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弟,這種冷血殺伐,可不是你的性子啊。你以前,都不怎麼殺戮的,這次怎麼轉了性子……”
嬴戰默然。也許,墓葬之地的經歷,已經讓自己變得冷血狠辣,以前總覺得萬物平等,任命可貴。可是在墓葬之地,得知三十萬大軍都只是陰謀的犧牲品之後,人命的價值已經迅速貶低,一次又一次殺戮元嬰十層的修煉者,也讓那種無謂的憐憫離自己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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墓葬之地的每一步都是血塔主人精心設計的,每一步都是一種考驗,能夠堅持到最後的,絕對不會有無所謂的仁慈和憐憫,每一個都是心狠手辣實力高強心志堅毅的不凡之輩,血塔主人將自己的傳承交給這些人,必然有着他的深意。
收起心中的思緒,嬴戰目光移向嬴徵那與自己一模一樣的臉龐上,腦海中默然浮現出陳芳讓自己照鏡子的一幕,這一刻,嬴戰心中忍不住觸動,他隱約相信,自己和嬴徵的關係,也許正像那鏡面裡外的真和幻,兩人,本是一體。
“大哥,這些人活着聒噪,就讓他們消停點,免得讓大哥無法安心養病。”
嬴徵搖了搖頭,“二弟,大哥的病是不是沒法好了?”
嬴戰立刻搖了搖頭,可是看到嬴徵那睿智的目光,這種掩飾是多麼的蒼白無力。
“大哥,我一定會想辦法的。”
嬴徵擺了擺手。“大哥雖是嫡長子。可自幼形同軟禁,本以爲一世蒼涼,卻沒想到有你相助,得以建邦立國,雖然薄倖不得長久,可是終究活出了自己的樣子來,大哥無憾。”頓了頓,嬴徵又說道:“你這麼狠厲的處置呂家,就說明我的時間已經不多了,二弟。你放手去做吧,什麼責任,大哥全給你擔着,濫殺也好。無道也罷,大哥將死之人,背了也無所謂,你是我秦國新君,身上萬萬不能有所污點。”
“大哥……”
嬴徵抓住嬴戰的手,用力的握了握,可是他所謂的用力在嬴戰看來是那樣的無力。隨後,嬴徵說道:“二弟,你還記得我們向老祖宗說過的話麼……我們秦國,終有一天要步入大國之列。大秦國……大哥看不到那一天了,這擔子就交給你了。”
這一番話似乎用盡了嬴徵所有的力氣,他沉沉的睡去。隨着靈魂的流逝,嬴徵的精神越來越萎靡,清醒的時間也越來越少。
看着嬴徵眉宇中那一絲憾色,嬴戰搖了搖頭,堅定地說道:“大哥,你會看到這一天的,一定!”
離開嬴徵的住處,嬴戰喚來荊簡狄。將幾個玉簡交給她,說道:“這是我在外面的一些收穫,裡面是一些潛行刺殺的術法,你多研究研究。”
這幾個玉簡是血塔第九層的收穫,荊簡武將這些玉簡給嬴戰一份。又點出自己的身份,其中的用意自然不言而喻。可是拿着這幾個玉簡。荊簡狄心中充滿了意外的驚喜,一抹紅暈悄悄爬上臉龐。
荊簡狄有些不知所措的將玉簡收起,剛纔想要彙報的詞頓時忘的精光,好一會兒才結結巴巴的說道:“呂氏家族流落在外的人員已經盡數伏誅,依附呂氏家族的那些小家族有兩個爲其鳴不平的,也被我們剷除。嬴氏家族內部似乎已經收到叮囑,一個個成員都安分守己。目前秦國已經沒有不和諧的聲音。”
“軍隊中呢?”
“近兩年各次大戰將官都由國君一手任免,精兵也都有於將軍一手訓練而成,軍中上下都是國君親信,對這一塊,國君經營的很好,嬴氏家族中的成員也有從軍,但是各個要職都被國君一系的親信把持,他們鬧不出什麼亂子。”
“匈奴敗退後有什麼動靜嗎?”
“如今開春,匈奴人忙着放牧,若是此時開戰,對他們反倒不利,河套地區國君已經重點佈防,又有靈言宗高人坐鎮,匈奴若要強攻也有反擊之力。”
靈言宗……
聽到這個名字,嬴戰暗暗蹙起眉頭,如今秦國很多地方都還需要用到靈言宗,如果貿然和他們決裂,絕對是得不償失,可是靈言宗不安分,始終有點不齊心的感覺,這次嬴天下的事情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呂家老祖不是靈言宗宗主掌門,如果沒有得到某些人的暗許默認,怎麼會有如此大的膽子。
握了握拳頭。嬴戰知道,還是自己的實力太弱小了。以前自己不過是一個金丹期的小修士,靈言宗雖然進入秦國,但是秦國在他們眼中,不過是一個世俗中的小勢力,靈言宗的慾望絕不僅僅是收錄弟子,他們更想染指秦國的實際控制權。呂家,不過是他們的一個馬前卒罷了。
“靈言宗有什麼反應麼?”
