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茗軒
蕭飛馳在這裡有一個私人的包廂,這個包廂是他花大價錢買斷下來,倚在湖邊,楊柳依依,抽條的柳條垂在河堤岸邊,與波光粼粼的湖面相映成趣,美不勝收。
見此美景,蕭飛馳二話沒說就了一筆將其包廂買斷下來,老闆當然樂見其成,畢竟,蕭飛馳給得價錢絕對是讓人怦然心動,拒絕不了的價格。
喝着早春從西湖的茶園採摘下來的嫩芽研磨的新茶,泡上熱水,散發清新的茶香,坐在包廂裡湖邊的小亭的石桌旁,美景再配一壺好茶,與落日餘輝相映。
讓蕭飛馳不禁有人生不過如此的感嘆。
躺在竹藤椅上,輕輕搖晃着,享受着五月的春風拂面,暖暖的惹人醉,心曠神怡。
包廂的門被人從外面推了開來。
蕭飛馳頭也沒回就已經知道來者何人,他們約好來此相會,當然,蕭飛馳也不免擺出架子,免得讓人小瞧,說到底蕭家也算是有頭有臉的人家。
“你來了?板田君?”蕭飛馳主動與板田多野打起招呼道。
板田多野關上門,輕哼一聲算應了,不過,以蕭飛馳的敏感,他又豈會聽不出板田多野心裡裝着老大不痛快的事情。
不過,他大概也猜出一二來,蕭靈兒與板田之間似乎有着不共戴天之仇,要想將兩人拉到一起,似乎很有困難,蕭飛馳現在正在想辦法,可看板田多野的意思,似乎卻很着急。
轉過臉來剛想安慰板田多野幾句,可沒想到的是,這傢伙竟然手纏着繃帶,臉上帶着些青淤,面色不善的坐在紅木椅上,獨自品着香茗。
“板田君,你這是怎麼了?”蕭飛馳見他一臉不鬱,以爲碰到了諸多不順的事情,笑呵呵湖邊涼亭裡的竹藤椅上站了起來,向板田多野走了過去。
板田多野用盡全身力量將紅陶土的茶杯中的熱茶一飲而盡之後,眼眸閃動一抹陰厲之色,而這一抹難解的風情把蕭飛馳嚇了呆了一呆。
“怎麼了?出什麼事?”不知道爲什麼蕭飛馳總覺得板田多野臉上的傷與自己脫不了干係。
板田多野將茶杯放了下來,緩緩地擡起頭望着蕭飛馳說道:“伯父,有件事情我想跟說一下,等我說完,我希望我們之間能一個約定,而這個約定,是你對我的承諾。”
蕭飛馳愣了一愣,他沒想到一向謙虛隨和的板田多野,說起話來陰陽怪氣讓人聽着難受,逐漸斂去笑容,沉聲道:“好的,你先說,我聽着。”
板田多野將綁着繃帶的手臂當着蕭飛馳的面揚了一揚,說道:“我今天受得傷,完全就拜你女兒所賜。”
蕭飛馳一聽大驚,他沒想到蕭靈兒竟然如此的放肆,找麻煩找上了門,還讓板田多野的受了這麼重的傷,不免心生愧疚對他致歉道:“真得很抱歉,這個女兒被我從小寵壞了,做事莽撞不計後果,希望板田君多多見諒。”
板田多野聽他把話說完,陰測測的一笑,大度的擺了擺手道:“蕭伯父,你不用倒歉,我已經給蕭靈兒一些教訓了,希望,她能夠通過這個教訓中得到反思。”
蕭飛馳雖說很氣蕭靈兒未經允許就去找板田多野的麻煩,可是,板田多野竟然也沒經過他的允許就把蕭靈兒收拾了一通,這未免也太不給他面子。
他雖然很生氣女兒種種的所作所爲,可是,讓別人來替自己管教也未免太過於荒謬,強壓心中的怒氣,輕咳了數聲道:“板田君,你這樣做是不是有些欠妥?”
“欠妥?”板田多野很玩味將話重複了一遍,冷笑道:“你覺得欠妥嗎?我覺得還不夠!”
