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利克在旁邊的房子裡不住地苦笑,他轉向歐拉說道:“小公爺,你接不接受加註?”
歐拉一愣,毫不猶豫地斷然道:“當然。”
高利克又從身上摸出了幾個金幣,道:“我還壓葉風會輸,再加五個金幣。”
勞娜利亞斯與阿芙蘿對望了一眼,同時又跑了過去,紛紛爲自己加註。把歐拉高興的喜笑顏開。
妮婭咬牙切齒地在旁邊看着,低聲怒罵,道:“你們這幫爛人。還是狄安娜好……咦?”
說到這裡,她轉頭就看到狄安娜也掏出了兩枚金幣交到了歐拉的手中,立時氣得她嘴脣發抖,一句話也說不也來了。
狄安娜看着她氣急敗壞的樣子,急忙心虛地解釋道:“我可是壓他會羸的。”
她吱吱唔唔地一說完,就慌忙地躲到了旁邊。
勞娜利亞斯站在牆邊看着眼前這一幕,不覺宛爾。
阿芙蘿在旁邊低聲道:“怎麼樣?好笑嗎?”
勞娜利亞斯不覺一怔,發現自己這兩天笑得比過去二十年加起來都多,這些西尼亞人好像天生就具有一種樂觀的精神。在這種情況之下居然還開盤設賭,互相打鬧,沒有一點兒大難臨頭時那種嚴肅的正形。
好像全天下所有的難事放在他們的面前,這些人也會毫不在乎。在他們看來這些所謂的難事全都有兩種甚至幾種方法解決。
根本不像自己,每天生活在戰戰兢兢當中,睜開眼所想的第一事情就是如何才能度過這一天,如何才能爬得更高一點兒。
她突然發覺如果這時讓她再回到過去的那種生活當中,自己一定會因爲窒息而死。
她勉強一笑,道:“還行。”
阿芙蘿看着她,看着這個以前跟自己一樣可憐的女孩,看着她淡灰色的如貓一樣眼睛,輕聲說道:“如果你繼續待下去,就會發現生活除了起訴書,傳訊單之外,還有許多有趣的事情。”
勞娜利亞斯不由略略失神了片刻,心中暗暗想道:自己能一直繼續待在這裡嗎?
這時,就見阿芙蘿做了一個手勢,衆人馬上忽拉一聲,急忙又衝到了牆邊。
歐拉讓高利克把自己又抱了起來,然後湊到了那兩個小孔之上,向大廳裡面望去。
只見蘇拉剛剛收了自己的大笑,仍在用手擦拭着臉上笑出來的淚水,半晌之後。他這才說道:“閣下這麼具有喜劇天份,不去蛋型劇場表演實在是太可惜了。”
他頓了一頓,又接着道:“我記得剛纔已經向閣下說過了,在這裡再免費提醒你一句,請不要再說什麼一定會給我們美麗的公爵小姐幸福之類的屁話,我們這一部不是言情小說。而是很嚴肅的科幻架空歷史穿越小說。”
此時旁邊的克拉蘇看到西斯公爵的眼中閃過一絲嘲弄的笑容,不由一愣,也搞不清他究竟在嘲笑在誰。
就聽公爵接着問道:“家人呢?既然要妮婭嫁給你們當中一位,我希望能瞭解一下你們家人的情況。”
蘇拉回過頭看了看他的兒子,嘆息一聲道:“我的女兒已經嫁給了西蘭尼亞公爵龐培,現在就剩下我和我的兒子兩個人了。”
克拉蘇冷冷地道:“我們是個大家族,但是我,只是一個人。”
那皇家特使看了看蘇拉,道:“陛下現在也只是一個人。”
葉風嘆了一口氣,道:“我還有一個兒子。”
衆人大笑。
公爵立時愕然,他和葉風住的地方很近,非常清楚他的情況。葉風從來都沒有什麼兒子,就連冒名上門的也沒有。
在隔壁,勞娜利亞斯聽了葉風所說,不由把目光射向了旁邊的阿芙蘿。麒麟小說阿芙蘿不由連翻白眼,用下巴朝旁邊一努,略略有些酸氣地道:“你看我幹什麼?正主在那裡呢。”
勞娜利亞斯不由吃了一驚,轉頭看向了旁邊的狄安娜。
紅髮女隊官發現衆人正目光炯炯地盯着自己……呃……自己的小腹,她的臉燒紅得能在上面炒雞蛋。
西尼亞的女暴龍一掃往日的威風,羞得低下頭去不敢看衆人的眼睛,吶吶地道:“你……你……你們看我幹什麼?”
