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嬌喝在吳哲的耳邊響起。
他頓覺有些不妙,睜開眼睛一看,臉色騰的一下紅了起來。
夜色闌珊,離自己不足二十公分的距離外,一個嬌豔秀氣的少女正花容失色的看着自己。
而自己的右手很是恰到好處的握在少女左胸的柔軟之上,五指正捏合成爪。
“啊”
饒是吳哲臉皮頗厚。遇到這樣的情況也有些難以自制,趕緊收回右手,求助似的四下張望,看看能不能找到幫忙說話的人。
可惜夜色闌珊,除了身前一堆明晃的篝火,居然找不到半個活人。
少女鼓着腮幫子,狠狠的瞪了吳哲一眼,明亮的篝火映照着她白皙致麗的臉龐,清秀如水。
“姑娘,我,我不是故意的。”吳哲嘆了口氣,語氣有些無奈。
誰料少女卻脆生生的問道:“你不是故意的尚且如此,若是故意的還待怎樣?”
吳哲爲之愕然,無言以對。
少女眼見吳哲的表情像是石化般凍結僵硬,“撲哧”的笑出聲來,“咯咯,開玩笑啦,吳師哥,你莫要和小妹見怪。”
吳哲表情有些古怪,自己兩輩子的年齡加起來快奔四的人,居然被一個黃毛丫頭調戲了,實在是有些哭笑不得的感覺。
少女清麗如水的眸子掃過吳哲,玉手掩嘴一笑,俯身作禮,“吳師哥好,小妹是文心閣三代弟子上官若水,三閣老吩咐我在此守護師兄,一旦醒轉還請前往閣樓中敘事。”
吳哲點了點頭,還未及回話,腹中忽的響起陣陣轟鳴。
他頓時覺得有些尷尬,沒想到才半日的功夫肚子便會餓的如此厲害,一旁的上官若水卻沒有趁機嘲笑他,只是說道:“師哥真是好運氣呢,居然入定了足有一週之久,想來飢腸轆轆也是應該的,我這便帶吳師哥先去用餐。”
眼見吳哲有些疑惑,上官若水又輕笑着解釋,“在文心閣中,能夠獲得頓悟機緣之人少之又少,大多也只是一日的小悟,如師哥這般,入定一週之久,實在是讓小妹羨慕的緊呢。”
吳哲這才釋然,擡頭看了一眼精匾之上的三個金光大字,隨着上官若水轉身離開。
閣樓之中第五層,一片肅穆之意。
衆人坐於大廳之中,一個個默然不語,坐在左首下方的紅龍小隊成員大半都掛了彩,臉色凝重。
沉默半響,還是面如重棗的三閣老首先開口。
“海狼蛇人二妖聯手,出乎意料,照目前情勢看來,合在座各位的實力,只怕也是力有未逮。”
作於左首上方的醉鬼大漢難得神色間一片清明,他左臂上纏了一層深厚的紗布,紗布中隱現暗紅的血跡,右手習慣性的摸向腰間,去沒有找到以往的酒壺,“我已向斬魔司總部發去求助之信,想來這幾日還會有強援前來。”
原本以紅龍第三小隊成員的實力攜手文心閣足以應付此次的妖情,只是這幾日海狼蛇人二妖忽然數目劇增,而且破天荒的聯手進攻,短短一週內,攻擊次數就達到了十五次,平均下來幾乎是每天二次。
妖族不在乎生死,且生性兇殘,幾番纏鬥下來,搞的一衆斬魔者苦不堪言。
“這樣下去不是個辦法。”坐在右方下首的莫問騰的一下站了起來,衝着大廳最前方的三個老者大聲說道:“派中弟子傷亡慘重,莫問不才,願帶着禁咒卷軸和這幫畜生同歸於盡。”
大廳正中,居中而坐的一個白眉深垂的老人搖了搖頭,示意莫問冷靜下來,“你這樣做只是徒勞犧牲,海狼蛇人二族一共多少數目,我等至今未知,盲目衝動只會讓我們越來越被動。”
白眉老者乃是三大閣老之首,話語自有份量。
三閣老謂然一聲長嘆,“要是文舟此時能夠出關就好了。”
他所言的文舟乃是斬魔界十大高手之一,半年前閉關參生死關,不悟透九星斬魔真人的境界誓不出關,如今遭此大變,派中衆人自然而然便想到文舟。
只是文舟參的是生死關,中途是無法打斷的。
衆人盡皆不語,一時之間也想不出什麼辦法來破此困局。
任雪靜靜的坐在左首中間,依舊是一副淡漠如水的表情,幾日下來的廝殺讓她的神色間稍顯睏倦,她挑頭看了一眼身旁焦灼不安的師兄弟們,發現就連平素風雷炸於眼前也面不改色的哥哥眉宇間也隱有一絲愁色。
她知道,此次是真的遇上大麻煩了,不過天生淡漠的性子卻讓她沒有一絲焦灼之意,她安靜的坐着,心中卻掛念着閣樓之外入定的吳哲。
要是他在,或許會有辦法吧!
