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你…你說什麼……”菲託莉雅的意識是清醒的,可是肌肉完全無力,就連說話都費勁,眼睛也無法轉動。
“我沒說清楚嗎?我—要—你—的—血。”帕拉西奧一字一頓地說道。
“我的…血…?”
帕拉西奧蹲下來,輕撫菲託莉雅的臉龐,柔聲說道:“菲託莉雅,你和我就差兩歲,又是同一個母親,爲什麼你的天賦就這麼好?我雖然比大哥二哥強一點,可是跟你比起來就差多了。
父皇的第一任皇后雖然死得早,但是她的父親可是克洛格大公爵,而我們的母親只是一名普通的皇家女官。我們從小的經歷已經告訴我們一件事,那就是我們雖然生於皇家,但是什麼都得不到。
你知道嗎,這是克洛格大公爵親口跟我說的,說我雖然貴爲皇子,可是連一片小小的領地都不會有,我能得到的最好結果,就是可以好好活到死。哈哈哈哈,連斬草除根的價值都沒有!親愛的妹妹,那時候我才三歲,才三歲啊!童年纔剛剛開始就結束了,菲託莉雅,我的痛苦你知道嗎?”
菲託莉雅無法回答他,可是心裡卻痛苦極了。她知道這些,皇宮就是一個大篩子,根本藏不住秘密。當菲託莉雅懂事的時候,她總問母親爲什麼哥哥看起來那麼不快樂,總是去練習武技也不陪她玩。母親並沒有說什麼,只是哄着她,說哥哥忙完了就會來找她玩,可是一天都要過去了,也不見哥哥的身影。
一個侍女忍不住告訴了她這個秘密,於是菲託莉雅再也沒有要求哥哥陪她玩,而是每次看見都會說一聲“哥哥加油”。可是母親的去世加重了哥哥的陰鬱,哥哥也不再對她露出笑臉,而是非打即罵。菲託莉雅都忍下來了,她覺得這是她幫助哥哥的唯一能做好的事情。
“如今大哥掌握了帝國東部的幾個地區,二哥則擁有了富庶的南方,而我,還是什麼都沒有。所以我和聖堂聯合了,我和傑迪納克大主教合作,我幫他掌握聖卡西斯,他幫我獲得帝國的一部分兵權。只要我能開疆拓土,最高的那個位置,我也說不定能夠坐上去……
可是,這個計劃被你的情郎、我的妹夫艾文破壞了。哈哈哈哈,多麼可笑!菲託莉雅,你的眼光不錯,至少他是一名強者,還有神明做爲靠山。在這個世界上,他幾乎可以爲所欲爲了。而我卻只能灰溜溜的回到菲尼克斯,繼續承受無數的白眼和欺辱。
不行的,菲託莉雅,那樣我會瘋的!所以你要幫我,只有你才能幫助我!我們先祖的手跡你也看到過吧,可是那是不完整的,還有一部分被他老人家毀掉了,卻沒想到他的孩子又記錄了下來並藏了起來。而我則有幸找到了,先祖手跡的後半部分——血液置換。先祖就是用這個辦法給他最寵愛卻沒有天賦的孩子準備的換血之法,讓他一夜之間晉升傳奇。”
帕拉西奧把菲託莉雅抱起來放到桌子上,又從密室角落裡取出一個大型水囊。
“菲託莉雅,你的血脈已經完全覺醒了,所以我需要你的血液來提升我的實力,只要我能進入傳奇領域,那麼我就又有了機會問鼎皇位,這也算對得起母親和你了。”
不知不覺菲託莉雅眼睛裡已經滿是淚水,哥哥啊,我是你的親妹妹啊,家人對你來說真的就無所謂可以隨意犧牲的嗎?
帕拉西奧用袖子給菲託莉雅擦拭淚水,然後將她的頭往旁邊一推,菲託莉雅的頸動脈就露了出來。
“放心,我用的藥讓你一點感覺都沒有,不會疼的。”
帕拉西奧在桌子上安裝好引流槽,一端通過皮管接到大水囊裡,另一端則置於菲託莉雅的脖子下面。
“菲託莉雅,請原諒我,我也是不得已才這麼做的,相信母親知道了,也會原諒我吧!”
一把鋒利的小刀瞬間割破了菲託莉雅的脖子,鮮紅的血液噴射了出來,帕拉西奧趕忙用一個小皮漏斗扣住菲託莉雅頸部的傷口,於是血液就從漏斗尖端流出來進入引流槽。
菲託莉雅感覺不到疼痛,但是她能感覺到刀鋒劃過脖子和血液流出的感覺。
痛!心痛!爲什麼會這樣?難道用妹妹的生命去換取皇位就是值得的嗎?