妮婭道:“難道不是你……”
狄安娜着急忙打斷了她的話,道:“沒有。”
妮婭還是有些放心不下,她悄悄伸出手在狄安娜的肚子上摸了兩下。
狄安娜伸手把她的手掌打開,不好意思地跺了跺腳,道:“沒有,就是沒有。”
歐拉在旁邊忽閃着黑亮的眼睛,看着她們奇怪動作,不由好奇地問道:“有什麼啊?”
“不該問的,就別問。”狄安娜與妮婭同時轉身,又同時舉手賞了他一個暴慄。那動作整齊劃一,如同標準的舞蹈。讓旁邊的人不禁有一種賞心悅目的感覺。
蘇拉笑過之後,撫着胸口連連咳嗽。
緩了半天之後,他終於喘勻了氣,看着仍然不動聲色的葉風,然後耐心地說道:“我來給你算一算啊,你要地位,沒有地位。要權力,又沒有權力。要錢呢,也沒有錢。而且現在家裡已經有了一個妻子,兩個侍女。除此之外,還有一個兒子。就憑這些,你還想要跟我們爭,想要娶帝國的第一美女?你腦子燒糊塗了吧?”
那皇家特使陰笑起來,他順了蘇拉的話,接着說道:“不過現在看來,你這個年青人去編一部三流喜劇,然後拿到蛋型大劇院裡去演出,應該能賺個十幾枚金幣的。雖然不多,但是隻要節省一點,不吃水果和肉食,光吃些大麥餅的話,估計還是能活個小半年的。”
“兩個月。”克拉蘇在旁邊冷冷道,他看到衆人投來的驚訝的目光,淡淡地一笑,解釋道:“經濟不景氣,物價上漲。一家五口人,十幾個金幣能過兩個月就已經不錯了。”
葉風不由一驚,對克拉蘇更加留心起來,這位高踞廟堂的大佬居然能對平民的物價如此瞭解。如此看來,他也確實具有梟雄之姿。不是那幫坐在辦公桌後面對着一大堆騙人數字的玩遊戲的傻瓜。
公爵爲了挽回局勢,乾咳了兩聲,向葉風問道:“你有兒子嗎?我怎麼沒有見過?回頭讓他來見見我。”
蘇拉在旁邊忍不住再一次大笑了起來,道:“是啊,讓你的兒子出來見見我們,要是他能跟你一樣夠卑鄙無恥,臉皮夠厚的話,說不定在座的哪一位就會收他當個乾兒子什麼的。這樣也算是平步青雲、飛黃騰達了。”
克拉蘇也不禁冷笑了起來,說道:“是啊,不錯。虎父無犬子,你臉皮這麼厚,相信你兒子的也差不到哪裡去,讓他出來見見我們。如此人才,帝國無論什麼時候都是緊缺的。就是收不了他當乾兒子,給他弄個一官半職的,說不定哪一天,也會爬上首相的位置呢。”
蘇拉在旁邊不由冷哼一聲。
他霍然起身,兩眼緊緊地盯着克拉蘇,怒聲說道:“閣下這是什麼意思?”
