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媚娟被兩個下人送回房中,等那兩個下人出去之後,媚娟立刻從牀上坐起來,急急忙忙換了一套下人的衣服,就走出房間,一路朝着杜府的方向趕去。
杜夫人正在丫鬟的伺候下準備就寢,卻不料一陣急促的敲門聲讓她剛剛閉上的眼睛又睜開,不悅的對守在一旁的丫鬟說道:“三更半夜的是誰在叫門?快去看看。”
其中一個丫鬟領了命,走到門邊,剛打開門,就見媚娟神色慌張的推開那個丫鬟跑到內庭裡,看到杜夫人立刻急切的喊道:“娘,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杜夫人看到是自家女兒媚娟,眉宇間的不悅之色稍微緩減了些,她坐起身,疑惑的問道:“媚娟啊,這三更半夜的,你說什麼不好了?發生什麼事了?”
媚娟坐到杜夫人跟前,急的臉都漲的通紅,杜夫人一瞧,心裡也不由的跟着一驚,問道:“女兒,你這是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媚娟驚慌的拉着杜夫人的手說道:“娘,娘,媚娘她……他們把媚娘從棺材裡救出來,娘,我們該怎麼辦?如果媚娘活過來的話,肯定知道是我們害了她。”
媚娟的驚慌失措的話讓杜夫人十分不解,杜夫人看着媚娟道:“媚娟啊,你在胡言亂語是什麼?那個孩子一驚死去很多年了,怎麼可能會活過來?究竟發生了什麼事?難道你做噩夢了嗎?”
媚娟拼命的搖着頭道:“不是的,娘,媚娘她就在房間裡,就在夫君的房間裡啊。”
“什麼?”看媚娟的神色如此慌張,杜夫人也頓時覺得事情的嚴重性,她仔細一想下午那幾個人說什麼要開棺,此刻再一聽媚娟如此一說,恐怕真的有事發生了。
杜夫人擡頭看向守在牀邊的那兩個丫鬟,嚴肅的警告道:“你們兩個先去,記得,剛剛你們聽到的話一個字也不能與外人道,否則,後果你們自己想去。”
杜夫人的話讓那兩個丫鬟頓時嚇得花容失色,顫巍巍的跪在杜夫人面前保證道:“請夫人放心,我們一定會守口如瓶,一個字也不會說的,請夫人饒過我們。”
杜夫人沉吟了一聲擺擺手,不耐煩的道:“你們出去吧,記得把門關好。”
那兩個丫鬟這才趕緊離開杜夫人的房間,用力的將門關好,杜夫人這才拉着媚娟的手急切的問道:“這是怎麼回事?媚娟,你快些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來與娘聽聽,你說媚娘就在張公子的房間裡?”
媚娟拼命的點點頭道:“是的,娘,城主帶着那幾個人不知用了什麼方法,竟然將媚孃的屍體完好無損的放在一個透明的冰球了,娘,我可看明白了,那一定是媚娘沒錯,她就如同睡着了一般躺在那個冰球裡。”
“你是說媚孃的屍體還完好無損?”這件事着實讓杜夫人心驚肉跳起來,這媚娘一驚死去五年了,爲何屍體還會如此完整?這究竟怎麼回事?任由杜夫人想破腦袋也想不明白。
媚娟擔心受怕的問道:“娘,現在我們該怎麼辦?如果媚娘活過來,那麼我們之前所有的計劃都付諸東流了。”
杜夫人嚴肅的看着媚娟道:“你先莫要着急,容娘仔細的想想,這件事太過突然太不可思議了,如今就是娘也六神無主了。”
媚娟恐懼的看着杜夫人,如果連自己的娘都沒有辦法了?那麼她要怎麼辦?杜夫人從牀上走下來,走到窗戶邊,焦慮的思考着這件事,她還是無法相信媚娘還有生還的可能,她問道:“媚娟,你可是看清楚了?那個女人的確是媚娘?”
媚娟確定的點點頭道:“不會錯的,娘,就算是媚娘化成灰我也不會認錯,那個女人確實是媚娘。”
杜夫人點點頭道:“不管她是真的媚娘還是假的媚娘,女兒,你一定要聽孃的話,不要讓那個女人活下來。”
“娘,您這話是何意?”媚娟不解的望着杜夫人驚訝的問道,杜夫人的臉色一片沉靜,彷彿方纔的慌亂根本就是錯覺而已。
杜夫人拉着媚娟坐在凳子上,看着媚娟道:“女兒,無論如何這媚娘活不得,如果是真的媚娘,那麼她就更不能活,你想辦法把媚孃的屍體毀掉,只要屍體回了,就算是那些人有通天的本領也不可能把媚娘救活的。”
“可是,我們要怎麼做才能毀掉媚孃的屍體呢?那麼多人保護這媚娘,而且夫君也守在媚娘跟前呢。”媚娟疑惑的看着杜夫人。
杜夫人冷笑一聲道:“你這沒出息的孩子,這都什麼時候,還夫君夫君的沒完沒了,如果那個媚娘醒過來,你不僅沒了夫君,就連命也保不住了。”
“娘,您快先不要責備我了,倒是說說到底該怎麼辦吧。”媚娟緊張地望着杜夫人問道,在心裡盤算着,或許媚娘醒過來,她就真的一無所有了。
杜夫人冷靜的道:“首先,你要毀掉媚孃的屍體,第二,你要想法設法騙的張公子的家產,只要張家的財產一到手,我們娘倆便帶着那些前遠走高飛遠離這個是非之地,再也不回來了。”
“娘,如今恐怕已經遲了。”媚娟急躁的站起身,在杜夫人跟前走來走去,六神無主,她看着杜夫人道:“我看夫君恐怕已經在懷疑我們了,真不知那些人是從何而來,竟然將媚孃的屍體挖了出來。”
杜夫人也吃驚的道:“怎麼會?媚娟,聽孃的話,無論如何儘快拿到張家的財產。”
媚娟點點頭道:“我會盡力去弄的,可是,娘,我們真的只有這條路可走了嗎?一夜夫妻百日恩,我不想如此對待夫君。”
“你這個傻孩子。”杜夫人怒聲道:“如果我們不盡快這麼做,恐怕到時候人財兩空到最後還要搭上我們的兩條命,你還在猶豫什麼?”
