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鬧劇般的切磋終於隨着聶修竹的被擡走而結束,數十名修字輩的少年狼狽地走後,聶空也離開了林子。
剩餘的百多人久久沒有散去,仍在談論着剛纔的那場交鋒。
他們當中有不少人年紀偏大,修爲已是融靈甚至化靈。對他們來說,不管是聶空還是聶修竹的修爲都不值得在意,可聶空以聚靈七品之身抵抗聶修竹兩三百次攻擊而毫髮無損的手段,卻着實令他們驚奇,更何況,聶空還在承受攻擊的過程中悄無聲息地將修爲提升到了聚靈八品。
兩樁奇異的事情連在一起,讓他們對聶空的好奇心無限膨脹……
……
約莫一刻鐘後,聶空來到了演練場的東南處。
天靈大陸擁有許多用來輔助低級靈師修煉的器具,一般的通用器具在聶家都能找到。演練場東南區域便放置着數百臺叫做“陀螺”的東西。它和聶空前世的一種玩具起着相同的名字,可作用截然不同。
這種“陀螺”全部用精鋼鍛造而成,結構比較簡單,就是用一根堅硬的鐵柱,串着個圓形的鐵框,只不過組成圓框的鐵條全部可以上下左右地活動,而且每根鐵條的表層都刻劃着靈紋。
靈力從中心那根鐵柱頂端輸入,陀螺便會旋轉,那些鐵條也開始不規則地運動起來。而鐵柱的底端,則有一個閥門,能將陀螺的旋轉速度控制爲高中低三個層次,使用者可根據自身情況選擇。
在來演練場之前,聶空本是打算繼續用紅桖木來修煉“花爆”。可相繼和聶修戈、聶修竹交手後,聶空便明白了自己現在最大的缺陷,那就是速度。這個速度,既包括身體反應速度,也包括攻擊速度。在這兩個方面,聶空和那些自小就開始修煉靈術的傢伙有着極大的差距。
而這種“陀螺”,就是專門供靈師鍛鍊攻擊速度的。
數百臺陀螺有近半正被人使用,聶空剛剛靠近,陀螺旋轉時發出的嗡嗡聲響便不停地鑽入耳中。親眼見到靈師修煉時的情景,聶空心中頗爲震驚,身前幾臺陀螺轉速之快,讓聶空連鐵條之間的空隙都看不清,可那幾個三十來歲的漢子出手速度更快,雙手閃電般插入陀螺裡面,帶起串串殘影。
觀看了好一會兒,聶空也找了臺陀螺,將閥門拉到低速那一檔,而後往鐵柱頂端輸入一股靈力。
“嗡嗡……”
沉濁的震鳴聲中,一道道靈紋綻放出亮光,陀螺開始緩緩旋轉,並逐漸加速,數秒後,才穩定下來。
綠濛濛的幽光映入眼簾,聶空有點發傻地眨巴了幾下眼睛,說是低速,可據他估計,這陀螺每分鐘的轉速絕對超過了六十。看着陀螺圓鐵框內那條條一閃而過的縫隙,聶空禁不住頭皮發麻。
“哈!”一聲輕喝,聶空瞄準一條縫隙,右手探了進去。
“喀嚓!”
指尖碰觸到鐵柱,一縷靈力透出,手臂剛要回縮,四根鐵條便牢牢地扣住了他的小臂,陀螺嘎然靜止。
強烈地痛感從被夾住的部位傳來,聶空抽了口涼氣,左掌往鐵柱頂端拍入一股靈力,四根鐵條嘩啦散開,聶空急忙抽出右手,陀螺又由慢而快恢復了原來的速度,幽綠瑩光連成一團。
聶空捋起袖子看了看,小臂處多出了一圈醒目的紅痕。
用陀螺修煉的方法,就是把手臂插入旋轉的陀螺中,再往鐵柱內送去一絲靈力,然後在被鐵條夾住之前收回手臂。給鐵柱輸入靈力,則是爲了給陀螺提供旋轉的動力,不必每隔一會就停下來拍擊鐵柱頂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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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過程非常簡單,可要做好,卻不是那麼容易的。不斷被鐵條夾住手臂的痛苦,幾乎每個初練者都要經歷。
片刻後,聶空振奮精神,眼睛死死盯着那不斷從眼前閃過的縫隙,右臂再次扎入陀螺內部。
“喀嚓!”
