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孝愈是真的很憤怒,名目張膽的違反族規,對他來說是不可饒怒的事情。
“族規是一個家族立身之根基,如果連族規都可以肆意違抗,那麼這個家族就離崩毀之日不遠了。”
秦孝愈環視全場,冷冷道:“今日以秦連之血給你們作個警示,所有秦家子弟都聽清楚了,再有人敢肆意踐踏族規,定殺不赦。”
所有秦家子弟心中都是一緊,微微低頭以示敬服。
李馳以及秦守業等人忐忑不已,不知道等待自己的將會是什麼。
秦孝愈目光落在李馳身上,“至於你,成年比武參與者皆爲秦家子弟,看在你不姓秦的份上,饒你一命,剝奪大統領一職,逐出皇宮,以儆效尤。”
李馳死裡逃生,長舒一口氣,以頭撞地,拜謝道:“多謝大長老不殺之恩。”
秦孝愈望向秦守業幾人,看得幾人渾身僵硬,動都不敢動一下。
冷哼一聲,目光最終轉向皇帝秦明,冷笑道:“秦明,他們都是你的直系血脈,該怎麼處罰就交由你定奪了。”
秦守業幾人聞言,皆是大喜過望,他們相信,再怎麼樣秦明也不會殺了他們。
秦明冷冷的看了秦守業幾人一眼,恭聲道:“皇叔放心,違反族規,朕絕不會輕饒了他們。”
“望你說到做到。”秦孝愈讓秦明接受此事,本就是有意放他們一馬,所以沒有在這個問題上多做糾纏。
解決了這件事情,秦孝愈對熊野拱手道:“還沒請教尊姓大名?”
“鄙人姓熊名野,”熊野淡淡回了一句,指着雲青說道:“這是我家小姐雲青。”
秦孝愈、秦明、洪烈三人的目光都落在雲青身上,神情都有些異常。
秦孝愈展顏笑道:“雲姑娘,熊先生,今日之事錯在我秦家,若有得罪之處,老夫代他們向你們表示歉意。”
雲青淡淡道:“既然已經教訓過了,再道歉就不必了。”
秦孝愈笑道:“終歸是我等慢待了貴客,而且我秦國再出一位天武境實在是大喜之事,兩位可否移駕殿內喝茶暢聊一番?”
雲青眉頭皺起,對秦孝愈突然熱情起來的態度感到有些不自在。
“不用了,今天來此是爲了觀看我的一位朋友比武,事情鬧成這般樣子想來比武是無法繼續了,那我們也該離開了。”
秦明看向秦摯三人,目中一絲陰冷的光芒一閃即逝。
秦孝愈看了秦摯三人一眼,有些意外他們能結交上這樣的朋友。
天武境對於秦國來說太重要了,他們是必須要拉攏的,若不是看中熊野天武境的實力,今日不管誰對誰錯,打傷這麼多秦家子弟,事情絕對是不能善了的。
只是今天的事情鬧得雙方都很不愉快,再強留人家只怕會取得反效果,所以秦孝愈沒有繼續堅持,呵呵笑道:“既如此,就不多留幾位了,改日再登門請罪。”
雲青沒回應什麼,對秦閉月說道:”姐姐,我們走吧。”
秦閉月點點頭,神情無比複雜,雲家再一次給了她一個驚喜。
她雖然不清楚具體內情,但認爲熊野突破天武境以及進入雲府爲護衛都必然與雲天空有極大的關聯。
臨走前,熊野看向已經甦醒過來正被人扶着的秦端,以譏諷的口氣問道:“秦端,你可還要清理門戶?”
秦端臉色一白,慌忙擺手,連稱不敢。
熊野冷笑道:“不敢就好,記住我的那句話。”
秦端瞬時覺得自己的脖子上一片涼颼颼的,連連點頭,眼睛望着地面,不敢與熊野對視。
秦孝愈目光一閃,問道:“熊先生,莫非秦端有什麼地方得罪了你?”
熊野淡淡一笑,道:“也沒什麼,熊某沒突破天武境之前是在聚寶閣任職的,也不知因何得罪了秦閣主,被其剝奪了所有的職位和權力。”
“熊某半生的時間都奉獻給了聚寶閣,花了二十多年的時間才從一個普通夥計爬到了高級執事的位置上,秦閣主一句話,就將熊某打回了原型,無奈之下,熊某隻得離開聚寶閣。”
“然而秦閣主卻將熊某視之爲叛徒,一心要清理門戶啊。”
秦孝愈臉色陰沉的要滴水,鬧了半天這新晉天武境大高手竟然原本就是秦家人,卻被秦家人自己給弄跑了。
洪烈與秦明兩人臉色自然也不會好。
秦孝愈盯着秦端,咬着牙道:“秦端,怎麼回事?”
秦端臉色也是難看得要命,“叔祖,不關我的事啊,是鎮國來找我,讓我給點顏色給熊...熊先生看看,所以...”
“秦鎮國,又是你?”秦孝愈臉色鐵青的看向秦鎮國,真想一掌斃了他。
秦鎮國這時才明白,原來這熊野竟然就是那個阻攔了赤刺殺雲青的那個聚寶閣執事,瞬間面色如土。
他自然不敢當着雲青的面說出實情,只得是低着頭,沉默以對。
熊野看了秦鎮國一眼,對秦孝愈淡聲道:“你們家族的事情我們就不參合了,這就告辭了。”
秦孝愈壓下心中的怒火,笑着道:“今日實在多有得罪,還請熊先生多多見諒啊。”
熊野搖了搖頭,與雲青以及秦摯幾人離開了校場。
回程的路上,秦重生對雲青說道:“雲青姐姐,熊先生是天武境你怎麼從未跟我們說過?”
雲青微笑道:“你沒問,我也就沒說。”
秦重生咋呼道:“這麼大的事情還要問嗎?”
“重生,不得無禮。”秦摯呵斥一聲,對着雲青恭謹道:“小兒多有冒犯,還請雲姑娘不要怪罪。”
雲青擺手笑道:“秦伯父言重了,重生性子直爽,有什麼說什麼,我很喜歡,又怎會怪罪?”
秦摯欣喜不已,笑道:“重生能得雲姑娘看重,是他的福氣啊。”
秦摯對雲青敬意是發自內心的。
沒有人能體會秦摯的心情,他現在渾身血液都是燙的,眼睛冒着光。
當年,秦家秦明這一脈生生將他們一家從秦家繼承者的位子上拉了下來,沒多久,秦摯的父親就積鬱成疾因病過逝了,那時的秦摯備受打擊,但好歹還沒有失去希望。
因爲他是秦家那數輩之中,天賦最高的武者,最有希望突破天武境的秦家子弟。
只要他突破天武境,就能將他們這一脈失去的東西全都拿回來。
然而,天武境又豈是那麼容易突破的?
十年前,秦摯不想再等下去,在準備不足的情況下,強行去突破天武境,結果破鏡失敗,竅穴崩塌,從此斷絕了自己武道之路。
那時的秦摯是真正的萬念俱灰,若不是自己兒女實在幼小,他已經了斷了自身。
沒有天武境的支持,想要奪回秦家家主之位簡直是癡人說夢。
而如今,離秦摯五步之內就站在一位天武境的大高手,他是真的看到了希望,重新燃起了鬥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