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9 魂院大比·接天壁
之前明老宣讀規則的時候曾說,過鍾靈路時候的評分標準是一個快字,可是最難的就是這個快字。
整條鍾靈路只有三裡,對於一個魂院來說,這並不算是短了,可是對於這一場比賽來說,太短,太短了!
左瀾咬牙,組委會坑爹也不能這樣坑啊!
這鐘靈路,每隔一段就會出現大鐘的虛影,幽靈一眼糾纏不散去,每次遇到大鐘肯定有人一頭撞上去,那個血淚橫流,別提多慘了!
九大魂院的天才們幾乎是一把血淚走過來的,整整六十二人都被別人當做了猴耍。
左瀾剛剛纔從一口大鐘的虛影之中過來,罵道:“老子終於知道爲什麼叫做鍾靈路了,這東西簡直陰魂不散!”
這怨懟的口氣可以說是散發着濃濃的陰森,讓人聞之毛骨悚然。
走在左瀾身後的第九魂院衆人不說一句話,這個時候誰要是接話那就是真正的觸黴頭,指不定就被左瀾轉身罵個狗血淋頭,準比你撞鐘還慘烈數百倍。
誰都看得出來,左瀾現在已經快要被這不斷出現的大鐘逼瘋了。
這東西出現得越來越頻繁,相應的是,大家的速度是越來越慢,有一些實力配備比較弱的魂院已經明顯落在後面的。
最搞笑的是,已經有一隊人完全撞暈了,前面第一魂院負責監控賽況的導師已經捂住了自己的臉,顯然那狀況可以說是慘不忍睹了。
整個一隊人蔘差地鋪在鍾靈路的雲母石上,慘成一逼。
那邊第一魂院換了崇禮打頭,先將自己的魂力發散出去,如果前方有鍾,就會被魂力激發出來,只是這樣的方法畢竟特別浪費魂力,他在前面開道,後面的人卻要慢慢過,而且走一段就要停下來慢慢過去,實在是太慢!
左瀾扭頭,一咬牙,下了決斷,頓了腳步,竟然不再往前了,而是轉過身對衆人說了一番話。
原本整個過鍾靈路的環節,已經是第一魂院的人憑藉強橫的實力打頭,遙遙領先,眼看着路程過半,勝利在望,卻不想強中更有強中手,一羣奇葩當中必定有更加奇葩的一朵,即便沒有更奇葩的一朵,也必定有一朵奇葩有的地方比別的奇葩更加奇葩——左瀾就是這樣一朵奇葩之中的奇葩。
大家忽然就發現,第九魂院的戰術變了,之前是大家一起走,比較散,可是現在他們……
“這是……瘋了嗎?”
薛重釋是第一個流星一般撞上去的,用自己的身體敲響了大鐘,緊接着原本就已經在近處站着的其他人立刻從大鐘的虛影之中穿過去——虛影出現的時間是有限制的,只有穿過虛影才能過去,這一點時間特別寶貴,這也是左瀾他們之所以採用這樣的戰術的原因。
而在過去之後,便換了雲祁加速,撞上去,其餘人通過,利用這樣一種車輪戰的方法,他們成功並且有條不紊地通過了一個個節點,逐漸地拉近着與第一魂院之間的距離。
其實他們這樣的方法跟第一魂院的區別不大,只是左瀾的這種規劃更科學。
不要忘記了,左瀾乃是藏拙的大師級人物。
第九魂院的整體實力肯定是不能與第一魂院相比的,左瀾他們的底牌本來就不多,大家輪流着來,還有休息的時間,前面的路段應該沒有幾口鐘了,大家頂多也就輪流撞上兩下,很快就結束了,之後的較量之後,相對的大家都保存了比較雄厚的實力。
這樣的戰術,並非是針對第一魂院,而是左瀾針對別的魂院的。
因爲從一開始,他就已經很理智地認識到,第一魂院只要有一個天嘉在,就會相當棘手,所以就算是第一魂院瘋狂地依靠崇禮一個人開道,也不會有任何的後患,然而別的魂院不一樣。
第九魂院現在的積分還是領先的,所以即便是這一輪落後第一魂院一些,左瀾也能保證第九魂院是積分前幾位,或者說——第二位。
打不過第一魂院,其餘的魂院還是能夠幹翻的。
他暗歎了一聲,一掌打在前方的虛無處,又是一口青銅大鐘的虛影出現,第九魂院其餘衆人迅速通過,終於是最後一點路程了,出口就在前面。
然而就在他們距離出口只有十丈的時候,斜剌裡忽然衝出幾道影子,定睛一看,不是第一魂院那些人又是誰?
