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這位小哥怎麼稱呼?”
嚴東陽知道敢上門踢館的人大多有些本事,問問姓名,要是聽過也好說話。
林天笑眯眯的回答道:“林天,雙木成林的林,無法無天的天。”
“好一個無法無天。”嚴東陽仰頭大笑幾聲,伸手向林天邀請道:“大廳說話不方便,我們到房間去談!”
林天應了一聲也不客氣順着他手指的方向就朝妙手堂的內堂走去,剛一進門,就見房間裡是各種醫療器械以及中醫藥材,牆上懸掛着巨幅的人體臟腑圖和Xue位走勢圖。
掃了一圈屋內擺設剛要開口問些事情,嚴東陽就從上好的紅木的櫃子的抽屜中拿出一個紅包遞了過去。
花點小錢買個平安,嚴東陽向來不會小氣,林天既然懂中醫這塊,自己一時摸不清這小子來路,要想在燕京這塊臥虎藏龍的地方混還是少惹事爲妙。
林天見他誤會了自己的來意,直接推開紅包說道:“我並不是來搗亂的,而是找嚴養賢前輩問些事情。”
“這還不是搗亂?”嚴東陽沒想叫林天的小子上門踢館也就算了,還要找他爹告狀,很不爽,語氣明顯不悅道:“家父老邁,一般很少走動,除非有人入得了他老人家法眼……
“這倒稀奇!”林天微微一笑,順勢道:“那怎樣纔算入得了嚴老的法眼?”
嚴東陽見林天不知天高地厚,輕蔑的笑道:”家父最近對會中醫的年輕一代很感興趣,這樣吧,只要你能過得了我這關,家父肯定見你。“
林天皺着眉頭問道:”什麼關?“
“以醫會友,當然是以技取勝!”嚴東陽話說的玄虛,無非就是想讓林天知難而退,不要在這裡沒完沒了。
林天想也沒想,點頭應道:“這個當然,不知道比些什麼?”
“鍼灸。”嚴東陽最拿手的針炙乃家傳絕學太極六和針法,雖說還遠遠未到嚴老爺子的火候,對付眼前林天這個Ru臭未乾的黃毛小子應該綽綽有餘。
“可以。”林天古井無波的應道。
嚴東陽見他答應,不免得意露出輕視的笑容,朝外面大廳說道:“內室狹小活動不開,外面大廳寬敞,我們就在大廳比試如何?”
林天也沒說話,點點頭,跟在嚴東陽的身後朝大廳走去。
兩人又回到大廳,嚴東陽的弟子早就聽到消息聚到大廳裡等侯着師父,蕭靈兒和許可可見林天毫髮無損的回來也暗自鬆了口氣。
大廳裡的病患並沒走,反而加上看熱鬧的人大有越聚越多之勢,弟子們不得不驅散着人羣將大廳空出一塊地方讓他們比試。
嚴東陽吩咐弟子從病患挑了六位,並告訴他們,館主親自替他們診治,那些病患一聽平日排隊都等不到的好事,今天竟然落到自己的頭上,那會不答應,興高采烈的接受了嚴東陽的安排。
比試開始,嚴東陽也不客氣,連招呼也不打就走到一個矮胖的男子面前問道:“你什麼地方不舒服?”