克拉蘇雙手一攤,一副無辜地說道:“沒什麼意思,你要是不高興,我就說點兒別的。”
那位特使看着那兩人談話已經偏離了主題,急忙插進話去。道:“兩位大人都消消氣,先別急着爭執。”
那兩人同時冷哼了一聲,閉上了嘴巴。
斯迪特轉頭向葉風說道:“閣下,我也很有興趣見見你的那個兒子,如果真的不錯的話,我可以推薦他進皇家衛隊裡面去。”
葉風有些遺憾地看着他們結束了狗咬狗地爭吵,笑了笑,說道:“謝謝三位大人的賞識。只是……”
他苦笑了兩聲,淡淡地道:“只是暫時還不行。”
那皇家特使不滿地說道:“有什麼不行的,本人身爲帝國皇家總管,蘇拉大人貴爲帝國首相,還有克拉蘇大人。我們三人指了名,要見你一個平民的兒子,這是你天大的恩賜。你居然還敢要推脫。我警告你,區區一個平民,弄死你跟弄死個螞蟻一樣。你可不要太不識好歹啊。”
葉風聽了不由勃然大怒,從來都是他威脅別人,何曾被人這樣明目張膽地威脅過。尤其是在這些率獸食人的政治大佬們面前,只要一示弱,那麼就會像只羔羊一樣任人欺凌。
他冷冷地看着那位皇家特使,直到那人在自己凌厲的目光下不得不移開了視線,這才森然說道:“閣下,我也警告你。區區一個貴族,也沒有長兩個小雞雞。讓你被自殺掉,對我來說也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斯迪特聽出他話中的森然殺機,不由打了一個哆嗦,臉色一下子變成了白色。強撐着冷哼了一聲,拿出一副大人不記小人過的姿態,別過臉去。
其餘衆人皆是不恥,無不在心中暗罵,草雞一個。
克拉蘇沒想到葉風居然如此高傲,不畏強權笑傲王候。而且還能說出那麼通俗易懂、含意深刻的富有哲理的話來,就算是衆神時代的英雄也不過如此。再次看向他時,眼中不由多了一絲尊敬。
西斯在旁邊冷眼旁觀,爲了避免事情鬧得太過僵化,此時輕輕咳了兩聲,向葉風說道:“閣下,你這樣的求婚者很讓我爲難。”
他嘆了口氣,然後掰着手指算道:“第一、拿把破花就來求婚。第二、你沒有地位。第三、沒有錢,第四、又不是公務員……”
公爵越說越氣,伸手拎起了葉風的衣領,把他拉到自己的眼前,然後用唾沫朝他的臉上噴過去。他咬牙切齒地怒聲咆哮道:“你居然敢當了我的面說要娶我的女兒當小老婆。而且還有了妻子,還有一個兒子。你當我這個當老子的是空氣啊!”
他看到葉風一臉無辜地眨了眨眼睛,不由一怔。
就聽從不遠處傳來秦那冷冷的聲音,道:“西斯,冷靜一下。”
公爵強忍火氣,長吁一口氣,把葉風給放了下來,伸手幫他撫平了衣服上的皺褶,道:“抱歉,朋友。跟那幾位比起來,我看不出你的勝出的希望在哪裡。”
其餘衆人看着葉風在那裡尷尬地抹着臉上的唾沫星子,無不低聲偷笑。
葉風抹乾淨臉上的唾沫,看到大廳裡的衆人幸災樂禍的神情,不由乾笑了幾聲,然後向公爵說道:“閣下,要知道。在這裡所有人當中其實只有我是最有希望的。”
衆人立時大笑起來。
葉風淡淡地說道:“還記得我的那個兒子嗎?”
公爵深吸了口氣,壓下想要暴打葉風一頓的衝動,道:“記得。怎麼了?你想讓他出來見見我們大家嗎?”
衆人再次暴發出一陣狂笑。
就在這時,公爵看到葉風的嘴角露出了一絲奸笑,心中警兆突現,連呼不妙。知道依了葉風的脾氣,他馬上就要使出殺招。
雖然還不知道他究竟想要怎麼幹,但是看他樣子,這一次絕對又會是個大炸彈。
就聽葉風苦笑了一下,道:“很抱歉,各位。暫時不能讓他出來見各位。因爲……”
衆人聽他說了一半,卻不再說下去。不由同時安靜了下來,凝神聽他究竟是要說什麼話。
葉風轉過臉去,看着表情漸漸凝重起來的公爵,道:“我之所以說,我有一個兒子,卻在這些人當中是最有希望的。是因爲那個兒子……”
葉他說到這裡,不由嘆息一聲,心道:反正我已經跟狄安娜說過了,真出了什麼事情也怪不到我的身上。
公爵的直覺預感到有些不妙,但還是催促道:“因爲那個孩子怎麼樣?”
