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一二一 章 公主理政 上

太陽纔剛剛升,主管財政的戶部尚書申鴻逸就急匆匆的進宮了,從他緊鎖的眉頭上看,這位尚書大人顯然遇到了什麼難題需要面君請示。

有道是莫道行路早、更有早行人,當申鴻逸踏着玉石鋪成的階梯來到勤政殿前的時候,意外的發現禮部尚書姜志遠、兵部尚書何盛已經到了多時了。

三位尚書互相拱了拱手後申鴻逸道:“兩位大人早啊,怎麼不進去?”他這話是對着兵部尚書何盛問的,至於禮部尚書姜志遠那是有了命的不好打交道,除了下屬官員外他對其他人可以說是惜字如金,指望他回答問題,還不如指望太陽從西邊出來。

何盛道:“長公主昨晚通宵未眠,聽宮女說殿下剛剛伏案小憩,不便打擾,我們還是等一等的好。”

勤政殿是大唐皇帝處理政務的地方,全國各地緊要的奏章都會集中到這裡等待皇帝陛下的批示。不過九皇子鄭滎自登基以來是很少來這裡的,除了在三日一次的早朝上露個面外,所有的政務都由長公主鄭天虹來處理,還美其名爲:能者多勞。使得鄭天虹從長公主變成了監國公主了。

昨天傍晚轉來了一批相國李良批轉過的奏章。提起李良,我們的長公主殿下是十分的不滿,由於太上皇和當今皇帝的縱容,他這個相國的權力已經大到了沒法再大的地步了,不客氣地說李良比太上皇還像太上皇,儘管他人不在京城,可凡是緊要的政令都必需要有他的點頭才能發文天下。這京師距離李良所在的西泉村何止千里,雖然驛道通暢,但一來一回也要費很多時日,爲了不耽誤政事,鄭天虹只好連夜進行背書以便政令能早點轉發下去。

鄭天虹不是不知道殿外有人等着召見,可是她不能帶着一臉的倦容去接見國之重臣,同時也擔心自己因爲勞乏做出錯誤的判斷誤了大事,燃了支檀香吩咐值事太監香滅就叫醒自己後這才伏案休息一會。

一支香說長不長說短不短,雖然遠遠不足以彌補睡眠,但等太監叫醒鄭天虹的時候,她已經覺得有清醒的頭腦來應對了。簡單的梳洗了一下,又對着鏡子端詳了一番,確定沒什麼不妥後鄭天虹讓人請三位尚書進見。

“殿下。”進得勤政殿,按照先來後到的順序首先說話的是禮部尚書姜志遠:“豐國的使者希望我們能夠儘快地給與他們明確的答覆。”

豐國的特使是半個月前來的,不過與其說是豐國的使者還如說是夏安侯韋岑的特使。原來韋岑於三個月前在蒼茫關虛晃一槍後帶兵回國,豐國郝國丈哪能放過這麼好的機會啊,尤其是得到兒子的消息韋岑爲了闢謠只帶了少許人馬先行回京師的消息後,郝國丈一系的人馬就急不可耐的採取了行動,在韋岑的必經之道上設下了埋伏,卻不知道這正好中了韋岑的計。雖然埋伏很成功,一千鐵血軍幾乎全部中伏而亡,但是非但沒有抓到韋岑還給了韋岑動手的藉口。早有準備的韋岑以雷霆之勢,將東部以郝國丈爲首的貴族的人馬或是剷除或是受降。郝國丈見勢不妙帶着兒子出逃,由衛國轉到了燕國尋求庇護,再怎麼說他的祖上和燕國的開國皇帝是兄弟啊。雖然當初這哥倆不怎麼對勁,但事隔多年血濃於水啊。

掃蕩了政敵使得朝堂之上不再存在敵對勢力後,韋岑的當務之急是國內缺糧。這幾十萬大軍來回折騰,糧食的損耗實在是大,而豐國國內本來就缺糧,這秋收所得實在是不能支撐到明年了,爲了不激起民變,韋岑就派了人來向唐國借糧。

接到豐國的國書後,唐國的朝堂上下都是十分的氣憤。好嗎,剛偷襲了我們的邊關重鎮這才幾天啊,就厚着臉皮來借糧食了,絕大多數人都認爲絕對不能借給他們糧食。但是也有人提出,若是不借的話,國內沒有牽制的韋岑萬一鐵了心再次出兵,那對大唐的威脅就太大了。

鄭天虹點了點頭側目對何盛道:“何大人,若是豐國人再次出兵的話,對戰局有何影響?”

