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都怪我

“完了,完了,我壓根就睡不着......”

顏星塵輾轉反側,內心不停地說。

“不行啊!明天還要上課,怎麼辦怎麼辦!”

顏星塵得到孟子衿同意後,已是深夜12點45分,剛剛和孟子衿道別晚安,可是顏星塵還是睡不着,因爲他現在有好多好多話想和孟子衿說。

“啊啊啊!!!”

顏星塵乾脆從牀上站了起來,抓了抓頭,拿起手機,打開微信,上面還停留着和孟子衿的對話框。

“孟子衿現在應該睡了吧?”

想給孟子衿發消息的顏星塵又猶豫了一下。

“這就是談戀愛的感覺嗎?”

現在的顏星塵很矛盾,明明睡不着,卻還是強逼自己要去睡,換做之前那個還沒有談戀愛的自己,10.30就已經睡了,第二天6.30準時起牀,一直以來生活都是很規律的一個男生,現在倒好了,他睡不着了!

“兒子?”

顏星塵在房間焦急的走動,引起了起牀上廁所的媽媽注意,他媽媽心想,這都12點多了,星塵怎麼還不睡?不會是餓了吧?

“嗯?”

聽到自己媽媽的聲音,顏星塵嚇得趕緊鑽進被子。

“兒子?”

顏星塵媽媽突然發現顏星塵的房間沒有聲音了,好奇之下敲了敲門,再喊了一聲:“兒子?”

確定房間再也沒有聲音後,帶着一絲狐疑走開。

就這樣過了3.4分鐘,確定媽媽離開後,顏星塵從自己的被子,伸頭出來。

“好險好險好險!”

顏星塵喘着粗氣。

隨即又拿出手機,在孟子衿的對話窗口上,打了很多字,又刪了,因爲他總覺得孟子衿說不定已經睡了,發消息也沒有什麼用處。

“唉,完了完了,明天上課,要是打瞌睡就完了!”

顏星塵現在好恐慌,感覺做了一件很對不起自己的事情。

萬千思緒下,顏星塵在自己的朋友圈,發了一句-睡不着!!!。

發完之後自己又把手機放在一邊,閉着眼,強行逼自己睡去。

突然的,手機震動了一下。

“嗯?”

顏星塵第一反應是,應該是誰在自己的朋友圈留言了吧,興許就打開手機看看,誰知道是孟子衿發來的!

“傻瓜,睡不着不會找我呀?”

看到這句話的顏星塵一瞬間有一種很溫暖的感覺涌入全身,整個人都亢奮起來。

“我我我.....”

“你你你”

“誰叫你逞強,哼。”

“不是嘛,我之前壓根就不敢在這個點還不睡的,你又不是不知道。”

“噢?那之前誰安慰我到半夜的?”

“那那那是特殊情況啊。”

“今天就不是特殊情況嗎?哼”

“額......”

“真傻。”

“你才傻!”

......

就這樣顏星塵和孟子衿聊到了凌晨3點鐘,兩人終於很困很困,互相道別晚安後,閉上眼進入夢鄉。

結果第二天,顏星塵遲到了。

一首輕音樂飄搖在校園,告訴上了一早上的課的同學們,中午休息時間到,一瞬間教學樓都是人山人海。

顏星塵和平時一樣收拾自己的書包,準備去食堂吃中午飯,誰知道他擡頭就看到孟子衿已經站在他的教室門口,笑盈盈地看着傻傻的呆呆的顏星塵。

“看什麼看,還不過來。”

孟子衿忍俊不禁。

“啊。好好好。”

顏星塵急忙跑過去。

“傻瓜,你不拿你書包了啊?”

孟子衿看着這個忙手忙腳的顏星塵好氣又好笑道,孟子衿眼裡這幅模樣的顏星塵好可愛。

“對噢,我沒背書包。”

走在路上,顏星塵感覺異常的緊張,手在不停地發抖。

“你怕啊?”

細心地孟子衿發現了顏星塵的不對勁。

“我我我怕怕什麼怕。”

“噗嗤,還說不怕,你看看你說話嘴都結巴了。”

“你你你才結結巴!”

顏星塵現在只想找個地方鑽進去,自己這幅模樣,好丟人啊。

孟子衿一直都是笑盈盈地看着顏星塵,顏星塵卻故作平靜,目視前方。

終於,來到了食堂。

爲什麼要用終於,因爲顏星塵是在太緊張了,他感覺這段路,以前自己5分鐘就可以走完的路,現在是那麼漫長。

“你想吃什麼?”

