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麼鬥氣,居然如此古怪?”西亞特好不容易站了起來,搖晃着依然有些暈眩的大腦袋,失神的問道。就算是物理防禦最強的黑龍,初次面對這種可以無視龍鱗,直接攻擊內臟的奇妙真氣,也總要吃個大虧。倉促之間,他雖然調動了大量的龍力來阻擋真氣的襲擊,核心之一的心臟卻依然捱了重重一下。
“這不是鬥氣,而是我獨有的真氣!”一擊得手,我並沒有乘勝追擊,而是靜靜的站在一邊,看着他狼狽的爬起。事實上,如果他真的有所防備,那我也未必能得手。畢竟,無論我真氣多麼深厚,也絕對比不上他幾千年來積累的龍力。
“能夠讓我這麼狼狽,你是幾千年來的第一個,就憑這一點,我承認你長老的權威。”西亞特認真的道:“不過,剛剛是我大意,接下來,這一招對我就未必有效了。”
我微微一笑,喝道:“這一次,我不會再客氣。”說着,鄭重的拿出了龍緣劍。這是我第一次真正的拿着龍緣劍動手,一劍在手,頓時,我的氣勢激升,長髮無風自動,就連我附近的落葉碎石,也猶如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推動,自動的朝着我四周散開。
西亞特微微一驚,他自然看的出來,這並不是什麼魔法的效果,而是我散發的氣勢猶如實質,推動這它們遠離我的身邊。這樣的氣勢,他雖然勉強可以辦到,卻是在全力運轉龍威的時候,哪裡能夠像我這樣輕描淡寫,只是簡簡單單的一個橫劍姿勢。不過,他也明白,絕對不能讓我的氣勢攀升到頂點,否則,我出手的一招絕對是石破天驚,生平第一次,他對自己那強悍的物理防禦能力失去了信心。
“小心了!”一聲震天的咆哮,他斷然決定,主動出擊。巨口一張,一股灼熱的黑色龍息猛的噴涌而出,猶如海潮一般向我襲來。
我不躲不閃,身心完全沉浸在一種奇妙的狀態之中。這是來到這異大陸的第一次,我全心全意的將精神貫注在掌中的長劍上,無數精妙的劍招紛至沓來,在我腦海裡面不斷的閃現,而後開始不斷的簡化。誠於心,誠於劍,化煩爲簡,於腐朽中見神奇!老頭子的聲音突然在我腦海裡浮現。
原來,劍道的突破,卻是這樣的簡單!我微微嘆息,輕輕的閉上了雙眼。很早以前,我就已經無法在劍術上更進一步,於是我改而開始學習其它門派的劍法,老頭子雖然多次阻止,但是習慣了從其它雜學上尋求突破的我卻認爲,只要多學幾套劍法,就肯定能夠提升我的劍術。卻不知道,境界突破可以借鑑,劍術的突破卻只有苦思苦練。老頭子早已經告訴我其中的道理,只是我修爲不到,不懂還是不懂。雖然知道嚴格要求菲麗雅和愛麗絲,這麼長時間,我自己卻全是走了彎路。
按照老頭子的分類,劍術大概可以分成五個階段,第一階段,那是最簡單的,就是照本宣科,能夠將整套劍法一招招施展出來,這可以算是入門階段。第二階段,除了一招招施展,還可以將劍法順勢連貫起來,招與招之間沒有什麼明顯的停頓,這是熟練階段。第三階段,不但可以順着施展,還可以將劍法隨意分拆出來,自由組合,可以完整的發揮出劍法的威力,這是精通階段。第四階段,就是不但精通劍法,還可以在原有基礎上推陳出新,演繹出最適合自己的招式,這已經可以算是小成了。我原本一直都只能算是精通,現在才摸到點小成的邊了。最後一個階段,自然就是大成階段了,那是隻存在於傳說中的階段。劍術修煉到大成,那時候我既是劍,劍既是我,舉手投足都是威力無窮。可惜,就算是老頭子,也沒見過有什麼人達到了這樣的境界。
西亞特看我就那麼靜靜的站着,就連龍息到了眼前都不知道躲閃,忙驚呼道:“小心!”
