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定主意,風絕羽和龍焰絕對藏匿行蹤尾隨這幫陌生人尋找龍叡下落,這幫人足有六、七之多,個個身手矯健,實力不斐,但在風絕羽和龍焰這等幾乎可以稱爲頂天立地的高手眼,也是那麼回事,跟蹤他們非常簡單。
落日後的陰絕山脈升騰起茫茫大霧,霧氣與大地融爲一體,讓視野變得更加狹窄,夜幕降臨,濃霧徹底籠罩了大地,藉着淺淡的月光,視野深處到處都是迷濛的霧氣。
風絕羽和龍焰從未有過夜間徘徊陰絕山脈的經歷,只覺得此地霧氣十分古怪,濃厚的有點不近人情,倘若將神識力量收斂起來,能見度絕不超過五米。
這是極限,算用神識力量搜索附近的元靈氣息,精神感應也會受到嚴重的影響,本來風絕羽的神識力量能夠覆蓋百里方圓,但現在,頂多十分之一到頭了,饒是如此,神識感應也顯得非常微弱,而精神層面回饋的元靈氣息,絕多大數都是富有陰詭冷厲的死亡氣息。
“到了夜裡,死亡精華更加濃烈了,陰絕山脈絕對有古怪,龍焰,盯住了,別讓他們離開我們的神識捕捉範圍。”
風絕羽從樹林裡走出來,腳步加快飛奔,沒辦法,那些追蹤龍叡的人身法太慢了,而且是低空飛行,他要是稍微跟的近了一些,很有可能打草驚蛇,而眼下,龍叡的安危最重要,萬一對方發現自己二人,回過頭再扯一會兒皮,弄不好他們找到的龍族弟子的線索也會在同一時間斷掉,那得不嘗失了。
所以風絕羽只能帶着龍焰在樹冠潛行,好在二人身法特、實力雄渾,皆能做到身入叢林、片葉不沾身的地步。
一口氣掠出一個多時辰,天色已經漆黑如墨,擡頭月光朦朧,宛若不在此界,只能看到一點點發白的光芒,映襯着濃厚的大霧將一眼望不到頭的羣山徹底淹沒。
如此又跟蹤了片刻,突然間前方六、七人的隊伍嘎然停下,一聲慘叫突兀響起,聲線尖厲細長,猶如厲鬼聲嘶力竭喊叫,冷不丁的讓身全汗毛猝然豎起。
“啊……”
這慘叫還帶着一種驚恐的顫音,風絕羽和龍焰聞聲猛然的止住身形。
“什麼情況?”由於能見度太低,風絕羽看不見前方的景象,這個時候他如果用天眼術,也許可以觀察到前方變故。
但他沒有這麼做,而是往前縱出了十幾丈,停在了一根樹杈。
“怎麼了?”前方隊伍的領人,也是那個“堂主”突然喝了一聲。
嗖!
嗖!
嗖!
幾個散開武修士閃電般聚在了一起,神情莫名驚恐的望着前方,領頭的堂主見沒有人過去,頓時罵了一句“無能”,然後身先士卒,往前推進數百米,其後衆人忐忑跟,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直到跑到一處不算高的山崖,方纔聞到了一股子腥濃的屍臭味。
這個時候,風絕羽在堂主等人身後百米開外,利用本源神力很好的掩蓋住了自己的氣息,同時,他和龍焰都聞到了一股怪的味道,說不是什麼屍臭,總之很臭很臭。
斷崖之下,漆黑無,伸手不見五指,站在山崖根本看不到裡面的景象,領頭的堂主被大霧蒙着雙眼,心莫名的惶恐不安,即便再不安,他還是壯着膽子邁步走到山崖前。
“堂……堂主……,此地………………是白天發……發……發現龍……龍族弟……子的地……方。”
屍臭味越來越濃烈,帶路的武修被四周的環境嚇的慘無人色,身子一個勁兒的哆嗦着,連說話都開始結巴了。
他越是這樣,堂主心裡越是不安,陰絕山脈的詭異是出了名的,多少妙渡期高手進來都出不去,甚至連屍骨都找不到,他能不害怕嗎?但是再害怕,此人的修爲也達到了妙渡後期,還不至於嚇的屁滾尿流,可是被身邊的下屬影響着,堂主也開始哆嗦了。
他憤怒道:“你哆嗦什麼?沒用的東西,給我滾到後邊去。”堂主無煩燥的呵斥了一聲,也是給自己壯壯膽,伸出腦袋往斷崖下掃了一眼,什麼都沒看見,裡面太黑,隨後堂主停頓片刻,雙掌啪的於胸前一合,擊聲響亮,然後往兩側一扯,譁,一條火焰虹帶漫過斷崖,順勢甩了下去。
呼!