孟子衿看着這個臉色都有些蒼白的顏星塵,不知道該笑話他呢還是罵他蠢,第一個先打破寂靜。

“額,我隨便。”

“噗嗤,你啊你。”

孟子衿笑的更加開心。

“什麼叫隨便,一起去看看唄,傻瓜。”

孟子衿說完抿了抿嘴脣。

“嗯。”

顏星塵隨即跟上去。

“你想吃飯嗎?”

逛了一圈,孟子衿覺得自己不是很餓,食慾不強。

“我啊,我還好還好。”

“真是拿你一點辦法都沒有,怎麼這麼隨性。”

“那我們吃煎餃叭。”

“嗯嗯嗯。”

顏星塵急忙點點頭。

“姐姐,給我們兩份煎餃。”

孟子衿得到顏星塵同意後,立即和窗口的姐姐說。

這時候,讓孟子衿有點意想不到的是,顏星塵突然一把拉開孟子衿,輕輕地說:“我付錢,我拿,你先去找個位置。”

“嗯,怎麼了?”

顏星塵覺得孟子衿的臉色有點反常。

“你弄疼我了。”

孟子衿逗了逗顏星塵,顏星塵這時候才發現自己左手死死抓着孟子衿的手。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顏星塵立刻臉紅了起來,居然做出了一個舉動,那就是小時候,顏星塵摔倒在地上時,他媽媽都會對他摔傷的地方,吹吹口氣,而他自己也覺得吹氣那一下好像一點都不疼了。

於是他潛意識對孟子衿的手,輕輕吹了吹口氣。

“傻瓜,不疼啦。”

孟子衿被顏星塵這個舉動給溫暖到。

一瞬間那種幸福的感覺涌上心頭,雖然做的方法很笨很笨,可真的,吹口氣後,孟子衿不覺得疼了。

“嗯嗯嗯。”

說完孟子衿留顏星塵一個人在那裡傻傻地等候。

等了一會兒,顏星塵端着兩個盤子四處觀望,在他的視線內突然出現晃手的動作,那是孟子衿在示意她坐在那裡,走着走着,顏星塵想到什麼,把盤子放在孟子衿的桌子上,跑開了。

“你去哪?”

孟子衿很是奇怪,這麼突然就跑開,難道是碰到他老師了?

孟子衿隨即拿出手機給顏星塵發了一個消息,你去哪噢?等了一會兒,不見顏星塵給自己回覆,誰知道過了一會顏星塵端來了一個水果盤,金黃色的橘子,像花一樣開在盤子裡。

“嗯?”

孟子衿被驚呆了。

“你上次和我說過,你最喜歡吃橘子,我剛剛看到那邊有水果盤賣,就想作爲飯後水果吃,而且你不是還說你沒有胃口嗎?吃吃橘子會好些。”

顏星塵不好意思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勺。

“傻瓜,真的傻。”

孟子衿沒想到這是自己很早很早之前和顏星塵說的事情,誰知道顏星塵一直記在心裡。

“吃煎餃啦,嘻嘻。”

孟子衿眯起眼睛笑起來的樣子真好看,顏星塵傻愣愣的。

“嗯嗯嗯。”

說完顏星塵就頭也不擡地吃煎餃。

安靜了幾分鐘,直到顏星塵感覺孟子衿好像不吃了,停下嘴裡的動作,擡頭一看,看到孟子衿雙手託着下巴,粉嫩的鼻子,閃着光的眼睛,癡癡地看着自己,還在傻笑。

“怎麼了......”

顏星塵停下自己的筷子。

“沒沒沒。”

“那你怎麼不吃了?”

“我想看你吃。”

“我吃東西有什麼好看的。”

“我就想看,不給嘛。哼。”

說完孟子衿還故意扭了扭頭。

“給給給。”

雖然表面有點汗顏,但顏星塵此時內心樂開了花。

“這橘子真甜,嘻嘻。”

孟子衿拿起一瓣橘子放入自己的小嘴中說。

“甜就好,我真怕老闆娘騙我呢。”

就這樣顏星塵吃完了煎餃,喝了喝杯水,發現,孟子衿似乎已經全然沒有繼續吃下去的打算。

“怎麼不吃煎餃了噢?”

孟子衿還是那副模樣在癡癡地笑。

“額......”

眼珠子一轉,孟子衿想到了什麼,狡黠一笑。

“我吃不完了。”

“啊?”

