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抉擇

“喂……你們別亂搞啊,誰是 那小子? 我雖然叫張天雄,可是跟你們可沒什麼關係……”張天霸的話一字不漏傳入了耳朵。天雄覺得,還是提早攤牌比較適合,說不定這戶人家能開明一些。把自己放走。可惜,很明顯這是幻想,因爲——話沒說完,張天霸已經一腳踢了過來。

“在我面前你還裝?那羣傭兵不認識你,還可能弄錯,我靠,我都跟你生活20年了,我還能不知道你?就你那聲音,就你那臉,化成灰我都認得!”張天霸沒有使用任何鬥氣或者其他的技巧,純粹的一陣亂踢,爽~偷眼瞄了一下老爸,也不知他氣消了沒?唉,弟弟呀,我不踢你幾腳,老爹可能直接把你……“哎呀~~”張天雄慘叫,抱着頭蜷縮身體。儘量少挨一些,可惜失敗,張天霸的腳似乎能繞過自己的防禦準確命中自己……我擦~~~今後再也不相信坦白從寬這句話……

“日,聽說過逼人爲奴,逼良爲娼的,還沒聽說過比人做兒子的那,你想幹嗎?你連在一起生活20年的弟弟都能認錯啊……哎呀~~”終於,暴打停歇,張天雄憤怒,一雙眼睛哀怨的怒視張天霸和張寒蕭。張天霸正在揉肩膀,本來打累了想休息下,一聽這話,靠,這還了得?連爹都不認了,在打!

“住手,天霸,”張寒蕭從進門就沒有說話,只是一直在靜靜的看着天雄,沒錯,就是他,自己的兒子張寒蕭怎麼可能認錯?可是張天雄一而再再而三的否認讓這位縱橫沙場的將軍徹底傷了心,他緩緩的走到張天雄身邊,張天雄有些畏懼的縮了下,張寒蕭不禁一陣苦笑。自己的兒子啊……

“兒子啊,是父親對不起你,如果當初也向對天霸般嚴格要求你的話,或許你就不會那麼墮落,或許你現在正和你大哥一樣在軍部任職,如果我多關心你的話也許你就不會離家出走,去跑到金暗之森那麼危險的地方去,如果我……”說到這裡,這位在戰場上叱吒風雲的將軍哽咽了。無論是誰,在聽到自己的兒子不認自己,都會傷心不已。將軍,也是人那。看着似有所動的張天雄,張寒蕭不禁悲從中來,自己或許是個好將軍……但是,卻是個失敗的父親。

“父親……”張天霸也有些傷感。雙手微舉,似乎要說些什麼安慰父親,可是卻不知道說什麼合適,只得怒視張天雄。張天雄靜靜的傾聽這位老父親的自白,說心裡話,他很感動,在原來的時代了,天雄是個父母離異的變相孤兒,從未有過父愛,“父親”對天雄而言只是一個遙遠的詞彙罷了。

而此時的張寒蕭的真情話語,已經深深的觸動了天雄。天雄覺得心中微暖,又有些辛酸。那個張寒蕭真正的兒子,爲何要丟下自己的家庭離開呢?他捨得自己的父親麼?可是,自己真的不是他的兒子啊,自己是穿越來的。面對“大哥”的憤怒,張天雄有些無奈。

天雄雖然無奈,但還是弱弱的說道:“可是,我真的不是你的兒子啊。我沒有騙你。我以前……呃,我記不清楚我以前做什麼的了,但是可以肯定,我不是你兒子。”本來是想說我以前是另外一個世界的,但是忍住了,畢竟就算說了也沒人相信。

張天雄不說還好,一說出來。沉浸在悲傷氣氛中的張天霸和張寒蕭臉色狂變。“天霸,快,把牧師請來!”“是!我馬上去!”張天霸擔心的看了張天雄一眼,張天雄看的出,是不帶任何僞裝,很直接的擔心,天霸沒有過多表示,似乎是很着急,急急的轉身跑了出去。張天雄一愣,旋即明白過來,他們不會以爲自己失憶了把。“我真的不是你的兒子……”“是是,我知道你不是我兒子,現在,你什麼都不要作,牧師馬上就到。”張寒蕭低頭安撫着天雄,眉宇間露出急切的神情。這位將軍已經開始急躁了——該死的,我就說啊,兒子怎麼會不認我?居然是……

“該死的,牧師怎麼還沒到!”分明沒過多久,張天雄就聽到了張寒蕭對門外的張家下人們催促吼叫。張天雄無奈的搖搖頭,看來在這個世界裡,牧師就是醫生了,等醫生來了,自然就知道自己沒有失憶,那一切就不用解釋了,想必眼前的這位令人尊敬的父親就會明白一切了。雖然有些擔心這位將軍會不會受到打擊。但是——自己被拆穿後會不會……

