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敢當身後之人身形高挑,身披一襲長袍,一頭青絲如瀑布般傾瀉在肩頭,眉目如畫,雖然略顯狼狽卻依然帶着股嬌蠻之意。她的體型高挑健美,妖獸一族向來身形比人類更爲高大,可在她面前也不過是差相彷彿,尤其是女子的一雙長腿,線條優美動人,很是扎眼。
銀簪姥姥見到這個女子,老臉一陣激動,嘴皮微微蠕動,但話到嘴邊還是沒有說出口。
吳哲卻是認得這個高挑的女子,這個女子不是別人,正是冷月宮的小公主姬幽然,當年在海島上吳哲正是從她手中救回了婆娑魔與蜃龍,至今吳哲仍然記得陳風笑受他唆使,化身巨猿後將姬幽然扛在肩頭上的情景。
只是時光如水流逝,不知不覺中,昔日那個略帶青澀的少女如今已長成如花的美人,只是眉目之間驕傲依舊,仍然有着股嬌蠻的味道。
女子被張月狐一族押了出來,她第一眼便看見了吳哲和銀簪姥姥等人,也許是曾經年少不經事,她對於美豔的婆娑魔已經不大記得,而吳哲她也向來是隻知其人,不知其貌,只以爲這一對俊逸的男女是姥姥請來的幫手,是以一見面便喊道:“姥姥救我,替我好好教訓這幫妖人。”
她的聲音好聽而又清脆,有股爽利的味道,但落在張月狐一族的耳中,一個個都是面色微慍。
姬幽然管不了這麼許多,只是趾高氣昂的一個勁對着銀簪姥姥叫嚷,渾然不將張月狐衆人放在眼裡,實在不知道她是哪裡來的自信與勇氣,都淪爲別人的階下之囚了還是這般驕狂。
銀簪姥姥一臉尷尬的望了下吳哲,後者卻是淡然一笑,姬大小姐的刁蠻脾氣早在兩年多前便曾經領教過,只是知曉此事的人不多而已。
九尾狐王張月容若冷聲一哼,對着吳哲說道:“閣下可以交換了吧?”
吳哲笑了笑,雙手一送一招,地面上的張月藍光便飛向了九尾狐王等人,而姬幽然和石敢當只感到一股大力吸來,身子一輕,騰雲駕霧般的往銀簪姥姥的方向飛去。
這一手隔空御人的功夫使的精妙無比,是吳哲與鬥月牛王一戰之後引龍決突破瓶頸大成之後的結果,御物駕人,輕鬆自如。他本是隨意之舉,但落在九尾狐王等人的眼中,自然又是另一番味道。
九尾狐王目光中閃過一道不易覺察的訝色,恰好此時,大殿中又奔進來一個張月狐的妖士,跪倒在九尾狐王之下低聲說了些什麼,一番話過後,九尾狐王擡頭望向吳哲的眼神之中便多出了幾分驚色。
此時落於地面的姬幽然正在銀簪姥姥的幫助下掙脫開雙手的束縛,對着銀簪姥姥說道:“姥姥,你從哪裡喊來的幫手,這個銀髮小子的本事倒是不錯,快去替本宮教訓那個臭狐狸一頓,事成之後只要合本宮心意,出了九幽妖界後我重重有賞。”
她向來是跋扈的性子,說話隨性而爲,一點也不顧慮別人的感受,倒是急壞了一旁的銀簪姥姥,對她不停的小聲好言相勸,又不住的對吳哲賠禮道歉,期望他莫怪姬幽然的無禮。
吳哲自然是不會與她計較,恰好此時,九尾狐王又說道:“諸位往來是客,既然來到我流沙谷合歡宮,不若留下來用過膳食再走。”
吳哲看了一眼婆娑魔與虛日白,這幾日來的辛苦奔波,三人都未曾吃過像樣的食物,大多餐風飲露,餓了便隨便在荒原上打些妖獸烤了吃用,只能果腹實在談不上爽口,難得今日九尾狐王宴請,倒是不該錯過這個機會,更何況吳哲藝高人膽大,也不懼對方玩什麼花樣。
只是一旁的姬幽然又高聲說道:“狐狸精又想玩什麼花招,大家小心中了她的詭計。”
吳哲眉頭一皺,轉過頭來冷冷的注視着姬幽然,姬幽然本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但一碰到吳哲亮若點漆的一雙眸子,沒來由的心中一慌,奇蹟般的弱下聲來,吳哲卻對着身側的虛日白說道:“小虛,這小妞要是再廢話,你就給我狠狠掌她的嘴巴。”
虛日白立時威武的應了一聲,姬幽然柳眉一擰,剛想說聲“他敢”,但一看到虛日白猙獰肥碩的豬頭,心中破天荒的第一次害怕起來,反駁的話語自然無疾而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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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會上食物豐盛精美,令人食指大動,張月狐一族雖然只是九幽妖族,但烹飪食物的能力實在是不下於人間大廚,說是色香味俱全也不爲過,宴會席間杯盞交錯,即便是和張月狐族有隙的冷月宮衆人,一時間臉色也緩和了下來。
尤其是石敢當,喝的酩酊大醉,就差沒和張月狐的人稱兄道弟了,虛日白倒是安靜,只是一個勁的看着一衆張月狐的美女如癡如醉,往日食指大動的美食橫於眼前也沒了半分食慾。
吳哲與婆娑魔淺飲斟酌,意態悠然,酒過三巡,菜過五味之後,九尾狐王忽然輕移玉步向吳哲所在的位置走了過來,她一舉手中玉盞,淺笑着對吳哲說道:“本王想請閣下去後園一敘,不知可否?”