大清早被姜志遠從兵部拉來何盛道:“蒼茫關目前是由鎮西王、鎮國公的王軍和府衛駐守,加上兵部的軍隊還不到十萬人。其他西南各鎮如平南王、衛國公、榮國公的兵馬目前隨同大元帥嶽闊率領的地虎軍團北上和入侵的衛國人處於相持之中。最主要的是豐國人在撤出蒼茫關的時候對城防大加破壞,目前修繕進度很不理想,即便加快力度想要恢復城防至少也要到明年五月。若是豐國人不計後果,我們很難擋住他們。而最壞的局面就是豐國人佔領蒼茫關後北上和衛國人一起夾擊大元帥,那樣的話我們就太過於被動了。”

“是啊!太被動了!”鄭天虹掃了一眼御案從上面拿起一份公文道:“這是相國李良對豐國借糧的意見,你就照此辦理吧。”

借過宮女轉過來的文書仔細看了一遍,姜志遠道:“這……和以往的慣例不和啊?”

按照以往的慣例,但凡借糧食都會要求借糧之國除了付出金銀珠寶、國內特產外就是要派出數量衆多的質子,可是李良在公文中給的意見是一不要金銀珠寶二不要質子,只要求豐國人用銅來換,用大量的銅來換。在豐國除了幾處大得銅礦外,零星的銅礦是遍地皆是,可以說豐國人什麼都缺,就是不缺銅。而以往借糧食給豐國人的時候,雖然也會要很多的銅,但從來沒要過這麼多的。

鄭天虹道:“我想相國自有他的用意,你儘管去辦就好了。”

“臣遵旨。”既然長公主沒意見,姜志遠也就不好再說什麼了。

姜志遠沒話說了,可申鴻逸忍不住了。申鴻逸前來晉見鄭天虹爲的就是糧價的事,原想單獨彙報的,可是沒想到禮部辦的差事和糧食有關,這就不由得他不說話了。申鴻逸上前施禮道:“殿下,根據各地的快報,各地糧價出現大幅上漲的趨勢,若是再借糧給豐國的話,只怕糧價就更加難以控制了,對此臣深表憂慮。”

鄭天虹疑道:“目前正是秋收時節,而且你們前些日不是上報今年風調雨,乃是豐收之年嗎?糧價怎麼會大幅上漲?難道有人謊報年景不成?”

申鴻逸道:“非是臣等謊報今年的年景,實在是……相國大人在西北燒了數處糧倉,又將那裡的百萬之民東移,爲了供應西北戰事和安置東移的百姓,整個北方的糧食都被動用了還有不小的缺口,只能從其他地方調撥。臣就不明白了,當時時間十分的充裕,百萬百姓都能順利撤離戰場,爲何不將糧食一同帶走呢?”

“算了,燒就燒了吧!”鄭天虹很是無奈,這燒糧的事情她也很有意見,但是太上皇和皇帝鄭滎給她的答覆就是這麼一句話。

申鴻逸道:“爲了保障戰事供應和百萬黎民過冬,我們已經等不得秋收後收取稅糧,只能先行從鄰近地區百姓的手中徵用已經收穫的糧食。這些地方的稅糧今年非但收不上來,還需在年前儘快奉還。這樣的話還必需儘快從其他地方調撥糧食,而民間對此的反應就是糧價大漲。”

鄭天虹失神的揉了揉太陽穴,大唐律對稅收的時間按照地區的不同有着十分的詳細的規定,每年農民上繳糧食給官府的時間不得早也不得晚,官府徵收的時間也不得早不得晚,否則將會有嚴厲的處罰。而從清算數量到糧食入庫早一點的也要到十一月底,晚的會到次年,加上運輸的時間根本不夠完成當年借當年還的任務。同時大唐律又規定了:徵用民間百姓之錢物,借錢還錢、借物還物,當年借當年還需雙倍、次年還需三倍,以此類推每年加一倍。