“父親,我把主教大人請來了。”終於,張天霸急急的推門進入,人影一閃,天霸的背後似乎有個白色人影。是一位白袍老者。“主教大人。請你看下我的兒子,他似乎……記不清楚以前的事情了。”張寒蕭連忙迎了上去。此時的將軍沒有在乎自己的儀表或者禮節。直接的拉住了主教的手,主教羅賓已經50多歲了,早在半月前就聽說張家二少爺失蹤的消息了,今天張家的大少爺突然來訪,說剛找到的張家二少爺出了問題,爲了表示對張家的尊敬,羅賓主教親自跟了過來。不過,眼前的將軍似乎急的快要抓狂。

羅賓微微笑道:“請您放心,我會檢查好一切的。”向張寒蕭行了一禮,便向屋子裡面的天雄走去。蜷縮了下身體,天雄突然覺得自己像是一個被侵犯的小姑娘,哭笑不得的站了起來。看了看走向自己的老人。這是要給自己檢查麼,環視了下這個房間,張天霸在暴打自己的過程中,似乎把房間弄得有些凌亂,隨手拉起一個在被張天霸暴打時弄倒的椅子。配合的坐了下來。主教有些驚奇的看着眼前二少爺的奇怪動作,本來還是一副怕怕的樣子蹲在牆角,怎麼又突然的配合着找張椅子坐下了??奇怪,不過沒有多想,羅賓運起光明神力,雙手突然托起了一片白色的亮光,微笑的對“二少爺”解釋:“這是治療你的魔法,不會對你有任何傷害,來,請不要抗拒。”雙手託舉光芒?這讓從未見過魔法的天雄眼前一亮,這就是魔法麼?

正當張天雄YY的時候,主教手裡的白光落到了天雄頭上,剛開始還沒什麼,突然主教的臉色一變,隨即收回的魔法,眼睛似乎有些呆滯的看着天雄,他的眼神可不像是看一個活人,彷彿看的只是天雄身後的那個牀頭櫃。周圍的張天霸和張寒蕭不敢打擾,靜靜的立於其側。張天雄被看的有些發毛。對一旁的張寒蕭說道:“公爵大人,請您和我出來一下。”張寒蕭有些詫異,但還是和主教一起走了出去,留下一頭問號的張天雄和張天霸面面相覷。

“可能有些麻煩了。”主教一臉沉重的對張寒蕭說。“怎麼了?請主教大人不要嚇我。”張寒蕭的心懸了起來,“貴公子頭部有一塊光明魔法無法探知的地方,光明魔法無法探知的只有黑暗魔法,貴少爺很可能是被您敵對的仇家用黑暗魔法詛咒了,所以才導致了他的失憶。”“那……那有什麼方法可以補救嗎?”得知是自己的仇家詛咒了兒子,張寒蕭已經開始哆嗦了。那種感覺,就像是站立在沼澤地裡,一點一點的下陷,但是主教還沒有回答是否可以治療。這就是被陷者唯一的希望。

“這種詛咒很奇特,不是常規的任何黑暗詛咒,好像還有些空間的因素。除非您的兒子自己能解除詛咒,或者下咒人死亡,否則的話,就算是教皇和下咒人親自來,也解除不了……哎?大人您怎麼了?……”被陷者突然發現自己的希望破滅,就那麼陷了下去,張寒蕭覺得自己似乎沉入了一個深淵……兒子的苦難,是自己造成的!要不是自己的仇家……或許是逃避,張寒蕭身體微微後仰,羅賓主教一愣?打擊太大了麼?上前欲安慰將軍,但是他似乎不止是微微後仰而已,而是——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他媽的,我要把那個下咒的人抓出來撕了!”在從主教那裡得知“真相”後,張天霸慌亂的將自己父親扶到牀上躺下,對着那個莫須有的“下咒人”一通亂罵。該死的,原來天雄從失蹤到現在,都是一個陰謀??一個仇家針對張寒蕭的陰謀??

