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興奮劑委員會的官員兌現了他的承諾。當然他這個承諾是建立在伯尼已經答應下來給他老母親看病的前提上的。不過那官員再怎麼大牌,也不敢掩蓋了米國副總統的光芒,還是強烈堅持自己帶着老母親登門求診。
伯尼對於他的堅持也沒說什麼,兩人商定了就診時間,然後就帶着走下頒獎臺的文翔,準備做手術去了。
蕭雨對這個已經是幫不上什麼忙了,米國的法制比不得華夏國,說實在的應該算比較古板,不像華夏國那樣充滿人情味兒。
當然,有人情就味兒好一點,沒人情的就味兒差一點,這些也是官場和法制裡面的潛規則了。
一個是法治社會,一個還停留在人治社會的階段,當然有很多的不同。
這個不同,直接導致蕭雨對於這場手術幫不上任何的忙,送着文翔到了醫院,就沒有他蕭雨的什麼事兒了。
混進手術室?做夢去吧!
緊跟着衆人過來的是反興奮劑委員會派來的採血人員。看着那一管鮮紅的血液被從文翔體內抽出來的時候,蕭雨出奇的只是心動了一下,沒有發瘋。
他沒有瘋,白熾差點瘋了:“你做了什麼手腳了沒有?萬一這回去一查,查出什麼異常來,咱就只能被吐沫星子淹死了,不單單的是我們,連文翔都一下子從天堂到地獄,萬劫不復了!”
蕭雨淡淡的笑道:“這還用做什麼手腳麼?一點點興奮劑而已,他們做尿檢還不放心,還來抽血的。越是這樣,越是不用怕他們。”
“你不怕,我不放心啊。”白熾把蕭雨當成了自己的救命稻草。
“放心,他們檢測不出來任何興奮劑的成分的。”蕭雨信誓旦旦的說道:“我已經用我的辦法加速了文翔體內的藥物代謝,應該已經都隨着汗水蒸發掉了。”
“真的假的?”白熾滿臉的愁容頓時消失,變臉比川劇演員還快。
“必須是真的,本來我想等文翔比賽完了,藥物也代謝完了,讓我們的敵人偷雞不成蝕把米,這樣文翔的成績也會更好一些。”
“對呀對呀,應該這麼辦!氣死他們。”
“可是文翔不同意。他要求在比賽之前就全部代謝完畢。他希望的是憑藉自己真實的實力取得勝利,而不是憑藉什麼藥物的幫忙。所以我就給他紮了幾針,直接代謝了下去。”蕭雨嘆口氣說道。
蕭雨和白熾兩個人,應該是一路人,都是有些投機心思的投機倒把分子,願意接受一切能接受的外力幫助,文翔不一樣,這人太過於固執,甚至固執的有些偏執。
“這個榆木疙瘩!”白熾笑罵道。“不過還行,沒讓我們失望。”
“真的查不出來?”兩人從伯尼那裡告辭離開,來到醫院外面的廣場停車位邊上,白熾還是有些不放心的問道。
“你已經問了一百遍了,當然查不出來!我說道做到!因爲文翔的成績根本就不是依靠興奮劑得來的,能有什麼被人家查出來的?”蕭雨也笑着迴應道。
一輛灰色的轎車鳴笛兩聲,從側面劃了過來,擋在蕭雨和白熾兩人身前。
一個身穿工作服的男子竄了下來,徑直跑到白熾身邊,附耳說了兩句。
“這件事還有什麼人知道?!”白熾聽完,忽然面色一變。
“只有我們內部的兩三個人。白團長,這絕對是敵人的陰謀啊!”那工作人員急切的說道。
“絕對是,絕對是!”白熾喃喃自語,自己這個副團長當的,怎麼就這麼累人呢!
蕭雨關切的問道:“又出了什麼事情,有沒有需要我幫忙的?”
那工作人員遲疑了一下,白熾道:“沒事,可以說給他知道,我們可以相信蕭醫生。……算了,我來說吧。文翔被人下藥的事情已經有了一點眉目了,我們的第一懷疑對象就是在文翔比賽之前給他進行藥物注射的房勢房醫生,比賽一開始,這個人就沒影了,種種跡象表明,這個人很值得懷疑。”
“值得懷疑就先拿下!慢慢審問不就成了?”蕭雨道。
“可是很不幸的是,他已經死了。應該是被人殺的,身體還有餘溫。被人丟在了廖九廖公子的房門口。廖九和這個房勢據說有些私人恩怨?”白熾問道。
“是有一些。不過廖九還不至於因爲這個在米國就殺死他。兩個人一個是小醫生,另一個是衛生部副部長的公子,更本就不在一個層面上,如果我是廖九,就算真的動了殺心,回國之後有不下於一百種方法讓他死的不明不白,造成畏罪自殺的表象。,或者乾脆動用在醫療界的影響力,直接把房醫生搞臭,豈不是更爲妥當的辦法?至於麼在米國殺死他?”蕭雨眉頭皺在一起,一邊想一邊說道。
“說的也是。”白熾贊同的說道:“走,上車,我們回去看看。這下我這工作力度可大了去了,怎麼一天到晚這麼多的爛擊把事兒!”
