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幫着顧卿活動了小腿,然後坐在她旁邊,一邊幫她捶着小腿,一邊說:
“卿兒,你喜歡孩子麼?”
“我還是個孩子吧?”
“那……那個……你想要孩子麼?”
“節奏這麼快的麼?皇帝陛下要和我生孩子了?”顧卿以爲皇帝要安排“生孩子的流程”了,吃驚的望着皇帝,眼睛一眨一眨的,很可愛。
“也不是不行……不過……來日方長……朕……我……我們以後可以不要孩子麼?”
“好呀!”顧卿想着這個“獻身”結束,就沒啥事了,太開心了。
“你……是不是……沒懂朕的意思?不是,不……那個……親密接觸,而是……不……要孩子。”
“這……回頭再說,回頭再說!”只要還有時間準備,什麼都好辦。顧卿對工作啥的都是這個態度。
“好,那朕先給你說說,宮裡的那些事吧。朕也就有二十多個孩子,王爺是十八郎。”
“嗯……”顧卿拍了拍自己完美馬甲線的肚子,打了一個飽嗝。還好皇帝不用她生了。
“你繼續,繼續。不不不,您繼續……”
“沒事,你喚我隆基就好。”
“朕年輕氣盛,孩子少的時候,總覺得再生一個就好,孩子多了,就覺得生多了麻煩……朕最喜歡武惠妃,呃,之前,最喜歡。但是她生的孩子就留住了王爺。”皇帝看了看顧卿是不是吃醋了。
“您繼續……”玉環吃起瓜來很帶勁,根本沒想到以後她也會捲入其中。
“朕之前和你說過,朕的感情不自由……想和誰在一起,都要大臣們同意,想和誰睡,也要記錄下來,也是爲了算孩子出生的時間。”
“我……是不是……破規矩了?”
“沒事沒事……以後朕爲你做主,當前,支持王爺的主要是大臣李林甫,也就是武惠妃那邊的親信,支持現在太子的是高力士,此人對朕忠心耿耿,以後朕想讓他成爲你的親信。”
“等待……陛下,你講您的故事,我怎麼也在裡面了?”
“卿兒,朕看你年紀尚小,其實本……有心無膽……但是,你既然已經對朕傾心以待……朕自然不會讓你吃苦。”
“呃,陛下,其實……那個……我……”
“無礙,朕等得起。改天,朕就學習修仙養道,爭取和你白頭偕老。”
“這個……那個……陛下,等下,我……想問下……”顧卿有些害羞,偷偷附在唐玄宗耳邊:“那個親密,要經常……的……麼?”
“當然!你我坦誠相待,朕也可以爲你只寵一人。”
“那個……陛下……”顧卿有些害臊。和紙片人談戀愛,只要聊天就行,如果她不想聊天了,就不去看紙片人,這個和真人談戀愛,還要這麼多互動啊!
“你是不是後悔了?我記得你之前看着那什麼樂師、什麼白,眼睛都直了,你是不是傾心他們?”
“這個……”顧卿確實還沒決定……但是:“陛下,我顧卿向來說一不二,沒啥大不了了,和誰……都一樣!”
“都一樣?”
顧卿有些不好意思,於是和皇帝聊起來她玩養成類戀愛遊戲的體驗。
“還可這樣,你們那個時代真有趣。”皇帝通情達理地看着顧卿,又有點想……
“您這臉色是什麼意思?您和我說說,這個……你們怎麼……談……戀……愛的?”
“什麼叫談……戀……愛?哦,你說寵妃麼?這門道多了,比如……咳咳,這個算了,以後我只寵你一個。”
“等下,您,現在,一共有幾個?”
“朕想想啊……武惠妃,皇甫德儀,武賢儀,柳婕妤……還有……”
“咳咳,那您也不缺我啊,要不……我退出競爭?”
“啥叫競爭?你說爭寵?”
“嗯嗯!”
