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欣很不屑,卻也忍不住點頭,光主任的招數雖然下流,但在這個時候卻比什麼都好使。
範院長被光主任咽得一時無語,臉上白一陣青一陣。
“光主任,別指桑罵槐的,如果今晚不是我們及時出手相救的話,恐怕你的大舅子此時應該在公安局裡了!”林小欣冷笑道。
“哪裡來的臭丫頭,這有你說話的地兒嗎?”不用光帥出聲,光姓黨就有人大聲的喝責。
“就是,沒大沒小的,你家父母怎麼教你的?”又一光姓黨叫道。
“現在的年輕人怎麼一點規矩都不懂”再光姓黨嘆道。
“......”一時間,光姓黨都叫了起來,會場頓時變得亂哄哄的。
“都給我閉嘴!”範院長怒喝一聲。“都什麼時候了,你們還有心思在這裡嚷嚷。”
“......”衆光姓黨見範院長嘶吼起來了,這才閉了嘴。
“光主任,不是我說你!”吳老頭見衆人靜了,這才吭了腔。“你培養接班人也要弄個像樣點的嘛,最少也要像範院長那樣,弄個像那麼回事的,靠瞎蒙也能蒙倒兩個老教授的纔像話嘛。弄個只會搞搞陣沒幫襯的,大家都不好看的嘛。”
吳老頭這一招可說是唯恐天下不亂了,不但含沙射影的給了範院長一下,還順帶的敲了一棒給光帥。
光帥主任沒想到一向中立的吳姓代表也在這時候倒打一耙,氣得臉都紅了!
“光主任,你激動什麼呀?”吳老頭疑問的看着漲紅臉的光帥,見他不反駁,就更是落井下石。“你激動也沒用啊,這次你那大舅子確實捅了個不小的摟子,雖然已經補回去,但如果不再加強縫固一下,恐怕日後會漏風啊!你知道,我爲人一向很低調的,但這次我也不幫你了,這事必須得處理!”
範院長聽了這話,可說是大喜過望,他沒想到一向不甩他的吳老頭這次竟然在他這一方,那麼法辦劉當,那並不是不可能的事了。
吳老頭這次什麼如此反常呢?其實他心裡有小九九的,劉當與林曉強的進院方式,基本是一樣的,都是沒有正規學歷靠走關係進來了,這次只要辦了劉當,這個頭一開,那下次再辦林曉強,就順理成章多了。
“咳!”範院長又咳嗽一聲,會場再再次安靜下來。“劉當醫生這次違規操作手術,超大量的濫用麻*醉藥,至使患者一渡心跳驟停,所幸搶救及時,纔沒出現不可逆的惡果,但此事影響惡劣,爲了以警效尤,我提議,廢除劉當的行醫資格,留職查看三個月,降薪三級,調往羅區醫院三門診負責清潔保衛工作!三個月內如受到投訴,將直接開除處理!”
範院長首先舉起了手,舉得很直也很高。
在座的衆人都看出了範院長殺雞敬猴的決心,否則不會如此往死裡整那個好不容易纔混到這個份上的劉當,衆人一時間都有點心驚,範胖子窩窩囊囊的做幾年的院長,這回好像是要開始發威了。
“我同意!”吳老頭想也不想的舉了手。
以吳老頭馬首是瞻的一干吳姓黨自然紛紛舉手。
光帥及那那幹光姓黨自然是翹起手。
票數是一半對一半的,現在剩下來的就是看那一派無黨派人氏的意見了,如果這其中有一人舉手,那劉當就這樣玩完了。
無黨派人氏於是交頭接耳的小聲議論起來,待得範院長把手都舉得有點酸了,也沒有人有結果,心中相當失望的他以爲這次又要半途而廢的時候,無黨派人氏之中,一人晃晃悠悠的舉起了手說:“我同意!”
光帥嚯然轉頭,僅看了那人一下,他的臉就有點白了!
衆人也跟着扭頭一看,卻發現竟然是三棍都不打出一個悶屁的老實疙瘩——心外科主任鍾慶東。
光帥也許已經忘記了鍾慶東,但鍾慶東卻絕不會忘記光帥的,他清白了一輩子,卻沒想到老了老了還被光帥沾污了純潔的身心,讓那個女人永遠不要醒來的小忙,鍾慶東自然是幫了,而那些不堪入目的相片底片,帶着精 液的的內衣內褲一等,光帥也親手交給了他。
鍾慶東雖然一把火把這些東西都燒成了灰,可是心裡面卻留下了永遠都不能痊癒的傷口,幾乎是每個夜晚,都會夢到有一個女人在對他喊:鍾主任,你爲什麼不讓我醒來?爲什麼?爲什麼?爲什麼?
