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受任務後飛行員們急切的跑向自己的飛機，當看到兩枚掛載在“殲二”機腹下奉天兵工廠造的100公斤炸彈時都高興壞了。在一片隆隆的發動機聲中兩個中隊起飛二十一架飛機，“殲三”在上層，“殲二”在下層編好隊後繞機場一週在張展鳳的帶領下飛往富錦。
俄國這次爲了找回場子一次就派出一箇中隊十二架戰鬥機機掩護六架轟炸機、三艘淺水炮艦、兩艘掃雷艇、一艘炮艇和三艘武裝駁船裝載四百多步兵和八門火炮進攻富錦。在飛機和炮艦掩護下俄國步炮兵已經登陸，富錦守軍在飛機轟炸和炮艦的炮擊下傷亡慘重。突然張展鳳率隊殺到，執行警戒任務的俄國戰鬥機發現飛近的殲二機羣立刻迎頭撲來，可是高空的殲三卻趁機從雲端撲下一陣機槍讓俄國戰鬥機避之不及，只得放棄滿載炸彈的殲2機羣迎戰殲3.
張展鳳見殲三將敵機引開立刻帶領殲2機羣直飛江面，立刻便看到江面上幾艘正在炮擊中國守軍的俄國軍艦。張展鳳眼睛一掃便分辨出三艘較大的炮艦沒有全封閉炮塔，應該是二百噸左右的內河炮艦。
蘇聯在黑龍江阿穆爾河艦隊服役的內河炮艦有兩級。一級是1909年服役的“烏魯爾”級，排水量244噸，航速10節，吃水1.1米，裝備45倍徑120mm炮2門，122mm陸軍榴彈炮1門，7.62mm機槍4挺，有12.7mm船舷裝甲和9.5mm甲板裝甲。另一級是1907年服役的“布里亞特人”級，排水量193噸，航速11節，吃水0.61米，裝備50倍徑75mm炮兩門，64mm榴彈炮2門，47mm高射炮2門，7.62mm機槍4挺。
而俄國阿穆爾河艦隊的四艘1910年服役的“列寧”級淺水重炮艦防空火力就強多了。“列寧”級排水量965噸，吃水1.41米，對地火力裝備8門雙聯裝120mm炮或4門152mm炮。其對空火力裝備85mm高炮2門，37mm高炮2門，20mm高炮6門，12,7mm高射機槍4挺，7.62mm高射機槍5挺。
看到今天的目標防空火力較弱張展鳳稍稍鬆了一口氣——雖然他身後的很多飛行員是從有過戰鬥經驗的陸軍部隊中遴選的，也在萊州灣進行了兩個月的攻艦訓練，但是讓這些飛行新手第一次就面對猛烈的防空火力不知道會打成什麼樣子。先拿弱一點的目標練練手把握大一些。
在張展鳳盤旋一圈觀察江面的時候俄國水兵也發現了塗着青天白日徽的機羣，幾艘首尾相接對岸上炮擊的艦艇開始駛離江岸忙着拉開距離並且把子彈灑向空中。張展鳳可不會給敵人拉開距離作防空機動的機會，立刻搖晃機翼示意大家攻擊，機羣立刻以小隊爲單位散開佔領攻擊位置，從幾個角度進入。俄國水兵不知道哪一架威脅最大，只能向看到的飛機拼命射擊，本來就不多的防空火力被分散後稀稀拉拉根本不足以阻擋堅定的攻擊。趁此機會張展鳳選定了一艘敵艦然後一壓機頭以大角度對準目標俯衝下來，在不斷加速過程中穩穩的把目標套進簡易轟炸瞄準具。殲2是作爲戰鬥機射擊的，執行轟炸任務只是兼職，所以沒有俯衝轟炸機的減速板，更沒有幫助飛行員在一定高度拉起的裝置，張展鳳以如此大的加速度俯衝是非常危險的，一個控制不好就會被高過載壓得不能動彈無法把飛機拉起。但是張展鳳相信自己的經驗、技術和實力，直到他感覺到達最佳投彈高度他才用力扳下投彈手柄，然後用盡全身力氣把操縱桿拉到懷裡。