“朕的專寵,不需要……競爭。”
“大可不必吧,不不,我想想怎麼說。您不必如此。”
“你……是不是……未嘗屬意朕?”皇帝怒了,停下給顧卿捶腿的手。
“這這……這裡還有點麻。呃……那個……要不我自己來。“
皇帝心疼的繼續錘了起來。
“這……在我們這個朝代,我就是最大的了,你懂?”
“我歷史不大好……我想想……嗯,懂!"
“但是,你看着好像是都是我說了算,但是每次朕,不是,我做決定的時候,還要各個大臣討論一番決定,朕聽說你來自幾千年後,朕以前還相信過,皇帝能活萬歲,現在,朕不信了。”
“嗯,腦子還挺聰明。”顧卿摸了摸皇帝額頭。又覺得有些“無禮”,撤回了小手手。
“無礙……”
顧卿覺得,皇帝突然對她有點太過寵溺了,難道因爲……咳咳。
“那……我懂一些醫術,陛下……那個……隆基,您讓我把把脈?”
“來。”皇帝一笑,這稱呼變了,他地位上升了。
“脈象平穩、脾胃略虛,肝略弱,要少熬夜,腎肺還好。陛下,您這體質可以啊。“
皇帝也是半猜半蒙和顧卿聊天。看着顧卿眉飛色舞的樣子,他知道自己身體狀況還行。
“那,朕再食點丹藥?”
“那啥玩意?”
“延年益壽的。”
“您這有啥成功案例麼,不,見效好的麼?”
“朕……我想想哈……我爺爺……我爸……好像都不高壽,那卿兒有啥好建議?”
“強身健體啊,這個我熟,來,陛下,和我一起做健身操。”
顧卿說着起身,開始把她學過的扁鵲、華佗那一套健身操,給皇帝表演了下。
皇帝也笨拙的學習着。
“卿兒還真有一套。”
“嘿,不止一套呢,您耐心學下來,應該可以活很久。”
“卿兒要陪朕。”
“不會包退……”
“褪?衣……物?”
“不不,您沒交學費啊,哦,那不會就多教您幾次唄。”
顧卿繼續教着皇帝做養生操。
皇帝被哄得很開心,遂免了顧卿的罰字。但是顧卿知道,現在皇帝最怕突然嗝屁了,朝廷上下那麼多人,爭得面紅耳赤的,不過是希望他早日駕崩,後來居上,皇帝這個位置,就是給天下百姓打工的。
轉眼到了重陽佳節。
道觀有一個小的求道活動,拜祭壽仙娘娘,可以爲家裡長輩求高壽。
顧卿想,自己在這個時空也沒啥可以送皇帝的,試試看吧,於是九九重陽那日,早早就開始準備了。
道家最隆重的禮是“朝上三禮”,就是祭拜祖師聖誕,齋醮道場時,方行此禮。
壽仙娘娘被供奉在很高的山上,到山頂還要很多臺階。
有很多人只是在最下面祭拜一下,或者走上去祭拜一下。顧卿和主持那學了禮儀,決定來一次最全套的“朝上三禮”,也就是一步一拜、三步一叩。俯伏叩首,頭磕在雙手背上,頭與脊同時下伏,臂部不高於背……心中一直誠心禱告。“一禮三叩禮”完成後,需要先敲一下地面,表示再來一次,然後反覆重複。
顧卿也不知道這個管不管用,反正這個長壽,是她所知道的,玄宗最想要的,也是她力所能及的事。
是日宮廷上下,熱鬧非凡,皇帝各個妃子都跑出來展示才藝。
武賢妃表演書法,柳婕妤表演詩詠,皇甫德儀表演茶藝……唐玄宗一個都沒在意,他一心想着顧卿。
月色越來越亮,相思之情越重。但是此時顧卿還在道觀,他不方便去……
於是玄宗早早撤了表演,自己回寢宮去了。
高力士作爲最心疼玄宗的宦官,有些心疼,但是又不知緣由,四下打聽,高力士才知道皇帝心儀了楊玉環。
於是高力士對皇帝提議:“九九重陽,就要登高望遠,陛下何不去道觀尋一個高處,賞賞心?”
