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在地上的張偉能感受到越來越接近的匕首,若是平時,他一個小手指頭就能把匕首打飛,但現在卻難如登天,他不甘心自己死在這樣一個廢物的手上,更不甘心未能救出的周飛雪。
噗嗤!
匕首即將落下時,一道碩長的骨刃從後至前,貫穿了光頭的胸膛,那光頭雙目睜大,終是不甘倒下。
“女皇?”張偉大喜,雖然在看到秦文靜恢復時,已經猜到女皇可能恢復身體的控制權,但事實的發生,仍是讓他大喜。
“能控制身體的感覺真舒服。”女皇心有餘悸的說道。
張偉道:“這句話從你嘴裡說出來還蠻諷刺的,你的能力不就是控制別人的身體嗎?”
“你喜歡吃肉,那你喜歡被別人當成肉吃嗎?”
張偉歪頭一想,感覺她說的還挺有道理,沒想到理智的女皇舉起例子也很恰當。
女皇不再廢話,迅速融入張偉的身體,那殘缺的手臂快速恢復原形,身體異樣感覺也在消失。張偉輕呼一口氣,從地上站起,終於恢復狀態,並道:“趁他沒涼透,給我查出周飛雪在哪。”
女皇長記性了,骨刃先一甩,割斷了這光頭的腦袋,緊接着才潛入了他的大腦中,蠕動的同時,探索 他大腦中的信息。
那方,被王者披風捆住的秦文靜貌似恢復記憶,對一切都開始茫然。
張偉現在也大致猜到了事情的原委,不禁輕嘆一聲,收回披風,問道:“你恢復了吧?”
“我?我究竟怎麼了?”秦文靜痛苦的抱着腦袋,她只覺自己快爆炸了一般。
張偉道:“回家吧,一覺醒來,世界就會恢復原樣。”
女皇的辦事效率非常高,不多久,它就成功蒐集到情報:“找到周飛雪在哪裡,另外,我也知道剛纔是怎麼回事了,原來是他的聖痕特性——奴隸捕捉,就是這股力量控制了我。”
張偉輕輕點頭:“乾的好。”
情報已經找到,張偉也不再逗留,轉身就走。
“張博!”秦文靜大喊一聲,叫住了他,那滿是絕望的雙眼中,唯一存在的便是張偉的背影。
張偉停下腳步,卻沒有轉身。
“求求你,一定要把公主帶回來。”
即便看不到她的臉,張偉也知道她此刻在哭泣,誰能想到,火鳳一族這堅強而孤傲的女子,竟會成爲別人的棋子。
“我一定會把她救回來,這是我欠她的。”
留下了一句話,張偉騰空而起,眨眼間就離開此地。
古陽城外,無力的殘陽拖着淺紅色的尾巴沉入遠處的山頭,大地蒙上了一片罪惡的黑暗。
青冥帝國的主幹道上,一支特殊的商隊正在前行,這一行約莫四五十人,有兩車的藥物,但藥車的後方,卻有一座華貴的轎子,幾個面色冷峻的男女守在轎車四周,似乎並不關注運送的藥物。
“公主,一切順利,到了前面的百花城,我們就有人接應了,到時候我們就一起回去。”一個身材高大的金髮男子輕輕釦着轎門。
“老大,你這是嘲諷青帝對公主不管不問?”另一人接嘴笑道。
金髮高個男子打着哈欠道:“這還用說,都這麼半天了,不要說軍隊,居然連一個鬼影都沒看到,而且失蹤的人還是堂堂的公主。早知道我就不來了,還以爲能碰到青帝國的高手,和他們交手玩玩。”
一個穿着法師長袍的女子道:“聽說青冥帝國時局動盪,兩個皇子爲了爭奪帝位,極盡所能的收編隊伍,哪還有多餘兵力管其他的。”
另一年輕的男子道:“這和他們國情有關,畢竟他們的聖痕進階之靈需要掌權者發放,君主集權化太嚴重。不像我們,靠的是自身實力。”
那女子嘲諷道:“青冥小國,不堪入目,上位者自私自利,下位者苟延殘喘,宮廷爭鬥,爾虞我詐,如何培養頂級強者?也難怪在短短百年時光中,青冥國就變成曾經五大帝國中最弱的一個,被鄰國虎視眈眈。”
