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蘇念葵的插手,賴箐箐和心月蓮以及莫正道那邊的關係徹底決裂。
心月蓮心裡有萬般滋味,不知如何去表達。
她的初心是好的,單純是希望賴箐箐能飛黃騰達,賴箐箐很像以前的她,只是她自己高估了現有的實力。
的確在莫正道那邊她很受寵,莫正道甚至把一些公司的股份都分給了她,她已經擠入靈水市所謂的名流行列。
在心月蓮的計劃內,賴箐箐是不會受到任何實質性的傷害,因爲她自己現有的實力能夠解決一些較爲麻煩的問題,但他不知道的是一表人才的莫俊鬆其實和他老爸一個德行。
被蘇念葵噁心到的莫正道找不到撒氣的地方,看了看站在身邊不知所措的心月蓮,眼裡滿是豔紅色,露出一口大黃牙,流出口水,再看看那個前凸後翹的秘書,正在一臉-春-水地望着他。
莫正道眼神示意了一下那些保鏢,他們很識趣地關上門。
不久後就是一陣暢快的呻-吟-聲,所幸房子的隔音效果很好,外面完全聽不到,靜悄悄地。
蘇念葵把賴箐箐送回學校,路上儘量聊一些不相關的話題,比如他爸媽現在過得怎麼樣。
蘇念葵內心多多少少是害怕剛剛那些舉動把賴箐箐給嚇到,故意找其他話題來緩解那種緊張的氣氛。
他忽略了賴箐箐對他的那種信任和他帶給賴箐箐的安全感-你在,我什麼也不怕!
當然路上他也和賴箐箐交代了他那些表哥的不俗處,並不是所謂的地痞流氓。
賴箐箐上次碰見邱宇以及開着他的車回家時候大概猜測到了一些,今天蘇念葵給了賴箐箐準確的答覆,讓她對於蘇念葵的表哥有了一些更深層次的認識。
賴箐箐轉念一想,當初蘇念葵去她家做客,他自己說住在恬園,能住在恬園的人都是靈水市有頭有臉的人物,有這麼厲害的表哥不正常嗎?
最後蘇念葵對於自己的一些冒失向賴箐箐道歉,聽到蘇念葵突然說對不起,賴箐箐一臉懵逼。
蘇念葵向她解釋自己不應該隨便定奪別人的人生,是他的不對,應該說上一聲對不起,同時如果賴箐箐以後真的想走上演藝這條路,打個電話給他,他有認識的人。
這時候賴箐箐才發現這個看起來和許多普通高中生沒什麼差別的蘇念葵身上神秘東西實在太多,越發掘越感興趣。
把賴箐箐送回學校後,蘇念葵找了棵樹蹲了下來從褲袋抽出市場價13塊錢的真龍點了起來,不顧身邊路過大學生看待自己異樣的神色,吞雲吐霧着。
其實蘇念葵不願意去幹涉一個人未來的生活,從他知道父親並不是遠走而是過世的那天開始,他不想自己的往後的生活受誰幹預,蘇念葵只想活出自己的模樣。
有這些想法無可厚非,當和夢斷月過上顛沛流離的生活後他迷茫了,這樣的生活是自己想要的?
這種反感的情緒在來到異國後最爲嚴重,每天焦慮的睡不着,時常迷迷糊糊到早晨5點多鐘才睡着,直到有天他發現“暴力”能把他身上那種焦急給消除,從此一發不可收拾,只要聽到一些侮辱性的語言,不管對面是誰,非死即傷。
不滿足於這些的他,選擇參加了美國地下拳賽,無一敗績!當這一些變得索然無味時,他厭倦了打打殺殺的生活,有時候半夜醒來抽着煙,渾身的孤獨無處安放,想着想着頭會很疼。
有天他發現自己似乎精神開始不正常了,出現了兩個人格。
一個嚮往着暴力,一個在迷茫着。
所以想到自己突然的干涉,正是給賴箐箐未來的生活出現了一些波動,他很是愧疚,蹲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吸着煙。
你是有多大的權利,以至於你可以隨意斷定別人未來的生活?
“叮咚。”
微信新消息的提示音響了起來。
蘇念葵打開手機一看,是安雅靜發來的:“還不回家嗎?”
