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車後,華國的風格設計撲面而來。
阿卡、諾德拉以及一衆學員都覺得新鮮不已,週一生則覺得無比親切,‘華國造’已經遍佈了世界各個角落。
火車出發後,曾經老舊的火車線路,就在不遠處的另一條平行線上。
在中鐵未發起援建時,安卡賓的鐵路還是葡國留下的,首府羅爾達就有一列中世紀風格的列車運營,不過現在的觀光意義大於實際意義,權當是旅遊火車了。
新建成的火車線路承擔着這個國家東西部的運輸重任。
中午上車,晚上十一點才能抵達貝隆,就速度而言肯定要慢於汽車,火車線路的設計總是迂迴婉轉的,安卡賓可做不到華國那樣好似蛛網般的鐵路交通網。
單這一條東西部列車,就要途徑多個省份,儘可能照顧到多個地區的人民,承載國家發展。
在過道座椅落座,週一生有些忍俊不禁,想起一首土味歌曲——
奇怪奇怪真奇怪,汽車就比火車快。
火車上的氛圍與國內大致無兩,只不過叫賣瓜子飲料的列車員成了黑皮膚,車廂內的乘客也喜歡用打撲克的方式消磨旅途的時光。
諾德拉、阿卡都是第一次乘坐這樣的新式火車,玩鬧的不亦樂乎。
唯獨週一生……
當火車駛出城區,就被車窗外的風景所吸引,隨即明白了傑克對非洲大陸的憧憬與讚歎。
從廣闊無垠的原野,到黃沙彌漫的荒原,再到路過馬蘭熱時,展現雨林一角的震撼……到了夜幕落下時,週一生才意猶未盡的回到牀鋪,和衆人吃着零嘴閒聊。
其實這些景緻裡還參雜着人類的活動軌跡,時而有破篷布和石棉瓦搭建的民居出現,建築的材料源於拾荒、乃至偷竊,因爲這類建材依舊是華國風格,顯然來自於援建公司的工地。
大煞風景。
只有深入東部腹地,並且遠離城市軌跡,纔會見到具有當地風格的民居。
不過在乘坐火車的過程中,週一生沒有那個眼福了。
一路上。
兩個徒弟和學員們新鮮不已,週一生乾脆睡了一覺,等到快到站才被諾德拉叫醒:“列車員提示了,還有十分鐘進站。”
週一生坐起來,揉了揉惺忪的眼睛看向窗外,一片漆黑……
在國內,火車進站前半個小時都燈火通明瞭,可想而知非洲城市的貧瘠與落後。
貝隆首府,卡巴羅。
距離衆人真正要去的東北部,還有明天一天的汽車旅途。
當地的公路網同樣稀薄,進入東北部僅有一條公路可走,而公路也不是筆直的,途徑接壤數個城市,形成一個M型,一會北進,一會南下,折來折去,最後才能抵達目的地卡魯爾。
火車出站,衆人大包小包的下車。
單是週一生就有四個拉桿箱,自己拖兩個,阿卡殷勤的幫忙拖兩個,相比之下其他人的出行都很便捷,包括諾德拉這個女孩子,也僅有一個大的登山包旅行包而已。
沒辦法。
四個拉桿箱有三個是新買的,裡面裝得全是唐愛雲的‘物資’。
唐愛雲在得知週一生真得會來後,也就不客氣了,一口氣要了許多東西,半箱香菸,半箱白酒,一箱生活用品與一箱包裝熟食、泡麪。
泡麪也會稀缺嗎?週一生不太能想象,按照老莫得說法,因爲援助公司的到來,很多華人在這邊做零售生意,一些基礎用品從來不會缺,泡麪?康師傅和統一都是黑兄弟耳熟能詳的品牌了!
