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嗡”“嗡”
斬魔大殿之前的青銅古鐘,鐘聲悠揚沉悶,遠遠的飄蕩開去,籠罩了方圓百里之內的地域,即便是時而狂風肆虐、風浪之聲大作的海面也能夠清晰的聽聞。
但不知怎的,以往悠揚沉悶的鐘聲今日卻似乎夾帶着一絲肅殺之氣,讓人聽了心頭爲之揣測不安。
靈幻島之上,以往雲淡風輕的安寧氛圍此刻消失無蹤,密密麻麻的人頭圍聚在斬魔大殿之下的廣場之上,門中弟子一個個神情緊張肅然的盯視着不遠處的一個黃髮怪人。
青石鋪質的廣場之上,正橫臥着一個黃髮披肩的邋遢怪人,臉孔被一頭亂草似的黃髮給遮住,望不見真容,一身衣服也破破爛爛的打滿了補丁,渾似一個乞丐似的,半躺在廣場之間有如閒臥牀榻之間一般悠然自得。
這黃髮的怪人看上去荒誕不羈,但偏偏衆人都是一副如臨大敵般的模樣,大氣都不敢喘上一口,只是緊握手中兵器,渾身真氣提縱,眼睛都不眨的死死的盯視着眼前這黃髮怪人。
“黃狗尊者,你到底想怎樣,打傷我門中五大長老不談,如今還賴在我靈幻島不走,你意欲何爲?”
人羣之中,一個鬚髮如針般豎立的大漢排衆而出,望着黃髮怪人低聲喝問。
被稱作“黃狗尊者”的怪人卻是看也不看,只是懶洋洋的用手摳着鼻孔,絲毫不將大漢放在眼中。
大漢頓時面色紅白交錯,顯然怒到了極點,但卻又頗爲忌憚這“黃狗尊者”的可怖實力,一時間也不拿不定注意,到底是該奮然相搏還是委曲求全。
此刻靈幻島六大峰的弟子盡皆被這“黃狗尊者”給打傷,唯有島主凌若飛閉關未出,但如今門中高手除了島主與天賢者之外,居然無一人能夠擋住這“黃狗尊者”的幾合之力,實在是讓人一時爲之驚歎。
名揚千年的斬魔界第一名門,居然被人欺辱如斯。
過了半晌的功夫,忽的廣場之上搖搖晃晃的跑來一隻渾身癩皮的黃色野狗,那狗腿長但卻是一癩頭,黃燦燦的,口水橫流,嘴上銜了一隻也不曉得從哪裡尋來的髒骨頭,一路小跑到怪人身前,搖頭擺尾的示好不停。
那黃髮怪人立時用着一口陰陽怪氣的聲音笑着說道:“狗兒狗兒,你是從哪裡尋來的骨頭,這靈幻島鳥不拉屎的破地方,哪裡會有什麼好吃的東西,趕緊吐了,別丟了咱家的身份。”
那野狗也甚爲乖巧,立時將那骨頭吐了出去,還順便在其上撒了泡尿,斜了靈幻島衆人幾下狗眼,一副趾高氣昂狗仗人勢的模樣。
此狗如此囂張,直讓靈幻島衆人肺都快給氣炸了。
倘若不是島主閉關不出,而島上第一高手“天賢者”古力安也前往九幽妖界未歸,跟隨其後的一大幫島中精英也悉數未歸,而任家兄妹,陳風笑等各門後起之秀也是前往風瀾大陸各地苦行修煉。
以至於如今人家欺負到門上來,靈幻島的衆人居然措手不及、毫無應對之力。
而且這“黃狗尊者“也是一代怪才,雖然不在天下十大高手之列,但實力卻極爲顯赫,絲毫不弱於十大高手中人,倘若不是此人向來口風不好,渾身邋遢,而且口無遮攔,又無門無派,素來浪跡天涯,簡直比孤鶴仙人的蹤跡還更爲飄渺,時隱時現的,因此衆人才未將他列入十大高手之列。
傳聞中此人的實力早已至絕流一境,更有人暗自猜測,倘若“黃狗尊者”參與高手之戰的話,只怕能在前五之列,僅次於冷月宮大護法廖無機。