皇帝大喜,帶着高力士一起來到了道觀。
此時顧卿已經爬到最高層了,只是靜跪在那裡祈福。
皇帝是被用轎子擡上去的。臺階上印滿了顧卿膝蓋、頭磨出來的血跡,玄宗自然沒看到。
皇帝本來想直接去顧卿住處,但是爲了避人耳目,也就先登高祈福了。
“姑娘,皇帝來了,你是不是讓個道?”高力士擺弄了下顧卿肩膀。
“隆基?……不不,陛下?”玉環轉身一看,皇帝剛好下轎。
顧卿不想邀功,也不想爭寵,就想着當個小透明讓個路吧,不成想皇帝大老遠就看到顧卿額頭紅彤彤的。焦急的跑了過去:
“卿兒,這是怎麼了?”
“無事,閒來祈福。”
“爲誰?”
“這個是道教壽仙娘娘,當然是爲了……”顧卿剛想說爲了皇帝,看着旁邊站着高力士,一時語塞。
高力士幾日不見楊玉環,加上她略顯狼狽,一時沒看出來。
以前,也有不少皇妃爲了邀寵,一哭二鬧三上吊,頭破血流,皇帝都很嫌棄。
唯獨這個楊玉環,啥也沒說,也是一身狼狽,皇帝卻很心疼,高力士明白了。
“給你介紹下,這就是朕和你提過的高力士。”顧卿看了一眼,羞澀低下頭。
“這是顧卿——朕的卿兒……就是楊玉環。”
“楊玉環?老奴記得,幾年前見過一次,那時候她還小,她嫌棄本名楊玉俗氣,請陛下更名,陛下賜名玉環?”
“哈哈哈……那時候朕嫌她長得有點……豐腴。嗯,如今,也還好嘛!”
高力士不知道二人已經享受了魚水之歡,只當開玩笑。半跪下去問道:
“玉環娘子這是怎麼了,頭怎麼出血了……”
“這個……”
旁邊有嘴閒的道士半咂嘴,“參見陛下,太真(就是皇帝賜的楊玉環在道觀的名字)嘴裡一直唸叨着什麼基,我們也聽不清楚。”
“哦,李隆基,他允許玉環叫的名字。”
皇帝轉身拜向壽仙娘娘。
“我,李隆基敬拜娘娘,祈禱人人壽終正寢,娘娘也莫要辜負卿兒一片赤誠。”
高力士也趕緊拜下去,口唸:“太真娘子用心了。”
其他道士嚇得不輕,趕緊跟着跪了下去。
皇帝順手親了下顧卿,然後抱起她,一步步往下走。
皇帝看到,臺階上一片片的血跡狼藉。皇帝走了很久很久,才走到底。
高力士追了半天,皇帝也不肯坐轎。
皇帝親暱地在顧卿耳邊說:“你對朕這麼好?要不今晚……”
顧卿嚇得不行……她不想這樣啊。這個就是一個小禮物。
“陛下,我……我……剛纔覺得,好像是……來月事了,莫髒了您的龍袍。”
“無礙,晚些時候朕給你……換衣服。那個就免了。朕陪你,好生休息。”
皇帝心疼的——把她抱回住處,安排了洗浴、仔細爲她擦洗身體上各處血跡,給她戴了裝有草木灰的月事帶。
“呀,這事鬧的,似乎又被他看到了——全部。還有那麼狼狽的血跡——“
顧卿被照顧的週週道道,身體很難受,也沒和皇帝說幾句話,就稀裡糊塗睡去了。
皇帝就像小丈夫一樣,忙乎了很晚,纔在顧卿身邊,躺下,也睡去了。
唐玄宗喜歡做夢,夢裡夢到顧卿一身仙服,站在壽天娘娘旁邊。
皇帝跪了下去:“參見娘娘、娘子。”
“卿兒,這個是你今生的伴侶,我爲你選好了,看他待你赤誠,你也如此虔誠拜我,我就多送他一些壽命。”
“謝姐姐。”壽仙娘娘在4042年是被發現來自一個外星球,和顧卿做了閨蜜。
“但是,我得從你壽命里扣,你懂得?”