“哈哈,誰說不是,如果不是上頭下了命令,我都想在這好好鬧鬧,反正軟弱的青帝也不敢把我們怎麼樣。”
“你瞎說什麼實話。”
一行人有說有笑,又有誰能注意到,轎子中傳來一聲無奈而悲涼的嘆息。
明明應該竭盡反駁,明明應該大發雷霆,可週飛雪卻發現,自己什麼都說不出來,因爲,他們說的都是真的。她心中暗暗想到:我被人帶走了,就這樣輕鬆的帶走了。甚至沒有一個人來救我。我的父皇也好,我的皇兄也罷,或許對於他們來說,血脈這東西已經變得可有可無。這裡不會有任何人關心我,我在或不在又什麼區別。命運從我生下來的那一刻起便已註定。公主這個身份,就代表我這輩子永遠沒有朋友,皇室中人永遠不能和普通人那樣度過一生,我的離開不會有任何人在意,也不會有任何人來救我……
不知道自己該在意什麼,也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決定,只是覺得,這樣的自己,好可憐。
靜坐在轎中的周飛雪,神色不變,唯有眼角,流下一滴愴然的苦淚。
……
“女皇?怎麼樣,有沒有搜索到周飛雪?”張偉不禁焦急。
女皇道:“沒有。”
“怎麼會這樣?我們是不是找錯方向了?”
“根據盧克(剛纔的笑臉光頭)的記憶,這些人會按照既定的計劃從聖城主幹路離開,於午夜時分到達百花城,那裡有另外的據點,可以轉移公主。”
“難道他們已經到了嗎?前面就是百花城!”迎着夜幕,張偉腳步驟然停下,一股絕望感,從頭罩到腳。
女皇道:“沒辦法確定,首先是那個光頭的記憶,我不敢保證那些來接周飛雪的人有沒有騙他。因爲這個光頭只是聖城中的一個接口負責人。另外,就算他的記憶是真的,也不敢保證那些接公主的人不會遇到某些意外。”
張偉怪異道:“這個奇怪的組織爲什麼要把公主從聖城帶出來,是害怕被找到嗎?”
“無法得知,能知道的是公主暫時不會有危險,他們是用轎子將公主運出聖城的,待遇不差。”
“轎子?”張偉是一邊衝進百花城,一邊和女皇聊天的,他準備將這個組織在百花城裡據點給端掉。不過,在聽到女皇這個重要的消息,他立馬停住,並責怪道:“你怎麼不早說這個重要的消息?”他轉身走向城邊,拿出剛纔通行時的天龍令牌。正在打哈欠的士兵頓時下跪,惶恐叩拜。
“今天有沒有一支隊伍從聖城的方向趕來,他們押運的貨物是藥品。”
幾個士兵相視茫然,直到其中一個小隊長答道:“我們是下午兩點開始值崗,在此期間,從聖城到這裡,稱得上隊伍的,大概有三波人,但押送的物品中並沒有藥物。”
張偉道:“你確定?”
“非常確定。”
女皇道:“這個人沒有說謊,他的記憶力非常好,對於特殊出入城的人,他都暗暗背了下來。”
張偉心驚,爲什麼他們還沒到百花城,難道真如女皇所說,中途遇到了什麼意外,不敢多耽誤一秒,張偉又是猛的衝離百花城,但衝到高空,張偉又猛然想到一種可能性,剛纔他在天空飛的非常快,堪比新型戰鬥機,女皇剛纔又處於超低溫環境,兩者疊加,女皇有可能錯漏了周飛雪的信號。
感覺到有這種可能性,張偉放棄滯空,跳躍在地,沿着帝國主幹大道,使用本身的速度返回聖城。
未有多久竟還真有了收穫,張偉在一片森林之前,遇到了一支隊伍。
“就是他們!周飛雪在隊伍最後方的轎子中。”終於見到目標,就連女皇的聲音中都帶着一絲的興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