葉風最後把心一橫,硬着頭皮,說道:“是因爲那個兒子現在還在你女兒的肚子裡。”
他的話音不高,但是就像是炸雷一樣,在衆人的耳邊炸響。
葉風眨了眨眼睛,高興地發現這個雷比剛纔那個雷的效果還要好上很多。在場所有人全都被自己扔的這個炸彈給炸得外焦裡黃,就連公爵大人那頭假髮都站了起來,一根根地豎起,直指天空。
更別說其他幾個人了,全都像是中了定身法一樣,定定地坐在那裡。臉上已經全都沒有了表情,全都大張着嘴巴,只能用一種叫做呆滯來形容此刻的情形。
如果有人此時進來的話,就會發現他們幾個人簡直就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幾個多胞胎一樣。
就像把冷水澆進了滾燙的油鍋,片刻之後,火油四濺。
公爵伸手從旁邊的牆上抽下了一支長劍,他幾步衝到葉風面前,事前也不打招呼,手腕一抖,一招力劈華山,當頭就向葉風砍了過去。
葉風早有準備,他眼疾手快地向後一翻,躲了過去。
公爵的長劍收勢不住,一直向下砍去,將那張椅子砍成了兩半。
“你這個混帳小子。”他怒聲咆哮着揮動手中長劍,向葉風追殺了過去。
葉風急忙一閃身,躲在了那名皇家特使的身後。
公爵一個箭步就衝了過去。道:“別跑!今天不把你這個混蛋砍成肉醬,我就誓不罷休。”
葉風在那特使身後露出的半個腦袋,,叫道:“你先冷靜一下。”
公爵怒道:“老子冷靜個屁。”
說完,他毫不在意那特使的安全,手中一挺長劍就向葉風捅了過去。
葉風一側頭躲過。
那特使就感到那長劍冰冷的劍身緊緊地貼着自己的臉,劃了過去。嚇得他失聲大叫了一聲,雙腿一軟坐在椅子當中,再也無力站起。
此時,葉風已經轉身竄到克拉蘇的身後。
公爵又緊跟了過去,手中長劍橫掃過去。一邊怒聲叫道:“看我今天不宰了你。”
葉風一低頭,又躲了過去,道:“你聽我解釋。”
那長劍一劍走空,從克拉蘇頭頂上掃過。克拉蘇立時感到頭頂發涼,他這才反應了過來,伸手摸了摸頭上,驚訝地發現自己正頭頂的頭髮已經被西斯的長劍給剃掉了一層。
公爵收回長劍,在手中挽了一個劍花,指着他怒道:“奶奶的,兒子都快要生出來,你還要跟老子解釋什麼?”
葉風沒想到這位暴怒的父親的火氣如此之大,不由抹了抹頭上的冷汗,
蘇拉見葉風向他這邊竄了過來,不由大驚,生怕被葉風當成了盾牌,急忙轉身躲了開去。
葉風沒想到這個傢伙會如此狡猾,轉眼看到公爵已經氣勢洶洶地追了過來,旁邊的秦那正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急忙從他的身邊竄了過去。
令他沒想到的是,秦那那個老東西真是頭頂生瘡、腳底流膿的老壞蛋,那老傢伙居然趁了自己不注意,悄悄擡起腿,想把自己給絆倒。
如果不是葉風身手敏捷,差點兒就被這個老傢伙給暗算到了,饒是如此,也被那個老東西給絆得一個踉蹌,差點兒就倒在地上。
就這樣,葉風在公爵的追殺之下,亡命地逃竄,在房中不停地打轉,與公爵展開了游擊戰。
十分鐘之後,房子裡面已經是一片狼籍。再沒有一件完好的傢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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