帽兒嶺後方幽谷,一衆血首部的當代天才們見金奪不受調侃攜刀而去,皆是紛紛笑出聲來。
葉尋展瞥了身邊梟霜一眼,淡笑道:“黃蜂尾後針、最毒婦人心,梟霜,你可真心歹毒啊。”
銀髮女子露出錯愕之容,緊接着略顯倉皇失措的低下了頭:“葉尋展的話,小女子聽不懂。”
“哈哈。”鐵木團真哈哈大笑,一副看透梟霜本貌的模樣道:“你這毒婦,金奪不知你的底細,還道我們也不清楚?”
鐵木團真將視線從梟霜身上收回,凝視戰場道:“我等早就知道,前陣子你那橫行霸道的胞弟被金奪暴打了一頓,你一直懷恨在心,可你卻知曉金奪爲金族當代天才,無法報仇雪恨,適才你言語相譏,無非是誘金奪出手罷了。”
“這樣一來,如若那金奪死在對方手中,也算是給你弟弟報了仇。而即便是他贏了,怕也是落得個恃強凌弱的下場,於他聲名毫無益處。”
“此一計一石二鳥,無論是何等結果,你也不吃虧,不是嗎?”
其他人聽完皆是露出了驚訝之色,視線一下子落在了梟霜身上,心說這女子用心可真是歹毒。
若是這樣說,那金奪無論勝負,都落不得好處。
梟霜身後一名高大的夜魔人青年從兜帽裡露出一雙閃爍着秘文的眼睛,其眸孔不是黑白相間,反而在黑色的眸子上印有兩道詭秘的符文,神秘至極。
此人叫梟擎,乃是六轉中境的高手,與這些人當代天才相比,他屬於上一梯隊的傲嬌人物。
梟擎睨了一眼梟首,露出讚許之色,雖然此女的生母並非本族人士,其血脈亦並不精純,但無可厚非,此女在性情上卻是像極了陰險毒辣的生父,而且天賦底蘊也着實不錯。
若非如此,她也不可能被家族看重,重點培養,反之憑她那並不精純的血脈傳承,還會遭到族中摒棄。
尤其是此女的心性,沉穩、老辣,有着與其年紀毫不相符的陰險特性,確實可以重點培養。
梟擎知道,前陣子此女的胞弟因爲血脈不純一事被金奪當衆羞辱,後大打出手也沒打過金奪。
反而被金奪教訓了一番,他還以爲身爲胞姐的梟霜會一直忍氣吞聲,不敢造次,沒想到此女竟懂得利用機會,在這好好坑了金奪一把。
黃蜂尾後針、最毒婦人心,形容的怕就是梟霜這樣的人吧。
看出梟霜的心性,梟擎並非多言,只是在心裡略微高看了梟霜一眼。
只是梟霜的詭計暴露出來,此女仍是一副茫然無措的模樣,好像她並不知道此時。
甚至還哀怨一嘆道:“兩位道兄說的哪裡話,霜兒可不敢有此想法。”
“哈哈,裝,你接着裝。”葉尋展和鐵木團真根本不相信梟霜的話。
葉尋展又道:“不過無所謂了,金奪馬上就會回來,我到是期待,當他知道中了你的詭計之後,會是一副怎樣的羞恥面孔。”
“金世一族最年輕一代的當代天才,五轉巔峰修爲,堪比普通六轉之境,卻專門去對付一個四轉下境的天罡門弟子,這事兒要是傳出去,也不知道他的臉往哪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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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炮打蚊子,最終會成爲一場笑話。”
血首部四大世家,當中便是以葉尋一族爲最,勢力最大。
鐵木一族次之。
不過金世一族十萬年來隱隱有着崛起之勢,這讓另外三大世家感覺到了威脅,故而私下裡也是暗中針對和嘲笑。
話說到此處,此地所有世家當代天才都覺得金奪會因爲一場毫無意義的爭端而落得個羞恥的名聲,卻沒有人想過金奪究竟能否從戰場上活着回來。
不過也不奇怪,五轉巔峰對上四轉下境那還不是手拿把掐的事。
更何況金奪還不是普通的五轉巔峰,而是天才級別的五轉巔峰。
這一戰,估計也就是幾個呼吸便能完成。
衆人相視一笑,決定不再戳破梟霜的詭計,這毒婦不承認,他們也別無他法。
到是可以想想待會兒金奪回來之後,怎麼樣把這件事宣揚出去更有趣。
視線迴轉,一道道目光落在了戰場中心,那個青袍人影的身上。
數以千計的兩大勢力神人交手,唯獨那裡最引人注目了。
只見——
金氏一族當代天才金奪疾奔而出,以一種勢不可擋的氣勢衝進了戰場。