“是……”顧卿知道,這個壽命,有借就要有還。
“唐玄宗,你拜我倆,你也不吃虧,以後善待卿兒。”
唐玄宗不明所以,就知道被加了壽命,從顧卿壽命里扣。
“自然自然。”說罷,玄宗就醒了。
顧卿還在夢裡。壽仙娘娘和她嘮起姐妹家常,和她說了一些男女之事。顧卿秀得臉特別紅。
“懂了姐姐,你別說了,我儘量……”
“你忘了你來這裡是爲了什麼了麼?”
壽仙娘娘還在問,唐玄宗看她臉色發紅,嚇得以爲顧卿這就死掉了,趕緊拼命叫她。
顧卿被叫醒了,也沒法思考和回答那個問題了。
顧卿看着十分焦急的唐玄宗,又想到壽仙娘娘教她的男女相處之道。她又害羞的笑了。
“傻丫頭,笑什麼?你活過來了?好點了麼?”
“隆基……我又不是現在就會死的。”一句話剛出,唐玄宗便知道,那個夢是真的了。
“你……爲什麼?你又……認識壽仙娘娘?”
“呃……我其實忘了,原來她是我4042年的姐妹……”
唐玄宗趕緊倒頭就拜:“娘娘,卿兒竟然真是仙子下凡。”
顧卿嚇得趕緊坐起來,扶着玄宗讓他起來。“別鬧,我說了,是幾千年後。”
玄宗也不管真相如何,繼續跪着:“娘娘居然如此高壽,隆基恐怕……”
“無礙無礙,我不是借給你了麼?”
“卿兒真好,朕……不知如何疼愛……”說着皇帝準備去親熱。
“你別……啊……我說了,我月事來了……”
“哦,朕幫你處理好了。好,卿兒好好養着,我不動。”
於是玄宗只是靜靜趴在顧卿身邊——真的不動手動腳了。
顧卿也——很羞澀的扶了扶,貼在她臉上的皇帝,推了推和她親密接觸的皇帝身體。
畢竟——皇帝還沒給他——穿衣。
翌日,天還沒亮,外面就炸了鍋,一堆人跪在外面要皇帝以國事爲重,主要是太子之位不能讓楊玉環孩子得了之類。
皇帝心想——我還沒嗝屁呢,關你們什麼事。
皇帝喚高力士主持大局。
高力士作爲一個宦官,對男女之事也是瞭解的。他幼年時期流浪遇到一個女子,那女子義無反顧要嫁給他,他們倆也是甜的發齁。
高力士像哄不懂事的小孩一樣,說道:
“玉環娘子昨天一天爲皇帝拜仙祈福,求皇帝長壽,皇帝這才……陪伴了一下。你們怎麼這麼不懂事,這八字還沒一撇,就在這亂嚷嚷,是咒皇帝……麼?“高力士駕崩倆字沒敢說出口。
在外面跪了一堆的人心想無趣,又下不來臺。
高力士又繼續勸說:
“大家散了散了,天子自會給咱們說法的。”
大家趕緊借坡下驢,四下散了。
玉環身體還有些不舒服,皇帝拉上簾子不讓外面光透進來。也不讓任何人有偷瞄的機會。
他可是一個大醋罈子。
“喏,你看,還是要我給你寬衣吧,別害羞啦,要起牀啦。”
“哦“顧卿怕皇帝興致上來,也不敢多休息,只是羞澀的坐了起來,任憑皇帝在那認真的給她寬衣。
玉骨冰肌,自清涼無汗。皇帝看着眼前美景,也不敢動心。只是耐心幫着她。
顧卿才慢慢覺得——
怪不得,壽仙姐姐說,他值得託付。
不過,今生是什麼意思?難道她回不去4042年了麼?難道……他們的緣分只在今生了麼?
那……她母胎單身的原因……
莫不是,爲了等他?
那如果如此,爲啥這時候回來,早點認識他,豈不是更好?
如果現在,外面那些人都等着皇帝駕崩,那只有顧卿希望,他多活幾年。
至少,她要知道,她來這麼一趟的,真正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