張天雄在聽到主教的話後大腦直接當機。開玩笑的把?那個主教多半是無法看穿自己在原來的世界中的記憶,卻誤以爲是黑暗的詛咒……我靠。猛地,張天雄突然想起了那個冥冥中的聲音。“你,救人而死,給你機會,讓你做少爺。”

“大少爺,主母大人已經聽說了找到二少爺的消息,正催促您快些回去。”“回去?”張天霸一陣苦笑,二弟被詛咒,父親直接暈倒,我怎麼回去啊我……

“媽。弟弟,小妹,我回來了。”張天霸在家門口演練了無數遍應付盤問的話後,終於很無奈的走進了家門。“張天雄,你這個臭小子!你還有臉回來?”張家的主母,李玉竹忿忿的從屋子裡面走了出來,李玉竹今年也就40歲,或許是保養有方的緣故,顯得只有30多歲,只是眉宇見明顯有着一股擔心和憂愁。

“咦?怎麼只有你?天雄的他爸呢?”“俄……這個。”天霸一陣苦笑,“媽,我把事情都告訴你,你可別太激動,”“到底怎麼了?”李玉竹見張天霸這幅表情,不禁有些擔心起來,“是不是天雄出什麼事了?那孩子,從沒出過遠門……。”剛纔還要懲治張天雄,現在卻擔心了起來,在李玉竹眼裡,既然張天雄已經找了回來,那這次的失蹤很可能是一場離家出走的鬧劇。她也沒有想太多。

“怎麼了?二哥呢?”張家的三少爺張天翼也忍不住走了過來,小妹雪琳沒有說話,卻是一臉擔心,張天翼今年才19歲,比天雄小了1歲,因爲從小勇武過人,兼之有着一頭紅色的頭髮,所以被人稱作“小鳳凰”平時就數他和小妹雪琳與張天雄的關係最好,這會聽說二哥回來了,正高興的商量這等下怎麼幫助二哥逃掉父母的“制裁”,——在他們心中,和母親想的一樣,這次不過是二哥亂來罷了。

“天雄他……被詛咒了,喪失了以前的記憶……父親受不了這個消息暈倒……”天霸吞吞吐吐的說了出來。“哦。是被詛咒了啊,沒事沒事,回來就好……你說什麼?!被詛咒了?!你爸暈倒了!?”李玉竹的聲音猛高了十二度。“不可能!二哥他怎麼會……”張雪琳一臉的不敢相信。“誰幹的!”張天翼吼到。

“羅賓大主教說……是父親的仇家乾的,而且主教還說……除非下咒語的人死了,或者天雄自己破除詛咒,否則……就是教皇親臨。也破不了詛咒……”張天霸無奈的一次把壞事情說完了。“那……那天雄是不是在也記不起來我們了?”李玉竹顫抖的問,“可能……哎?媽,你可別暈啊,爸已經暈了,你要是在暈,怎麼家怎麼辦啊……”

自從主教說張天雄是被詛咒後,張天霸沒有在強迫張天雄叫他大哥,但是還是將他帶回了張家,在門口,看着演練了多次的張天霸進去後,張家的下人將張天雄引入了客廳,無奈啊,這下好了,被人家認定是弟弟了,在原來的世界,張天雄除了電腦什麼都不會,來到這個世界第一天就被狗咬,然後被軟禁到王都給人家做兒子,雖然有些同情這家人,但是假的畢竟是假的,主教說自己被詛咒,那是扯淡。

“二……二哥?”一聲柔柔的呼喚,天雄一愣,扭頭一看,哇塞,美女哦,眼前的美女大約十八九歲,一身草綠色的裙子,陪着可愛的白色髮帶,將來一定是個大美女啊,不,不用將來,現在就是美女了,張天雄以前見過的美女不少,但是真正交談過的卻沒有,這麼一個小美女找自己交談,本來是個很愉快的事情,可是當這名美女叫你“二哥”的時候,你就高興不起來了。

“我真不是你二哥,我是個西貝貨。”張天雄愁眉苦臉的解釋着,也不管人家能不能聽懂。“我聽大哥說了,你是被父親的仇家下了詛咒,不要緊的,你永遠是我的好二哥,我纔不管什麼詛咒,你要是忘記以前的我,我就讓你記住現在的小妹!嗚嗚……”

說着說着,雪琳還是沒有忍住,撲到天雄的懷裡哭了起來,張天雄呆住了,他能感受到這個女孩子的情感,那是一種對親情的不捨,當你知道你的親人要離你而去的時候,那種痛楚,很難受。

“二哥,你記不起來以前的事情……那就算啦,我叫天翼,是你弟弟……俄,是親弟弟,不是認的乾弟弟,那個,你要是記不起來我了,我們從新認識……”這是一名紅色頭髮的少年,天雄突然覺得自己的腦子有些亂,如同孤兒般的天雄從未體會過親情,眼前的少年和懷中的少女,好像夢幻般不切實際。

