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清峰山腰處一個斜飛出山崖的小亭中,一個青石雕琢的圓桌,幾個圓滾滾的石墩,還有一面刻滿龍鳳舞字跡的石碑。
嬴戰隨着姬天心三人進入小亭,立刻,就有幾個渾身氣息凝滯的弟子把守在狹窄的山路上,那無聲的氣勢讓緊隨而來的人羣知難而退,沒有去打擾姬天心三人。
小亭中,姬天心手中光芒連連閃爍,酒罈、酒盞、下酒的小吃一樣樣被擺在桌上,隨後,不等姬天心招呼,韓無忌和魏信陵便猴急的抓起酒罈斟滿,倆人的眼神隨着酒盞中的光芒轉來轉去,要多猥瑣有多猥瑣。
“嬴師弟啊,看樣子我們哥倆也託你的福啦,平日裡這種酒可不是普通人能品嚐到的。”
“就是,我一年能喝道一次就不錯了,姬師姐也太小氣了些,每次看到這酒我都饞啊。”
姬天心歪着頭看向魏信陵,“既然說我小氣,那麼這一盞也沒了。”
“師姐,千萬別……”
嬴戰好笑的看着這一幕,心中卻在想着:不就是大晉國的御酒麼,當初從竹下靳那裡坑到三壇,又從他儲物戒指裡得到十幾壇,不過這二十壇酒全被聞到味的張三丰軟磨硬泡外加撒潑耍賴的要了去,嬴戰也沒能過一回嘴癮。
細細品味着御酒的滋味,嬴戰舒服的眯上了眼睛,這種酒的確美味,即便是修煉者也對其念念不忘。
“嬴師弟,這是我大晉國的御酒,只有舉國歡慶,犒賞功臣時國君大人才會拿出來頒賞羣臣,你今天剪除了竹下靳的爪牙,又從他身上割了一大塊肉,也算是爲我們三人出一口惡氣,爲大晉國添一份光彩啊。來,我先乾爲敬。”
嬴戰又喝了一口,不過沒了剛纔那種淡然的心境,這一盞酒就顯得失色了許多。任何東西,只有不參雜功利之心的時候才能品味出它的精髓與神韻,而附帶了家國利益,都眨眼間變成一堆俗物。
可是嬴戰明知道姬天心會說出那一番話,甚至知道姬天心即將說的話,他依然沒有拂袖離去,而是一臉激動的放下酒盞。
而在嬴戰腦海中,不由得又回想起幾天前趙嫣然說的那一番話:
師門中雖然有一些修爲強橫的天才子弟,可勢單力孤,根本成不了勢力。而姬天心是大晉國王室血脈,門派中的弟子想要出將入相,都會向她靠攏,大晉國除了竹下家族外的另外兩大家族韓家和魏家的少主也圍聚在姬天心身邊,三人合力抗衡竹下靳。只是竹下家族的勢力很大,很多事上甚至比王室還管用,是以,即便他們三人聯合也不是竹下靳的對手。但是想要和竹下靳抗衡,也只有引這三人爲援。
“我與竹下靳只是一些私怨,談不上家國的高度,這酒,受之有愧啊。”
姬天心眼中光芒一閃,雖然很想探尋一番這個私怨的內容,可她還是故作平淡的給嬴戰滿上酒,說道:“俠之大者,爲國爲民,私怨即是國仇,在竹下靳這一點上,我們四人都是共同的。”
姬天心不着痕跡的把嬴戰拉近了自己的陣營,而嬴戰也故作迷糊的沒有點破。
不過緊接着嬴戰臉上就露出擔憂的神色,“我這次贏了竹下靳那麼多靈石,他必然對我恨之入骨,這下子,我可有難了,唉……”
聽到這話,不但姬天心臉上神情古怪,就連韓無忌和魏信陵也一副吞了蒼蠅般的模樣。他們原本也是看到嬴戰有膽氣和竹下靳作對,就想扶持嬴戰建立班底和竹下靳對着幹。本以爲嬴戰會慷慨激昂的喊一番口號,卻沒想到他是個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膿包,兩盞酒下去就吐出了真話。
三人對視一眼,眼底都露出了陰霾之色。
剛纔和竹下靳見面的時候,竹下靳曾說過:最好不要讓我知道你們參與其中。竹下靳這句話倒不是無的放矢,因爲前幾年的時候,他們三人多次發掘一些有潛力有資質的新進弟子,加以培養之後用來和竹下靳作對。只不過這些人以及他們建立起的勢力都被竹下靳打壓的煙消雲散,而這一場場爭鬥中也樹立起了竹下靳的昭昭惡名。
竹下靳知道那些人是他們三個搞出來的,可是竹下靳並沒有對他們三人如何,畢竟雙方並沒有撕破臉皮直接兵戎相見,只是兩邊的小卒子捉對廝殺罷了。而現在,嬴戰便是他們眼中全新的小卒子,而且還是一個優秀的小卒子。
“嬴師弟放心,有我們罩着你,那竹下靳絕對不敢把你怎麼樣。”
“嗯,嬴師弟放心,竹下靳雖然蠻橫,可這裡是長清宮,不是他竹下家族,所有以你儘管放心,那竹下靳頂多在背地裡用點小手段,卻不敢太過分。”
聽到兩人的安慰,嬴戰也知道自己裝的差不要多了,於是咕嘟咕嘟又幹掉一盞酒,口齒不清的說道:“那竹下靳有人、有錢、有勢力,我哪能跟他比。算了,以後我天天不出門,看他能把我怎麼樣。”
嬴戰這句話說得姬天心更是一番糾結,她還真怕嬴戰會如同縮頭烏龜似地藏起來。
“嬴師弟,前幾天我聽說竹下靳花光積蓄買了一把靈劍,雖然不知道他爲什麼突然要換兵器,可剛纔你拿到那把破浪卻讓我相信了這個傳言,竹下靳的確重金購買了一把靈劍。”
“只是現在這把劍在你手裡,恐怕並不是你一心退讓就能安然無恙的。”
嬴戰臉上浮現出一抹驚慌,“那我該怎麼辦?”
聽到這句話,仨人不由得對視一眼,姬天心看似無意的說道:“你可以發展壯大自己的勢力,多培養自己的班底,慢慢和竹下靳周旋。同時,我們也會幫襯着你,就不信那竹下靳還能把你怎麼樣。”
嬴戰終於聽到了自己想聽的話,於是眯了眯眼,又拿起酒盞朝着三人示意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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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這是昨天的第二更,呃,竟然拖到凌晨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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