“艾文…艾文…救救我…我不想死…我還想和你一起生活…你還沒有吻過我……”
菲託莉雅此時血液已經流失了將近一半,她的意識已經開始模糊了,艾文的形象也從腦海中慢慢消失。
“好不甘心…好不甘心……我想要和艾文在一起…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呼”的一下,菲託莉雅的身上冒出紅色的火焰,給正在收集血液的帕拉西奧嚇了一跳。他趕忙把水囊拿開一些,上面可是附有特殊魔法陣的,如果破壞了的話那麼血液變質就白收集了。
“菲託莉雅,這個時候,你還要反抗嗎?你就不能老老實實地躺着嗎?”
還沒等帕拉西奧有進一步的行動,菲託莉雅身上的紅炎越燃越烈,桌子也跟着着火了。整個密室裡開始瀰漫濃烈的煙霧,帕拉西奧一看情況,只好停止收集血液,將水囊蓋子蓋好,又拿起隨身的東西,頭也不回地走出密室離開了。
與此同時,歐若拉眉頭一皺,說道:“我的愛寵鳳凰在呼喚我,難道菲託莉雅出了什麼事?”
艾文聞言立即站起來問道:“你能感應到她的位置嗎?”
“可以,畢竟我的神器在她的體內。”
“走,去看看怎麼回事!”
此時歐若拉還沒有恢復實力,於是艾文叫上了海倫娜同行,艾米莉則留在這裡保護同樣“弱小”的貝露丹蒂等人。
艾文使用飛翔術,歐若拉和海倫娜展開翅膀,三人一起向羅塞爾城飛去。
不用刻意尋找,艾文就已經確定了目標。城中燈火通明,就那一處地方冒出滾滾濃煙,而歐若拉也指明瞭就是那個方向。
房子是一處民居,周圍的鄰居們紛紛拿着水桶提着水準備救火,現在只是冒着濃煙,並沒有出現火頭。幾個壯漢正在掄着大錘砸門,沒想到裝飾性的木板下竟然是看起來相當厚實的鐵門。
艾文幾人落地,讓門口的幾個人躲遠些,海倫娜掄起雷光之錘一錘子就把鐵門從中間砸凹進去了,十釐米厚的鐵門應聲而倒。
不理會周圍人們的驚訝,艾文直接闖了進去,兩道氣系魔法給房間開啓了換氣模式,濃重的煙霧也被抽了出去。
他們很快發現了煙霧源頭的地下密室,仍舊海倫娜開路,這才發現在躺在地上渾身紅色火焰的菲託莉雅。
殘破的桌子在菲託莉雅旁邊燃燒,被艾文一個魔法直接冰凍住,密室內煙霧逐漸消失,只剩下沒有意識的菲託莉雅。
“她這是怎麼了?”艾文繞了一圈,沒發現菲託莉雅身上有明顯的傷口,只有脖子上一道三釐米長的刀口。
“可能是中毒了,鳳凰的火焰有淨化的效果,估計她是想把體內的毒素燒乾淨。可是她的氣息微弱,生命力已然快耗盡了。我的神力還沒有恢復,還無法提供她足夠的能量,你是光明聖體,與鳳凰火焰是同源,你可以先給她輸送生命源力試試。”
艾文聞言馬上把手放在菲託莉雅身上,果然她身上的鳳凰火焰對他沒有一點傷害。艾文馬上向她體內輸送生命能量,但是菲託莉雅的身體彷彿一個黑洞似的,怎麼弄也不見反應。
“歐若拉,菲託莉雅這狀態正常嗎?”
“她是在用生命力燃燒淨化之炎,而此時她的意識已經因爲自我保護而封閉了,所以我們無法喚醒她,而你輸送的生命能量就成爲了淨化之炎的燃料。”
“那怎麼辦,這屬於乾耗着沒作用啊。”
歐若拉想了想,說道:“爲今之計只能增加你的權限了。集中精神接受我的賜予,我的神力可不多。”
說着,歐若拉將右手食指點在艾文的眉心,口中說着:“以光明之名義,賜予艾文使用光明聖劍的權利,精神同調開始!”
艾文只覺得一點什麼東西通過歐若拉的手指進入了自己的大腦,然後光明聖劍的影子就出現在他的腦海中。
“集中精神,想着聖劍的樣子!”歐若拉頭上開始冒汗,此時她可是最弱的神了,神力都快見底了。
艾文現實裡只見過一次聖劍,但是艾裡芬的文獻和雕塑都有光明聖劍的記錄,這大大方便了艾文的精神構建,很快他腦海中的聖劍虛影變得凝實最終顯出真身。
“呼!”歐若拉放下手臂,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喘氣,還好成功了,再來一次她就做不到了。
艾文用精神力循着聖劍上的精神鏈接尋找菲託莉雅的意識,不久以後他的精神體來到一團白光外面。
這團白光就像一個巨大的蛋,艾文趴在上面向裡觀望,就看見菲託莉雅正緊閉雙眼懸浮在中央。
“菲託莉雅!師姐!醒一醒!”艾文連續拍打着蛋殼,可是沒有任何反應。
其實菲託莉雅聽見了艾文的呼喚,可是卻沒有醒過來的意思,她的思想還停留在失去意識前的那一刻——我不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