我暮然睜開雙眼,暴喝道:“接我這招,自創劍法第一式——龍舞驚天!”身若游龍,手上的龍緣劍閃爍着耀眼的白光,劃出一道道神秘而美麗的曲線,正如一條小小的神龍,在空中穿梭舞動。只是,美麗並不表示就沒有危險,就連西亞特那無堅不摧的龍息,也在龍緣劍下煙消雲散。同時,隨着我最後的一下重揮,一道數十丈長的白色光劍朝着西亞特重重斬下。
西亞特饒是最兇悍的黑龍,卻也不敢接這道美麗的近乎妖豔的光劍,他戰鬥經驗可說是豐富無比,一看那耀眼的白色光芒,就知道這裡面蘊涵的鬥氣絕對不簡單。所以,危急關頭,他幾乎是不假思索的後爪點地,肉翅一扇,猛的向一旁躍了開來。
光劍幾乎是挨着他的身體落下,順便還帶走了他尾巴上一大塊肉,堅固的龍鱗在它面前完全失去了作用,竟連絲毫的停頓都沒有,直如砍瓜切菜一般。光劍無聲無息的落在地面,竟然連一絲響動都沒有,而地面卻悄悄的裂開了一道深不見底的缺口。
我無力的坐倒在地,這一招的威力,大大出呼了我的意料,對真氣的消耗卻也到達了連我也無法承受的地步。只是一招,就把我渾身的真氣消耗了個乾乾淨淨。
西亞特巨大的龍眼呆滯的看着那深深的溝壑,這裡可不是平地,下面也不是鬆散的泥土,而是堅固的岩石。我這一招的威力,已經可以媲美禁咒。良久以後,他開始感到劇烈的疼痛,這才發現自己的尾巴上,已經少了老大的一塊肉。想到要不是自己見機的,只怕整頭龍都被從中間切開成兩半,他就禁不住後怕不已。
“孤天長,長老,你這一招也實在太,太厲害了!”西亞特完全不在意自己的傷勢,搖頭道,語氣中帶着無邊的失落,卻是再也沒了一絲鬥志。被我的攻擊嚇的狼狽逃開,對於高傲的黑龍來說,這樣的結果實在有點無法接受。不過,黑龍的恢復能力確實驚人,這麼短的時間,他尾巴上的傷口已經開始癒合,龍血也已經自動的停止流出。當然,損失的龍鱗和血肉就不是短時間能夠恢復的了。
我微微苦笑,只覺得渾身無力,竟是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原來真氣消耗過大,和魔力消耗過大的後果是一樣的啊!想到梅琳娜越階使用魔法時候的樣子,我油然想道。
看到我的樣子,西亞特知道我使用這一招也並不是輕鬆裕如,才總算好過了點。不過,這時候已經開始有精靈朝着這邊跑來,畢竟,這裡不是人跡罕見的山林,而是精靈們的家園。
“孤天長老,不如先到我那裡去休息一下吧!”西亞特恭敬的道,我的實力已經徹底獲得了他的尊重。
我苦笑着點了點頭,事到如今,也只能這樣了。只是,希望不會讓琴絲她們擔心纔好。不過,這顯然是不可能的。唉,下次打死我都不隨便使用不熟悉的招式了。好在西亞特是友非敵,要不然,我可就命懸敵手了。
看到我點頭,西亞特小心的用風系魔法把我放到他的背上,再給我加了個結界,才帶着我高飛而起。
我們纔剛剛離開不久,山頂上就已經出現了幾名精靈,看着堅硬的岩石上那深深的溝壑,他們徹底的驚呆了。這裡到底發生了什麼?
精靈們面面相覷,驚疑不定。其中一個道:“這裡沒有強烈的魔法氣息,地上的痕跡不是魔法造成的,難道會是鬥氣?”想想又覺得不可能,這樣又深又長的痕跡,怎麼可能用鬥氣造成。
“剛剛應該是西亞特大人在和什麼人交手,算了,想不出來就別想了,我們還是快點將消息傳給長老會吧!”另外一個道。
西亞特的巢穴在精靈結界南面,那裡都是高低起伏的山嶺。而西亞特的老巢,就在其中最高的山頂上。他在這裡開出了一個巨大的洞穴,作爲在精靈森林的家。
巢穴十分簡陋,不過好象大多數巨龍都不在乎巢穴的建設,只關心鋪在身下的金幣夠不夠多,夠不夠厚。躺在金幣上睡覺,是所有巨龍的惡習,我也曾經試過,感覺只有一個,咯的慌。當然不是我自己的金幣,真正關係很好的巨龍,去拜訪的時候會邀請你躺在他的金幣牀上,這一點實在讓我有點哭笑不得。
拒絕了西亞特善意的邀請,我從空間戒指裡面拿出一張毯子鋪在地上,盤膝坐了上去。渾身無力的感覺實在不舒服,我還是儘快調息一下,這裡天地元氣遠比結界外面濃厚,想來我恢復起來速度也快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