不過人家需求了,週一生當然不會拒絕,爲了以防萬一,他也帶了半箱子食物。
東北部地區和羅爾達可是兩種概念,海鮮什麼的就別想了,能吃頓真正意義上的米飯、麪條估計都是奢望,越是貧瘠的地區,就大多以玉米、土豆爲主食。
幾人出站。
中鐵局的人早已等候多時,華人一見面就能認得出來,接車的是一個三十多歲的中年人,說是劉主任派來的。
給衆人準備了兩輛越野車與一輛皮卡,上車後去往酒店下榻,對方纔掏出衛星電話,教導週一生如何使用:“這東西收好,千萬別丟了,不然不好交代,一部衛星電話的價值你是知道的,另外還有這個……”
週一生萬萬沒想到,對方竟然會拿一個傢伙出來。
“會用嗎?不會我現在開車帶你出去試試。”
臥槽。
試試個毛啊。
老子來治病的,不是打仗的。
週一生連忙搖頭:“不不不,這玩意兒你拿回去。”
對方卻也不答應:“這也是領導的安排,破例安排。卡魯爾不安全,比你想象得還不安全,那邊與剛果接壤,還存在一些零星的武裝組織。”
“東西給你,以防萬一,用不到最好,但不能沒有!。”
週一生起初是拒絕的,可聽到對方的話,又有些猶豫不定了。
再一想……
要不是張中建的安排,他們也不會拿出這玩意兒來啊。
無可奈何,他只能收下了,並且暗自祈禱千萬別派上用場。
“要不要去試試?”
週一生苦笑搖頭:“算了吧。”
事實上,遇事兒掏傢伙不是什麼好事兒,反之會帶來惡劣影響,激怒犯罪分子,不到萬不得已,週一生不想碰這東西。
對此,對方也沒有強求,簡單說了一下如何使用就結束了。
公事公辦的態度,沒什麼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的親切感。
週一生大概能感覺出來,這傢伙不是正經的公務人員,可能是援建公司安保組織的成員。
此人的出現,帶給了週一生巨大的壓力,導致一夜都沒睡好。
可實際上,第二天上路途徑一些村落休息時,也沒遭遇什麼衝突事件,反而當地人表現得非常熱情,這才逐漸讓他打消了沒由來的膽顫心驚。
下午五點。
醫療小組正式抵達卡魯爾城區,比國內的貧困縣城還不堪,連片的黃土房,不少屋頂塌陷也無人修補,衆人所下榻的酒店,則是民俗形式的,所幸牀單被褥還算比較乾淨。
等進入房間休息,週一生看看手機有信號,給張中建打了個電話。
提及在貝隆首府收到的傢伙,張大爺也嚇了一跳:“沒有啊,我沒讓他們給你這東西……哎呀,這個劉主任,自作主張啊!東西你收好,千萬別亂用,等回去的時候還給他們……”
“算了,離卡魯爾不遠有一個路橋公司,我讓他們派人去取吧,另外你要有什麼事兒,就聯繫他們,他們是現在卡魯爾周遭唯一一家華國援建公司。”
搞了半天,鬧了場烏龍。
也是,如果真有那麼危險,老莫絕不敢指派這個區域的援助幫扶工作,他得考慮醫療小組成員的安危,真要出了人命,誰也負擔不起。
張大爺找衛星電話,是託了國內的關係,沒想到對方自作主張,多給了一樣。
等第二天上午,路橋公司的人就來了,一名姓謝的中年人,比起昨天見到的那位大佬就正常了許多,寒暄後相互留了電話,並且囑咐週一生有什麼事兒一定聯繫,在非洲華人得抱團。
最後,進入房間,將傢伙交給‘謝哥’,謝哥也一陣哭笑不得:“沒轍,中鐵跟我們不一樣,當初建設‘東西鐵路’的時候,他們被某些組織騷擾過,最後維和部隊都出面了,不過國內沒有報道,被安卡賓官方壓下去了,你知道的,他們得維護自己的官方主權,不想讓別人知道還有個別組織存在。”
“後來,國內就派了一些老兵過來做保護工作。”
“其實現在卡魯爾沒那麼危險了,你不用太過於擔心。”
聽到這話,週一生才釋然。
中午吃了飯,送走了謝哥,醫療小組再次開拔。
距離卡魯爾城區五十公里外,有一處叫莫拉多姆克的鄉村部落聚集地……
村子的核心地帶。
一排黃土房,就是當地的醫療診所單位。
裡面有一個本地醫生,五十多歲、當地人。
不過卻不是草醫,而是一名西醫大夫。
早年參加過官方組織的醫療培訓,但成績不好又被打發了回來,任當地醫生,每個月領着微博的薪水,卻是當地的有錢人……
他家本就是當地部族的豪紳,種有大片菸草。
與醫療組一見面,他就熱情款待:“來自遠方的朋友,快跟我來,利矣亞部落從不會怠慢任何一位遠方的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