吳哲微微一愕,不曉得九尾狐王意欲何爲,他看了一眼在場的衆人,與婆娑魔交換了下眼光,心中頗有些舉棋不定。
這時候,九尾狐王低聲笑道:“久聞吳哲少俠技藝驚人,實力超凡,能與鬥月牛王不分軒轅,難道會懼怕我這個弱質女子不成?放心,你這些朋友在此進食,我保證不會有半分差池。”
吳哲心中一動,朗聲一笑:“狐王有請,敢不相從?”說罷長身而起,與九尾狐王並肩走出了大殿。
大殿之外月明星稀,已經是暮晚時分,夜幕之上繁星點點,一輪紅色的彎月掛在天際,夜色之下的流沙谷寂寥空闊,別有一番安詳寧靜的意味。
九尾狐王手持玉盞,站在一地的鮮花之間,嫣然綻放的鮮花映照着白色的連衣長裙,將女子妙曼的背影勾勒的分外清明動人。
狐王仰頭望着深邃的夜空,忽然啓脣悠悠說道:“我年幼之時,最愛看這滿天繁星,那時候總覺得天上的星星一閃一爍的,一定很好吃,當時最大的願望便是能夠爬上去,將這滿天的繁星摘下來,嘗一嘗它們的味道。”
吳哲聽了不覺莞爾,卻想起自己小時候沒事也愛琢磨天上的星星,是不是和棉花糖一樣好吃,年少多夢,這本是無可厚非之事,即便很多想法荒唐滑稽,但卻是人生之中最爲美好的回憶。
於是他便笑着回道:“狐王真是好興致,只可惜這星星終究是無法下鍋的。”
狐王聽他言語詼諧,不由撲哧一笑,嫣然的轉過頭來。
她這一轉當真是讓人目色癡迷,拋開了人前重重威嚴,此刻張月狐王的美貌驚人綻放,嫣然笑顏直令百花都失去了顏色,就是向來自詡對美色還算有些抵抗力的吳哲都不由爲之心神一蕩。
而就在此時,九尾狐王那有如磁性、媚惑無限的聲音又在吳哲耳邊軟軟的響起:“吳少俠,我好看麼?”
吳哲心中一沉,暗道一聲不好,眼前卻是一花,現出一副迥然不同的景象來。
大地一陣迷茫朦朧,人立其間,連身前五寸都無法清晰明視,遠處一片蒼茫,遮眼盡是五彩的霧氣。霧氣之中,隱隱有潺潺流水之聲掠過,吳哲循着流水之聲望去,迷霧漸漸散盡,在一處幽深的寒潭裡,露出三具白皙妙曼的女子胴體。
一霎那間,天地之間的距離似乎被無窮色縮短,吳哲能夠清晰的看見那三具女子胴體主人傾國傾城的樣貌,左側一人一頭紅髮,身形嫵媚妖嬈,眉目之間春意漾然,身軀曲線誇張豐滿,尤其胸前一對玉峰,幾乎能夠埋藏任何男人的雄心壯志。
而右側的一個女子滿頭烏絲,氣質高貴聖潔,一張面孔古井不波,始終繚繞着一股淡淡的傲然之氣,像是宮殿之上高不可攀的女王,可遠觀不可褻瀆,一身雪白的胴體欺霜賽雪,體段玲瓏有致,絲毫不遜於紅髮女子。
再看居中的一個女子,一頭銀絲光華勝雪,卻難以遮蓋她半分的顏色,面目青春如水,眉眼脣角竟無一不是美到極致,尤其是雙眸之中含着的那股純真爛漫之意,真是我見猶憐。
一時之間,妖媚、聖潔、純真爛漫,三種截然不同的絕美女子同時現在吳哲的身前,這等光景即便是鐵石心腸的男人只怕也會心生柔軟,直想跳入潭中,與三位美人共浴一池。
嬌媚不絕,嬉笑不斷,潭中的三個女子同時對着吳哲嫣然一笑,將身體最妙曼的地方不經意間展露在吳哲面前,在水中若現若現,這等銷魂的景色,實在是讓天下間的男人萬難抵抗。
吳哲心生漣漪,一股慾念止不住的從腦海中傾瀉而出,可就在他意念防線即將鬆動之時,雙眉之間的銀龍標誌豪光大盛,一股殺伐之氣從雙眉之中透體而出。
“無盡世界,火焚衆生。”
一聲彷彿來自遠古的唱諾在吳哲耳畔炸響,四臂魔神從虛空之中隱現,面龐居然是平靜若水,半睜半閉的佛陀臉孔。佛陀臉孔出現的剎那,吳哲渾身燃起一股幽紅的火焰,將滿天的迷霧與三個絕色美女同時燒爲灰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