更有傳聞這“黃狗尊者”擁有一隻十品的珍奇妖獸“黃泉三頭犬”,威力無窮,號稱是人世間第一妖獸。
衆人義憤填膺之間,那黃狗尊者又拍了拍身邊的野狗頭顱,方纔懶洋洋的說道:“算了,雜家也不拿你們這些小傢伙開心,要麼呢讓凌若飛出來和本尊者切磋一下,要麼呢就讓我進‘藏書閣’轉上一圈,看看歷代長老所留下的斬魔功法孤本,我便會離開,除此之外,別無他法,對了,或者你們將靈幻島天下第一名門的牌匾給除了,這也行的通。”
說罷,那“黃狗尊者”便旁若無人的放肆大笑起來。
此言一出,羣情譁然,“黃狗尊者”的藐視之語不啻於油鍋之中添了把大火,讓衆人心中的憤怒之意轟烈燃燒而起,人羣之中立時便有人大吼而起。
“黃狗老兒,你居然羞辱本門,我和你拼了。”
瞬息之間,一道匹練般的黃色封魔之氣從人羣之中亮起,黃光之中一把大刀悽然砍向“黃狗尊者”,光華璀璨,倒也聲勢驚人,而且在這黃光之上,又射出一道紅光,紅光之中,一隻五品上階的紅色火豹竄了出來,裹着一團熾烈的紅色火焰撲向不遠處的“黃狗尊者”。
有人帶頭,自然便有人跟隨,衆人的怒火彷彿瞬間便給點燃了一般,一個個轟然而起,手持刀兵,紛紛召喚出各自的靈獸,猶如漫天花雨般卷帶着各色封魔之氣撲向“黃狗尊者”。
這些人之中,有幻變之系的能人,也有變身系中的高手,更有自然系之中的神通擁有者,一個個皆發出自身最大的封魔之力,不要命的撲了過去,渾然不顧對方乃是九星尊者級別的高手。
那“黃狗尊者”眉頭也微微一緊,如此氣勢,倒真有幾分氣壯山河,開天裂地的威勢,只可惜這些人畢竟大多實力不高,最厲害的也只在七星斬魔侯的巔峰之境,與身具九星尊者之力的自己相差實在太遠,不足爲慮。
一念及此,“黃狗尊者”也只是略帶嘲諷的一笑,大手一揮,一道渾厚無比的黃色光罩便灑了出來,將方圓十米之中一切物事都罩於其中。
說來也是奇怪,這黃罩出現之後,紛亂的攻擊便如期而至,但任憑衆人如何發力,始終難以突破這黃色的光罩,彷彿這黃色的光罩乃是鋼鐵澆鑄的一般,巍然不動,就連晃都未曾晃動一分。
“不好,這乃是土石一系之中最爲堅固的‘黃河元氣罩’,大家小心。”
靈幻島六大門派之中不乏眼界高明之輩,其中有人出言提醒衆人。
衆人一聽,紛紛凜然。手中攻勢加劇,奈何就是難以突破黃罩的防禦。
這“黃河元氣罩”乃是一門土石之系的絕學,傳聞這門防禦咒法不僅有土石剛強的厚重之意,還參雜了流水不止的輕盈聯盟之意,而修長此法更必須在風瀾大陸東部一條極爲聞名的黃河之畔觀悟修習。
黃河落天走東海,萬里寫入胸懷間。
要學會此咒法,便必須領悟黃河奔騰,一去不復回的壯烈卻又連綿之勢。
而黃河咆哮,然奮鬥不止,水中有土,土中孕水,更是萬物生長、天機循環之秘,其中奧妙無窮。
因此這“黃河元氣罩”一旦使出,任憑衆人使出吃奶的力氣,也是固若金湯,點滴攻勢都難以滲透進來。
“不好,大家莫要白費力氣了,不如集中真氣,攻其一點。”
人羣之中又有人大聲喊道,說話之人面目剛正,氣宇非凡,乃是鐵筆峰的第一高手歸元正,他見識不凡,一語便道出應對之法。
