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吧,不用這麼拘束。”雷毅不輕不重的開了口。
喬唯一這纔在雷毅的對面坐下來。
“伯父,我知道這樣打擾您很冒昧。”喬唯一絞着自己的雙手,低着頭小聲的開口。
“我們是一家人,不用說這些客套的話。”讓喬唯一愣怔的是,雷毅似乎沒有生氣,而且好像把他們上午的不愉快已經忘記了似的。
“孩子的事情是我考慮的不夠周全,也是我做的不對。請您別怪雷池。”喬唯一這才擡起頭,清淺的目光碰撞在男人墨鏡下眸子裡。
雷毅擡手,緩緩的取下墨鏡,視線鎖住喬唯一的臉,突然開口問了一句,“凌中石是你父親?”
雖然是疑問的語氣,但他的眸子裡彷彿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肯定。
“呃……”喬唯一愣了一下,隨即點點頭,“是,他是我爸爸。我也是年前纔剛知道的。”
“難怪……”雷毅的表情若有所思,“看來你們姐妹兩個是媚兒跟凌中石的孩子了。”
“……”話題突然繞道長輩們身上,喬唯一一時之間還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上次,根據情深說的話,雷毅應該是母親曾經的戀人。
只是他們不知道爲什麼會分開……
然後母親纔跟父親走到一起的。
“媚兒她…真的是死了麼?”雷毅雙手撐在桌面上,聲音突然聽得人十分的難受。
喬唯一擡頭看了看他,才猛然發現這個如山仞般偉岸的男人,眸子裡竟然閃爍着一抹晶瑩的亮光。
歲月在他的臉上沉澱出了一份深深的眷戀,那樣深情到令人心疼的眼神,看上一眼,便難以再忘記。
“我媽媽她…很多年前就已經去世了。”喬唯一回答了他的問題。
聲音輕輕地,彷彿不忍心驚醒這個男人過往的美夢。
“很多年前……”雷毅閉了閉眼,將那些幾乎扼住不住的液體甩回了眼眶,“媚兒是怎麼死的?”
她還那麼年輕,那麼美……
走的時候,她還說過這輩子都會過的很好很好。
這些年,他一直都不敢相信他的abby已經不在這個世上了。
曾經在泰國那個墓園裡駐足了無數次,墓碑上的那張臉永遠都不不會老去。
可他仍舊不信……
執拗的認爲她仍然在某個角落裡好好的活着,嫵媚的笑着。
“凌家的事情您一定比我知道的多。我大哥說,是凌夫人容不下我媽媽,所以才走了那條極端的路子害了我媽媽,我們姐妹是被凌家的傭人帶到中國來的。”
喬唯一看的出來,雷毅對母親的感情非常的深厚,所以對他也並沒有隱瞞真相。
喉嚨動了動,雷毅表情痛苦難忍。
“我就知道……那個家,不會有她的幸福的……”
雷毅一邊呢喃着,一邊低垂着視線。
“伯父,事情已經過去這麼多年了。如果我媽媽泉下有知的話,一定希望您過的好好的,不要這樣記掛着她。”喬唯一寬慰的說了兩句。
這個男人不動聲色的,可深情的時候,跟雷池一樣,讓人打從心裡爲他感到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