題“軍指揮所在什麼位置?野戰醫院在那裡?你們怎麼都跑這來了?”
“報告軍長!軍指揮所就設在分水關西南三十里地的桐山城!軍野戰醫院也設在那裡!至於我們爲什麼跑這裡來了……嘿嘿”王得貴笑着摸摸腦袋。“據前面的偵察員報告說首長您帶了個女的來,我們來看看。呵呵”這傢伙怎麼又把話題轉到這上面來了?
“好了,你們也別鬧了!今天我們在那裡休息?”我看看在面前擠眉弄眼的兩個師長,真拿他們沒辦法!“哦,我們到桐山城休息吧!首長放心!我們一定會準備一張最舒服的牀給首長的!”王得貴大聲的嚷嚷道。
“得了!誰現在光想着睡覺?!走!把敵情介紹一下!”我給亂說話的王得貴當胸一拳說道。
去貫嶺鎮的路上,張海強和王得貴介紹了我們當前湘軍的最新情況。
彭玉麟統率的兩萬湘軍已經到了屏南西部的路下、長橋一線,不過現在他們並沒有繼續朝我軍控制區前進。楊嶽斌統率的湘軍在羅源松山鎮與海上過來的總兵王明山的五千湘軍水勇會合,現分水陸兩路已進入寧德城,彭軍與楊軍兩軍相距一百餘里。另據偵察,在福州還有副將楊明海的三千的湘軍水勇駐紮。就現在以知的湘軍在福建就有將近四萬之衆!
我軍第一軍在福建的主力部隊因精兵減員把大量的戰士編入地方部隊,雖然現以開始讓他們重新加入到主力部隊,但有些因爲地遠一時趕不回來,有些因爲地方部隊不肯放人,現各部並不滿員,其中張海強的第一師原有一萬三千多人,現不到一萬已經後撤到福安縣城。王得貴的第二師原有一萬兩千人,現也只集結了九千之衆已經後撤到柘榮的乍洋。地方部隊倒是人數不少,四個獨立旅加上一些獨立團和獨立營現有一萬八千多人,主力部隊是大大的減員了,獨立旅倒是大大的增員了,現在每個獨立旅有近四千之衆!可惜武器太少,而且沒經過什麼正規訓練,也沒有打過什麼仗,還很分散。我軍現在可以指望上的實際上只有原一二師不到兩萬的部隊!就是加上軍各直屬隊也不過兩萬餘衆,單獨對付彭軍或者是楊軍還湊合,要是與一路作戰另一路跑了過來夾擊我們,只有上帝才能救我們了!
“那位是首長?”我正在想着怎麼樣把敵人分開呢!前面突然有人叫道。
不知不覺中我們已經過了桐山溪來到桐山城。桐山並不大,城東西各有一條溪水,其中東邊的桐山溪還算是比較寬的,至於西邊的小溪,只能說是小水溝了,兩條溪水在桐山南面會合後向南流入臺灣海峽。
“我就是。您是……”我看着前面站着的一個二十來歲的青年問道。
“報告首長!我是獨立第一旅旅長羅一鳴!現帶部隊來迎接您!請首長入城!”
“啊?什麼?張師長,他說的是什麼啊?”我根本就沒聽懂他說的話!
“軍長,這是獨一旅的羅一鳴旅長,他的部隊是在這裡一帶活動的,他說現在歡迎軍長進城!呵呵,羅旅長是桐山當地人,剛纔講的是桐山話,他沒去過外面,不會說官話!這裡的人基本上都講桐山話聽的很彆扭是不是?”張海強笑着解釋道。“現在已經好多了!至少羅旅長已經可以聽的懂官話,我們剛來的時候交流起來那才叫彆扭呢!呵呵。”
我這才記起來,福建各個地方說的話都不一樣!有什麼閩南話、閩東話還有什麼閩北話等等,其中各個大的方言裡面又有很多小的方言。看來羅一鳴說的不是閩東方言就是閩北方言裡面的一支了!這以後交流起來不是麻煩透頂了?!