夾住聶空的鐵條變成了三根,而他的右臂又多出了一圈紅痕。
聶空手指疾點“心海穴”等九大隱穴,一邊融化六大正經中殘餘的那點靈力,一邊觀察鐵條鐵條移動的規律。可是恨快,聶空就失望了,那些鐵條的不規則移動完全沒有任何規律可言。
“再來!”聶空咬牙忍痛,右臂揮了出去。
“喀嚓!”
聶空鬱悶地發現在被聶修竹攻擊時百試百靈的手段完全沒了用武之地,於是手臂多出了第三道印痕。轉念一琢磨,他便明白了其中緣由,這些鐵條並不附帶靈力,讓他難以準確地預知什麼部位會被夾住。
即便是有效,聶空也會放棄作弊。剛纔的疼痛猶如當頭棒喝,讓聶空猛然醒悟過來,若是用那種手段去做出提前預感以消減疼痛,潛意識中便會對它生出一種依賴,完全破壞了以陀螺鍛鍊速度的初衷。
“嚯。”
聶空吐氣開聲,扎進陀螺裡面的換成了左臂。
“喀嚓!”
“喀嚓!”
“……”
十來分鐘後,聶空兩條手臂從手腕到肘關節之間的部位鋪滿了密密麻麻的印痕,又紅又腫,裡面的骨頭都似乎被夾裂開來,陣陣涌來的劇痛疼得聶空齜牙咧嘴,五官時不時地擠作一團。
“他娘個蛋蛋的,我就不相信一次都成功不了。”看着旋轉依舊的陀螺,聶空惡狠狠地地咒罵着,右臂晃盪,準備再次出擊。
“噗嗤!”
銀鈴般清脆的笑聲陡然響起,聶空愕然轉頭望去,才發覺自己身後不知何時多出了一位妙齡少女。
那少女年約十八,穿着紅色長裙,身軀高挑,凸凹有致。她不僅身材出色,面容也十分美麗,眼眸黑亮,秀鼻挺直,櫻脣紅潤,還有一張白皙嬌嫩的圓臉蛋,笑起來時,嘴角還露着兩個可愛的酒窩。
“你是?”聶空疑惑道。
少女抿嘴咯咯一笑,嬌聲道:“這幾天聽說聶家出了個修煉速度奇快的木靈師聶空,應該就是你吧?我叫慕紅綾。”
聶空有些訝異:“你不是聶家人?”
“誰說出現在這裡的就一定是聶家人了?我是京都洛城人,不過,我娘出身聶家,我這次是來薊陽城看我大姨媽的。”慕紅綾笑嘻嘻的道。
大姨媽?聶空忍不住噗的一笑,突然想起這三個字在前世的另外一種含義來,在這裡,大姨媽應該不會用來指代女人的某種生理現象。
“你笑什麼?”慕紅綾迷惑地看着聶空。
“沒什麼,沒什麼。”聶空忙搖搖頭,道,“你剛纔站在我身後幹什麼?”
“看你修煉呀。”
說着,慕紅綾好似又想起了什麼好笑的事情,捂着嘴笑得花枝亂顫,“聶空,你修煉的時候真是太有趣了,咯咯,咯咯,你那根本不是在修煉,而是在打樁,咯咯,橫着打樁很不好受吧,把手臂都打成兩根大蘿蔔了,咯咯,咯咯,我猜你在使用陀螺之前一定沒向別人問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