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絕羽和張長齡自顧自聊的忘性,坑苦了在場的達官顯貴,只不過此刻衆人都在揣摩着兩人的關係,倒是沒有人注意到不妥,更加不會厭煩和氣惱。可畢竟衆人都是衝着張長齡的面子過來賀壽的,總不能把大家一直晾着就這樣下去吧。
長公主周芸芸微微一笑,打斷了風絕羽和張長齡:“先生,時辰差不多了,可以開始了。”
張長齡聞聲醒悟,告了個歉,道:“哎喲,瞧我這腦子,各位,對不住了,老朽與風公子近日來交淺言深,今日相見忘乎所以了,還請諸位勿怪啊?”
堂堂朝中大司馬,半點架子也沒有,即使是場面話,風絕羽也不由暗挑大拇指。
張長齡羅圈輯的拱手言過,衆人紛紛笑着回道“不會,不會”,那一說道:“沒想到風公子與張大人還是忘年至友,真是後生可謂……”
“是啊,風公子,張大人乃是我朝文壇第一人,我等在這兒也要尊稱聲先生,能得張大人垂青,我等可是羨慕不來的。”
“這位大人客氣了……”風絕羽趕忙回禮。
明擺着,這些人見風絕羽跟張長齡不一般,開始投桃報李,拉近關係了。
風絕羽則是從容應對,不卑不亢、不驕不躁,各人看的歡喜,連帶着壽誕的氣氛也跟着好起來,至於之前希睿雲、馬元如等皆是被人們忘在了腦後。
張長齡輕咳了一聲,笑着說道:“各位大人,老朽命人備了薄酒,請各位大人內堂移駕吧。”
“張大人請……”
“長公主請……”
“風公子請……”
“都請,都請……”
風絕羽四下寒暄,全賴生前爲了完成任務曾經學過的爲人處事的道理和觀察入微的習慣一一應對,且滴水不漏,直到最後,一羣人熙熙攘攘的向內堂走去的時候,風少站的位置卻是跟張長齡、長公主這般人物並行,位置沒有前後之別。
當然,他刻意的給上官若夢使了個眼色,不管如何,上官若夢必定是他的準媳婦,讓她在身邊跟着,是對張長齡的尊重,同時也是對上官凌雲的交代。
上官凌雲咧着嘴一樂,一副讚賞的樣子,美滋滋的跟着木宏圖前行,對於張長齡不理自己根本沒放在心上。
木宏圖瞥了一眼上官凌雲,抽了抽鼻子:“老王八,這下你滿意了,有張長齡護着,以後誰想難爲他都得掂量掂量。”
“那是俺眼光獨倒,給丫頭找了個好歸宿。”
“獨個屁倒,三年前誰跟老子發牢騷,說請回來個祖宗來着?”
“操,不揭我短你能死?”
木宏圖:“……”
四人打頭在前面走着,後面跟着的達官顯貴、朝中大元不在少數,沒有人敢心生不滿,眼下各人的心裡都明白,整個壽宴裡,怕是風絕羽這傢伙在張長齡心目中的成份和比重最高了,沒聽見兩人一邊走着還聊個不停嘛……
“張大人……呃,你不習慣,那我還是叫你張老吧,對了,張老,周老頭爲何沒來?”
“他的身體不好,怕是今天來不了了。”
“張大人,您這麼大的官?長公主又是您的夫人,今天皇上會到嗎?”
“皇上日理萬機,豈會到此?”
“哦,那可惜了,小子長這麼大,還沒見過皇上呢。”
“呵呵……”
頭前走着的張長齡和長公主,統統被風絕羽的話逗的樂了起來,這小子看上去精明的很,怎麼淨說些傻話,而且還這麼直接,到底說他是不知者無畏,還是幼稚的連這點道理都不懂?