蘇念葵微微一笑:“回,回,回,現在就回。”
原來被人擔心的感覺真好,踩滅煙,順手丟進垃圾桶,開着電瓶車揚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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週末假期結束,靈水二中的學生們陸陸續續趕回學校,準備着晚上的自習課。
王原衣母親親手做了飯菜給他吃,王原衣吃完後收拾書本,開着車回學校了。
“我帶了我家種的沙梨給你,一會你在涼亭那邊等我一會噢,我坐公交車來,會比較慢,大約6.30左右到學校。”
這是賴箐箐給王原衣發的消息,王原衣也有東西給她,回消息道:“好的,一會見。”
王原衣的書包裡放着一本他和母親去書店時,親自給呂湉湉挑的一本書-白落梅的《世間所有的相遇都是久別重逢》。
着急的王原衣來到學校後,宿舍都沒回,揹着一個書包就來到了涼亭那裡霸佔位置,很多想來那個地方坐的學生最後都選擇悄然離開。
“不好意思,等了很久吧?”
熟悉的聲音在王原衣的耳邊響了起來,把他對於以後學習規劃的思緒給打斷。
“沒有,我也剛剛到而已。”
轉過身子迎面而來的正是風塵僕僕的賴箐箐,從鼓鼓的書包內拿出一袋沙梨,王原衣特意數了一下有6個,賴箐箐給了他3個。
“這是我自家種的,很甜的噢。”
王原衣注意到賴箐箐的一個細節-賴箐箐是把袋子裡剩下的那3個看起來比較大的沙梨送給他。
“我要這些,嘿嘿。”
王原衣把袋子的沙梨推回去,拿了放在桌子上的三個沙梨。
“啊?”
“啊什麼啊。”
王原衣也不管幹不乾淨,對着一個沙梨一大口咬了下去,賴箐箐能看到他嘴邊流出來的甜汁。
“好甜。”
賴箐箐忍俊不禁:“當然!”
“對了,我也有東西送給你。”
賴箐箐本來打算再聊一小會就回宿舍了,要知道她是剛剛到的學校,急急忙忙跑過來給的沙梨。
如果在班上給,有些人又要說閒話了,那時候不知道王原衣會怎麼樣,反正結果不會很好。
哪知道王原衣也有東西要給自己,內心不由得偷偷竊喜,心想着王原衣應該是看中了一些比較昂貴的飾品,然後會說一些不貴的言語。
她現在都想好怎麼拒絕王原衣了,這倒不是她對王原衣有任何意見,而是她覺得那些貴重的物品,最起碼現在來說不適合她這個普通的學生,但轉念一想王原衣還有這個心思,悄悄地在內心笑了笑。
“嗯?”
出乎賴箐箐的意料,王原衣從書包裡面拿出的是一本書。
“這是我在書店裡面看到的,當然我是沒看過這本書,但是在比較久遠的時間裡這個作者的其他書籍我是看過的。”
“這...世間...所有的...相...遇...都是...久別重逢。”
賴箐箐感覺有一些無言的感動涌上全身,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接的這本書,眼睛有些發紅,捲起自己的書包頭也不回地跑回宿舍了,即使王原衣喊了幾聲,她都沒有應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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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輝...輝哥...亮亮哥。”
葉大虎也和許多靈水二中的學生一樣回了學校,哪知道還沒進校門,就被早已在校門口外邊等候多時的阿亮一夥人和一些低着頭抽菸的社會青年給拉了過去。
“MD,居然敢供出我們?我們現在還沒能上課呢。”
這些話是假話,他們大多已經有了歸屬,但葉大虎欠錢不還,還供出了他們罪惡的行徑,這口氣他們可咽不下。
這不,聽說了靈水二中放了假,掐着時間來找葉大虎的麻煩,要知道這個時間點靈水二中的校保是不上班的,門衛室那裡是關着門,等於給了他們報復的機會。
“那...不怪我啊...”
阿亮這暴脾氣,上來就是一巴掌扇在葉大虎的臉上。
“不怪你?”
