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池看了一眼站在一邊的費南德。
“情深,你剛下飛機,也需要休息。明早醒了,你再過來。”費南德走到她身後,雙手撐在她的肩膀上,聲音輕柔緩和。
“我不困,也不累,我想等她醒過來。”林情深固執的不肯離開。
眉頭擰了一下,費南德突然擡手朝着林情深的後頸猛地砍了一下。
視線一晃,林情深直接朝着牀邊栽下去。
費南德從身後截住她的身體,直接抱了起來。
藍眸輕輕一轉,泛着得意戲謔的光芒。
雷池瞅着他的動作,無奈的笑了笑,示意他們先離開。
病房突然就安靜下來。
雷池往前坐了坐,喬唯一那張蒼白的臉在他的墨眸中倒映的更加清晰。
纖細的手腕上,還留着繩子捆綁過後的淤痕,手背上有小塊面積的擦傷,蹭掉一層皮過後只塗了些消炎的藥水,還帶着血絲。
她側着身,雷池深呼吸了一口,探身去看她的後背。
斑斑駁駁的,都是些玻璃劃過的傷口。
應該是他踹開窗戶的時候,玻璃碎在了樓下。
兩個人往下跳,喬唯一的後背紮在了玻璃渣子中,才弄成這樣的。
雷池擎着一隻受傷的手臂,輕輕地摩擦着她的後背。
碧如深海的雙瞳裡,溢滿了柔和與深情。
指尖一下又一下隔着薄而寬鬆的病號服,輕輕的撫~摸着。
“喬唯一,我們這輩子註定了要在一起歷經生死的……”
一邊摩挲着,喉嚨裡一邊吐出含糊而不乏磁性的嗓音來。
“還能都活着,真好……”
笑了一聲,低沉苦澀過後,還染着一絲驚喜。
雷池俯身,輕輕的親吻了她乾澀的脣瓣。
“喬唯一,我這麼努力,怎麼還是保護不好你?”
一貫強勢的男人,聲音如泣如訴的,輕緩的如同一隻受傷的野獸,頹敗而無力。
“以前,我最怕你愛上別的男人離開我。”雷池輕輕啓脣,嘴角貼緊她的耳朵,聲線綿軟溫柔,“現在我才發現,我更怕死亡把我們分開。”
……
“喬唯一,愛你這麼困難,又這麼危險。可我還是不想放棄,怎麼辦?”
雷池靠在她的耳邊,話越說越多。
漸漸地,人也在她的身邊躺下來。
大手握着小手,相互依偎着閉上了眼睛。
就以這樣親密的姿勢,一起做個好夢吧。
第二天一大早。
喬唯一醒過來的時候,眼睛沒動,全身都有種密密麻麻的痠痛。
後背上,傳遞着火辣辣的感覺。
下巴稍稍一擡,才發現自己的臉正埋在男人的胸膛上。
臉頰貼着他肌理分明的胸膛上,搭在自己腰間的健碩手臂還纏繞着厚厚的紗布。
“醒了?”
看到她甦醒,雷池激動的張口說話。
一夜未眠讓男人的嗓音如同沙啞的破舊鑼鼓。
喬唯一嗯了一聲,想要起身。
關節的拉伸讓後輩抽疼了一下,喬唯一的眉毛立刻蹙在一起。
“別動。”雷池摁住她,“我叫醫生過來。”
喬唯一看着他起身,披上放在牀頭的外套。
明明看到他的脣瓣動了兩下,應該是說話了。
可耳朵裡,竟然什麼都沒有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