那戰場混亂,人數衆多,便是擋在前路的自己人都有不少,大大限制了金奪的行動。
可金奪並不在乎,眼見着前方有人擋路,金奪心生不滿,連招呼都不打,掌心隔空朝前一拍。
厚重如山城般的力量爆發,漆黑的神力氣息化作一場傾盆大雨,在半空凝結聚集。
接着山崩海嘯般,從半空中狠狠往前路壓下,周虛中由漆黑神力所化的傾盆大雨絲絲抽泣,好似邪魔痛哭,最終被一股神秘的牽引之力聚集在一起,分化作一隻只漆黑如墨、背面有着奇異秘符流轉的掌印直落而下。
轟隆隆……
那掌印如雨壓向大地,所過之處,無論敵我,盡皆遭到滅殺。
只一眨眼,前方便血肉橫飛、骨碎紛揚,死去了十數名擋路的神人。
平平無奇的一掌,打死了十數人,足見金奪的實力非同一般。
而更可怕的是,這個傢伙竟不顧敵我,連自己人都殺,由此可以看出,此人心狠手辣到何等地步。
不過正因爲這一掌,前方出現了一條若筆直直線的真空地帶,所有人都在倉皇逃竄,再也沒有人敢出現在金奪前方,自討沒趣了。
從而讓他眨眼間來到了風絕羽的面前。
葉尋展此時已經跑到了半山腰上,就爲了觀看金奪殺風絕羽,在他看來,這是見證金奪恃強凌弱的證據。
鐵木團真等人也是尾隨而至,找了一個開闊的地方等着看熱鬧。
梟擎慢條斯理走着,閒庭信步,邊走邊對身後的梟霜說話,用的是一副教訓的口吻。
“霜兒,你雖血脈不純,難得擁有皎華靈體,正因如此,族中才對你抱以厚望。”
梟霜露出誠惶誠恐表情,溫婉欠身,一副受教的模樣道:“堂兄點化,霜兒自當銘記在心。”
“別忙,我還沒說完。”
梟擎語氣說不上是看重還是鄙夷道:“皎華靈體,讓你上升到這個位置,殊爲不宜,可你卻糾結於這等小伎倆來泄私憤,實在令爲兄大失所望。”
梟霜怔了一下,啞口無言。
先前她用毒婦之計即將金奪出手,的確存了一石二鳥,讓金奪不死則名聲衰的想法。
本以爲別人看不出來。
不曾想看出來的大有人家。
雖則屢屢否認,可事實怎樣,在場的精明之輩都心理有數。
梟擎這是怪她不走正路了。
果然,梟擎道:“你想泄憤、不甘胞弟受辱,可以在有實力時打回去,可如剛纔那般玩弄心計,終究對修行無益。”
梟擎眼眸犀利了起來:“若以長此以往,什麼事都依靠奸計詭詐去解救,那你修行還用何用,如此方法對心境有大害,白白浪費了別人豔羨不來的皎華靈體體魄,註定無法在大道路上越走越窄,你可明白?”
一席話,讓梟霜醍醐灌頂、如遭雷擊。
梟擎的意思再明顯不過了,他是在告訴自己,恩仇怨恨,理當用修行中人的方法去解決。
別人欺負自己,就打回去。
打不過就去修煉。
修成正果了,可以再去報仇。
但是一遇到事就用陰謀詭計解決,就失了修行之道的真諦,日積月累,慢慢與大道疏離。
梟擎不在乎自己有沒有受辱,他是不想讓家族寄予在自己身上的希望落空。
如此冰冷不近人情,但卻是對自己表達了好意。
梟霜醒然,道:“多謝堂兄,霜兒記住了。”
梟擎再沒多說,負手於背來到山腰上。
恰好聽到鐵木團真評價道:“該說不說,金奪這小子的實力確實進步不少,這一手魔滅陰印手,到是練的爐火純青了。”
葉尋展點頭:“嗯,那天罡門的小傢伙要倒黴了,不過可惜了,這一陣,終究是沒有什麼趣味可言。”
“唉,好歹也來個厲害的對手啊,就如那邊的孟冒、南玉兒也不錯,可惜落入木託奇的手中去了。”
三人在觀戰,但興趣並不濃厚,反而對另一邊的戰場頗多關注。
帽兒嶺腳下,風絕羽駐足而定,目光落在了金奪身上。
他可不知道對方是什麼所謂的當代天才,只知道對方的實力僅僅只有五轉巔峰,這一點沒的讓風絕羽有些失望。
“五轉巔峰,弱了點。”
嘆息一聲,對面的金奪站定。
由於之前那一掌,二者身邊再無攪擾者,到是讓他能多說兩句話。
“臭小子,竟敢殺害我金氏族人,說,你想怎麼死?”
風絕羽仔細打量金奪,尋常夜魔人的樣子,身上並無太強的氣勢。
哦,他似乎並沒有展現出最強氣機,不過就算展現出來,也不過爾爾。
身上到是有幾樣不錯的神器氣息殘留,好像比剛纔那位身上的神器多了一些,質量也精良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