澎湃的火焰拉成一條絢麗的火紅焰帶,把斷崖下照亮,但光線還是很暗,衆人只能看到,斷崖下橫陣着一頭龐然大物,也不知道是什麼東西,反正黑乎乎的很長很長。
嗖!
嗖!
嗖!
在這時,崖對面的山坡,恍恍惚惚又出現了不少人影,其有人高舉着火把,健步如飛的從山坡跑下來,說是跑,但腳尖從未沾地,人影瞬間如龍,一下子來了四、五夥人馬。
“在下面,大家小心一點,都跟。”
“消息準確嗎?是我們要找的人嗎?”
“現在還不清楚,反正是龍沒錯,下去看看知道了。”
“咦?怎麼還有人?還不少,喂,前方是何方高人,報個名號過來。”
“……”
渺無人煙的陰絕山脈腹地,一下子熱鬧了起來,許是這四、五夥人馬都不知道除了自己還有別的人武修趕過來,所以在發現有別的武修進場的時候,都覺得十分意外。
原本他們都是奔着斷崖下去的,結果還沒跑過去,便途停下了,一時間,閃亮的法器紛紛抽出,幽深的山體與樹林刀光劍影同時出現。
“你們是哪一路的,站出來。”
“你們先站出來。”
“少廢話,我怎麼知道你們是不是此山精怪,趕緊出來,別讓老子親自過去把你們揪出來。”
“放屁,想動手,誰怕誰,來啊。”
片刻之後,斷崖附近變得劍拔弩張,而在衆人眼看着不明來路要動手的時候,忽地一道人影站出,聲音洪亮道:“鄙人昭天門姜元宿,對面是哪一路道友?”
“昭天門的人?姜元宿?”堂主愕然旋即道:“長老,弟子劉鳳長,見過長老。”
唰!
堂主帶着身邊幾個弟子飛過斷崖,快速掠至喊話之人身邊。
“你是鳳鳴堂的堂主?”
“正是屬下。”堂主連忙恭敬迴應。
“姜元宿,哈哈,你也來了。”
唰!
不遠處的某個方向響起一個蒼老的聲音,隨後一個頭發花白衣衫襤褸的老者從林縱出。
“莫同?你也來了。”名爲姜元宿的昭天門高手微微一愕,旋即笑着拱了拱手。
“是啊,受大公子令諭,到此地轉轉,沒想到能見到姜兄。”老者莫同很客氣的回了一禮。
飛盟三宗,雖然暗地裡少不了一些無傷大雅的勾心鬥角,但在長老層面,很多人還是很投契,並沒有過於劇烈的爭端,有的時候碰面,也會互相寒暄一番,更甚至聯手行事,十分和諧。
這二人見面之後互相客套,隨後姜元宿問起道:“莫老進來多久了。”
“不足三天,此地死亡精華極其濃烈,時間久了,不是什麼好事,老朽正琢磨着出去換個人進來呢。”
“呵呵,以莫老的修爲,算在陰絕山脈待十天半月也不會有危險,莫老這是謙虛了。”
“哈哈,哪有,你不也是一樣嗎?”
“呵呵。”
二人客套了一番,姜元宿突然看向遠處火把通明的地方,問道:“這都是莫老的人?”
“呃,到不是,你看看那是誰?”老者往遠處一指,一個身材瘦削的年男子走了過來。
“許冬明。”
唰!
姜元宿臉色一變,神色不善道:“看來玉蟾宮沒少花心思,據姜某所知,三日前,畢蜚已經帶人追進來了,如今玉蟾宮又派出一個長老級別的高手,你們還真是心啊?”姜元宿明褒暗貶道。
從容走出的瘦削男子臉泛着冷笑道:“姜元宿、莫同,呵呵,數日前在域外大澤我們還見過一面,沒想到這麼快又見面了。”
莫同呵呵一笑,看着瘦削男子身後的人道:“玉蟾宮可沒少差人進來啊。”
“赤羽樓不也是一樣嗎?”許冬明語氣不善道。
這時,三人都沒說話,彼此看着對方多少有些情緒。
飛盟三宗一向交好,可是龍叡一事東窗事發之後,三宗之間產生了裂痕,儘管不大,但下面的人也聽到了些許風聲。
到是莫同,老好人一個,見許冬明和姜元宿彼此不對付,當即充當和事佬站出來說了一句道:“兩位,都稍安勿燥吧,玉蟾宮此番隱瞞了龍叡的身份確實有點不近人情,可那畢竟都是面的事,咱們下面辦事的,互相之前別相互埋怨了,二位覺得呢?”
“呵呵,還是莫老說話聽,我許冬明是個受命行事的人,你跟我翻什麼白眼啊?”許冬明的語氣也緩和了一下。
姜元宿聽着,心裡氣不過,但卻明白莫同的好意,當下嘆了口氣道:“唉,說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