“腰間盤突出,嚴醫生,你的徒弟剛剛替我診治過了。”矮胖的男子回答道。
嚴東陽指着不遠的診療牀說道:“躺下,把衣服脫掉。”
矮胖的男子老老實實的走了過去脫去衣服趴在牀上,他也算妙手堂的老病患,平日裡接受嚴醫生徒弟的診治總是不見好,今天館主親自出馬好歹也算有了希望。
嚴東陽從針筒裡拿出三根銀針,用酒精消毒後,用左二右一的手法熟練的將銀針用手指按住,分別對應三焦俞、氣海俞,腰陽關三處腰間大Xue同時使針,針尖滲入皮下精確到以毫米爲單位。
三起三落,再三起再三落,以此循不數次,躺在牀上的矮胖的男子好像沒有任何知覺,趴在牀上一動也不動,氣息均勻,絲毫沒有痛苦的樣子。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沒有,嚴東陽的施針手法讓林天眼前一亮,偌大的大廳只聽他一人說道:“太極六和針法。”
太極六和針法乃嚴東陽爺爺的爺爺的爺爺所創,那時他是清朝康熙的專職御醫,酷愛道家文化,在日常行醫中將針法與中國道文化及道家醫術,以易經、太極、八卦和古老的道家相結合,以五形八卦爲行鍼位置,分乾卦、坤卦:、震卦、巽卦、坎卦、離卦、艮卦、兌卦。
根據疾病的不同運用不同的針法,而嚴東陽現在所用的就是乾卦,林天明白乾卦正是醫治天正是頭項腦疾病、頸椎病、腰椎病、坐骨神經痛、關節炎等疾病。
“嚴東陽果然不是浪得虛名。”林天在心裡暗道。
而剛纔林天長他人威風滅自己的志氣的話讓嚴東陽的弟子聽得個正切,他們一個個得意洋洋又豈會放過這麼好的冷嘲熱諷的機會。
“小子,知道怕了?晚了,就你那三腳貓的功夫還想挑戰我們館主?簡直就是自不量力。”
“剛纔還拽得跟什麼似的,現在看起來也沒什麼了不起的。”
“……”
嚴東陽的弟子仗着人多對林天就是一頓亂轟,林天卻對嚴東陽的針法看得入神並沒太多的理會,一旁的許可可氣不過故意大聲向蕭靈兒問道:“靈兒姐,我快透不過氣來了,拍馬屁拍的我都要被他們薰死了……”
“有麼?我看人家嚴館主挺樂意聽的。”蕭靈兒說道。
“哎喲!”
剛纔一陣舒服的快睡着的矮胖男子忽然叫喚起來,慌忙轉過臉來看着嚴東陽,嚴東陽平復了下慍怒的神色對矮胖男子說道:“別亂動,還有一會兒就好了。”
嚴東陽說得輕鬆,林天卻知道是因爲剛纔蕭靈兒話,讓他心裡有了波瀾纔會造成了失誤,這也從側面說明嚴東陽的心理素質太差,林天清楚的記得老頭子跟他說過,醫生最重要的膽大、心細、手穩,有泰山崩於而面不改色的定力。
剛剛蕭靈兒只是一句玩笑話就讓他亂了心神,這一場比試,林天心裡已經有了結果。
林天又是搖頭又是嘆氣的在一旁讓嚴東陽很是不爽,他也明白自己的老毛病又犯了,心裡又不免對林天又多恨了一分。
心裡有氣,手上卻不敢亂上分毫,有了剛纔教訓,他爲了妙手堂的百年字號也只好強忍下來。
嚴東陽的五形八卦針練得早已經是出神入化,使起來也如游龍飛龍在矮胖男子的背部各大Xue處施針,技法的純熟又充滿了觀賞Xing,讓大廳裡的衆人不知不覺被他所吸引,就是許可可和蕭靈兒也顧不得再跟人鬥嘴,專心致志的看了起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嚴東陽額頭上微微冒出些細密的汗珠,手上仍然不敢停,對矮胖男子的傷患進行最後的收尾。
“好了!”
嚴東陽是以最後一針兩儀四相式收尾,將針抽離了矮胖男子的身體,用酒精擦了擦消完毒後放入針筒,周圍的人都爲嚴東陽精湛的技藝鼓起了掌。
一個明眸皓齒,長相機靈的女弟子不失時機端着臉盆給嚴東陽端了過來,甜甜一笑道:“師父,你辛苦了。”
“把衣服穿上,免得着涼。”嚴東陽接過徒弟遞過來毛巾在臉上擦了一把後對着矮胖男子說道。
矮胖男子一古碌的爬了起來,麻利的穿起了衣服,站起身來誇張的搖晃的腰部後露出驚喜的笑容道:“好了,好了,終於不疼了!謝謝嚴館主,謝謝嚴館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