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的都是聰明人。
即便周虹還假模假式詢問了一句‘治療把握’,但陳家的態度已經很明顯了,他們萬萬不可能去賭中醫的概率治療,西醫放療是目前最妥善的方案,反而中醫的‘保守治療’並不保守,具有極大的風險。
而爺爺自然也不會接茬,默認了他們的選擇:“我們立一個觀察期,最近先觀察吧,每天跑一趟醫院,辛苦一下做一個內窺鏡圖像拿來,我再給你診脈,等第一次放療結束後,我酌情開藥。”
鼻咽癌腫瘤發於咽隱窩處,雖然陳嘉利的癌症處於1期症狀,但膿腫已經出現在了較外部的鼻腔內,天天拍CT看咽隱窩也不靠譜,爺爺暫時的想法是先從表症下手,用內窺鏡觀察膿腫的狀態。
調理身體是其一,即便他們不讓治,爺爺也想借此機會積攢經驗,思考病症的解決辦法,能遭遇的初期癌症患者病例不多,這種機會不容錯過。
至於陳老的事情,暫且放一放。
陳家人未嘗沒有拿陳嘉利作爲試水的意思,鼻咽癌1期問題不大,如果配合周壽明的中醫治療有所療效,再給老爺子診治也不遲,老人身子骨弱,病情也較嚴重,兒子‘以身試醫’,孝心值得稱讚。
脈診後,陳家人道別了,約定了第二天的問診時間便驅車離去。
老爹出奇的沒有發牢騷,說什麼狗眼看人低,不信任我們老周家之類的話,一直目送他們上車離開,還揮了揮手說:“慢走。”
陳嘉利是生意人,今天的所作所爲可謂是面面俱到了,特地帶着媳婦過來唱紅臉,就是給足了周家人的臉面,畢竟在癌症面前,西醫效用無限大於中醫。
真不是自卑,沒有規劃性的有效治療方案,即便有個案成功,也不足以說明問題。
話說回來,中醫在癌症患者心目中的地位如此,其實也是一種死循環,初期患者不願意來看中醫,中醫就永遠沒有經驗可談,沒有經驗就更加沒有病人。
小診所想聚攏‘貧民患者’積累經驗,怕擔風險。
大型中醫院呢?
專家號四百起步,某些地方名老中醫號破千,病人到來的確展現着醫者仁心,盡心盡力穩固病情,可真要說向前探索,誰有這個精力?中醫是越老越精,老人家每天應付的病號就夠他們嗆了,其他事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更別談,呵呵呵,有些人早已利慾薰心,很多中醫早就變味了,不特指誰,私人診所、各級中醫院都有渣渣的存在。
陳家人走後,周家開始享用午餐,爺爺、老爹知道週一生晚上要上晚班,飯後小坐一會就讓他上樓睡覺了。
可躺在牀上的週一生,久久未眠。
人體掃描檢測功能經歷兩次升級已經到了A級,可檢測內容還是相對單一,沒有周一生所期待幻想的那麼神奇,會給出什麼有價值的方案。
就說陳老、陳嘉利二人,週一生方纔依次對二人使用了檢測功能。
數據呈現與他們帶來的病例差不多,內容中的確有‘建議治療辦法’,但與C級功能比較起來,好像並沒有太多昇華。
陳老是建議保守穩固治療,病情未惡化前提下,儘量避免‘放化療’強性治療手段。
陳嘉利則是放療優先,因爲混合型鼻咽癌的情況糟糕,上下發展趨勢,有較高的淋巴結轉移風險,初期可以酌情增添化療手段,加強用藥程度。
兩例病情,週一生都使用了對鼻咽癌的專項檢測,或許數據會比醫院報告更加全面詳細,但建議治療方案就如上所述,沒太多營養,與有經驗醫生的方案不會有太多出入。
唯獨建議陳老闆化療那一處,就要看醫生的個人判斷了。
系統的建議絕對是中肯的,但醫生考慮到患者身體情況,以及患者自身意見,或許不會使用化療手段,化療太傷身。
深度分析中,信息未變,鼻咽癌存在遺傳易感基因,雞肋到不行。
就係統情況而言,週一生不該有什麼不知足的提防,而且單憑系統的存在,幾乎不用怎麼努力,就能做一位不出錯漏的內科大夫,慢慢熬資歷,終有一日會有所成就。
可越是明白系統的厲害,週一生就越覺得現在的程度太弱了。
系統應當是未來產物,難道未來還沒有相應的治療手段?
他最終沒忍住,嘗試的問了一下系統:“檢測功能的建議治療結果就是唯一的嗎?沒有其他更好的推薦?”
這一次,系統給出了言之有物的答案,並不是乾巴巴的。
“檢測功能建議方案,是基於系統使用者本身水準,就現有條件下,給出可操作方案,若使用者具備高水平相關醫療技術,系統會酌情給予更多選擇方案。”
對了,這纔對了!!
兩次檢測系統升級,一次專項檢查,僅僅增加了數據詳細程度。一次深度分析,也是從大方向上的空話白話,遺傳易感基因問題,稍微多看兩本醫學雜誌的人都知道,深度分析實在太雞肋了,不匹配A級的標準啊。
所有緣由歸結一處,還是自己太弱!!
無論是B級、A級,恐怕都還處於半封印狀態,查克拉不夠,怎麼卍解?
咦,串戲了。
現在的自己,就好像駕駛着詹姆斯邦德戰車的憨豆特工,很多車載的高科技根本不會用啊。
系統給出諸多方案又能怎麼樣?只能徒增煩惱而已。
漸漸地,週一生睡着了。
一覺睡得很沉,下午五點半被手機鬧鈴震醒,洗了個澡出了浴室,爺爺已經給做好了飯菜,招呼他:“咱倆先吃,吃完你爸送你去單位。”
飯後,周從術開車送着兒子去往中心院,在醫院側街停穩。
臨下車,周從術道了一句:“你睡覺那會,小蘇他家寄來的羅漢果到了,你謝謝他啊,順便提一句,到時候請他吃飯,嗯,就定在你們下次休息吧……連着小柳一家一次解決了。”
初聽前半句,感謝、請吃飯,挺暖人的。
後半句呢?
我尼瑪,要不要這麼摳門。
跟柳姐一家說好的慶功宴,你順帶叫上蘇權,一石二鳥啊,有沒有誠意?
週一生撇下一句走了:“謝您好意,蘇權我自己請。”
周從術急了,絲毫沒有欲蓋彌彰的意思,打算以理服人:“嘿,你這孩子,不是人多熱鬧嘛,你以爲我在想什麼,我捨不得錢?我吃飯還用得着給錢?飯局就定在你趙叔火鍋店了!”
表臉,簡直表臉啊!!
老爹應該就是現在沙雕網友常說的‘甘蔗男’。
開始吃起來,嘿,還真甜啊。
等一嚼完,全TM是渣,比純粹的渣男還可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