一失足成千古恨,鍾慶東在夜半夢迴一身冷汗的醒來的時候,每每想起這件事,都詛咒這恨起的根源——光帥!
此次,鍾慶東終於有了光明正大的回報機會,他就再也顧不了那麼許多了。
那些無黨派人氏見老實得不能再老實的鐘主任都舉了手,那這個劉當確實是罪該萬死了,於是紛紛舉手。
人數已經超過了二分之一,那班光姓黨見大勢已去,也不好再堅持了,紛紛舉了手。
“院委會通過投票,大半數人同意處理劉當!”範院長宣佈此決定的時候,臉上是沉重的,心裡卻是喜悅的。“我宣佈,對劉當的處理,即時生效!”
衆人沉默,準備散會,但那邊的林小欣又開腔了。“光主任,在劉當違規操作至患者心臟聚停這件事上,你恐怕有不可推卸的責任哦,範院長,單單只是處理劉當一人,恐怕難以服衆吧!”
“你——”光帥當即被氣得一口氣都差點吸不上來。
範院長心裡卻是樂開了花,他正愁着沒人提這個碴呢。
“臭丫頭......”光姓黨又準備再次發動人身攻擊。
“閉嘴!”林小欣卻先發制人的嬌喝一聲。“我不是院委會成員,我甚至不是一個正規的醫生,在這個會議上,我確實沒有發言權,但公道自在人心,天下不平事誰都可以言之,我只是說出事實,這也有錯嗎?”
“......”衆人一愣。
“範院長,你可以不處理光主任,但你別怪我自作主張的將這件事告訴我的父親,至於他會怎麼對待這件事,這事又會引起什麼後果?”林小欣頓了一頓。“恐怕就不是你一個範院長,又或是你們這羣烏合之衆所能控制的了!”
林小欣甩下這一句,便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只留下一干**的老資格。
良久。
“她的父親是誰啊?”一個聲音低低的問,聲音雖小,但在鴉雀無聲的會議室裡卻字字清晰。
“好像是衛生廳的廳長林仲森!”別一個聲音回答,也是很低,卻猶如巨錘般敲入衆人的心靈,震憾的程度不亞見看見了外星怪物。
“光主任,你看,這事已經造成了惡劣的影響。”範院長回過神來,臉上作出一副相當爲難的樣子。“如果這事不給民衆一個滿意的交待,不但你,恐怕我,就連我們這個羅區醫院都很難下得了臺。所以......”
所以要我自動離職?光帥主任臉如死灰,範院長不用把後面的話全都說出來,他已經明白是什麼意思了。他真的沒想到,自己橫了幾十年,最終竟然載在一個小丫頭片子的手裡。
那個林小欣,剛剛纔說要弄得自己雞毛鴨血,結果這會就來了個狗血淋頭。
光姓黨雖然強大,但僅僅只限於羅區醫院內,對於上面,是一點影響力都沒有的。
自動離職雖然有點小題大作了,但林小欣如果一定要這樣的結果,恐怕僅僅是一班光姓黨是抗不住的。
範院長自然巴不得是這個結局,但這件事現在畢竟還沒壞到那種不能收拾的程度,如果硬要辦了光帥,恐怕別人會說你範院長故意的剷除異己,而且僅僅只是憑一個小妮子的幾句話,就把“功高勞苦”幾十年的光主任辦了的話,也很難服衆,雖然說他一向都服不了衆。
想到這裡,範院長有點惱的看了一眼林曉強,你小子多管什麼閒事,讓那女人死了不就好辦了,別說一個劉當,就連光帥我也一鍋端了,現在弄得這樣上不上,下不下的,辦也不是,不辦也不是,這算什麼事嗎?
“我看這樣吧,光主任在咱們醫院辛辛苦苦兢兢業業的工作了大半輩子,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範院長思前想後,終於開了腔,表現得像是一隻正在哭老鼠的貓。“而且這件事,光主任的責任並不是很大,我看就把善後的工作交給光主任,讓他將功抵過怎麼樣?”
光主任及光姓黨一衆自然是叫好,林曉強卻恨,他恨範院長的婦人之仁,如果想重掌大權,這是個最好的機會,除去光帥這個大毒瘤,你還愁光姓黨不散潰麼?現在斬草不除根,不用幾日的春風草就長出來了,到時更是後患無窮了。
“對不起各位,我科室裡還有事,先行告辭了!”林曉強站起來,拱手一抱,扔下這句就走了,他明白範院長那一眼裡的含義,責怪的意思很重嘛,可他能見死不救嗎?那可是一條無辜的人命啊,拿別人的生命來換你的政權?是不是太不仁義了一點!
林曉強想到這裡,就再沒心情看這後面的殘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