後面的圍觀場上忽然就響起了一片沸騰的聲音,似乎是有人在爲之喝彩。
左瀾覺得自己的血要燒起來了。
還是差了那麼……一點點啊……
出鍾靈路,酒爐臺!
根本無暇去看自己的身後,左瀾嘴脣微動,拋下一句話給薛重釋,原本就已經相當快的身形頓時化作了殘影,甚至在一眨眼之後連殘影也不見了。
外面的光幕上看到的效果,幾乎就是一眨眼,左瀾就瞬移到了酒爐臺處。
十餘丈高的酒爐臺上,端坐着幾位魂皇,左瀾他們是從鍾靈路的路口飛身而上,他原本落後第一魂院衆人不少,這個時候已經甩開了自己的夥伴,自己孤身一人上來追人。
後面的薛重釋聽到了左瀾留給自己的話,也迅速地帶着人跟上來,這個時候左瀾已經憑藉自己變態的速度從第一魂院的人頭頂上掠過去了。
只是——天嘉依然在左瀾的前面!
兩個瘋子!
——所有人共同的想法!
這兩個人竟然同時拋棄了自己的同伴,一齊向着酒爐臺而去,現在場上的情況是——天嘉排在第一位,領先左瀾兩丈;左瀾第二位,後面是第一魂院的大部隊;再後面就是第九魂院的大部隊了。
心都提到嗓子眼兒了,五位魂皇同時擡起了自己的手指,一陣光芒亂晃,卻見高高的酒爐臺上忽然冒出了十五隻青銅酒尊,飄在半空之中,似乎這就是賜酒?
就在大家都以爲左瀾跟天嘉會停下來的時候,這兩個人竟然一陣颶風一般從酒爐臺上方掠過了!
草泥馬這兩個人竟然像是在比誰的速度快一樣從酒爐臺上面掠過了!!!
神經病吧臥槽!
身後的薛重釋咬牙,與崇遇等人儀器加速,眼看着左瀾和天嘉已經過去了,而後面的崇禮已經接近酒爐臺,他想也不想直接十指一轉,八顆天品魂晶飄在自己的手掌之中,其中一顆頃刻之間爆裂!魂晶的灰燼一瞬間被他速度帶起來的風吹散——
這一枚魂晶爆發的魂力如何兇殘可怕?竟然直接化作了一道魂力的風暴砸向即將達到酒爐臺的崇禮!
崇禮本能地感覺到危機,卻是大摺扇在半空裡面一扇,又是一道風暴起來,將薛重釋的魂力扇開,方向一轉,竟然借刀殺人一般將這禍水東引,放到了第九魂院身後過來的那些隊伍的前路上。一瞬間,那些才從鍾靈路出來,升上半空的人就已經被崇禮這一扇子給扇下去了,餃子下鍋一樣掉到地上,摔了個七葷八素。
半空之中的交手可以說是突然之間的,薛重釋和崇禮幾乎是一瞬間就已經殺到了一起,別人則是衝過去搶酒尊。
說來也怪,這麼大的魂力風暴,那些酒尊依然是輕飄飄地掛在半空之中,一點也不曾爲之動彈,由此可見,魂皇們的修爲果然是不一般的。
衆人感嘆了一句,卻覺得眼睛已經不夠用了。
一過鍾靈路,各大魂院之間就已經開始交手了,從一九兩個魂院開始,後面已經是亂。
左瀾方纔飛身過酒爐臺的時候根本沒有往下面看一眼,臨滄就在下面,但這並非左瀾的終點,他們約定的地方是逐月天梯,怎能夠因爲臨滄而在酒爐臺這種無關緊要的地方停下來。
左瀾跟天嘉都似乎有一種異樣的腦回路,那就是分散力量,同時攻下酒爐臺跟接天壁。
只是左瀾跟天嘉之間也有一種默契,那就是相互之間沒有攻擊,天嘉領先一點,左瀾緊隨在後,兩個人幾乎是同時從酒爐臺上飛躍而去,緊接着齊齊撞上了酒爐臺後面忽然之間出現的巨大光幕屏障!