“對不起,對不起。”
盧輝爲了轉學,家裡面花了不少錢,每天父母總會念叨他的不是,氣得他牙癢癢的,不打葉大虎難消這口氣,再加上自己已經不是靈水二中的學生了,韋景毅算什麼?
盧輝一大腳踢在葉大虎的大腿上,使得葉大虎的褲腿上留下灰色的鞋印,說:“對不起有用,我們還來這裡幹嘛?”
阿亮一夥人沒有他們現在裝得這麼鎮靜,生怕一些意外的事情發生,爲此阿亮把他表哥帶了過來,如果真的被韋景毅碰到,他表哥那夥人自有說法,最後會推得一乾二淨。
“求你們別打我了,我現在還你們錢,嗚嗚嗚......”
阿亮和盧輝動了手,手下那些弟兄自然一頓拳打腳踢伺候葉大虎。
葉大虎捲縮在那裡泣不成聲。
“還錢?老子不缺這個錢!”
一提錢阿亮氣不打一處來,因爲葉大虎的事情,讓他成爲了那個圈子裡的笑柄。
......
“唉。”
王原衣忘記把車停在指定的位置,從宿舍走到了校門口不遠處自己停車的地方,正好看到這一幕,不由得嘆息道。
“王原衣!”
阿亮看到了手裡攥着車鑰匙不緊不慢從學校走出來的王原衣,眼神透露出一股狠色。
王原衣不予理會,可葉大虎的慘哭聲,聽得怪嚇人的,把好多學生給嚇跑了,與另一旁的人羣形成鮮明的對比。
曾幾何時自己也不是這樣對待過別人,自嘲地笑了笑搖搖頭。
透過褲腿裡的視線,葉大虎看到了王原衣,使出全身力氣甩開圍住他的那些人,跑向王原衣,痛哭流涕地喊道:“救我,救我!”
人在危急的情況下,一旦抓到了救命稻草,一定會死死抓住不放。
對於葉大虎來說,王原衣就是他的救命稻草。
葉大虎先前因爲王原衣的不作爲而加害於王原衣,現在又再次把希望寄託於王原衣,實在可憐。
“你要插上一手?”
阿亮本來對王原衣很不爽,介於王原衣背後的勢力,有些忌憚,所以對於上次那些事情沒有做過多的計較,但今天不同,他表哥現在就在自己身邊。
“起開!”
王原衣一腳踢開死死抱住自己大腿的葉大虎,直視着阿亮。
“哦豁?看來你真的要多管閒事了?”
如果王原衣識趣地直接走開,那麼他阿亮就當做什麼也沒有發生,但是王原衣直視他的眼神對於阿亮來說是一種侮辱!
“你覺得我會不會幫你?”
沒理會阿亮箭弩拔張的臉色,蹲下身子用力抓住葉大虎的臉,擡起來面對着自己。
“會......”
“呵呵......”
阿亮被冷落,雙手死死攥着,冒出青筋。
“記住,以後無論如何,都不要把所謂強者的施捨當成理所當然!”
王原衣站了起來。
“很好!”
盧輝聽到阿亮這句話,第一個帶頭衝了上去。
“想死你們就過去!”
阿亮不可思議地回過頭,說這句話的人正是他所仰仗的表哥蕭罡。
“什麼意思?”
阿亮看了看錶哥蕭罡,再看看另一邊戲謔的王原衣。
“小罡我以爲你認不出我了。”
小罡雖然不是原青年會的人,但是在一次酒吧裡邊,王原衣喝醉了,心情極不好打了血龍堂的人,那些被打的人上司正是蕭罡,蕭罡一聽是青年會的人動的手,氣不打一處來,帶着一大夥人氣勢洶洶地趕了過去,直到看到了王原衣身邊的秦光。
秦光是以前他的頂頭上司,在青年會混不下去的蕭罡,不得已才投奔了血龍堂。
在那時候和秦光最爲親近的他知道一個人叫左天!那個人是包括血龍堂的老大金錢鏢都不敢惹的男人!他纔是王原衣真正的背景。
“道歉!”
