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華天寧的記憶中,七月十五一直都是一個大日子。
那天,驕陽明媚,涼風習習。
他抱着那個容顏清冷的女子一口氣就跑出了京城……
“你不能死,知道不?那樣我的心會很痛很痛的……”華天寧在滄歌光潔的額頭上深深的一吻,用力抱住她嬌柔的身體,一路運轉輕功,在皇上下令封鎖京城之前逃出了城外。
他最熟悉的地方就是錦華國,只要到了錦華國,一切都是安全的了!
抱着滄歌,他也不騎馬,一路上運轉着輕功不眠不休的奔跑着……
直到第四日,滄歌悠然轉醒,目光滄冷的看着他,然後從她的小嘴裡吐出了一個字:“餓。”
聽到滄歌喊餓,華天寧這纔想到,自己已經四天四夜沒有進食了,若是換做了旁人,早就餓的快要死了。
可是,他是誰?
苦笑了一下,他是一個沒有人要的棄人。
被丟在錦華國京城外的山林中,臉上被人毀容劃花,手筋腳筋被人挑斷,身種數百種劇毒,然後被拋棄了五天,才被玄月峰之前的主人救了。
這樣,他都沒死掉,更何況是四天沒有吃東西?
他不用吃東西,可是懷裡的她肯定是餓了。
看了看四周圍的地形,華天寧找了一處破廟安置滄歌。
月朗星稀,夜涼如水。
破廟中,篝火升起,火光妖嬈,將那個少女滄冷的側臉掩映的那般的完美無瑕。
她手中抱着凰月劍,半下也不肯放開,只要他一靠近她,她就警覺的退後,手中牢牢的抱緊的凰月劍。
“天籟,你不讓我給你包紮,你的傷口會惡化的。”華天寧真是無語問蒼天啊,他救了這個女子,這個女子還不領情,一臉的提防之色。
滄歌目光冷冽的一垂,伸手摸了摸傷口,四天了,傷口還沒有結痂,疼痛的感覺依舊能夠讓她窒息。
現在她被夏侯風漠刺的那一劍的傷口,情況很不好。
如果不能得到有效的處理,她就會出現高燒昏迷的症狀,最後死於傷口感染。
“你去找些草藥和清水來,我自己包紮。”滄歌冷冷的褪下衣服,裸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膚,臉上的神色卻沒有絲毫的變化。
戰場上的風雲變化,讓滄歌在特殊情況下,養成了先求生,再考慮其他的本能。
驟然間,看到滄歌拉下衣服,露出白嫩的光滑的肩膀,倒扣玉碗般性感的鎖骨,華天寧覺得自己都要着火了。
心裡不斷的告誡自己,他是正人君子,不能動邪念。
不能夠!
他的眼睛都要噴火了,這個滄冷的少女,怎麼就沒有一點點尋常家女子的羞愧之心昂?
正這般想着……
滄歌已經低眉查看着自己丑陋的傷口,傷口處化膿十分嚴重,還有腐臭的味道,應該是長時間沒有清洗、上藥造成的。
“如果你不去找草藥,那我就自己去了。”
冷冰的拉上衣服,滄歌的身影沒入了黑暗,她幾乎可以確定那日酸梅湯裡的毒藥,應該是一種烈性的迷藥。
所以,她纔會昏迷了這麼久。
現在藥性過了也沒什麼大礙了,關鍵還是夏侯風清冷不防的給了她一掌,把她的五臟六腑都震出血了。再加上夏侯風漠那一劍造成的傷口感染,如果不及時治療,對她的身體來說,絕對是一個定時炸彈……
黑夜中,滄歌纖細的手腕被華天寧牢牢的抓住,耳邊是那個白衣男子鬱悶糾結的聲音:“爲什麼每次爲了你好,你都要跟我作對?”
“我認識你嗎?”滄歌冷冰的一句話讓華天寧絕倒,少頃,才聽滄歌惶惶然醒悟過來,冷笑了一聲,“華天寧,你現在的相貌比之前易容的相貌好看多了。”
玉手從華天寧的掌中抽出手來,滄歌在山澗中找到了一泓泉眼,拉下半截衣衫,安靜的清洗着傷口。
等到傷口清洗的差不多了,才發現華天寧還在自己身後,一臉無奈的看着她。
他清俊的臉龐在月光下有些慍怒了,只聽他飄渺的聲音在耳邊一字一頓的響起:“快去破廟裡休息,不然我可就生氣了。”
默然片刻,滄歌跟着華天寧回到了破廟,廟裡的篝
火依舊在跳動着,肚子已經餓的嘰裡咕嚕的亂叫。
這時候,要是能抓一隻野兔,扒了皮,用火烤着吃,那就能迅速補充這幾天流失的能量。
“我出去給你找藥,你給我乖乖呆着,不許亂跑。”華天寧就像摸小狗一樣,摸了一下蹲在火堆旁的滄歌的腦袋。
沒成想……
滄歌就像一個渾身都是刺的仙人掌一樣炸毛了,身子猛然一下就彈起來,手中瞬間凝出一塊鋒利的兵刃,抵在華天寧的脖子上。
凝眸看着眼前這個風華絕代的男子,滄歌眼中充滿了警惕和不解,“爲什麼要救我?如果是爲了凰月劍,那就大可不必了。如果你膽敢動凰月劍,我會先殺了你,知道嗎?”
“喂,天籟,你就是這樣對待自己的救命恩人嗎?”火光映襯下,能看見華天寧俊逸到逆天的容顏上,眸光灼灼,妖氣流竄,奪人魂魄。
滄歌嘴角溢出一絲華麗冰冷的笑意:“叫我滄歌,我只會滄冷而歌!從中元節那天起,世間少了一個被情愛衝昏頭腦的天籟,多了一個只會滄冷而歌的滄歌。”
“這樣也好,天籟天籟的,叫的挺彆扭的。”華天寧眸光閃爍,一臉的笑意妖嬈興奮,“我叫你滄滄可好?”
忍着要嘔吐的衝動,滄歌默然坐在火堆旁,華天寧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離開了破廟。
月華凝聚,從破廟殘破的瓦片上投射了下來。
此刻,除了柴火燃燒的噼啪聲,昏暗的四周陷入了靜謐。
她足足昏睡了四天四夜,醒來睡意全無,呆呆的看着天空,中元節那日的情景她歷歷在目,夏侯風漠說過永不騙她。
卻是到頭來,騙她最深的人。
不多時,出門找草藥的華天寧回來了,他體內的內勁運轉到掌心,將掌中草藥絞爛,再用白色的絲帕包好,交給滄歌。
此刻。
他已經閉上了眼睛,他知道眼前這個少女又要毫不設防的把衣服褪下了。
他……
他的定力是有限的!
萬一忍不住把她推倒了,他們之間連朋友都做不成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