皇上能隨便到一個官員的府上賀壽嗎?那樣豈非自貶身價。
其實風絕羽不是不懂,他只是覺得既然穿越了,咋也得見見皇帝都長成什麼樣?這個想法,完全出於好奇心……
隨便聊了幾句,百官入座、滿堂顯貴,上官府本來有自家的座位,席已列好,奈何張長齡非拉着風絕羽坐在自己的身邊,搞的風絕羽不知道該坐哪頭兒好了,而滿堂顯貴則又是一陣竊竊私語,互相交談的內容,大抵上是在未來與風絕羽如何如何打好關係交流着經驗。
張長齡心思透明,微笑間示意風絕羽坐下,而周芸芸則是親熱的拉着上官若夢聊些知心話。
風絕羽心裡更明白,周芸芸此番自貶身價,完全是出於給自己相公面子,要不然就算上官凌雲來了,她不會招呼入座。
畢竟道不同不相爲謀,別看張長齡和上官凌雲、木宏圖的身份相差無幾,但實際上,一個文、一個武,幾個人壓根沒什麼交集。
上官若夢則是受寵若驚,追隨着風絕羽坐下,在衆人眼裡倒是坐實了爲人妻子的身份。
然而此時的上官若夢心裡卻是像是揣着一隻小兔子,甭提多彆扭了,打眼一瞧圍在周圍的不是戶部尚書就是禮部侍郎,間或幾個文淵閣的老學士、朝中文壇代表,上官若夢心裡就打鼓。
偷偷瞄了一眼風絕羽,偏偏這個傢伙油頭滑腦的跟這個寒暄幾句、跟那個胡吹一氣,一點生份和不自在的感覺都沒有,真不知道他哪裡練的這份膽量和心性,要是換作旁人,早就嚇出一汗了……
好奇中帶着點點滴滴的甜蜜,上官若夢又有幾分自豪,其實再強勢的女人也需要有個依靠,也希望找到一個英武不凡,可以爲她們擋風遮雨、又體貼細膩的男人。無疑的,風大殺手恰好和乎了這兩點。
近日來的接觸,上官若夢越發的覺得風絕羽觀察入微、面面俱到,從跟自己遊湖到照顧自己吃藥,俱是體現了風大殺手關心他的一面;
而今天,風絕羽不但以一副曠世絕倫的素描博得了滿朝文鼎的讚歎,更是連張長齡都對他青睞有加。
加之風絕羽的貌相倜儻、英偉俊郎、氣宇不凡,儼然是窈窕淑女心目中最佳男人的活樣版。
如此優秀的男子,爺爺沒有給自己選錯,我以前爲什麼沒有發現呢?
刻下的上官若夢心裡一團亂麻,腦子裡浮現出來的全是有關風絕羽的一點一滴,
所謂不能自拔,大抵上便是如此了……
宴席擺開,各達官顯貴開懷暢飲,期間到張長齡桌上敬酒的不在少數,除了木宏圖、上官凌雲幾個目空一切的傢伙,幾乎每個人都要到這邊走個過場,說上一兩句祝福的話,什麼“福如東海”、“壽比南山”、“松鶴延年”一類的話層出不窮。
連帶着一羣人又把風絕羽圍起來誇了個天上有、地上無,風大殺手疲於應付,倒也滴水不漏的矇混過關,如今以他和張長齡的關係,再加上在天南城當了近十年的紈絝,這般應對倒也未引起衆人的懷疑,更也許是大家都知道他摔壞了腦子猜到可能開了竅,就沒怎麼注意……
這頓飯吃的風大少可是汗流浹背、精疲力盡,心裡發誓再有這種場合,就算拿槍指着自己的腦袋也不來了。
還好有了之前鬥畫的經歷,徐子雄幾個人沒有不識趣到拿詩詞歌賦再找風大少的麻煩。
於此喝過三巡,吃過五味,壽誕便算過去了。
隨着天南城的達官顯貴一個個離開,張府再度恢復了往昔的寧靜。
風絕羽本來打算離開,奈何張長齡非拉着他說說話,待到送走了賓客,纔跟張長齡走向後院,也就是張長齡日常的寢居和書房重地所在。
上官若夢因爲有事相求,恰好藉着機會留下來,至於上官凌雲、木宏圖老早就換地方繼續喝去了……
後院涼亭下,解酒的香茶,各類糕點早就準備就緒,亭中四人,分別是張長齡、長公主周芸芸、風絕羽、上官若夢……
到了亭中坐了一會兒,周芸芸稱不勝酒力先行休息,便把三人扔在亭中不管,這時,兩個下人拿出了棋盤,擺在桌上,黑白二子各放一邊後退了下去。
從周芸芸離開,張長齡便沒說什麼話,上官若夢坐在一旁不知想着什麼,以至於張長齡非要拉着風絕羽下棋都沒吃過味來。
而風絕羽卻是一言不發的品着茶,也沒有去動棋子,不知爲什麼,他總是覺得這老頭有點怪,不過既然張長齡不說,風絕羽也不好發問。
如此三人一併坐着,張長齡笑呵呵的拿過白棋子,擡手落到中星所在,自顧自的說道:“丫頭,想什麼哪?”
風絕羽瞅了一眼上官若夢,黑棋在手,遲遲不下……
“怎麼不下?”張長齡見狀問道。
風絕羽微微一笑,把黑棋重新扔入棋簍裡,回道:“張老醉翁之意不在酒,此局不下也罷,否則小子贏了,也不光彩。”
“呵呵。”張長齡手裡的兩個棋子對碰着“啪啪”直響,似乎認同風絕羽的話,笑道:“小子,你也知道老夫醉翁之意不在酒?那你的心思在哪啊?”
風絕羽怔了一怔,心說我的心思?我有什麼心思?
心智機敏的看了看旁邊的上官若夢,又看到張長齡時而老謀深算的飄向上官若夢的眼神,心中頓時狐疑起來:這裡面是有事啊。
正想着,張長齡把白棋扔在了棋盤上,對二人說道:“你們的來意老夫大抵上猜出了幾分,既然你們不說,那就由老夫開個頭,如何?”
看首發無廣告請到
請分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