一想起在紫雲山和靈獸界的遭遇,任雪的心中就一片溫暖,她不是個會對他人盲目自信的女子,只是吳哲卻總能出人意料的化險爲夷。
那個總是掛着淡淡壞笑的俊朗少年,不知不覺間已在她的心目中悄然轉變爲一個頂天立地的男人。
就在她靜神默想的時候,忽然聽到閣樓外傳來一陣尖銳的嘶鳴聲,刺的耳膜有些生疼,接着就聽見閣樓外一片嘈雜之聲,大廳外的武士忽的衝進來報道,妖族再次來襲。
衆人勃然變色,紛紛衝向樓外。
“小白,你不要這樣好不好啊,你才這麼點的個頭你想要吃多少啊?”
島上一處水潭邊的五角涼亭中,吳哲正苦言相勸身前的聖獸之子。
來此之前,吳哲爲防兩個小獸搗亂,特地將其都封印在了靈獸結中,誰料入定一週,他自己餓了個飢腸轆轆不提,兩個小傢伙也在裡面餓了個半死。
此刻兩隻小獸得出生天,一個個都和餓死鬼投胎似的,將吳哲身前的食物搶走了大半。
尤其是小白,身段不大,可面前的食物就堆的跟小山似的,誰要敢動下,小傢伙上去就咬,絲毫不給情面。
可憐吳哲腹中轟鳴不已,卻只能抓着兩白麪饅頭幹吞,這還是自己好說歹說才從兩小傢伙爪下騙來的。
一旁的上官若水竊笑不已,想不到身前這個俊朗如玉的少年居然給手下靈獸搶了飯食,一見他那副愁眉苦臉的模樣,脣角間的笑意就怎麼也控制不住。
若水的心靈正玲瓏百轉。
一週下來,斬魔司紅龍小隊的成員早已和文心閣弟子相熟,其中以白衣勝雪終日劍不離身的任玉劍最爲讓女弟子們傾心,光是青年一代十大高手之首的頭銜便足以讓他俘獲絕大多數女子的芳心。
只是上官若水卻不喜歡,她總覺得那個男人整天不苟言笑,冷冰冰的好像誰都欠了他一屁股債似的。
倒是聽師兄妹說,眼前這個俊朗如玉的少年毫不遜色於任玉劍,年紀輕輕便達到了六星斬魔將的境界,創下斬魔界有史以來最不可思議的記錄。
上官若水也是文心閣中罕有地天才弟子,就連從來不輕易讚許他人的二閣老都稱她蘭心蕙質,與衆不同,眼見傳聞中的不世天才與自己年紀相仿,心中倒起了爭強好勝之意。
於是她這才擔起守護吳哲入定的無聊差事,本想等他醒來好好比試一番,看看他到底如何出衆,誰料對方剛醒轉,便和她有了尷尬的肌膚接觸。
後來這個傢伙又是肚子餓,又是被靈獸欺負的,搞的若水都不好意思和他提出比試的想法了。
尤其是看見他對着靈獸一副唉聲嘆氣的模樣,上官若水就止不住的想笑。
“吳師哥,聽說你在紅宮擊敗了十大青年高手中的傲無常?”上官若水給吳哲添了一些湯水,笑着問道。
吳哲接過湯水,道了一聲謝謝,這才笑言,“無常師兄一時失手,作不得數的。”
他倒並非真心謙虛,只是擊敗傲無常一事實在是過於高調,不符合他一貫低調做人的思路。
上官若水卻撇了撇嘴,“吳師哥這算驕傲還是謙虛呢,傲無常排名青年十大高手中的第三,哪裡會這麼容易失手。”言語之中,根本不信吳哲的推托之詞。
吳哲哈哈一笑,只是低頭就着湯水啃饅頭,也不解釋。
上官若水看他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樣,氣就不打一處來,自己好心帶他吃飯,他卻敷衍自己,實在是可忍孰不可忍,流光溢彩的眸子快噴出火來。
吳哲正自吃的歡暢,肚子餓了,當真是什麼都好吃,白麪饅頭就着肉湯,就算沒有排骨吃,依然喝的香噴噴,抹了下嘴邊的油膩,眼神轉向身前桌子上埋頭啃着燒雞肉排正香的小白小紫,考慮是不是趁它們不注意再偷點食物過來。
忽然斜地裡伸出一隻玉手,將自己桌子前的肉湯給端走了。
吳哲擡頭一看,上官若水正氣呼呼的瞪着自己,又媚又長的眼中火焰升騰。
“咋了……”吳哲有些莫名其妙。
上官若水紅豔豔的小嘴一翹,驕傲如一隻孔雀,“我不喂白眼狼。”
吳哲有些納悶,吃的好好的,自己怎麼就成白眼狼了?這哪跟哪啊?
剛想詢問,遠處忽的傳來一聲淒厲尖銳的長嘯,刺的人耳膜生疼。
“妖族來襲!”
上官若水俏臉失色,雪一般的煞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