“放肆!”蕭飛馳見一向很是尊敬他的板田多野,今天會如此的不給面子,竟重重把桌子一拍大聲呵道:“你是不是做得太過份了?靈兒再不懂事,說到底是我女兒,還輪不到你來管教。”
板田多野冷冷望着蕭飛馳的憤怒,皮笑肉不笑道:“伯父,聽我說完,你再發怒不遲。”
“我倒要看看你,狗嘴裡到底是怎麼吐出象牙來的。”
“現在靈兒只不過被警察請了過去,說不定,拘留個三五天也就放出來了,這一次,我也只是讓她得到些教訓,並沒有想對她怎麼樣,如果還有下一次,那我就不打算這麼客氣了。”
板田多野品着茗說着蕭靈兒的情況,看上去很是讓人生氣,最起碼蕭飛馳真的很生氣。
“板田君,事情別做得太過分,你要明白,我們蕭家也不是隨隨便便可以欺負的人家,只不過,現在我們之間還有利益存在,所以,我不想把事情做絕,但是,你要再欺人太甚的話,可別怪我不客氣。”蕭飛馳很嚴肅的對板田多野警告道。
板田多野也很認真把他的話一字不落的聽了進去,像是聽一個很好笑的笑話,放聲大笑起來。
哈哈哈……
整個包廂裡充斥着他一個人的笑聲,經久不散。
“笑什麼,有什麼可笑的。”蕭飛馳怒目相視道,臉色很是不善的他覺得自己受到了侮辱。
板田多野笑畢,露出一臉陰厲之色,沉聲道:“蕭飛馳,你別給臉不要臉了!”
“什麼?”蕭飛馳以爲自己聽錯了,一向客氣的板田多野,竟然翻下臉來直稱其名,這讓他很不適應的問道:“你剛纔在稱呼我是什麼?”
“你沒聽錯,我只是在警告你,不要把自己擺得高高在上,不然的話,我隨時會讓你打回原形。”板田多野雙眸寒光灼灼逼視着蕭飛馳,蕭飛馳直覺得渾身遍體生寒,不由自主打起寒顫。
“你……你……”說了半天,也沒將後面的話說了出來,蕭飛馳很顯然被這股的壓力壓得有些喘不過氣來。
“我希望你別望,想當年,你在英國證券所炒白銀虧了一大筆,背後是誰給你出得錢填得窟窿,還有……”板田多野語調不高,速度不快,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向蕭飛馳算起了賬。
蕭飛馳聽得渾身直冒冷汗,張大着嘴巴,如墜冰窖一般。
“我想不用我再說了吧?”板田多野看着蕭飛馳,就像看一條可憐蟲一般,眼神透着憐憫。
蕭飛馳雙拳緊握,終於又放了下來,心有不甘的問道:“你到底想怎麼樣?”
“我不想怎麼樣,只是想讓你明白,如果,不想這些醜事都被蕭老爺子知道的話,你就必須乖乖的跟我合作。”板田多野終於攤出了底牌向蕭飛馳說道。
蕭飛馳這一刻很想揍人,可是,他知道,揍人也只能出一時的惡氣,接下來將會將他拖到無盡的麻煩之中,最終他還是強忍了下這口惡氣。
“好吧,你想我該如何幫你!”蕭飛馳努力想擠出笑容,可試了半天也沒成功,終於放棄道。
板田多野見他這副模樣很是得意,差點沒笑出聲來:“好了,不多說了,接下來,你只要按着我的話去做就可以了,其他的事情,你不用去想。”
“你到底想幹什麼?”蕭飛馳怒了,聲音高八度道。
板田多野晃了晃食指,咋嘴道:“這樣的態度可不好哦,我說過,按我的話做就可以了,目前,你還不需要知道。”
“可……”蕭飛馳舉手投降道:“那需要我做什麼呢?”
“不用這麼着急,我會讓你知道的。”板田多野狂妄的笑道:“還有,你千萬別再跟我大呼小叫,我可會害怕的,萬一做出什麼對你女兒不利的事情來,可別怪我,華夏國有句古語,我想你聽說過,父債子償……”
蕭飛馳渾身忍不住的顫抖,他不明白以前覺得很有禮貌的傢伙,一但暴露的本質竟然如此的醜陋,他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失聲道:“你到底是醫生還是魔鬼?”
“有區別嗎?”板田多野無所謂的聳了聳肩膀,回道:“醫生是我的職業,而在我靈魂的深處卻住着一個魔鬼,所以,你不要隨便的招惹我,明白嗎?”
這一切,蕭飛馳只覺得很無力,玩了一輩子鷹,自認爲也自老謀深算的他,竟然會被鷹捉瞎了眼,望着板田多野那張猙獰的笑臉,差點沒控制住栽倒在地。
“我可以走了嗎?”蕭飛馳強打起精神提出告辭,精神打擊太過於強烈,以至於他已經完全忘了,是他向板田多野提出的邀請。
板田多野也不戳破,笑了笑說道:“我就不遠送了。”
蕭飛馳頹喪走出了包廂,就像一隻鬥敗的公雞,板田多野露出奸詐的笑容,蕭飛馳已經被他牢牢的控制在手裡,下一個目標將會是林天。
他年紀很輕不過二十歲出頭,可論起智謀與腹黑,真是無人出其右,當然,這一切都是他沒遇到林天之前的自詡。
來華夏也只有一個目的,那便是擊敗林天,很顯然,他正朝着這個目標去努力。
蕭飛馳也只不過是他衆多棋子中的一枚,精通圍棋的他也深諳其中的奧妙,接下來……
板田多野嘴角又浮出殘忍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