顏星塵看了看剩下的煎餃,又看了看託着下巴,眼睛閃着光的孟子衿。

“我幫你吃吧。”

孟子衿好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笑的更開心了,如迎春花。

顏星塵三下五除二,把剩下的煎餃一口氣吃完,還不小心打了一個飽嗝,這下讓本來就笑盈盈地孟子衿笑的更厲害。

他們兩個人用紙抹了抹嘴,端起盤子,放到指定處後,向宿舍走去。

這時候路上的同學已經慢慢地變少了,可能因爲這個,路上的顏星塵不在那麼拘謹,眼看要走到女生宿舍,孟子衿跑到前邊轉過身,雙手負後,邊後退邊說:“我上次看到一個說法,你想知道嗎?”

“什麼說法?”

顏星塵很好奇。

“那就是一個男生很喜歡你,他肯定會幫你把剩下的飯吃完,略略略。”

孟子衿做了個鬼臉,跑開。

“送到這裡就好啦,回去午休啦。”

顏星塵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勺,揮了揮手,卻沒有應聲轉身走開,而是目視着孟子衿進入女生宿舍,直到孟子衿在二樓她住的宿舍陽臺出現並和他揮了揮手,示意顏星塵回去啦,不用擔心啦,顏星塵才戀戀不捨地轉過身子。

兩人天天下課後一起吃飯,放學後顏星塵會送孟子衿回家,已然成爲了一種習慣。

不久後孟子衿發現顏星塵再也沒有先前的拘束感,並且在兩人甜蜜的相處裡,孟子衿知道顏星塵很會吃東西!各種不同的吃法,以及靈水市好吃的店家,他都知道,而且還能說出那種輕微的區別,這一下讓孟子衿覺得以後顏星塵不去做品嚐師實在太可惜。

......

這天孟子衿像平時一樣收拾自己的書包,準備去顏星塵的班級門口等他,因爲他是籃球部的,下午會訓練比較晚,而自己也藉着這個時間,自習一會兒。

當她來到顏星塵的班級,發現顏星塵已經收拾好東西,比平時的速度都快些,還以爲今天訓練提前結束了咧,誰知道她看到的顏星塵是一臉無精打采,有些焦急,甚至都沒有正眼去瞧自己。

“怎麼了?”

孟子衿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於是問了問顏星塵。

“沒什麼。”

顏星塵突然有點冷冷的臉,讓孟子衿一下很不適應。

“沒事吧?”

尋問無果,孟子衿只能這樣說,隨即擡頭看了看顏星塵,而顏星塵的眼神在躲避着孟子衿,這下更讓孟子衿覺得怪異。

“走吧。”

顏星塵沒有理會孟子衿到底有沒有跟上自己,自己板着張臉已經走開。

這些反常的舉動更讓孟子衿覺得一定發生了什麼,才讓這個每次看到自己就會很開心的顏星塵如此反常,到底是什麼呢?她現在一下也抓不住頭腦,急忙追上去。

“今天就不一起去吃東西了。”

換做之前這個時候,顏星塵會和孟子衿說很多很多,比如訓練時的趣聞,家裡面出現的趣事等等。

而本以爲顏星塵心情好些會搭理自己的孟子衿,等來這句話,心裡有些難過,但是她沒有像很多女孩子那般,立馬把這種情緒表現在臉上,而是笑着說:“不去就不去啦,你應該是訓練累啦,那早點回去休息唄。”

“嗯。”

顏星塵歪過頭,眼睛注視着地上,一直躲避着孟子衿,生怕孟子衿從他自己這裡察覺到什麼。

這是他們兩個第一次無話,也是第一次顏星塵沒有送她回家,也是第一次顏星塵到家後沒有給她發消息,而孟子衿向平常那樣發送消息。

這樣的冷漠持續了一段時間,而在這段時間孟子衿都和平常一樣來找顏星塵,也會像平常一樣給顏星塵發送消息,早晚安等等,而顏星塵這裡一直都是那樣,很淡很淡。

你說孟子衿着急嗎,她很着急,但她知道這種時候只能等,哪怕最後的結果很糟糕,但她對顏星塵有盲目的自信,即使到最壞的情況,顏星塵也不會做最壞的打算,事實證明她的自信沒錯。

終於有一天,孟子衿像平常那樣一直等待着顏星塵給自己回覆,即使是深夜1.2點。

“睡了嗎?”

“沒睡呀?”

“這麼晚了還不睡嗎?”

“吼,你自己也不是這樣,哼,還說我。”

“額......”