等張展鳳爬升到高空再回頭看時，兩枚炸彈爆炸掀起的水柱遮蔽了艦體大部，但還是能看出來艦體下爆炸強大的衝擊波讓船體猛地傾斜。趁着這個機會兩架殲2以水平轟炸的方法投彈，一顆炸彈再次擊中艦橋前方，這艘炮艦立刻燃起大火。
俄軍的三艘內河炮艦本來爲了獲得密集的火力所以採取首尾相接的密集隊形，此時沒有來得及完全散開。一艘炮艦被炸彈命中的爆炸波及了另一艘炮艦後部，炮手和缺乏防護的高射機槍手在爆炸後紛飛的碎片中傷亡慘重，近失彈炸起的水花迷茫了射手的眼睛。沒有投彈的殲2趁亂猛撲下來紛紛投彈，又一顆炸彈在一艘炮艦的舷側爆炸，衝擊波把船舷撕開一個大口子，很快這艘炮艦便出現側傾，而另一艘炮艦正爲了躲避俯衝下來的飛機慌不擇路一頭撞上了它，十五分鐘後這艘炮艦便翻沉在江中。
扔完了炸彈江天闊便率隊爬升加入空中的戰鬥。楊志已經率領中隊幹掉3架俄國戰機，還有兩架拖着黑煙退出戰場。殲2加入混戰讓形勢更加一邊倒，雖然殲2加裝炸彈掛架後速度有所下降但是比起只有280公里時速的“伊3”來速度還是要快。俄機由於先是空中巡邏又經過激烈格鬥油料已經消耗的差不多但是卻被拖住無法返航只得拼命向北脫離戰場。張展鳳率領機羣一直追
到黑龍江上空，最終又有兩架俄機拖着黑煙飛栽進黑龍江。返航的前張展鳳他們還不忘把剩下的子彈全都傾卸到正在登船撤退的俄國步兵身上。俄軍在空中打擊和富錦守軍的反擊下狼狽逃走遺棄火炮三門。
張展鳳降落後清點戰損，只有四架飛機中彈但僅是輕傷。不久便從富錦傳來消息，張展鳳他們擊沉了“烏魯爾級”的“紅旗”號和“布里亞特人級”的“蒙古人”號，另一艘“烏魯爾級”的“無產者”號似乎受傷。首次對艦作戰告捷，晚上張學良通電嘉獎人民軍參戰航空隊，頒發十萬獎金。
第二天全國各大報紙都報道了人民軍航空隊的戰績，全國各界的賀電雪片一樣飛來。
隨後兩天局勢非常平靜黑龍江沿岸基本沒有戰鬥，佳木斯機場卻異常熱鬧，來自哈爾濱、長春甚至瀋陽的各界人士紛紛來慰問航空隊。就連日本、俄國、英美各國間諜也被航空隊的驕人戰績驚動，混跡在慰問的人羣中出現在機場。而東北軍毫無警惕性，任由這些人員進出機場搞得張展鳳煩不勝煩，德國飛行員則只能貓在屋子裡不敢露面。他找謝主任阻攔這些慰問人羣，可謝主任表示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他都不好得罪，搞得張展鳳哭笑不得。
鐵鬆躺在病牀上吊着一條腿，看完戰報捶胸頓足——這個大好的露臉機會怎麼就讓張展鳳給搶去了，老天太不公平了。他是在一次投彈訓練中象張展鳳一樣大角度俯衝結果沒有及時拉起，等想要拉起的時候機翼已經擦到了水面，他倒是被漁船撈了上來，可是一條腿骨折，肋骨斷了兩根不得不在醫院裡治療。
聽到鐵鬆嚎叫的聲音從門外走進一個體態微豐的年輕女醫生瞪了鐵鬆一眼“安靜點兒，你這是嚎叫知道嗎？會嚇到人。”
鐵鬆只好閉嘴，誰讓人家長得漂亮呢。
9月22日同江報告俄國重炮艦在大量飛機支援下正在掩護小股俄軍登岸，請求航空隊出動轟炸敵艦。張展鳳立刻命令給殲2掛裝炸彈準備轟炸敵艦。命令剛發出一個參謀隨口說了一句“看來老毛子是記吃不記打，剛讓咱們揍了個五眼青也不變變花樣就又來了。”這句話讓張展鳳心裡一動。他知道指揮俄軍遠東紅旗特別方面軍的是不留赫爾元帥，也就是中國人熟悉的加侖將軍，這不是一個魯莽的人。這樣一個人應該不會在毫無希望的情況下再次用同樣的方法發動進攻，難道他有所恃？