“你們要是真是我的弟弟妹妹該多好啊……”天雄苦笑。“我就是你的妹妹!”懷中的張雪琳突然擡頭,咬着嘴脣說道。“讓我靜靜,好嗎?”張天雄怕在待下去會瘋掉。“嗯,我帶你回房間,二哥。”雪琳從天雄懷中站了起來,張天翼在前面引路,三人默默的向“張天雄的房間”走去。

張家失蹤的兒子找到了,其餘的三大世家自然前來祝賀,當得知張家的第二順位繼承人被詛咒失憶後,三大世家有趕忙跑來安慰張寒蕭,四大世家彼此之間都有着良好的關係,這點從張家家主娶的是李家的女兒上就能看出來,李家老爺子聽說外孫被詛咒,當場就跳腳罵,並且嚴令李家的人搜查給張天雄下詛咒的人。就連國王,聽說自己重要臣子的兒子被敵國的人下了詛咒,也是大爲震怒。

張天雄失蹤沒什麼,但是被敵人下詛咒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這是對炎龍王國的挑釁,一時間,在國王的嚴令之下,全國都在搜尋那位“敵國奸細”。

“天雄在自己的屋子裡都好幾天了,不會有什麼事情把。”張天霸有些擔憂的說道,這裡是張家家主的房間,屋子裡坐滿了張天雄的直系親屬,李玉竹,張天翼和張雪琳赫然在座。“這孩子,當初一開始就覺得不對,他僅憑自己怎麼能悄悄的離開王都,現在看來,一定是被人綁出去的,都怪你,以開始都不怎麼重視,要是早一點找到天雄,說不定就……嗚嗚……”話沒說完,李玉竹又哭了起來,張雪琳連忙上前安慰。

“好了,別哭了。總會有什麼辦法的。”張寒蕭也是後悔不已,當初張天雄失蹤的時候,張寒蕭也沒怎麼在意,直到消失了七八天的時候才覺得不對,連忙發佈了高價懸賞的告示,沒幾天就用傭兵把他送來了,可是,晚了,已經被人詛咒了,一想到這張寒蕭就懊悔不已,都是自己不好。

“那幾名傭兵我仔細的問了,他們除了說出是在金暗之森找到的,其他的一無所知.”張天霸惱怒的說。“金暗之森往南是南蠻山脈,不可能是他們乾的,南蠻的人和我們黑狼沒什麼仇怨,一定是北邊的翰特王國乾的,他們和黑狼一向不和,綁架了天雄將他帶到王國南面是想引開我們的視線,讓我們誤以爲不是他們乾的……哼哼,這羣自作聰明的傢伙。”

“翰特……靯丹,我要撕了你……。”靯丹是翰特鎮南軍團的統帥,也是張寒蕭的對手,彼此交鋒了數十年,要說張寒蕭的仇家,也確實數他最大。“家主,主母,大少爺三少爺還有小姐,二少爺似乎從他房間裡出來了。”遼叔在外面稟報道。“什麼,他出來了?”李玉竹正要出去找兒子,張寒蕭卻攔住了他,“讓雪琳去把,孩子們應該更好交流……”張寒蕭無奈的說道。

這幾天,張天雄想了很多,他在想,自己還能不能回去,如果不能回去的話,自己要在這裡怎麼辦,這個把他當作家人的地方,他還要繼續待下去嗎?也不知天雄發了多長時間的呆,似乎決定了什麼似的,天雄伸了一個懶腰,大步的走了出去

“二……二哥?”張雪琳怯怯的喊到,“怎麼了雪琳,見到你的二哥就這樣打招呼嗎?”張天雄微笑的走向目瞪口呆的雪琳。“二哥你想起來啦~”雪琳激動的正要撲上去,“嗯~,其實我什麼都沒想起來。”張雪琳一呆,隨即像是受了委屈一樣低下了頭。“不過,我會盡量的把你當做我的家人,好嗎?小妹,”張雪琳猛地擡頭,然後用力的點了點頭。

“走吧,我們去找爸媽,一起吃個飯把……,”不錯,張天雄已經什麼都不管了,他只知道,自己需要一個家庭,需要一個在以前的世界裡一直只能是奢望的家,他只知道,這個家庭需要他,至於其他的,萬一真正的張天雄回來,拆穿了自己的真實身份怎麼辦,萬一自己能夠回去原來的世界,是回去還是留下來繼續在這個世界生活,該怎麼抉擇,去他的,那都是以後了,老子只看眼前~有一個家庭要接納我這個野小子,不去才傻那~~張天雄很囂張的帶着張雪琳想餐廳裡走去,但是眼中,卻實實在在的含着一絲淚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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