“嗡”地一聲悶響,沉沉地,像是天地之間響起了悶雷,左瀾跟天嘉都不能前進一步。
左瀾輕笑了一聲,凌空退了一步,而天嘉,擡頭看去,這一道光幕,當真是接天的。
擡眼看的時候,無窮無盡,似乎看不到盡頭。
天嘉這樣的人,總覺得他的實力已經超越了一般的魂皇,難道也要因爲這些小小的事情而被限制嗎?
不過也對,參加魂院大比,得把自己的實力控制到魂爵以下吧?規則無法被破壞。
接天壁,這一道屏障便是接天壁嗎?
的確是厚厚的牆壁一樣的東西,接天壁背後,就是一圈圈坐在那裡的幾個魂院的院長和重要的導師了。
左瀾與天嘉,幾乎同時反應過來。
之前沒有看到接天壁,卻是沒有想到連接天壁都是觸發性的。這麼突然地一下子出現在自己面前,還真是很震撼的。
左瀾有些頭疼起來,天嘉卻已經毫不猶豫地繼續往上升了。
攀接天壁!
從規則上的解釋來看,重點能夠抓住一個“攀”字,天嘉的腦瓜果然是很好用的,僅僅憑藉規則之中透露的信息,就能夠猜測記分牌是在頂端。
左瀾迅速跟進,身後的薛重釋更崇禮已經交手了好幾個回合,第一魂院和第九魂院已經各自取得了不少的酒尊,而後崇禮笑了一聲。
“我們還要繼續打嗎?很浪費力氣呢。”
薛重釋面無表情,接住了崇禮壓過來的一扇魂力,自己又打了一掌的魂力,兩人對望了一眼,竟然同時發力,將這一次巨大的風暴向着下面剛剛爬上來的衆人丟去!
“轟”地一聲,球體魂力風暴炸裂,下面別的魂院的人甚至已經有開始吐血的了。
草泥馬這兩個人絕對是故意的!故意的!
神經病跟神經病之中也是有默契的,薛重釋更崇禮這兩個人眼看着是壓不住對方,怎麼打也是平手之後,乾脆地就轉了主意,準備聯手坑別的魂院。不管怎麼說,他們覺得,這一屆的冠軍應該在第一魂院和第九魂院之中產生,至於別的魂院——還是成績越差越好罷了。
互相無法坑死對方,乾脆就將精力用來坑能坑的人。這兩位出手的也都是開明的主兒,然而歷史的魂院大比上哪裡又有這麼無恥的打法呢?
不僅是圍觀的學員,就是導師和院長們也被這些人的無恥震驚了。
左瀾笑了一聲,“你們第一魂院還真是奇葩。”
這話無疑是烏鴉笑黑豬黑,聽到這話的天嘉回了一下頭,脖子也扭動了那麼一點,他向右斜着眼,狹長的,帶着幾分瀲灩,鎖骨之間的紅滴一閃,卻像是一隻小蝌蚪一樣遊動了片刻。天嘉的脣角,似有似無地彎起來那麼一點,卻沒有說話,扭頭就繼續往上了。
自己討了個沒趣兒,左瀾也不覺得怎麼樣了,已經能夠看到記分牌的影子了,就掛在光幕最上面,只是接近了才能夠看到,這些記分牌竟然是在光幕背後的,左瀾和天嘉都停了下來。
這光幕,竟然像是冰牆,應該算是——有厚度的。
酒爐臺上,臨滄緩緩地擡眼,目光帶了幾分清淺的悠遠,望向左瀾凝在接天壁前的背影,狂風吹捲起了左瀾墨綠色的衣袍,亂髮舞動之間又有幾分凌亂。
天,一下就陰了。
這樣的天氣,逐月天梯,能夠看到月嗎?
臨滄又重新閉上眼,壓下了心底忽然翻涌起來的深切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