衆人這才恍然領悟,重新收拾封魔之氣,昂然而上。
只可惜法門雖對,奈何衆人的實力差了着實不只一星半點,那“黃狗尊者”忽的長髮籠罩之中的面龐裡射出兩道凌厲的目芒,厲喝一聲,“米粒之珠,也敢與日月爭輝,當真是不自量力。”
說罷,大袖一揮,厲聲喝道。
“黃河倒卷,大地咆哮。”
聲音響起的一瞬間,原本如同水波流轉般的渾厚氣罩忽的無端炸裂開來,射出萬千爆裂至極的氣芒,毫無徵兆的往四方八面轟然炸去,剎那之間,風捲雲動,萬物似乎都要被這刺眼的黃芒給攪散。
只此一下,斬魔大殿之前的廣場便一片狼藉,衆人東倒西歪,趴了一地。
勉強有能夠佇足而立者,也是面色慘白,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氣。
“哼,真是一羣不中用的東西!我看這天下第一名門也該除名了。”
“黃狗尊者”從地上站了起來,伸了個懶腰,歪歪斜斜的往大殿上走去,臺階千級,卻不過是他幾步之遙,轉眼的功夫,便來到廣場之上的斬魔大殿之前。
斬魔大殿之前,橫亙着一隻足有十米高下的青銅古鐘,古鐘之後便是名垂時間的斬魔正殿,殿前上方,一副金光蒼然,筆走龍蛇的“天下第一名門”牌匾正在陽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輝。
“哼,這破匾早就該摘了。”
“黃狗尊者”冷然一曬,大手一揮,一股黃色的光芒便透體而出,匯聚成一隻巨大的拳頭,轟然砸向牌匾而去。
只要拳頭落實,即便這牌匾乃是精鋼玄鐵鑄成,只怕也會一斷爲二。
廣場之上的衆人紛紛掩目不敢相看,一些女弟子甚至悽然低泣,眼淚悄然滑落。
名門弟子,自尊心本就極重,現今受人如此羞辱,怎不暗自垂淚。
拳勢呼嘯生風,緩而不慢,眼看即將觸上大殿之上的牌匾,驀地,就在此時,一道銀光自極遠處飛縱而來,只是一個吐息的十分之一時間,便落於牌匾之前,將黃色土石之氣形成的拳頭當場穿破。
拳勢經由外力一衝,有了缺口,立時散落無形。
“誰?居然敢壞本尊者的事?”
“黃狗尊者”猛然轉過身來,一頭黃髮飄然而起,露出一張猙獰斑斕的面孔,眼眸之中隱約有兩道凌厲的目芒射出。
衆人紛紛駭然,卻無人知曉,只是順着“黃狗尊者”的目光朝着廣場入口方向望去。
廣場入口之前,地勢由低到高,一層層的臺階堆積,怕不有百級之多,原本這樣設計不過是爲了襯托出廣場之上的斬魔大殿威武雄壯,但如今卻吊足了衆人的胃口。
衆人都想瞧瞧,這是哪裡來的好漢,居然能夠破了兇悍如斯的“黃狗尊人”的拳勢,但驚喜之餘卻又有一絲不安,倘若是別的門派的高人相助,今日靈幻島的臉面還是給丟了,也不知到底是該喜還是該憂?
就在衆人忐忑不安的心思之中,一個清瘦的人影遠遠的從廣場之下的臺階拾級而上。
這清瘦的人影肩上扛了一般樣式奇古的長槍,頭上戴着一個擋雨的蓑笠,看不清樣貌,只是清風浮動之間,隱約能夠看見蓑笠之後有銀色的髮絲掠過。
在清瘦的人影之側,還有一個面目清秀的垂鬢小童,年紀大概在十來歲的光景,柔柔弱弱的,卻充滿了鍾秀之氣。
“來者何人,報上名來?”