蕭罡直接一腳踢在阿亮的屁股上,使得力道不是很大,結果不會演戲的阿亮站的筆直,氣的蕭罡繼續踢上一腳,力度大了許多,把阿亮踢了個狗吃屎。
“算了,算了,無所謂的,以後不要欺負我們班的同學就行了。”
王原衣理解現在阿亮的心情,你們表兄弟兩不用給我演戲了,我已經不是那個睚眥必報的王原衣。
阿亮的心裡正在經歷一場天人之戰,原來自己一直仰仗的表哥蕭罡在人家王原衣面前只是一句“小罡”?可笑我之前還引以爲傲,覺得這完全可以抵抗王原衣,到頭來是一場鬧劇。換做是誰都無法承受!
得救的葉大虎再次大聲嚎啕:“謝謝你,謝謝你......”
葉大虎腦海裡一直迴響着這句話:“記住,以後無論如何,都不要把所謂強者的施捨當成理所當然!”
“你欠了他們多少錢?”
王原衣捂住額頭很是頭疼,因爲這些和他的作風實在不太相像,但想想有些事情以前不做,現在有必要去做。
“2000。”
葉大虎哽咽道。
“蠢材,我說本金!”
“一...一百。”
王原衣點點頭,掏出自己的錢包,走了過去,掏出一張一百遞給不敢直視自己的阿亮,阿亮沒有接。
“不好意思,表弟不太懂事。”
蕭罡賠笑道,接過王原衣手上的錢。
“沒事,我也沒有想過他會接。”
拍了拍蕭罡的肩膀。
“要不要抽支菸?一包25的玉溪。”
這已經是蕭罡目前不靠家裡能開銷動的煙。
王原衣搖了搖手說:“不用了,我要回去上課了。”
其實他看到了不遠處的呂湉湉和她的閨蜜許明月。他自己的卻是好久沒抽了,想借這次裝的B,抽抽,算了算了。
“葉大虎啊,這一百可不是白給你的啊。”
葉大虎還沉浸在得救的欣喜中,被王原衣突入起來的話給嚇到,要知道王原衣是阿亮都不敢惹的人。
“啊......”
提心吊膽的葉大虎雙手在侷促不安地抓來抓去。
“啊什麼啊,這個月幫我打飯就行了,平時下課看你跑得最快。”
“噗嗤。”
沒等葉大虎反映過來,呂湉湉聽到這句話忍俊不禁。
“好好好,一個學期,一個高中都行。”
“得了,得了,回去上課吧,洗個澡,臉都是泥。”
呂湉湉看着呢,不好好表現那裡行呢?
即使呂湉湉不在,他也會這樣做,具體爲什麼,他王原衣很清楚,這是融入班級的開始,有一個朋友,比多一個敵人來的好上實在太多。
“散了,散了,搞得人家還以爲我們是黑社會呢。”
王原衣第一個走開,朝着自己的車子走去,按照時間一會母親那邊會派人過來把車開走,自己只需要把車開到指定的位置就好了。
“走叭。”
呂湉湉對於王原衣的表現很是滿意,她當時因爲那本《世間所有的相遇都是久別重逢》書給感動到,後面想了想有些失了禮數,不應該把王原衣丟在那裡。
於是叫上了好閨蜜許明月和她一起過去,用來給她壯壯膽。
結果王原衣不在了,打算回去的她們看到王原衣在不遠處走得很悠閒,正朝着校門走去。
這裡呂湉湉沒叫喚王原衣,而是打算來個“不期而遇”,這不就碰到了這件事情。
呂湉湉選擇相信王原衣,王原衣一定會給她一個滿意的答覆。
果不其然,葉大虎得救的同時,也給了王原衣一個融入班級的機會,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
“啊?怎麼又是數學晚自習啊?”
“嗯?”
韋景毅一個冷淡的眼神掃了下去,臺下鴉雀無聲。
呂湉湉不小心轉過了頭,發現王原衣在看着自己,立即快速地把頭轉回去,低下來寫着練習。
看一場煙雨,從開始下到結束;看一隻蝴蝶,從蠶蛹到破繭;看一樹的蓓蕾,從綻放到落英繽紛。不爲詩意,不爲風雅,不爲禪定,只爲將日子,過成一杯白開水的平淡、一碗清粥的簡單。也許只有這樣,生活纔會少一些失去,多一些如意。
—— 白落梅《世間所有的相遇都是久別重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