張展鳳坐下來分析俄國飛機的性能是無法立刻大幅度提高的，難道俄國人是依仗重型炮艦猛烈的防空火力嗎？有這種可能，但俄國人的飛機性能太差，無論其防空火力多強，其機羣都會受到很大損失。難道俄軍想大規模報復佔領同江？會不會是一個圈套？
張展鳳想起出徵之前劉宗漢一再叮囑人民軍只有這麼點兒本錢要他一定小心在意。他不敢輕易下結論，立刻要求同江方面報告敵軍詳細情況。
不到一個小時戰況報告過來說俄軍出動飛機十餘架一直在同江上空盤旋，同時重型炮艦3艘和內河炮艦1艘掩護俄國步兵約二百人登陸。
用3艘重炮艦和十幾架飛機支援二百人登陸對俄軍來說有些太奢侈了吧？張展鳳從中嗅到了陰謀的味道，但他猜不出敵人究竟想幹什麼，所以他決定小心爲上，命令除4架殲2攜帶炸彈外，其他飛機都作好空戰準備。等的已經不耐煩的飛行員這才滿懷疑惑的逐次起飛。
到達同江上空張展鳳立刻便發現了天空中盤旋的敵機和黑龍江上的軍艦。按照他的命令各機羣象上次一樣由殲三牽制俄國戰鬥機，殲2進入轟炸航線。就在俄軍飛機發現張展鳳他們迎上來時從俄軍機羣中升起了三顆紅色信號彈。
張展鳳沒有參加對艦攻擊，看到信號彈第一個反應就是“肯定有埋伏。”。第二個反應是“看來在飛機上加裝短波電臺太有必要了。”心裡想着他趕忙按照約定的信號搖動機翼，殲2機羣沒有全部進入低空，4架載有炸彈的殲2穿過猛烈的防空火力匆匆投下炸彈也不管有沒有命中趕忙拉起佔領有利高度。
果然信號彈剛熄滅不久張展鳳便發現北面的天空中出現了一些黑點並迅速擴大。“敵機，至少三十架。”張展鳳迅速作出了判斷。“果然有埋伏，顯然這是俄國人計劃好的伏擊。”想到這裡張展鳳的後背微微冒出了冷汗。
迅速判斷了一下形勢，張展鳳作出手勢“所有人待命。”隨着敵機的接近張展鳳發現後來出現的敵機全部是伊3戰鬥機。他立刻率領機羣爬升到更高的高度，等新加入戰場之後蘇軍飛行員尷尬的發現自己的飛機無法爬升到現在殲2盤旋的高度，但是這些飛機的加入讓戰場大大擁擠起來，雖然殲3仍然能夠憑藉快速俯衝擺脫尾追然後爬升到伊3戰鬥機無法達到的高度再俯衝攻擊的戰術保證避免與敵機的糾纏但是已經險象環生，兩架殲3已
經被俄機擊落。
見敵機只留一箇中隊警戒其餘都被殲3吸引過去張展鳳一揮手率領中隊殺進戰團，首先驅散執行警戒的俄軍中隊然後直撲混戰中的俄國機羣。俄軍仍然採用單機纏鬥的戰術，互相之間缺少配合，突然遭到採用雙機編隊的中國機羣掠襲顧頭不顧腚，有些還沒有發現背後襲來的中國飛機就被打得千瘡百孔。張展鳳第一次俯衝就咬住一架飛行員技術似乎很好的伊3，一直逼近五十米距離對方仍然盯着前方企圖咬住一架殲三絲毫沒有發現身後的危險，張展鳳一按機槍鍵只用了十幾發子彈便把飛行員打得血肉橫飛，失去控制的飛機緩緩向一側傾斜墜向地面。
完成攻擊張展鳳立刻拉起，在安全的高度鎖定目標再次俯衝攻擊。利用這種方法中國飛行員們避免了和數量佔優勢的敵機糾纏，每次攻擊都給敵人造成巨大的威脅。但是俄國飛行員在明顯的劣勢下仍然頑強奮戰這，一架殲2發動機中彈起火飛行員不得不跳傘，一架殲三尾舵被打爛後與一架敵機相撞，還有一架拖着油跡飛向佳木斯方向。終於空中的俄國飛機只剩不到三分之二，調頭向蘇聯境內返航。經過如此慘烈的戰鬥中國飛行員都打紅了眼，只要還有子彈的都追着俄國飛機打。但這時張展鳳看到一些黑點從東北方向飛來，顯然是接應的俄國飛機。據東北軍的情報俄國在遠東集結了一百架作戰飛機，數量明顯佔有優勢，張展鳳不能一天把勢力拼光，只得下令返航。
