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啞巴……不對,現在應該叫你方雲了……”
露沙好奇的看着方雲,雖說只是十幾日的時間,可是在她看來,方雲就像是完全變了一個人,不論是名字還是給她的感覺。
“看起來那些貴族對你還不錯嘛,華爾茲還說你會被滅口。”
華爾茲默不作聲的跟在身邊,目光始終徘徊在方雲的身上,方雲回頭看了眼華爾茲,又轉過身,淡然笑道:“也許是我的運氣好,遇到了好人吧。”
“是啊是啊,我也覺得,那個貴族是個好人,臨走前還對我們說保重。”
露沙說完還不以爲然的指着黎明剋星與黃昏之刺:“你看華爾茲還找了兩個幫手來。”
黎明剋星與黃昏之刺從始至終,都沒有開過口,目光始終平淡而冷漠,只有在與方雲的目光接觸的時候,纔會有那麼一絲的波動。
這種目光,早已經不是啞巴的那種雲淡風輕,而是風起雲涌,每當接觸到方雲的目光,都會讓他們感覺,自己的意志就要隨波逐流,無法自持。
露沙只是本能的感覺到,方雲與以前的啞巴,已經有所不同,對她來說,也許是因爲啞巴的傷勢好了,會說話了,所以纔會給她不同的感覺。
可是對華爾茲、黎明剋星以及黃昏之刺來說,卻完全不是這麼一回事,那是一種實實在在的壓迫感,即便只是一個眼神,一句話,都會讓他們身不由己。
“神醫下一步有何打算?”華爾茲目光閃爍的看着方雲。
如今他已經無法去奢望,能夠讓方雲陪同他前往聖靈山,去治癒那位貴人。
“當然是繼續前往聖靈山,難道那位貴人已經死了嗎?”露沙理所當然的說道。
雖說在最初,她幾乎立刻就打了退堂鼓,可是如今路途都走了大半,她已經沒有退路,如果此刻讓她退出的話,她一定會抓狂。
畢竟對她來說,付出多少,就需要多少的回報,她覺得這一路下來的冒險,已經讓她付出了足夠多的精力,所以必須得到讓她滿足的回報,這樣才符合她的價值觀。
“既然露沙先前答應過,我自會隨你前往聖靈山,治療那位病人。”方雲沒有回絕。
有了方雲這個回答,讓華爾茲大爲放心,方雲的手段,必定不凡,能夠請動一個皇者級別的醫師,本身就已經是個奇蹟。
雖說每一個皇者,或多或少,都會一些醫術,可是主職醫師卻很少晉升皇者,而一旦醫師到達皇者之境這個層次,那隻能說明其醫術非同小可。
而且有一個皇者同行,恐怕這一路上,也沒什麼人能夠威脅到他們的安全。
而且以他的對頭,根本就不可能請動皇者以上的存在,前來刺殺他。
“他們兩人也要去嗎?”露沙指着黎明剋星與黃昏之刺問道。
這一路上,她隱隱感覺這兩人與普通人不同,因爲她從來不知道,這兩人到底是如何出現的,又是如何消失的。
每次他們只會與華爾茲少量的接觸,而在她轉個身的時間,或者是側目的瞬間,消失在她的眼前,她幾乎以爲這兩人是否也如啞巴一樣,不會說話。
“他們已經無家可歸了,如今只能跟着我了。”華爾茲看了眼兩人,目光落回到方雲的身上。
“晨曦近初陽,夕陽染餘暉。”方雲看了看兩人,開口道:“這兩句是我送你們的,也許對你們有所幫助。”
兩人同時一愣,他們是何等的悟性,在聽到這兩句話的同時,都產生一種共鳴,這種共鳴,來自他們所修習的鬥氣,他們的力量源泉,正發出一陣陣的顫抖。
即便是他們共同的導師,也無法做到這樣的事情,僅僅是兩句話,就讓他們產生鬥氣的共鳴,讓他們隱隱有突破的跡象。
要知道到了他們這個層次的強者,想要突破,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特別是他們這樣的殺手,要經歷何等堅苦的戰鬥,纔有可能尋到那麼一絲突破的邊際,而真正突破者更是寥寥無幾。
可是,方雲卻憑着一句話,便讓兩人產生了力量的共鳴,這已經不只是力量上的優勢,即便是境界,都不是兩人可以比擬的。
“方雲,你剛纔那兩句話,說的是什麼意思?”露沙好奇的問道。
“你還是不要知道的好,呵呵……”方雲輕笑着說道。
華爾茲深深的看了眼兩人,心中暗歎這兩個西洋大陸上頂尖的刺客,如今退出了刺客的行列,卻因此而更進一步,也不知道是福還是禍。