杜夫人說完,就從牀榻的枕頭下拿出一個小瓷瓶遞給媚娟道:“這是我託人在西域帶回來的迷魂散,只要想辦法放進張公子的茶杯裡,設法讓他喝下去,你就可以控制張公子,到時候你可以向張公子討要家產,不怕他不給。”
媚娟心驚膽戰的從杜夫人手裡接過那個小瓷瓶道:“娘,真的要這麼做嗎?這麼做會不會出事啊?”
杜夫人胸有成竹的道:“娘向你保證,絕對不會有事,事不宜遲,你今晚就行動。”
“今晚?”媚娟驚訝的說道:“可是我還未準備好啊?我怕……”
“不要瞻前顧後了,我們所剩的時間已經不多了,那些不是泛泛之輩,要是我們落入他們的手中,恐怕沒有活命的機會了,你不要再如此猶豫不決了,按照孃的意思去做,快去。”杜夫人聲音冷漠的命令着媚娟。
媚娟看了杜夫人半晌,終於下定決心點點頭道:“知道了,娘,我這就去。”
說完,媚娟就拿着那個小瓷瓶心驚膽戰的離開杜府,她一路上惶惶不安的,總感覺身後有人跟着,可是當她回頭去看時,才發現看不到半個人影,如此一來,更讓媚娟心慌意亂。
終於踏進張府的大門,媚娟的心也跟着放寬了下來,她回房裡將一身下人的裝扮換了下來,打扮整齊,從廚房裡逃了一壺茶,按照杜夫人所言,將小瓷瓶裡的迷魂散倒進茶壺裡,搖了搖,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定了定神,走到張公子的房門外,輕聲喊道:“夫君,你睡了嗎?”
過了很久不見動靜,媚娟還以爲張公子早已睡去了,正要推門進去時,屋內傳來張公子的聲音:“媚娟啊,這麼晚了你來有事嗎?”
媚娟這才微微穩了穩心神道:“我看夫君徹夜守着妹妹,興許口渴了,所以泡了一壺茶特意給夫君送來,夫君若是沒歇下,那媚娟就進來了。”
媚娟說完,就推開房門走了進去,看到張公子坐在媚孃的牀榻邊,她微微一笑,將茶壺放在桌子上,倒了一杯茶端到張公子跟前,遞給張公子道:“夫君,換做媚娟來守護妹妹吧,你做了這麼長時間,也該累了。”
張公子接過媚娟遞過來的茶杯,並未喝,放到一邊,抓住媚娟的手道:“你不是暈了嗎?我和還要如此費神的給我泡茶?你如此做只會讓我心裡更加歉疚。”
媚娟假裝溫婉的一笑道:“夫君過獎了,不管你有沒有將媚娟看成你的妻子,但是在媚娟的心裡卻一直把你當成心裡的唯一男人,夫君,我們莫要如此再如此客套疏離了,我知道妹妹就要醒過來了,你放心吧,只要妹妹醒過來,夫君你……你就寫休書,休了媚娟,媚娟毫無怨言。”
“媚娟,你這是……”張公子看到媚娟突然梨花帶雨的俏臉,竟然有些不忍心看到,這幾年,他的心裡的確只有媚娘,從未把媚娟放在心上,如今聽到媚娟如此善解人意的話,縱然他的心堅硬如頑石,也不得不爲她的深明大義感動。
媚娟看到張公子有些動容裡,趕緊擦掉眼淚,端起張公子放在一邊的茶,重新道:“你看我,妹妹就要醒過來,應該是好事,我卻怎麼哭了呢?夫君,喝茶吧,喝了茶早點歇息,我來陪着妹妹。”
看大媚娟如此寬容大度,張公子也不好再拒絕,只好接過那杯茶,準備喝下去,媚娟一雙眼睛直勾勾的注視着張公子,可是,張公子剛張開嘴,門外就傳來管家的聲音:“少爺,您睡了嗎?”
張公子微微蹙了蹙眉,將茶杯又放了下來道:“沒睡,進來吧。”
媚娟眼看着就要成功了,竟然被一個小管家壞了她的好事,心裡十分的不暢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