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軼天把警覺提升到最佳的狀態,側耳聆聽,隱約捕捉到兩種金屬輕輕摩擦的聲音。
賊!第一個念頭在海軼天的腦中閃過。要不然這麼晚了,怎麼會有人在有罪之臣的家裡出沒?一定是趁渾水摸魚的賊了。
海軼天收神斂息,隱入黑暗中,悄然地向前廳潛去。
海軼天隱身大廳之外,極盡目力地向大廳望去。
海軼天感覺有些好笑,是一個枯瘦如柴的老獸人,他身子佝僂着。在黑暗中,可依稀看到他的側臉:一隻尖尖的耳朵,長的離奇的臉,被尖而長的下巴拉的更長。那隻可見的小眼睛,不時地閃動着黃色的光澤。可見他有一定的修爲。
他正剜着身側的鐵牆壁——那塊與其他地方一模一樣的牆壁。
“他在剜什麼啊?難道里面藏了什麼寶貝不成?”海軼天摸着沒有無須的下巴琢磨着。然後分出一縷神念侵入那獸人的識海之中。
什麼人啊?修爲這麼高!海軼天震驚地收回什麼都沒探測到的神念,差點驚叫出聲。
那獸人的整個識海之中一片空白,以前的記憶,當下的意識,全都不着痕跡。
難道他的修爲可以隱藏整個識海的意識了麼?海軼天依然無法相信,就算是前世的自己,也沒能達到那個境界啊!並且他可是修煉了三千年的,還修煉的是正宗的玄門道法。
不可能啊,那他是?難道他不是人?是鬼?海軼天全身的寒毛不受控制地豎起來了。冷汗自額頭滲出。在前世,他是不怕鬼的,那是因爲他的修爲高強,並且他修煉的是專門制鬼的法門,可在當下,他就沒有信心,現在的修爲這麼低。萬一這是隻強化的鬼,那就麻煩大了。
那獸人依舊低頭剜着鐵牆,小心翼翼地,只是弄出很小很微妙的響動聲。
海軼天按耐不住了,還是先下手爲強吧!趁他不注意先解決掉他再說,反正深更半夜,在裂虎族府邸,鬼鬼祟祟出沒的,絕對不是個好東西。
想到就做,他化身一道金黃色的流光,急速地向大殿掠去。
然而正當他掠到大門口的時候,一個婀娜的人影也從大門的一側的陰影中閃了出來。兩人無法避免地撞在了一起。
“啊!”那女子驚叫一聲,側身就要跌倒。
海軼天感覺到那女子身上沒有絲毫的力量,略微一瞥之下,可不正是方纔的那洗澡的女子。於心不忍之下,只好伸手一把拉住那女子的手腕。身子一旋轉,卸去那女子的跌倒之勢,兩人巧妙地抱在一起。
身體緊緊地接觸,感受到那女子柔軟顫抖的身體,海軼天忍不住地更緊地抱住了她,心動地向着懷裡的佳人兒望去。
兒那女子則整個身體顫抖起來,羞紅的臉不知道該放在哪裡。一顆心亂的像是小鹿在撞。
但好事總是不能持久,海軼天無奈地嘆了口氣,因爲他發現那個獸人已經把鐵壁剜出了一個窟窿,取出一樣事物就要逃走了。
海軼天不捨地把那女子鬆開,懶洋洋地喝道:“來了還想跑嗎?給我留下來!”
話音剛落,左手一道雷訣放出。
哧啦一聲,一道玄白耀眼的閃電劃破黑夜,向着那跑出大廳百丈之外的獸人砸下。
“等等!”那女子突然驚叫一聲。見事已無可挽回,嬌軀一震,渾身一僵,通紅的臉瞬間失色,變得慘白。
海軼天也有些愕然,難道這女子和老獸人認識?可是我的閃電實在是太快了啊,並且我現在的修爲,還不能控制自己的技能隨發隨收!
“轟隆——”那獸人方圓十丈之地,被閃電砸出一個一丈多深的巨坑。煙塵瀰漫,使得那一塊地方變得什麼都看不到。
那女子目瞪口呆地說不出話來。然後惱怒地指着海軼天的,神經質地喝問道:“他和你有深仇大恨麼?爲什麼一來就下殺手。我,我要殺了你!”
說完就發狂地向海軼天衝過來,一拳一拳地砸在海軼天的胸膛上。海軼天輕輕地握着她的雙臂,無奈地嘆道:“逃了,他沒死!”
無無奈,這麼強大的一個攻擊,竟然讓一個老獸人給跑了。
那女子怔怔地望着海軼天,然後向那個土坑望去。黑乎乎的巨坑,哪裡還有人影了?
見雙臂還被別人握着,她羞澀地掙開,退到海軼天五步之外。才小聲地說道:“不可能啊,你方纔的那一個雷系魔法,他是不可能躲過的啊?”
海軼天有些惱怒且羞赫地嘀咕道:“但事實是,他逃走了,現在已經到了十里之外了。”
那女子輕輕地拍了下胸口,嘟着嘴,吐了口氣。
又是一個致命誘惑的動作,海軼天忍不住地望着她凸起的胸部。
那女子發現海軼天火辣的眼神。羞惱地輕哼了一聲,轉身就要走了。
想到正事,海軼天緊追上來。有些尷尬地連聲說道:“等等啊,我還有事要問你呢,那個獸人是什麼人啊?他取走的是什麼東西?你認識他嗎?還有裂虎……”
那女子停下腳步,狠狠地瞪了海軼天一眼,沒好氣地打斷了海軼天的話:“你煩不煩啊?我不想和你這樣的人說話!”
說完就走了,看都沒看海軼天一眼。打擊,這對海軼天來說,是絕對的打擊。
海軼天壓抑着耐心地追了上去,嘆息道:“話不能這樣說啊?我是什麼樣的人?剛纔的事純屬意外,無意而爲,可事情已經發生了,還能怎麼樣?你說你想怎麼樣?難道一定要殺了我,你纔開心?”
那女子恨聲道:“我真的想殺了你!”
海軼天無奈地聳聳肩,厚着臉和她並肩而行。嬉笑道:“如果真是這樣,那等我救出了裂虎父子再說吧。到時候我把脖子洗乾淨了,放你面前讓你殺。”
那女子無奈地罵道:“你無賴。”
海軼天做個可憐的表情嘆道:“誰叫我是裂虎瀚的師父,一日爲師,終身爲父。既然我收了他爲徒弟,徒弟有難,我這當師父的,就算是拼了性命也要把他解救出來。”
這話說的可是夠誠摯的,全是發自海軼天的內心。那女子是聽出來了的。
她停下身來,認真地望着海軼天。冷冷的表情變得有些黯然。悵然輕嘆道:“也許你不像我想的那麼壞,但是此事不是你能扛得起的。這是關乎到獸人國最大的兩個種族之爭。哎,難道我不想你救出正虎將軍父子嗎?只是做事要量力而行啊。你憑藉什麼去救他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