“羅旅長是桐山人?你以前是做什麼的?”我下了馬,其他人跟在我後面進了城。
“我本來是桐山城裡開了個雜貨鋪,後來加入了天地會,帶了一幫兄弟到南溪,後來史政委來了,我就加入了。”羅一鳴簡短地說道,張海強在我耳邊同聲翻譯着。“首長,前面就是軍指揮所。”
“走,我們進去。”
看來軍指揮所是桐山城裡最好的房子了。房子四周用的是風火磚牆,牆帽造型優美,有大門、門樓、前廳、大廳、後廳、書樓、香閣,每棟均爲三進,大廳堂用扛樑造法,柱頭挑出二支斗拱,斗拱鐫有花鳥飾案,還有旗杆、拴馬柱及“大夫第”牌匾。
細磚雕砌的門樓,鏤空雕花的木樑,精美的縷窗,典雅的廊檐。走進屋子,大廳正面設了個神龕,供奉着觀音,牆上掛着大幅的作戰地圖。大廳正面靠牆處安置長方桌,擺香爐、花瓶、時鐘,案正中上方懸彩畫大鏡。案前置方形大桌,桌前垂掛刺繡桌布,桌兩旁排列方形靠桌椅。
客廳左面是臥室,房中有牀、櫥、桌、椅、洗臉盆架5大件。其中牀前橫一踏腳的長方凳,就是我在溫州結婚時見過的那種,是作脫履登牀用的。牀安在脊樑後邊,與尾椽平行。靠着牆。牀上有木頂架,前有透雕花楣,中有箱架、櫃、下有踏鬥,三面圍屏,有上中下三層,上層鏤空花鳥,中層鏤空着不知什麼人物的故事,大概是神仙之類的吧!下層彩繪着花鳥人物。牀上鋪着大紅的被子,被子正中間繡着一對水鴨子。
(這麼熱的天誰還要蓋被子?!這是哪個白癡放的?)臥室中櫥分上下兩層,上層雙扇,下層爲櫃,開雙扇小門,兩側各有小屜。桌、椅都是整面直腿,在夾角處有鏤空花飾。臉盆架分爲三層,上有花框鑲鏡,中有小屜放盥洗用品,下爲盆支架。臥室已經整理好了,地板拖的乾乾淨淨。拿着一包衣服的依萍看來是對這裡極爲滿意——前兩天我們住的可是平常百姓家裡。房頂都是蓋着稻草,外面下大雨裡面下小雨,嘿嘿,這個大小姐還從來不知道“豬圈”(在她眼裡說豬圈還是客氣了呢!)也可以住人!
“軍長,晚上你們就住這裡,你看怎麼樣?”王得貴笑着說道。
“這是誰安排的?”我回頭問道。
“是我。”羅一鳴上前一步大聲回答。
“好,我現在告訴你……這個屋子要從新佈置!”
“啊?!”不光羅一鳴傻眼了,連本來笑嘻嘻的張海強王得貴也傻了眼。“首長,這裡已經是佈置的最好了哇!”
“我知道已經很好了,但我現在考慮的不是享受,而是北上的湘軍!這樣的佈置修心養性還可以,待久了什麼火氣也沒了。要是指揮打仗……那是越簡樸越好!這個臥室我不住,你們誰要想住誰就住,不過住之前先給我把部隊交出來!還有,外面哪個大廳也得從新佈置!什麼嘛!怎麼觀音菩薩也擺上了?!你們給我把那些香爐、花瓶、鏡子統統撤了!”
羅一鳴張海強他們被我訓的擡不起頭來。正滿心歡喜的何依萍也被我的大聲怒吼嚇壞了,本來微笑的臉上立刻變成了蒼白的小臉,嚇的大氣都不敢出。
“首長……太晚了吧?首長一路已經很辛苦了,今天就先委屈一下,我們明天一定改正!”王得貴小聲的說道。
“沒有什麼晚不晚的!馬上從新佈置!我就站在外面!你們什麼時候佈置好了我就什麼時候睡!”
我現在的心情可是絕對不好的,南線曾國藩的部隊來“剿匪”,這邊我手下這些傢伙把臥室這樣佈置!想一下身邊那位來看看我是不是可以託付終生的女人睡在香噴噴的牀上,卻又讓我說話算話,要睡地板!想想就夠窩囊了!不過不能明目張膽的反抗,男人對女人總要有風度嘛!讓我待在這裡我還怎麼指揮啊!得想辦法把這女人“趕”
出身邊!
“首長佈置好了。”羅一鳴走了過來小聲說道。已經是晚上一點多了。我就坐在外面的石凳上,天下着雨,何依萍拿着把雨傘給我遮着雨,不然我還真坐不下來!——這女人也夠可以的了,只要不是趕她走,她就從來不和我頂嘴,只是默默的不說話。我真懷疑這麼溫柔的女人怎麼可以能和她姐姐一起導演了一出差點讓我身敗名裂的好戲呢?!
“走吧,我們進去。”我站了起來對依萍說道,坐的太久了,兩腿發麻簡直要邁不開步!
“行了,你們也先誰,湘軍有什麼動靜記得馬上要通知我!還有,明天指揮所要南移,這裡離前線實在太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