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似月伴星

呼嘯的浪濤之上,軒憐不再駕馭着那兇猛的海靈,而是獨自仗起武器,直指那絕美的粉衣少女守芳。她們都愛過,沒有分裂時的前子軍 。此時,太多惆悵的情緒,讓軒憐忍不住長嘆一聲。“你,已經把海靈給了他麼?”守芳也是深深地一驚,見到軒憐那慘白的憔悴,美得幾 多哀傷,衣衫放飛在喧鬧的流雲下,就像是馬上就會倒地的樣子。“你的飛靈呢,你打算什麼時候給他呢?”軒憐幽幽地說:“你,難道就 會甘心麼?”

“我不會像你那樣的硬拼,我會順其自然的走每一步,我最後一定可以改寫我的命運的。”守芳淺淺一笑:“你知道的,我喜歡的,是 子軍啊。”“那麼------”軒憐也愣住了,完全沒想到,迷惘繞過青絲,輪轉不休。“我會去完成,自己能完成的事,既然你得到子軍了, 我就只能選擇子已了。”“是麼。”軒憐不再說什麼,只是淺淺地苦笑。

“難道,我們一定要有人面對毀滅麼?”守芳聽到這裡,也是悲從中來了,然而,她的視線裡卻沒有淚水。“現在只有等待了,等待他 們的記憶各自歸位,方纔能解開他們對異魔的封印,和異魔對他們的封印,不是麼?”“那麼,現在呢,你一定要得到傳送印麼?”軒憐一 咬牙,迴歸正題。

“怎麼,你想拖住我,好給那帶着傳送印撤離的人爭取時間麼?”守芳忍不住輕聲一笑,風中衣衫擺盪,香味彌散。“怎麼,難道 你------”軒憐眉頭一緊,似是中計了。“你反過來剋制我,你已經找到傳送印的方位了,你的人已經出發了,是麼?”“是的。”守芳終 於露出了清澈的笑顏,一掃她的寂寥和漠然。

軒憐則冷冷一眼掠過,仰天笑道:“這可是計中計,你用子已來冒險,就不怕我家子軍吃了他 麼?”

“那時,我再見招拆招吧。”守芳則自信地笑道:“至少,他們分開了這麼久,也該聚一聚了。”

“你這麼確定,傳送印在子軍身上?”軒憐搖搖頭,嘆息一聲,悠悠的佇立在狂暴的風中,只擡頭一看,那猩紅色的迷離天色已變,晴 空裡墨色的絕望風雲漸起。“我確定。”守芳得意地點點頭,道:“只有海靈才能不懼我們放出的活水,既然你把海靈給了他,也就只有他 ,才能守護傳送印了。”

“那麼,萬一你錯了呢?”軒憐的脣角浮現一絲淺笑。

“至少,還是那句話,他們一相遇的話,也許會各自歸位的,不是麼?”守芳凝神答道,卻不見對面的軒憐越發地狂怒了:“你一定要 他們當中,有人面對毀滅麼?”

“那麼,難道你要讓這雙月的劫難降臨南北界的生靈都爲他們陪葬麼?”守芳卻不爲所動,沉聲道。“或許 ,有兩全其美的方法也不一定啊,爲什麼要隨波逐流呢?”軒憐責問道。“好辦法?和你有一樣想法的那些人,你忘記了麼?”守芳終於憤 怒了,一甩袖揮入風聲盡頭。

“是的,他們都犧牲了性命。”軒憐幽深地迴應,閃爍的回聲流失在沉淪的光線裡,青絲墜落下來。神色悽然,絕美而虛弱。“還有我 的兩位哥哥,一個困在廢墟,一個入了魔------”“知道就好,我總會要回子軍哥哥的,而且是愛我的子軍哥哥。你難道不想子已哥哥變回 愛你的樣子呢?”