兩人坐在車上,自然有專職司機駕駛者車子,開的平穩和迅速。
大概半小時之後,衆人回到了華夏國代表團的駐地。
從外表看,沒有什麼不一樣的地方,大家該做什麼還做什麼,一切井然有序。
下午的比賽已經全部結束,難得有這麼一個可以休息一下的時間。
幾個小姑娘有說有笑的在外面玩耍,看見蕭雨來了,只有那個葉思文笑眯眯的和他打了個招呼,立刻被別的女孩子拽了回去:“別理他,這個故意鑽進女生更衣室的**!”
蕭雨尷尬的摸摸鼻子,心道我真不是故意的,我不就是走錯了路麼,至於你們一個個緊張的這樣。
葉思文也替蕭雨解圍:“他真的不是故意的!”
說着,又對蕭雨展顏一笑。
一時間春暖花開,所有不愉快都伴隨着這一笑,拋到九霄雲外。
走進裡面之後,連空氣都變得凝重起來。
尤其是廖九那間屋子,更是凝聚着一種詭異的氣氛。
坐在牆角沙發上的是神色有些黯淡的廖九,嘴裡喃喃的唸叨的翻來覆去的還是那幾個字:“不是我殺的,不是我殺的。”
屋子被嚴密的警戒起來,外面的人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屋子裡除了廖九之外,代表團的那個神出鬼沒輕易見不到蹤影的團長劉朋也赫然在座,臉色凝重,板着很是有些冷若冰霜的感覺。
除了劉鵬和廖九之外,再有就是老中醫謝老,還有就是倒在地板上的一具死屍了。
死屍不用說就是房勢房醫生,那個高度懷疑給文翔下藥的人。
廖九是聽見敲門聲前去開門,開門之後,房勢的屍體就順着門框滑落下來,砸在廖九的身上。廖九當時就被嚇得三魂出竅六佛昇天,清醒過來之後直接給劉朋打了電話。
而謝老,則是劉朋招呼過來的。
“看看吧,又出事了!真是多事之秋啊。”劉朋指了指地上的屍體,聲音有些嘶啞的說道。
“怎麼會發生這種事?廖公子你注意到是什麼人把他送來的沒有?”白熾關心的還是這些東西:“還有,這是多長時間之前發生的事情?報警了沒有?”
——當然沒有報警,華夏國代表隊準備內部消化這件事情。
暫時不聲張,這就還是家事,如果報了警,事情就大條了,無孔不入的記者們就會把事情翻個底朝天,最終的結局肯定還是華夏人吃虧。
無論從哪個角度來說,廖九有殺人動機,有作案時間,總會是矛頭所向的第一焦點。
“不能報警。”劉朋綜合各種因素,總結說道。
蕭雨靜靜的聽了幾句,閃身繞過謝老身邊,俯身查看房勢的屍體。
房勢死的時間並不長,文翔比賽之前他還在奧運場館,從比賽開始到頒獎結束,然後文翔去醫院,前後不過一個小時左右,綜合來看,死亡時間大概不應該超過半個小時。
蕭雨檢查一番之後,擡頭對謝老說道:“謝老,您怎麼看?”
謝老搖搖頭:“鐵釘貫腦,是死亡主要原因;他死之前,收到過暴力造成內傷,我能檢查到的也就這些了。”
房勢屍體的後腦處,有一個不大點的小洞,血液已經在洞口凝固,乾巴巴的形成一個不小的血痂。
屍體柔軟度還可以,沒有脈搏心跳。
能從這不多的線索中看出來房勢的主要死亡原因是鐵釘貫腦而亡,謝老也算是一個極其出色的醫生了。畢竟大家不是法醫,沒有那方面的專業知識做後盾。
“來,幫個忙把他擡到牀上。”蕭雨指了指房勢的屍體說道。
“這怎麼行!他是個死人,睡在我的牀上?你還讓不讓我活了?”廖九就像一隻被踩着尾巴的貓一般一竄而起,大呼小叫的說道。
“如果你把他搬上你的牀,我就能洗脫你的嫌疑,你做還是不做?”蕭雨就像一個引誘小姑娘上天台看金魚的怪蜀黍,充滿誘惑的說道。
“額?你的意思是說?”衆人一片期待的目光。
“房勢還沒有死停當——也就是說還有希望能活,你們幫不幫這個忙?”蕭雨笑笑說道。
“還能活?死了半小時以上還能活?”衆人就像聽到本世紀最大的笑話一般,滿臉驚詫的看着蕭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