這就造成了目前的這種局面,官府卻糧只能先行借糧於百姓而不能當稅糧收了了事,借了糧當年還是雙倍,次年還三倍的法令又使得還的越早越好。而對於借物還有一條附屬的規定,那就是無論新舊,還時必須是新的。在從民間徵用了大批糧食後,那些借糧地區今年的稅糧非但收不上來了,還需要從其他地方調撥新收的糧食過去,這就使得今年的新糧價格飛漲。

鄭天虹道:“那用官倉的舊糧平抑糧價吧。”

申鴻逸苦笑道:“殿下,自從官府大批徵用糧食的消息傳開後,新糧和舊糧的差價從往年的些許,變成了一斗新糧可換三鬥舊糧了,有些地方甚至變成了一換四。臣接到消息,各地百姓尤其是往年向地主借貸了錢糧的租田百姓都指望着糧價上漲好能償還所欠,都不原意過早的賣出今年的新糧。”

鄭天虹聽到這裡忽然笑了笑道:“申大人,如此下去的話,百姓們是苦還是樂呢?”

申鴻逸道:“這……!”

“厲害,實在是厲害。我終於明白什麼叫‘善者者無赫赫之功’了。”鄭天虹輕輕搖首道:“相國大人太有才了!”

一直以來唐國都是魚米之鄉,這糧食在唐國都不值什麼錢。有地的百姓不過是靠地裡的糧食混個溫飽,而田地多的地主們在租田給無地百姓時除了收取必要的口糧以及上繳稅糧的糧食外,其餘部分的田租都是收現錢的。長此以往,糧賤佃戶們都會或多或少欠上東家一些錢。今年年內部分地區發生暴亂的參與者,很多都是欠錢大戶鋌而走險。

如今李良這麼一折騰,使得有糧食的百姓在賣糧時能賣個好價錢,雖然使朝廷多花了很多的錢,但是卻在一定程度上緩解了大唐百姓的生活。而且雖然新糧價格暴漲,但是唐國家底厚實,往年積累的舊糧足以保證沒有田地的百姓不會爲米麪發愁,要知道官倉每年都會爲已經爲快要發黴而不能繼續存儲的舊糧發愁。

最讓鄭天虹滿意的是,爲百姓做了這些的李良是不會得到什麼好處的,特別是‘聲望’上的。有多少人能明白其中的奧妙呢?

鄭天虹道:“申大人,儘快的動用官銀收繳新糧,價格上可以再高一點,同時明文昭告天下官府還糧進度,讓百姓們能把握好賣糧的時機。還有做好記錄,因爲收購糧食造成的國庫損失從我皇兄的內庫裡彌補。”

十三公主的心情是十分的高興,皇兄你不是當甩手掌櫃的嗎,我就讓你大把大把的出銀子。

申鴻逸道:“長公主殿下,這合適嗎?”

鄭天虹道:“這你不用管,我會向皇兄奏明的。”

這時有人來報:“刑部尚書郭守正在外面等候召見。”

“宣!”鄭天虹道:“六部尚書來了四位,好熱鬧啊。”

郭守正來到長公主面前施禮道:“臣參見長公主殿下。”

“快快免禮。”鄭天虹道:“郭大人有何要事?”

“殿下。”郭守正道:“臣有兩件事。一是御史大夫第一批參奏的官員的案件已經全部結案,這是刑部的處置意見,請殿下過目。”

“觸目驚心啊!”鄭天虹迅速的將條陳讀了一遍道:“御史城參奏的一百三十名官員竟然沒有一個冤枉的?”

“是的殿下!”郭守正跪倒在地道:“臣身爲刑部尚書實在難辭其咎,請殿下處罰。”

“這怪不得你。刑部主管地方安寧,監查百官畢竟不是刑部的主要職責。”鄭天虹痛心之餘道:“這樣吧,罰你一年俸祿,刑部四品以上官員各罰半年俸祿。望你們今後能多用些心。”

“臣叩謝長公主。”郭守正面帶羞愧謝恩後站起身道:“還有一事,海月軍團上官元帥之子上官明,昨夜率人在一青樓酒後將老鴇等十餘人當場打死。”

“什麼?”鄭天虹差點以爲自己聽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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