“我們的人手還滲透不到靈言宗內部,得不到準確的情報。”
嬴戰挑了挑眉梢,倒不是不滿意荊簡狄的能力,而是一個修煉門派,滲入的難度比世俗中的人家困難百倍,即便僥倖滲入進去也是挑水劈柴的下人,得不到什麼高層的消息。於是嬴戰轉而問起了勢術法三人。
“這三人回了一趟靈言宗,至今未歸。”
嬴戰皺眉深思。
勢術法三人都是人才,而且恪守臣子本分,平時都不僭越,嬴戰雖然對靈言宗有所不滿,可是勢術法三人例外,嬴戰並不想看到和勢術法三人爲敵的那一天。
這時候,荊簡狄輕聲說道:“親王,那個張三丰前輩在咸陽開館收徒,一年多來教授弟子無數,秦國許多大家族的護院保鏢都有他的弟子,如果親王擔憂靈言宗,不妨扶植起一方勢力。”
張三丰開辦的武館雖然底蘊稍顯淺薄,可是慢慢經營,未必就不能有所建樹。而且,靈言宗雖然強橫,可終究是一個修煉門派,他們在世俗中沒有自己的根基和勢力,否則也不用進入秦國了。而張三丰的武館紮根在市井中,弟子三教九流,與士農工商各個階層都有親密的聯繫,這是靈言宗先天上的劣勢。
“這麼長時間,我倒是一直沒想起他,這次回來,也該看看他了。”
說話間,嬴戰腦海中不由想起了張三丰那吊兒郎當的模樣,沒想到一年多不見,這老頭又成了一代宗師,調教出了一大堆的徒子徒孫。
“今晚擺一個酒席,讓張三丰和于禁到我這來,你去傳話吧。”頓了頓,嬴戰又說道:“這次我遇到了易水盟的荊簡武,他是你什麼人?”
荊簡狄愣了愣,自從離開易水盟,已經近兩年沒有回去了,也一直沒有與家裡通過消息,此時突然聽到易水盟這三個字,竟然生出一種陌生的感覺。
“是我堂兄。”
“哦……你先去吧。對了,照顧好自己,你清減了很多。”
當屋中只剩下嬴戰一個人的時候,他忍不住閉目思索自己未來的對策。
在墓葬之地,自己雖然壓制過吳王慶斌、也跟羽王子硬碰硬,可那並不代表自己的實力已經在他們之上。相反,自己個人的實力反而是三人中最弱的。自己之所以能夠屢屢佔便宜,完全是彥明、勢術法、張無敵、荊簡武在自己這一邊的緣故。
“荊簡武出身易水盟,可是大燕國離秦國萬里之遙,遠水解不了近渴,眼下倒是幫不上什麼忙了。彥明出身儒教,不過這次儒教隊伍全軍覆沒,彥明雖然立下大功,也難免會有一身麻煩。而且,齊國王室心懷鬼胎,儒教一定會狠厲打擊,大秦國估計要亂上一段時間,也幫不了什麼忙。”
勢術法三人的名字只是在嬴戰腦海中晃了一晃就被否決,這三人對外倒是可以堅定地支持嬴戰,可是當嬴戰站到靈言宗的對立面,就有點說不清楚了。嬴戰不寄希望他們幫助自己,只希望他們能置身事外就好。
“唯一能幫到我的就只有長清宮了。趙國與秦國接壤,能夠提供的幫助也是最大的。”
秦國目前南邊與大楚接壤,西邊已經沒有擴張的必要,北邊是匈奴草原,唯一的進取方向就是向東,趙國正阻擋在秦國的擴張之路上。
回想起地球上的歷史,趙國一直是秦國擴張的攔路虎,兩國連年戰爭的根源也在這裡,廉頗李牧等名將一直是秦國最爲頭痛的敵人。直到長平之戰,白起坑殺四十萬趙軍,趙國一蹶不振,這才使秦國一步步走上一統天下的宏圖霸業。
如果沒有嬴戰,這個世界的秦國勢必也會走上原來的老路,和趙國征伐不斷,原本只是爲了擴張的戰爭最終成爲雙方的世仇之戰,只會隨着一方的徹底消亡而告終。
可是嬴戰出身於長清宮,在長清宮有着可觀的勢力也人脈,更是與趙國名義上的國君趙嫣然青梅竹馬,兩人的婚事已經定下,如果嬴戰以國軍之身迎娶趙嫣然,兩國之間就會有融合的契機,秦國想要得到東進的道路,就不用像地球上的秦國那樣發動一場場的戰爭。
“秦趙融合最大的難題就是長清宮的態度,不過以凌月前輩對趙嫣然的疼愛,應該不會有問題。百寶閣是上清峰的財神爺,遊嘯風在那裡經營日久,也不會有什麼難題,太清峰對我拋出橄欖枝,溝通起來應該也不成問題,玉清峰那裡倒是沒有打過交道,得試試水再說。如果引長清宮入秦,靈言宗想要蹦躂也得掂量掂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