突然顏星塵那邊停住了,也就在孟子衿想說晚安的時候,那邊有消息回覆。

“王原衣轉學了,你知道嗎?”

“我不知道誒。怎麼了?”

顏星塵那邊又停了,這下孟子衿終於知道爲什麼顏星塵會這樣。

“你是不是覺得王原衣轉學是你的原因?”

接着孟子衿就看到顏星塵的對話窗口上一直顯示着對方正在輸入聊天,輸入了很久很久,但最後只是一個簡單的“嗯。”

這一下子,孟子衿一直以來的那種忍受的痛處爆發了出來,以及對於自己曾經被王原衣傷害的那種感覺涌現心頭,她好想好想罵一罵顏星塵,但是她放棄了。

“這不怪你。”

“爲什麼?”

“如果不是我,他會轉學嗎?如果不是我,他就不會和教練吵架,不會和隊長吵架,我現在就感覺我是一個罪人,原衣本來可以好好的,因爲我的出現,一切都變了,是我對不起他,都怪我。”

這下輪到孟子衿沉默。

結果顏星塵下一句的消息,有點讓孟子衿無語。

“你也覺得是我,對吧?”

這可把孟子衿嚇壞了都,急忙回覆沒有。

“子衿,你知道嗎?以前你們兩個在一起的時候,我真的好羨慕原衣哥,他有一個這麼漂亮的這麼懂事的女朋友,我當時真的好希望他是我。”

“現在你不是做到了嗎?”

“是的,我是做到了,可是我也失去了這個一直待我如弟弟的哥哥。你知道嗎?訓練時候,他一直再給我講解很多很多我不知道的東西,讓我的三分有很大的進步,我每次受到別人的欺負,甚至只是小小的語言攻擊,他會第一個站出來,這份情我銘記在心。”

“那麼,你現在想怎麼樣?”

“我不想怎麼樣,我只是覺得這一切的一切,如果沒有我,那麼一切都會正常運轉。”

孟子衿躺在牀上眼淚不聽話的從眼裡流出來,已經不打算給顏星塵回覆消息。

“怎麼了?”

“嗯?”

“那晚安吧。”

看到這句晚安,孟子衿更加無法忍受。

“顏星塵,你是個懦夫。”

“哈?”

“你喜歡我嗎?”

“喜歡啊。”

“既然喜歡,那麼我問你,你說你覺得因爲你,才讓王原衣變成那樣子,可是你考慮過我的感受嗎?你難道想看到我被一個渣男欺騙感情,奪走我的貞操,然後始亂終棄嗎?”

“我不會。”

“既然你不會,你爲什麼還覺得這一切都是你的錯,你爲什麼還要把所有發生的,都攬於你自己一身?”

“......”

“說話啊,你是啞巴?”

“我聽着呢。”

“你很早就知道王原衣是什麼人,那你爲什麼還會怪罪自己?你想過嗎?你因爲這件事情陷入情緒低落,我說什麼你都不聽,你知道我有多難過嗎?我做錯了什麼,你爲什麼要把這種負面的東西帶給我,我只是很單純希望和你在一起,和你在一起很踏實,王原衣只會讓我覺得患得患失。”

“對不起。”

“別對不起。被你氣哭了。”

“別哭別哭,都怪我都怪我。”

“顏星塵,這一切的一切不是你的錯,你不要什麼都一個人包攬。”

也許孟子衿這些話語讓顏星塵有了一絲醒悟,他意識到了什麼,但內心那種罪惡感還是沒有消除,還是覺得是自己的錯,卻沒有發作,現在他覺得最重要的事情是孟子衿。

“我知道了,對不起,讓你受苦了。”

孟子衿那邊沒有給答覆,這下顏星塵着急起來。

“睡了嗎?”

“【哭哭哭】”

“【哭哭哭】”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孟子衿對不起!”

“我我我,都怪我都怪我!你理理我好嗎?”

......

就在顏星塵快要放棄的時候。

“我警告你顏星塵,以後我不想在看到“對不起”這三個字!”

是傻瓜都知道孟子衿這句話的意思。

“嗯嗯嗯,都怪我。”

“好了,我現在頭腦很亂,我想自己一個人靜靜。”

顏星塵並非無理取鬧那種人。

“那晚安啦,早點休息噢,明天要是我看不到你,我就。”

“你就什麼?”

“畫個圈圈詛咒你!”

“哼,辣雞。”

“晚安啦。”

“晚安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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