“華爾茲,我們現在要去哪裡?”露沙問道。
如今尋回方雲,露沙只關心她什麼時候能夠拿到好處,對於其他的,早已不放在心上。
“從這裡出發,不用三天,我們就可以到達北方港口,到時候我們就可以直接乘坐,直達聖靈山的空艇了。”華爾茲說道。
………倉皇城——“見過陛下。”安德生、古力克和帕克裡特三位大公同時向安卓行禮。
“三位大公免禮。”安卓輕輕擺手,示意三人免禮。
“陛下,請問您召集我們三人,有何要事?”帕克裡特低聲問道。
雖然安卓是他們三人合力扶持,坐上皇位的,不過他們依然要以君臣之禮相待,權勢再大也是臣子,君王再年輕也是君王。
“那位大人走了嗎?”安卓最關心的還是這件事。
他這個皇位,雖說是三個大公扶持上來的,可是歸根結底,並非他自己的能力所得到的。
自己的父皇臨終前,看似什麼都沒有給他留下,可是卻又似乎是已經安排好了一切。
“走了,什麼都沒有交代的離開了。”古力克深吸一口氣,看着左邊空蕩蕩的手臂,心中一陣唏噓。
“大將軍,我有一事不明,還請您明示。”安卓凝視着古力克,眼中閃過幾分疑慮。
“陛下請說。”
“那日那位大人讓我與國公退避,您與那位大人最後做了什麼協議,以至於大將軍會轉變心意,從而支持我登基?”
這不只是安卓的疑慮,也是安德生與帕克裡特的疑慮,畢竟那個人並不是凱米帝國的人,而他與凱米帝國最具權勢的人密謀,誰都不知道,他們之間談了什麼,而大將軍又付出了什麼東西,又得到了什麼。
“陛下……您是在懷疑下臣是出賣了凱米帝國的利益嗎?”古力克目光閃爍的看着安卓。
“大將軍,您誤會了,朕並不是那個意思,朕只是好奇而已,如果大將軍覺得不方便說的話,那就不用說了。”安卓釋懷一笑,聳了聳肩故作無謂。
“如果我說出來,陛下會相信嗎?”古力克側目凝視安卓。
“只要是大將軍說的,朕便相信。”
“那位大人只是與我下了一盤棋。”鼓勵擴大目光徒然間,變得深邃無比,就似在回憶當日的景象。
“一盤棋?一盤棋就讓你回心轉意?扶持朕登基?”安卓不解的問道。
“是的,一盤棋。”古力克點點頭,目光認真無比的看着安卓:“一盤讓我看到了血雨腥風,金戈鐵馬的戰場,一盤讓我看到王國覆滅,民不聊生的塗炭,也許陛下也應該與那位大人下一盤。”
安卓發現,面前這個人,已經不是以前那個大將軍了,少了幾分霸氣,多了幾分穩重,可是卻使人更加的忌憚。
一盤棋,就能讓他如此改變?
安卓不相信,帕克裡特與安德生都不相信,畢竟他們並不是普通人,即便是和他們講十天十夜的道理,也未必能說動他們。
而且他們本就是各自領域的最頂尖人物,又怎麼會被普通的道理所折服。
“你可記得你們那天的棋路?”安德生好奇的問道。
“記得,可是已經找不到那天的感覺了,事後我又憑着記憶中的棋路,走了一次,卻怎麼也找不到,與他對弈的時候,那種驚濤駭浪,那種步步心驚的艱難。”古力克無奈的搖了搖頭。
突然,古力克的目光一轉,凝視着安卓:“倒是陛下,枉顧凱米帝國的安危不顧,差點惹怒那位大人,望陛下以後行事,莫要意氣用事,不然的話,亡國之危近在眼前啊。”
“大將軍,您說什麼,我完全聽不懂。”安卓撇過頭,完全裝出不明所以的樣子。
“大皇子與三皇子無故失蹤,想必是陛下先我們一步,將他們保護起來的緣故吧。”古力克淡然說道。
安德生與帕克裡特完全沒有意外的表現,似乎一切都在他們的預料之內。
畢竟在倉皇城內,有這個能力的,就那麼幾個人,他們幾乎不需要耗費多少腦細胞,就能夠分析出大皇子與三皇子的下落。
“他們二人畢竟是我親兄弟,即便我登上皇位,也不能置他們生死於不顧,何況他二人並無太大過錯,更何況那位大人,也未必就有心殺我兩位兄弟,不然的話,早就將我拿下興師問罪了。”安卓隨意的說道:“此事就不要提了,這次我找你們三人來,可不是爲了這種小事……而是另有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