根據後來得到的情報，此次戰鬥是俄軍在得到從莫斯科和列寧格勒調來的伊3增援後計划動用重型淺水炮艦作爲誘餌給第九集團軍航空隊設下圈套，準備用八十餘架戰鬥機分爲兩至三個批次埋伏在戰場附近，第一個批次油料不足時即起飛第二批次接替第一批次進行不間斷巡邏等待張展鳳上鉤，只要張展鳳開始攻擊炮艦，俄國埋伏機羣就傾巢出動以數量優勢消滅張展鳳所率機羣。沒想到張展鳳識破了俄國人的圈套，最終還是取得了空戰的勝利。雖然參戰的人民軍航空隊被擊落飛機四架，迫降損毀一架，還有六架受傷，但是俄軍參戰的一個批次四十多架戰鬥機被擊落17架，返航途中墜毀七架，飛回去的只有五架沒有帶傷，一名大隊長和一名中隊長陣亡，一名中隊長被俘，俄方虧大了。
失敗的消息報告到莫斯科，斯大林陰沉着臉半天沒說話，然後問國防部長弗洛希洛夫元帥“親愛的部長，您怎麼看待這件事？”
弗洛希洛夫也陰沉着臉“從報告來看，是中國人的飛機比我們的先進。當然我不是說張學良的飛機，而是說河南那些中國人的。他們的突然參戰改變了力量對比，他們有德國人的支援。當然他們只能在空中取得一些勝利，在地面上英勇的紅軍會無情的撕碎他們的任何防線。”
斯大林着力培養爲下一任外交部長的李維諾夫建議道“我認爲從掌握河南的劉宗漢在戰爭發生前就明確的表明立場和發出警告來看這個人是一個政治手腕高超的人物，這次戰爭無論中國方面勝敗他都賺取了足夠的政治資本。但是我們不能判定他一定會反對蘇維埃。”
斯大林點了點頭“你說的很有道理，而且他牽制日本人的作用很明顯。那就這樣把，弗洛希洛夫同志，讓紅軍的鐵拳砸碎一切的障礙，拿回屬於俄羅斯的中東路。”
有了這次空戰的教訓不留赫爾認識到己方飛機性能和飛行員訓練較人民軍差距太大，繼續挑戰即使能消耗第九集團軍飛行隊的實力也會損失巨大。所以從22日後他便不再在黑龍江東部大量使用空軍，只採用小機羣騷擾——反正東北軍沒有完備的通訊設施，等張展鳳接到敵情報告起飛後俄軍飛機已經返航，而張學良爲不擴大事態嚴禁中國飛機越境攻擊，所以爆發空戰的可能性很小又能讓中國飛行員疲於奔命。事實這種戰術非常奏效，由於頻繁的戰鬥飛行讓飛行員非常疲勞，事故增多，在地面上就毀傷了三架飛機，另外地勤人員還沒有達到非常熟練的程度，一些飛機由於維護不良不得不停飛，張展鳳確實感到壓力很大。爲此9月30日躺在醫院裡的鐵鬆把緊急生產的三架殲2和兩架殲三加上一個殲二中隊派給張展鳳。與這些飛機一起降落在佳木斯機場的還有航空研究所研製出來但沒有裝備的三種戰鬥機和轟炸機的原型機共七架。
好在這段時間俄國艦隊沒有再大舉進犯。失去了飛機掩護重型炮艦也是靶子，不留赫爾在沒有完全搞清中國飛機的性能前也禁止阿穆爾河艦隊的主要艦隻離開己方空軍的保護範圍。與此同時不留赫爾卻加強了對黑龍江西部滿洲里、扎蘭諾爾和海拉爾的進攻。東北空軍在此前的戰鬥中已經損失了不少飛機，海拉爾附近又缺乏機場和供應空軍作戰的條件，所以俄國飛機幾乎是隨心所欲的轟炸東北軍。當地守軍雖然奮勇抵抗但損失嚴重，根本無法擋住俄軍進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