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途某未知之地,酆城渡穿過一片深埋於地下的古洞幽林,抵達一片迷霧籠罩之處。
霧障。
這樣的環境即便不在道途之中,於各大位面也隨處可見。
只是此地霧障略有不同,彌矇大霧泛着青紫之色,霧障中隱約有白光透發而出,時隱時現。
地下的古洞幽林光線黯淡,能見底極低,空氣中卻沒有陳腐難聞的味道,反而瀰漫出陣陣沁人脾肺的清香穿過青紫大霧緩緩飄來。
“是鬱荷香的味道。”
酆城渡率領四名夜魔天才趕至,一雙深邃的眸子發亮。
旋即放出神念力量向霧障中滲透,不料想剛剛進入霧障之中,沒過百米便深深感切到一股晦澀的力量反彈而來。
竟藉着他的神念力量向體內滲透。
雖然不至於影響他的修爲,卻讓酆城渡出現了不可思議的幻象。
如似闖進一片絢爛的花谷之中,被羣香環繞、脾肺生津,好不舒適。
神念力量不受控制的體會花香時,一朵朵奇葩株草花團爭相在視界中浮現出來,簡直是百花彙集、羣芳爭豔。
而在其中,有一株極大的花樹落於那片花谷正中央,像鬱金香、又似蓮花,合則爲一。
花瓣呈雙彩、青紫瀲灩,神性逼人,看的久了,更像是一位身段妖嬈絕豔的花中神女在花谷中翩翩舞蹈。
衆人看的待的,垂涎三尺,忍不住踏開腳步,向霧中行去。
“止步!”
卻在這時,深受感染的酆城渡大喝一聲,叫住了四名幾乎全部心神失守的天才。
但有兩人卻是未聽其喝止,目光貪婪、神智如失常一般向前走去。
結果剛剛走進霧障中,十數只碩大的紫翼飛蝶突然從大霧中殺出,其飛翼美麗絕豔,猶如精美的畫作,卻也堪比刀鋒一般凌厲。
飛蝶掠行極快,如似電光,紫色的飛翼平展如刀,帶起一片絢爛的光霞,從兩名天才身邊狂掠而出。
直似如鋒破體一般,僅僅剎那,二人便被十幾只飛翼交織劈斬,各自分成無數碎塊,隕落當場。
其中一人逃出諸多元神,但那些紫翼飛蝶卻是張開鄂口,噴出一團團青紫妖霧,將所有元神捲入其中,繼而砰砰聲響起,元神盡皆被青紫妖霧擊碎,潰散如雨。
“該死,此乃紫山妖蝶。”
“不對,紫山妖蝶再厲害不過是六轉神獸,且毫無靈智,怎會如此霸道。”
“是道藏的緣故。”
酆城渡哼了一聲,帶着人後退。
十幾只紫山妖蝶並不追擊,見他們遠離怪霧,便飛進了霧障之中,銷聲匿跡。
地面上只留下兩具殘缺不全的屍體和滿地鮮血驚心觸目。
“不過往裡面走了,此地不是我們應該來的。”
酆城渡臉色鐵青,他此番前來與他最親近的就只有四名夜魔族的天才。
剛剛死的那二人再不濟,也是夜魔界最年輕一代的頂尖天才。
擱在平時,都能坐震一方,擁有霸主資格。
可面對這古怪的霧障,卻連個還手的機會都沒有,直接慘死當場。
可見此地何等詭異、危險。
不過這也在意料之中。
酆城渡道:“過往數日我們一直在道途中四處求索,如此這般的險地,也曾遇到過多處,早就跟你們說過要小心謹慎一些,就是不聽,如何?黎木和景泗可讓你等二人警醒?”
僥倖活下的兩名天才瑟瑟發抖,哪裡還有當代天才魁首們的傲岸模樣。
酆城渡也不必理會二人,彷彿對着空氣說道:“李尊,不知此地我等可能進入?”
“可!”
空蕩蕩的四周,響起一個聲音:“你只需祭出照燭燈,便可驅散那些迷霧,放心,紫山妖蝶雖受道藏影響強於往常,卻也並非無法應對,最關鍵在於,此地應有一株被道藏演化的鬱荷靈金花,應當是爾等至今爲止遇到的最潑天富貴的一處道藏,若能得之,便是爾之大幸。”
酆城渡聽完喜不自勝道:“弟子明瞭了,多謝李尊指點。”
那李尊道:“你且先佔據此地,記得莫要破壞四周的神化禁界之力,去裡面摘下鬱荷靈金花,並在那裡,我等一起壓下大神意志力量,到時再出去尋找其他道藏不遲。”
酆城渡聽完點了點頭道:“確實,如今人人受到大神意志力量影響,無法放心大膽活躍在道途之中,更有無數禁忌之地在這裡,並非我等六轉境修爲可以探索的十死無生之地,弟子能找到鬱荷靈金花,還仰仗了李尊呢。”
李尊不爲所動道:“聽說屠傑和佘君山死了?”
