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噼啪噼啪……”
“他孃的,這是誰啊,大清早的就放鞭炮,還讓不讓人睡了!”李長遠嘟嘟囔囔的披上黃皮鏊子慢騰騰的從牀上爬起來,看了看自己身邊依然熟睡不醒的黃臉婆,煩煩氣氣草草的穿上鞋下了地,一面緊了緊身上的衣裳一面向鞭炮聲傳來的門口走去。
剛一打開門,一股放鞭炮產生的濃重味道的黃煙嗆的自己差點沒緩過氣來,咳了半天終於感覺好點打眼一看,嚯!街上到處都是人吶,看看街坊鄰居全都換上新衣服一波波的向外走,個個臉上眉開眼笑的,今天是啥日子啊?李長遠想了半天沒想起來就今天什麼日子,忙拉住從自己身邊經過的鄰居家小孩問:“哎我說小鞭子,今天什麼日子你們這是幹什麼去啊?”
小鞭子不停的搖晃着試圖掙脫李長遠拽着自己的手:“李叔放開我,你擋着我去搶糖吃了,今天是趙將軍成親的日子,王爺說了到他那裡去領喜糖吃去,去晚了就沒了!哎呀你放開我,放開我!”終於李長遠聽到小辮子的話鬆開了手,小辮子一路小跑去追趕剛纔的小夥伴去了。
李長遠一拍大腿:“哎呀!我怎麼忘了這事了,哎呀哎呀!老婆子快醒醒別睡了!孩他娘起牀了!”李長遠的大腳拖着還沒穿好的鞋三步化作一步向房間跑去。
韓立的居所門外,趙子江今天穿着一身大紅色的新衣服騎着駿馬好不威風,胸前還戴着一個大紅花,這是孫翔特意給他加上的,趙子江剛開始死活不肯,後來孫翔以晚上鬧洞房的手段方法爲條件威逼利誘終於讓趙子江乖乖的戴了上去。趙子江身後跟着一對“管絃樂隊”負責吹奏曲目,在後面就是一頂大紅色專門接新娘的轎子,轎伕選的都是天馬寨的好兄弟,朱家兄弟當然不讓的排在了前兩位。在迎親隊伍後面,是孫翔所謂的“迎親親友團”,包括黃飛鴻,孫翔,來齊,王太醫,竇興,華士宜和丐幫山東分會的一些兄弟,還有部分以胡非爲首的地方官員也來到了現場,還有天馬寨的部分代表,最後面就是拉着聘禮的車隊了,這迎親隊伍不可謂不強大。
孫翔在儀式舉行的前一天就通告全城百姓趙子江趙將軍今天要在濟南府成親,到時候早晨會打擾到大家本王先給大家賠禮了,本來孫翔沒別的意思就是通知下城裡的百姓,結果到了今天早上稱東南西北到處都是來加入迎親隊伍的人,直到現在還沒停下,濟南城的百姓都知道趙子江的威名,而且又是剿滅山東匪患的功臣,所以大家聽說趙子江要結婚全部都加入了隊伍裡來。
孫翔眼看這隊伍越來越大最後搞不好不好收場,趕緊吩咐隊伍啓程,一行人浩浩蕩蕩的殺向竇興的雲湖居。鑑於紅四年的身份不便暴露,孫翔就給紅四娘安排了個假身份,是被山賊擄去的孤兒,家中沒有父母什麼的,不過名字倒是還是紅四娘自己的名字,叫苗雲翠,孫翔當時還覺得這名字挺好玩便問已經逝去的老寨主便是紅四孃的父親叫什麼,結果紅四娘說出來沒把孫翔嚇死——苗人鳳。。。。聯想到濟南知府胡非。。。。孫翔覺得自己腦子不夠用了~
娶新娘自然要從孃家娶,結果衆人發現天馬寨不能去已經成廢墟了,天馬寨現在他們駐紮的地方也不能去,孫翔索性徵求了華士宜的意見之後把紅四娘安排在竇興的雲湖居。
雲湖居最豪華的包間內,賈娜看着穿好嫁衣的紅四娘說道:“姐姐,你真是世界上最漂亮的新娘!”
四娘癡癡笑着說:“傻丫頭,你遲早也會有這樣一天的,很快的。”
“是嗎?”賈娜呆呆的看着紅四娘,然後開始幻想自己也有這樣的一天的情景。
一旁照顧紅四娘長大的姑姑不住的伸手抹着眼裡的淚花:“紅娃子,你終於成家了,老寨主地下有知也該瞑目了,你瞧我這不爭氣的……大好的日子我哭什麼。”
紅四孃的眼睛也微微紅潤,拉住姑姑的手說道:“好姑姑,四娘永遠記得您的好,永遠記得您的養育之恩,四娘雖然嫁出去了,但依舊是天馬寨的紅四娘,是兄弟們的大當家紅四娘!”
包間的門被打開了,特意做了一身新衣服的孔德見到紅四娘和老婆婆抱在一起還哭哭啼啼的,不禁說道:“我說你們啊,大好的日子別這樣,迎親的隊伍馬上就要到了,趕緊準備準備!”
孔德正說着,趙子江的迎親隊伍已經到了樓下,趙子江擡腿就要往裡進,結果被一雙小手趕了出來,孫翔認得那是小虎子,連忙說道:“小虎子不要搗亂,拿上糖到一邊去。”
小虎子今天換上新衣服吃的飽飽的彷彿底氣也足了些,叉着腰奶聲奶氣的說道:“想娶我紅姨先過我這關!”
一同跟着來迎親的人哈哈大笑起來,孫翔看看他們又看看趙子江攤手示意我沒辦法你自己解決,這肯定是人家安排的。
趙子江低下頭對小虎子說:“怎麼樣過你這關?”