“隨你怎麼說,若你想他們各自歸位,只是爲了和子軍哥哥在一起的私慾的話,我一定不會讓你成功的。”軒憐一咬牙,沉聲怒道。“ 沒辦法的,他們當中必須有人毀滅,這個世界纔會繼續運轉下去。你想兩個都救,是不可能的。”守芳搖搖頭,見到軒憐的怒容,唏噓感慨 不止:“看來,我們必須當敵人了。”“只要你不要讓他們相遇,那麼他們就可以活下去,世界也相安無事了。”軒憐沉寂在無限寂寥的塵 光中。

“也就是說,我們必須接受,不能與心愛的人相守的命運麼?”守芳厲聲問道,而軒憐則冷淡中幾分漠然:“這纔是我們的宿命,一切 的真相,都在異魔的記憶裡。”“異魔的記憶,不就是我遺失的鑰匙麼?”守芳一聽激動起來,一揮袖沉聲緊喝道:“難道,在你那裡?” “想知道的話,隨我來吧。”軒憐卻不再回答她的發問,嫣然一笑,一轉身朝向海洋的深處滑行而去,在海面之上疾速地飛行,似空中的人 魚一樣。

守芳也顧不得許多了,御起巨獸橫穿過雲層的倒映,在瞬間追趕了上前。風聲在身盼呼嘯鳴動,青絲劇烈地盪滌似旗幟一般。直飛到一 片寂靜的海域,展現在其中的是一道巨大的旋轉的刻印。軒憐的身影遙遙地墜落在其中,佇立在那絢麗旖旎的中心。而守芳卻擔心有詐,遲 遲吹拂在半空中,不想降落下來。

“這就是傳送印,你不是早就想要得到它了麼?”軒憐笑得燦爛清澈,一改漠然迷惘的冷淡,向守芳的方向招招手。

“傳說中,傳送印是鑰匙凝結的,封印着十大禁術。”守芳自言自語地沉吟半晌:“覺醒術,遁影術,癒合術,還有,換靈術------”

聽到這裡,軒憐緩緩地張開白皙的手掌心,只見那細嫩的肌膚上躺着一枚琥珀。就在同時,守芳感受到了那鑰匙的氣息與能量,就在那轉動 的刻印中心。於是,她慢慢地飛行到軒憐的身盼,降落在其上。軒憐則笑,容顏極美之中是一絲蒼白,掏出了氣丹瓶,倒出一枚小小的石頭 ,向刻印的中心一砸。

於是在瞬間,軒憐化做了虛無瞬間消失而去了。只留下站立在刻印中心怔住的守芳,一下子發現刻印開始漸漸地破滅,方纔意識到自己 中計了,於是大喝一聲離開這假的刻印飛行而去。飛靈則也再也捕捉不到刻印的能量了,衝着守芳呢喃輕語。守芳這才知道,原來將鑰匙與 一般的石頭放在一起,那石頭也會具有穿越傳送的力量,只不過只能使用一次,且穿越的比較近。

“怎麼------”就在守芳迷惘時,天空盛開了五道絢麗的呼嘯,隨後,這片海域一下子恢復了寂靜。

飛靈告訴她,活水已經開始瀰漫了,但是幾個逃走的人都已經下落不明瞭。“可惡,讓他們躲過一劫。”守芳則沉聲問道:“那麼,子 已大人回來了沒有?”“抱歉,我王,他還沒有,沒有回來啊!”那戰戰兢兢的將軍半跪在地,臉色煞白,渾身顫慄。“知道了。”守芳嘆 了口氣,終於,子已要有所行動了。

流浪的水中雲彩消失在浪瀾之中,那寂靜的海底廢墟間,遊曳着幾多惆悵與秘密。那漸漸彌散了的活水,擁有思想和毒性,接觸的生靈 都被殺去。此刻,它們在四下地找尋着,漏網的生靈,和那重要的傳送印的下落。然而,一直沒有收穫,活水的的存活時間很短,已經開始 消失毀滅了。當他其完全消去之後,海底浮現一道赤紅色的纖細身影,飄蕩在海波之中流離。又在瞬間,她的色彩幻化和消失得不留痕跡。

子軍不知道,自己遊曳了多久,身後的那蒙面使依舊緊追不捨。好不容易甩掉一個,這一個卻難纏得多,已經隨他遊過漫長的一段距離 。眼看能穿越的小石頭已經用完了,還是被他緊緊跟隨着。就在那一刻,蒙面使的面具一下子滑落下來,子軍一回頭,則正好望見那與他一 般模樣的子已。

當兩人即將遭遇時,小竹浮現在水中,扔給子軍一枚較大的穿越石。一道光芒只是轉瞬間,小竹和子軍化做了虛幻消失在子 已的視野之中。

子已漂浮在空中,默默地感受已經消失的心間的鳴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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