“確實,應是那風絕羽所殺,此子——當於普通四轉與衆不同。”
李尊:“好事,如此我便可以親手殺他,希望在我找到他之前,他能長命百歲。”
酆城渡肅然一禮,態度謙遜恭順道:“區區一個風絕羽,怎好勞累李尊親自出手?尊上若信得過弟子,弟子願爲尊上代勞。”
說着話,酆城渡身上涌現出強大的自信:“尊上請放心,弟子可不像屠傑和佘君山那兩個上不了檯面的傢伙,弟子若親自出手,定叫風絕羽有來無回。”
“那有何意思?”
無名的聲音飄落,直接拒絕:“殺子之仇、不共戴天,本尊必當親自出手纔可泄去心頭之狠。”
殺子之仇,不共戴天,這說話的人正是李妙仙無疑。
酆城渡道:“尊上的意思弟子自然醒得,只是尊上不是說大神意志對尊上的影響……”
李妙仙:“此番因爲有五神強者在側,本尊只能將一縷意志力量藏於秘寶之中隨你前來,是以大神意志力量對本尊的影響格外深遠,不過只要在給我月餘時間,本尊自可將這縷意志力量壓制大半,若是兩月時間,定可以分毫不受影響,地匣盛會需要召開三個月,時間上已然足夠。”
“酆城渡,你要做的不是爲本尊代勞,你只需儘量尋找道藏,並掌握風絕羽的動向即可,報仇的事,本尊會自己來。”
酆城渡了然:“弟子謹奉尊上法旨。”
……
接下來的了一個月,六大勢力的強者悉數將隊伍打散。
有的人孤立獨行、有的三兩爲伴、有的呼朋喚友——分成了不知道多少隊人馬在道途中到處尋找道藏。
當然,這一個月時間對於所有人來說都極爲重要,需要壓制住在道界之路上感染到的那一縷大神意志力量。
爲能不受意志力量的影響,幾乎所有人都或低調行事、或隱匿一方,一邊尋找道藏,一邊消磨意志力量的影響,到是沒有發生多麼密集的爭端。
而風絕羽恰恰相反。 Wшw ¸тTk an ¸C〇
擁有超品道脈的強大優勢之下,他早在一個月之前就開始四處尋找道藏的所在,同時他還有另外兩個不爲人知且格外艱鉅的任務在身,而這個任務都是身爲師尊的門主徐廬刻意交待下來的。
一則,是要摸索調查出道途內部的大體地理格局和重要的禁忌場所,基本搞清楚道藏有可能分佈的地點。
二則,則是需要找到一件至關重要的寶物。
當然,這件寶物或許遺落在某個他無法到達的領域,但若在他能涉足的地方,必須在第一時間將寶物取得保管好,帶出道途。
基於這樣的安排,徐廬並沒有跟他解釋太多。
但風絕羽能夠明白,那件寶物或許牽涉到一個極大的隱秘,即使是徐廬也不方便跟他明言。
他現在只知道那件法寶的大抵模樣。
一個月來,風絕羽幾乎是四處遊蕩,找到了一個又一個未知神秘的領域。
有的地方擁有不豐富的道藏,十分安全。
有的地方則擁有極爲豐富的道藏,但卻充斥着危險,不過也好過以他的本領和實力尚且能夠應對。
還有的地方則是極爲兇險之地,好比他不久之前找到了一片大湖。
那片大湖佔地不足百里,其間地勢崎嶇複雜,籠罩着極爲特殊的神輝和煙霞當中。
他只在外面看到大湖邊緣,便在靠近時被裡面一頭不知道哪裡來的七轉神獸追殺,險些葬身在那裡。
如這類環境,便是以他的修爲暫時無法進入的兇險領域了。
正如徐廬所言,此處道途應當是從未被人發覺過的道途,裡面的一切都很新鮮,也極爲陌生。
他們這些天才弟子被派到這裡,便是起到初步試探的作用,否則也不可能允許他們在道途中隨意收集沿途的道藏當作獎賞。
風絕羽在短短的一個月時間裡收集了大量的道藏。
有數以千計的神闕靈鮮、有受到大神屍血渲染滋育的神藥、有誕生於道途當中受到大神意志力量演化的神性靈寶、也有被死去大神修爲影響發生了本質變化的神獸獸核……如此種種,皆可視作道藏。
哪怕就是一塊古怪的岩石,亦可有與日月爭輝的神奇源氣,那也可當作道藏看待。
這一日,風絕羽找到了一片古老的行宮廢墟,門口處的宮碑還算完整,刻着:陀地行宮,四個大字。
“陀地行宮,此宮的名諱如此古怪,也不知道究竟是哪個傳說勢力所留。”
風絕羽身形峻拔,如長劍出鞘,一身氣勢全然釋放出來,以防備周圍可能出現的偷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