“黃狗尊者”目光森然,殺氣騰騰的望着正一路走來的蓑衣怪人。
他乃九星高手,雖然對方山水不顯,但自然能夠覺察出對方超凡脫俗的實力來,尤其是肩頭的那把長槍,似乎挾帶着無盡的威力,只是被對方高明的實力所控制,不曾顯露出來而已。
孰料他話音說出口,對方根本沒有回答,而是將身邊的垂鬢的孩童帶過一邊,蹲下身子,輕聲說道:“小星,站在這裡等哥哥一下,一會兒哥哥對付了上面那個大壞蛋,我便陪你玩可好?”
那面目秀氣的孩童歪着小腦袋略想了片刻,卻怯生生的說道:“不好。”
頭戴蓑笠之人頓感頭疼,他在懷裡摸了片刻,也不知從哪裡掏出一個圓圓的糖果,柔聲哄道:“小星乖,哥哥給你糖吃。”
可孩童只是將頭偏過一邊,一副不搭理的模樣。
蓑笠之人故意語氣一沉,低聲說道:“小星,你再這樣,我便告訴你師父了,讓你師父打你屁股。”
“行,那你便將師傅喊出來陪我玩,你把師傅藏哪裡去了,你喊他出來麼。”
小孩童一聽師傅二字,立刻握着蓑笠之人的胳膊,撒嬌不休,而蓑笠之人卻是暗呼“倒黴”,只能繼續拿糖果哄騙,奈何小傢伙不買賬,只是一個勁的要師傅,搞的他十分的狼狽。
他二人旁若無人的撒嬌打鬧,卻氣壞了大殿之前的“黃狗尊者”,身爲九星斬魔尊者,向來都是叱吒風雲,天下爲之景仰,何曾被人如此輕視過?
一念及此,“黃狗尊者”心中就象有一團火在燃燒一般,憤然一聲低吼,一道凌厲的拳勢虛空揮擊而出。
這團拳勢挾帶着燦然的黃色土石光氣,其中封魔之力爆裂無比,所過之處,空氣裡炸響不斷,就連掠過的地面都紛紛四裂碎散開來,遠遠望去,就如同給人轟開了一條深深的溝壑一般。
拳勢百轉,於即將衝到蓑笠之前化作一隻猙獰的黃色狗頭,大嘴張、合之間,咬向蓑笠之人而去。
孰料那蓑笠之人就如同視若無睹一般,只是左手一按,掛於肩頭之上的長槍便帶出一道弧線,輕易的砸在黃色光氣構成的狗頭之上,一下子將其擊成粉碎。
而忙完這個動作之後的蓑笠之人卻彷彿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一般,仍然繼續哄騙着身前的孩童。
“小星,你聽話,哥哥一會兒肯定帶你去見師父。”
“不要,我現在就要見師父。”
“你這孩子怎麼不聽話啊,哥哥生氣了。”
“不要不要不要,我只要師父。”
……………………
“黃狗尊者”頓時肺都氣炸了,他怒極仰天而笑,大叫一聲:“好,想不到靈幻島還有如此強援,天下間還有人敢講本尊者不放在眼中,好,好,好的很。”
大笑聲中,“黃狗尊者”渾身土石光氣燦然,一個巨大的六角圖案在空中顯現出來,六角之中藏着一隻巨大狗頭人身的怪物,那是“黃狗尊者”的變化之體。
“嗨吆……”
一聲驚徹天地的大響中,“黃狗尊者”的身軀就象是吹了氣的皮球一般,不斷的變大,很快便撐、破鏤縷破爛的衣衫,變作一個狗頭人身的巨人,身形足有四米開外,爪牙鋒利,霸氣凜然,腳下青石寸寸龜裂。
“黃狗尊者”變身之後,大步一跨,如同巨錘擊地一般,大腳將地面砸出一個深深的坑痕,短短几步路的光景,便將斬魔大殿之前的石階和廣場弄的破亂不堪。
