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死了!”該來的總是要來,瞞得了一時,瞞不了一世,海驛天只好如此回答。
“什麼?!”槿菱紗驚呼着,一把抓住海驛天的雙臂,滿臉悲愴至極的樣子。
海驛天不理會被她掐的隱隱生痛的雙臂,沉聲道:“是的,他死了,接受現實吧,這樣的結果,真的很抱歉,沒來得及挽救,只是……”
槿菱紗似乎根本沒有聽進去他的話,癲狂地搖着頭,失態地吼道:“接受現實?爲什麼話到你的嘴裡,就說的那麼輕鬆?你可知道他是我什麼人嗎?”
海驛天有些疲憊地回答:“他是你的叔父,但這次的事情真的有些隱情,其實他的死,與我沒有直接的關係!”
槿菱紗顫聲道:“你錯了,他雖然是我的叔父,可是他對我像對待自己的親生女兒一樣,他對我而言,也是父親一樣的親人!”
海驛天輕輕地抓住她的手,把它們拿開之後,轉過身去,冷聲問道:“那麼,你想要怎麼樣呢?殺了我?爲他報仇?”
槿菱紗氣的渾身顫抖,伸手取下頭上的髮簪,就向海驛天的後背刺去。
海驛天是什麼人?絕對不是槿菱紗這樣毫無修爲的人,所能傷得到的。就算是在熟睡之中,那份很靈敏的警覺,也時刻被提升到極限。
他轉身,一把握住槿菱紗刺來的小手,狠聲道:“想報仇,是不可能的,告訴你,你的叔父根本不是我殺的,況且就算是我殺的那又怎麼樣?在我眼裡,一個人的生命,根本就不是一回事!”
槿菱紗還能說什麼,除了氣得要暈倒,她還能說些什麼呢?
這一瞬間,海驛天在她心中的形象就更糟糕了。她覺得,眼前的這個男人更難懂了,從他爲裂虎父子所做的事情來看,他分明是個重義氣的人。從他幾次面對自己的赤露的身子,而還保持鎮定來看,他是個正派的人。從他救自己來看,對了,他回到府中來,或許是爲了救我吧!
精神混亂的槿菱紗終於想到了這點,於是就認真地望着海驛天問道:“那麼,你回到這裡來是幹什麼的呢?我的生命在你眼中又是怎麼一回事呢?”
海驛天一時語塞,他想承認,他的確是回來救她的,不知道爲何,當聽到裂虎家的下人都有危險的時候,他的心裡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她。但這要怎麼說,所以海驛天只好冷冷地回答道:“我回來,是爲了告訴你一聲。你的叔父死了,以及我拿到了密信!”
說完海驛天就取出懷裡的包裹,遞給槿菱紗。
槿菱紗神色複雜地望着手上的密信,海驛天的話,讓她莫名地非常心痛。想哭的感覺充斥着她的全身。
或許她矛盾着吧,一方面希望海驛天是爲了自己而回來的,一方面又恨着他,因爲他沒有保住叔父的命。
海驛天光看她的表情就明白了她當下的感覺了,心裡還是有些不忍,所以就嘆道:“我真的不能讓你殺了我爲你叔父報仇,我的命要留着,因爲我有太多的牽掛,我要做的事太多太多……”
海驛天的話,像是流轉萬年的寒泉,輕輕地流過她的心裡。讓她體會到了那種無形的寂寞。又像是一塊巨大的石頭,緊緊地壓在她的心裡。沉重很沉重的感覺,這一刻,她竟然有些同情眼前的這個男子了,她真的很想伸出自己的手,輕撫一下他的臉頰,哪怕能給他一絲溫暖也好。
但她真的很難在短時間內接受現實。
在她溫暖的眼睛凝視下,不知道爲什麼,海驛天那本來很強硬的心被軟化了。他真的不想她帶着對自己的仇恨而活着,所以就輕聲說道:“我還是把兩天前的事情高訴你吧,當你明白了事情的真相之後,你要是還恨我的話,我會馬上消失掉,恩,等救出了你之後,我就馬上消失。
槿菱紗疑惑地望着海驛天,神色悽然地轉過身去。
於是海驛天就仔細地敘述着兩天前的事情。
同一時間,從槿菱紗的房間外,不斷地傳來了女子的驚呼聲以及男子的喝斥聲。
而藏在房檐上的一個魔法師也突然小聲嘀咕道:“我怎麼越想越不對勁呢,對了,你們方纔有沒有感覺到一絲異樣的波動?”
他身邊的一個魔法師趕快迎合道:“我有感覺道,像是有人從我們的面前經過,空氣流動的很不尋常啊。”
“什麼玩意兒啊?你們是怎麼監視的?現在才提起?”站在大廳前的一個拿着巨劍的士兵不滿地質問。
“是啊,我也有感覺道,那人離我很近,我的袖子都被他絆到了!”站在那個拿巨劍的士兵旁的一個獸人再也忍不住地說道。
那個拿巨劍的士兵,一腳把他踹好遠,才大聲咆哮道:“你這個廢物,現在才提起。我們這個小隊的臉都被你丟盡了。”
“別吵了,看地上是什麼東西?哪裡來的水跡呢?又沒有下雨!”另一個拿着劍的士兵仔細地審視着他面前的兩滴水!
一羣士兵都圍了過去,也有兩個魔法師從房檐上跳下來圍了過去!
“那裡也有!”一個士兵突然叫道。
“前面還有!”一羣獸人趕快走了過去。
“不好,真的有人闖進來了!”那拿巨劍的士兵驚呼道。
“快,去報!有人擅自闖入!”他大聲喝道。
“是,隊長!”一個士兵風一樣的向大廳外跑去。
拿巨劍的士兵,也就是隊長,手一揮,喝道:“跟我來!”
然後百多士兵,加上幾十個魔法師快速地順着水跡,向槿菱紗房間的方向掩去!
“現在你明白了?!”海驛天沉聲問道。
槿菱紗的臉色好了好多,就輕聲回答道:“既然與你沒有關係,爲什麼剛纔不解釋呢?”
海驛天回答道:“我本來不想浪費時間,帶着你出去之後,然後就趕去刑場的,裂虎父子現在正面臨危險。不過想到有兩個修爲高升的朋友已經去了,想來他們救出裂虎父子是萬無一失,所以就先給你解釋下吧!”
“啊!你說什麼?刑場?難道事情真的到了這一步了嗎?”槿菱紗震驚地問道。
海驛天神色凝重地點點頭。
“那,快,你快去救出他們,不用管我的!”槿菱紗慌亂地催促道。
“已經走不了了。”海驛天轉過身,冷冷地望着窗外,全身殺氣讓槿菱紗驚駭地退了兩步。
“他們是怎麼發現我的呢?”海驛天納罕地喃喃自語。
他怎麼也想不到。因爲自己方纔的緊張和疏忽而滴落的汗水暴露了他的行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