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安族座落在羣山之間,雖然只是初秋,卻已開始散發簫縈凜冽之氣
雙峽中分天地開,黃河擁雪排空來,奔流直下五千丈,怒濤終古轟春雷,地險天成第一關,巍然積石出羣山,登臨慨想神入澤,不盡東流日夜潺!
這是古人形容保安族地勢的詩句,其獨特的地理環境就如保安族人的性格一樣,傲骨天成,絕然獨立。
在這個初秋,保安族因爲某些人的到來打破了一慣的平靜與安寧。
老赤與老曾被一班五大三粗的保安族漢子用鐵鏈鎖着拖去了又髒又臭的牛欄。
林曉強卻被一班環肥燕瘦般般入畫的保安族女孩拉到了後山的溪潭邊沐浴更衣。
同樣是人,待遇卻如此的不同,人比人真的能把人氣死,老赤與老曾只能悲嘆:人品啊!
林曉強被帶到了溪潭邊,那班女孩便羞赧的跑開了。
溪潭裡清澈見底,深淺錯落有致,四周巨石林立,猶如天生的幾堵屏障,山頂流下的溪水緩緩落下,涓涓有聲,經久不息由落差形成水潭,帶給人們無盡的暇想和綿綿情懷。
從小生長在廣省的林曉強哪曾見過如此景緻,不免在心裡讚道,此景只應天上有,人間能得幾回聞,懸着的一顆心終於稍稍放下,長長的鬆了一口氣,這裡,真的要比他想像中好很多很多。 清澈的潭水倒映着林曉強此時的模樣,邋遢,除了這兩個字沒什麼能更好形容他的了。
不過林曉強也沒覺得這有什麼不好,此時的自己已成了全國通緝犯,就算呆在這裡也是見不得光的,那麼美與醜又有什麼分別呢?可是洗得乾淨一點總是比較舒坦的,不爲自己着想,也爲保安族中父老鄉親的眼睛着想不是。
林曉強在潭水裡洗刷一陣,沒有沐浴露也沒有香皂,就那樣齋洗,可就是那樣洗了一下,竟然也使半個池子的水變成墨色,他真的有點羞愧得不敢見人,可當他上得岸來,他就真的是不敢見人了,他剛剛脫在上面的衣服不見了,連那條鹹魚一樣的內褲都沒有了。
林曉強捂着自己的擋部,急得直跳腳,他猜想肯定是那班頑皮的保安族女孩給他弄的惡作劇,什麼不好玩,竟然玩這個,B的,等我混熟了非得把你們一個個都推倒不可。
林曉強心裡罵着,嘴上還不敢吭聲,因爲他害怕一叫喚就會引得別人來,男人來了也不打緊,反正他那玩意兒大,連洋鬼子見了都得自卑,可要叫來的是女的,那他不是........佔大便宜了,初來乍到的就這樣坦誠相見,不太好吧!
不過,這便宜確實是佔了,但並不是他,而是一個女的!林曉強雖然沒叫喚,一個女的卻體貼的抱着一堆衣服出現在他面前。
林曉強一絲不掛的站在一個女人面前,但他沒有一點沾沾自喜的感覺,反而有種被佔了便宜的感覺,面對着一個年紀足可以做他***女人,你說他能高興得起來嗎?
那女人把衣服放到他面前,比手劃腳的對林曉強說了一通他一點都聽不懂的保安語,還很坦蕩的上下掃視了他一眼,最後目光落到林曉強堅捂着的擋部上,除了露出來的一點黑色鬍子,什麼也沒看到,眼裡有點惋惜的轉身離去了。
就那麼十幾秒,林曉強卻像是被人凌 辱了一回似的,出了一身的大汗,四下看看再沒人來,趕緊的拾起那堆衣服穿起來。
收拾停當再往水裡照下,林曉強多少認不出自己了,因爲他此時所穿着的是保安族男人的盛裝!
狐狸皮與白羊毛混合製成的小帽,上面是還插着一根色彩斑斕卻不誇張的羽毛,高領白長衫,黑色坎肩,腰上繫着鮮豔的絲綢腰帶,最微風的還是外面套着那件紫紅色長袍,類似藏式長袍一般,用高級絲絨製成,袍長三尺三寸至三尺五寸,過膝,稍短於藏袍,肩寬一尺五寸,袖口寬六寸,均比藏袍尺寸小。
腰上掛什樣錦腰刀,配與裝飾用的小布袋,使原本看起來削瘦的林曉強顯得英武與瀟灑,儘管還是與帥哥有着天差地別的距離,但相對於他原來那一身破爛,已經強了不知多少倍。
林曉強裝扮一新走出來的時候,一個頭發胡子全白的老頭已在那裡等他。
看到了老頭,林曉強從心底涌起一股親切感,喚了聲:“乾爹!”