蓑笠之人眼看“黃狗尊者”張揚如此,眉頭微微一蹙,自言自語的說道:“這傢伙也太沒有公德心了,感情不是自家的東西就隨便糟蹋,真沒有素質。”
“黃狗尊者”自然不管蓑笠之人的冷言怪語,從胸膛間扯出一個古怪的掛飾,對着空中一拋,原本跟在他身後的黃色野狗便象箭一般的射了出去,將掛飾吞於腹中。
一息之後,那黃色的野狗便忽的膨脹開來,渾身繚繞出道道濃郁的黑光,那黑光見風既漲,很快便遮蓋了廣場上方的整個天空,黑壓壓的如同烏雲壓頂一般。
而在這黑光之中,又響起三聲極爲沉悶大響的狗吠之聲。
衆人擡頭一看,一隻頸生三頭,渾身黑光繚繞,體型足有百米開外的巨大妖獸從黑光之中浮現了出來。
這一個瞬間,就連九天之上的烈陽都被妖獸身上繚繞的黑色妖氣遮了顏色,黯淡無光。
“黃泉三頭犬……”
人羣之中立時有人駭了顏色,驚叫出聲。
孰料話音剛剛落罷,那頭戴蓑笠之人居然身形一縱,轉眼便沒了蹤跡,待衆人再凝目看時,不知何時,天空之中又多出了一隻頭生獨角獅頭,通體雪白唯有脖頸處有一圈紅色若火皮毛的神駿妖獸。
那妖獸極爲霸道,通體電光霹靂纏繞,一出現便於黃泉三頭犬站在一處,任憑對方的黑光如何的陰冷,還未捲到其近前,便被獨角獅頭妖獸渾身纏繞的電光給攪成粉碎。
“黃泉三頭犬”頓時勃然大怒,三隻巨大猙獰的狗頭齊聲咆哮,與這隻妖獸廝打在一處。
霎時間,天地黯淡無光,罡風四起。
而於此時,“黃狗尊者”的身前也失去了蓑笠之人的身影,待他回過神來之時,頭頂之上蓑笠之人已蹲了多時。
“笨蛋,我在這呢?”
蓑笠之人手持長槍,有一下沒一下的用着槍身敲打對方碩大的狗頭。
“黃狗尊者”立時怒極,也顧不得爲何對方的身法如此凌厲快捷,自己都未曾反應過來,大手上揚,以猛烈的聲勢轟然砸向頭頂之上的蓑笠之人。
“哼,你自己找死,也怪不得我了。”
蓑笠之人冷哼一聲,眼中瞳孔深處映射出兩個十字星的微型圖案,身軀一晃,象是殘影光波般消失不見。
“黃狗尊者”頓時駭然,瘋狂的四處尋找,可就是找不到蓑笠之人的一絲影子,正待他想將怒火撒在不遠處蓑笠之人帶來的孩童身上之時,一個清朗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敢犯我靈幻島聲威者,雖遠必誅。”
“黃狗尊者”立時轉身,迎向他的卻是一隻挾帶了雷霆光電的拳頭,拳勢來的無聲無息,卻給人一種無法抵抗之感。
匆忙間,“黃狗尊者”兩臂橫於胸前,想硬擋這一擊,不料手臂相觸的一瞬間,他便感到一股奇異的波動傳來,霎時,自己經由變化之身加持、有若銅牆鐵壁一般的堅硬身軀立時不堪這毒蛇扭動一般的重擊,被對方轟然砸斷手臂,一下子擊在胸膛之處,象是一個破麻袋般飛出去了極遠,在地上撞出數個深痕之後,頹然倒地不動。
而此時,蓑笠之人頭頂的蓑笠也掉了下來,露出了一張清朗俊逸的青年面龐。
(近六千字的大章節,算是一日兩更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