趙子江低沉有力的聲音有些嚇到了小虎子,儘管如此小虎子還是挺直了腰板指着門外喊道:“看那裡!”
衆人都隨着小虎子指着的地方望去,雲湖居門前不遠處的參天古樹上,掛着一枚被紅線綁着的銅錢。小虎子又從旁邊的桌子上“拖起”一副弓箭,一邊朝趙子江走一邊吃力的說着:“紅姨說了,必須用箭穿過銅錢釘在樹上,這關就算過了!”
尾隨而來的羣衆“譁”的一聲就開始議論了,看那銅錢距雲湖居少說也有百步之遠,而且銅錢不是固定不動的是在隨着微風有輕微的晃動,要想射中並且穿過銅眼釘在樹上除非頂尖的射術否則根本不可能。
孫翔看了看自問自己沒那麼高超的箭術做不到,黃飛鴻在一旁起鬨道:“趙兄弟,你要是不行就換我黃某人來吧,不過要是我射中了這新娘子可就要讓我抱回去了!哈哈~”黃飛鴻的話讓迎親隊伍發出一陣陣鬨笑。
趙子江一把抓過在小虎子手裡重若泰山的弓箭,對準銅錢瞄了半天,來迎親和看熱鬧的圍觀人羣靜悄悄的大氣也不敢出生怕打擾了他。
趙子江瞄了好久沒射出,突然轉過頭來背對着目標對小虎子說:“這喜慶的日子,舞刀弄劍的多不好!”話說完“嗖”的一聲看也不看右手一放射出了手中之箭,然後就往樓上走。
小虎子根本就攔不住趙子江,剛想說你沒過這關怎麼上樓去了,結果門外早有好事者爬上了樹仔細查看後驚叫不已:“我草!他孃的神了!真是神準啊!射中了,射中了!”
小虎子這才從震驚之中清醒過來,看着一個個來迎親的人往樓上走去,忽然有一隻手把自己抱了起來,小虎子看到這是那個前幾天還去過自己新家的人,剛纔就是他說給自己糖的。
這種機會怎麼能放過?小虎子趕緊把右手伸出來,“答應給虎子的糖呢”,然後想了想一隻手拿的不夠多又把左手伸出來和右手放到了一起可憐兮兮的看着孫翔。孫翔摸摸小虎子的頭,然後從身後的口袋裡抓了一大把喜糖放到了小虎子的手裡,然後吩咐人照看好他,現在這裡亂別走丟了,接着孫翔就上樓去了。
孫翔剛一上樓就看到先前搶在趙子江前面衝進去的幾個準備鬧新娘的人一個個鼻青臉腫的從門裡飛了出來,還丟出來一句話:“一個個的都給老孃老實點,按照規矩來!”結果本來想跟着來揩新娘油水的幾個城裡的紈絝子弟看到這樣的情形一個個趕緊跑下去了。孫翔笑着心想這裡面有紅四娘還有賈娜在裡面護法,若是這兩位母夜叉不高興,便是再來一百個人也是進不去的。孫翔想了想自己還是別去惹麻煩,讓趙子江乖乖的把人領出來就好隨即往一邊走,突然發現人羣裡面有個人很面熟正在往裡面擠,便上前去抓住那個人一看,笑道:“我說怎麼這麼眼熟,南宮兄也好這口啊?這可有傷風雅啊~”
被孫翔拽住的人正是南宮羽之,見是孫翔拉着自己忙行禮:“南宮羽之見過王爺。”
南宮羽之還有話要說,不過看到場面亂哄哄的便請孫翔到一個清淨的地方去,孫翔看了看趙子江已經進去而裡面又塞的滿滿的都是看熱鬧的,自己去不去已經沒關係了,可惜看不到賈娜和紅四娘怎麼戲弄趙子江了,這有些遺憾,便跟着南宮羽之到了角落裡的桌子上泡上壺茶慢慢聊。
孫翔喝了口茶撇撇嘴問道:“南宮兄是否有話要要對小王說?”
南宮羽之嚇了半死:“王爺可不要這麼說,王爺貴爲皇室宗親怎可和南宮兄弟相稱?請叫在下南宮即可。”
“沒關係,你就當我是一沒事喜歡吟詩賦對的公子哥就好,話說上次在趵突泉……還好本王跑的快!”孫翔想起來還心有餘悸,那幫瘋狂的才子……
南宮羽之呵呵笑道:“若不是王爺文采出衆,又怎會招來衆多才子的追求呢?”
(這話我怎麼聽着這麼邪惡呢……)
突然南宮羽之跪在了孫翔面前,孫翔大吃一驚趕緊以每秒搖頭十次的頻率說道:“南宮你別這樣,我不是你想象的那種人,雖然京城有某些人好那口,但是本王絕對是正宗的純爺們,我對男人沒……什麼?你是有事要求本王?哎呀你早說嘛,害的本王瞎擔心,快起來快起來~你有什麼事要本王幫忙的?”
南宮羽之將扇子唰的一下瀟灑的打開,轉身朝窗外看去:“南宮有個不情之情,還請王爺務必答應。”
孫翔走過去將南宮羽之裝酷的身子用力掰了回來:“有事說事,我最討厭長的比我帥又比我有文采的人在我面前裝模作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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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這樣,王爺您知道明年的會試快要舉行了,南宮羽之代天下間的才子向王爺求兩個字,縱觀王爺進入山東以來的所作所爲,南宮認爲這二字只有王爺才能辦到,能還天下間讀書人一個朗朗乾坤!”
孫翔問道:“哪兩字?”
南宮羽之又手蘸了下桌上杯子裡的茶水,在桌子上一筆一劃的寫下了兩個字。
“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