阿怒老爹也很是激動,老眼帶着混濁的溼潤看着林曉強,聲音多少有些哽咽的說:“娃兒,你招罪了啊!”
“........”就這一句話,差點讓林曉強哭出來,這一路來的幸酸與委屈真的不是一般人所能承受的。
“沒事了,都過去了,到了這,再沒人能爲難你了!”阿怒老爹拍了拍他的肩膀,把他帶到一座房子前,“我上次回來的時候,給你修了這座房子,目的無他,就是希望你來看我的時候,能感覺到這裡就是你的家!”
林曉強擡眼看去,發現阿怒老爹所指的是一座仿清建築的實木結構三合院,猶如那毫無粉飾的封姑,深藏在三面環山,一面臨水之中,它精緻,小巧、古樸,在蒼松翠竹的掩映下,吊腳樓傍水而立,延伸到河邊石板路上的青苔彷彿把人帶回到了遠古時代。 看到這所幹爹老早就爲自己備下的房子,林曉強心中除了感激還有溫暖,屬於親情的那種溫暖。
“一路顛簸,想必你也累了,先休息一會,我給你準備了豐盛的宴席,你哥正在那邊擺弄呢,一會好了,我就讓人來請你!”阿怒老爹慈祥的看着這個視爲己出的年輕人。
林曉強其實很想說,老爹,我能不能不休息,直接去開飯啊,我都餓得能吞下兩頭大像了。可是話還沒出口,阿怒老爹已經微笑着走遠了,林曉強只好悻悻的進了自己的新家。
林曉強坐在現在屬於他自己的牀上,沒有休息,只是焦急的等待着,他已經上上下下左左右右裡裡外外的仔細瞧過了,這房子什麼都好,什麼都有,可就是沒有吃的。
然而,來請他用餐的人卻遲遲都未出現,林曉強只能忍受着腹中的煎熬。
一直到夜幕低垂,這才終於來了個人,把心急白裂的林曉強請到了廣場上。
廣場中央點燃了一堆熊熊篝火,上下躥動的火苗直衝雲霄,與閃爍的星空遙相呼應,美麗至極,林曉強從未參加過如此的宴會,在那一瞬間,他多少忘記了飢餓,就連思鄉思人的情緒也被沖淡了許多!
若干男女開始圍着篝火歌舞,燃燒的樹枝已通體赤紅,火星噼裡啪啦的在空中飛舞,好一派火樹銀花!
星空下,篝火旁,誘人的食物,熱情好客的保安族人,讓林曉強突然感到這個世界也還不錯,生活並不如他所想象中的那麼糟糕!
歡聲笑語,熱氣騰騰,阿怒爲他的兄弟請來了這條山寨裡所有的保安族人,爲他的兄弟舉行一場別開生面的山野篝火晚會。
除了桌上已經擺放着的美酒佳餚外,丁壩裡、鬆柴上烤着山羊、土雞、野兔,發出一陣撲鼻而來的誘人奇香,令人饞涎欲滴。一羣美麗的保安族姑娘穿着鮮豔的民族服裝載歌載舞,高昂婉轉的藏歌伴着熱情奔放的藏舞帶着極大的鼓動性,族人們乘着酒興開始手舞足蹈起來,歡歌笑語迴盪在層層山巒上空,環繞在蒼松翠拍之間,此情此景,足以讓人忘卻塵世間的一切煩惱,真是仙歌、仙舞、仙境。
林曉強肚子真的很餓了,可是當他剛撕下一隻雞腿準備大開殺戒的時候,阿怒卻已端着酒杯來到了他的面前。
什麼都沒吃,林曉強就被阿怒灌下了三杯酒,緊接着,還沒來得及喘口氣,阿怒的親房好友又盛意拳拳的上來敬酒,一杯又一杯,喝完這杯還有三杯,三杯又三杯......
保安族花兒歌把篝火晚會推向**,一個就如花兒般的保安族姑娘站在篝火旁盈盈淺唱,歌聲清脆悅耳,嬌蔦初鳴,嚶然有聲.......
美酒伴着野味,歡歌伴着笑語,林曉強的酒量是驚人的,喝倒了不少保安族漢子後,終於有了一輪歇息,當他再次準備開餐的時候,熱情的保安族姑娘們卻已紛紛走上前來,輕扯着他的衣袖,把他拉進了隊伍裡!
林曉強只能苦笑着,跟着姑娘們的舞步,偶爾踩着姑娘的長裙,毫無節奏的跳着,腹中雖然仍是飢腸轆轆,可是氣氛如此的美好,他怎麼忍心破壞。
這種巔峰,這種瘋狂,是人間的一種超級放鬆,極樂享受,林曉強漸漸的忘了一切煩惱,也忘了飢餓,因爲他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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