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比較大,吹得周圍邊上的樹木搖搖晃晃,如同一羣舞者般扭動着身姿,口中還發出沁人心脾的吟唱聲。擂臺上,任天行和宋高陽相隔四五米對峙着,此刻的宋高陽也是露出了極大的慍色,任天行臉上的淡定和從容之色,在他看來就是在藐視他,讓他心裡極度不爽。
底下的嘈雜聲依舊,因爲他們都沒把這場比武當做一場比武,而只把它當做看任天行的笑話。只有西門浩高舉拳頭,爲任天行吶喊助威,衆人顧忌到西門坤宇在看臺上看着,只敢在心裡咒罵西門浩一聲“傻-逼”了。
“喝!”
宋高陽驟然爆吼一聲,右手化爪居於前方,左手成掌置於身後,向任天行奔襲過去。縱然是不動用真氣,以純肉身的力量,他的氣勢也還是異常強大的,宛如發起進攻的猛獸,雙腳踩踏間,令擂臺發出一陣陣慘叫。他的雙眼一眨不眨的盯着任天行,迸射出兇狠的寒芒。
隨着宋高陽離任天行的距離越來越近,底下衆文曲學院的情緒也是越發的高漲起來,還有人大聲的呼喊出來,像是在看一場精彩的演出似的。而宋高陽,同樣是狂野的獰笑起來,似乎已經預見了任天行被他在這擂臺上狂虐的場景。
然,就在他的手爪即將要接觸到任天行脖子的時候,任天行的右手臂閃電般的舉起。在電光火石間,宋高陽分明看到了任天行露出的右手手腕上戴着一套袖箭發射裝置,他下意識的停住狂奔的腳步,當目光定住的時候,只見袖箭裝置上的那枚箭矢正在二十公分遠的地方直指他的咽喉。
箭尖冷光四射!殺氣凜然!
“咕咚”
宋高陽瞳孔驟縮,驚得吞嚥了一口口水,渾身更是爆出一層冷汗。袖箭的威力他不是不知道,在如此近的距離,恐怕一旦發射,他根本沒有時間反應就會被貫穿咽喉,而任天行那雙冷漠的眸子以及充斥着寒意的臉孔,似乎在告訴他,這枚箭矢隨時都會發射出去要了他的小命,他下意識的緩緩舉起了雙手。
“任天行,你……你這是幹什麼?”宋高陽顫抖着聲音問道。
“比武啊!”
任天行朝他邪魅的笑了笑,這笑容,透着令人涼到骨子裡的寒意,彷彿惡魔的微笑。
“你……你可別胡來!”
宋高陽再度艱難的吞嚥一口口水,豆粒般的汗珠滑落下來,打溼他的眼睛他都渾然不在意,雙目只是死死的盯着近在咫尺的那枚冷意森然的箭矢,生怕它會向他急速刺來。
原本嘈雜的現場在這一幕發生後亦是陷入一片死寂,所有人的表情都僵住了,雙目圓瞪,嘴巴張大,就好像是石化在了原地。他們什麼樣的畫面都想到了,唯獨這樣的畫面沒想到,明明是一場比武,可任天行居然使用袖箭,這……這當真是極其的無賴和無恥!
史聖傑氣得胸口不住的上下起伏,就說嘛,這任天行怎麼會有恃無恐的走上臺去,原來是戴了袖箭這種暗器,他奶奶的,這還是比武嗎?
事實不出他所料,他剛纔產生的不好預感靈應了,任天行這小子就是純粹來搗亂的。
想及此,他便運起內勁,衝底下舞臺上的任天行大聲吼道:“任天行,你小子又在混什麼狗賬?誰讓你在比武的時候使用袖箭的,啊?你他孃的真是給任君正那老傢伙長臉,老夫還從來沒有見過誰在比武的時候使用暗器,
他奶奶的,你倒是讓老夫長見識了,不僅用了,還光明正大的用,老夫看你不是來比武的,而是又來混狗賬的。”情緒異常激動的他,也是全然不顧及形象了,時不時爆一句粗口出來。
“是啊,人怎麼可以不要臉到這種地步,明明是比武,卻不聲不響的用上了袖箭,那這還算哪門子的比武啊!”
“呵……他就是個紈絝,什麼事幹不出來?”
“一點武德都沒有,他根本就不配站在上面。”
……
衆文曲學院的學生出聲附和。
就連西門浩都瞪大了雙眼,震驚得久久無法回過神來。在來的路上,任天行就跟他說過有辦法對付宋高陽,可怎麼也沒想到,任天行說的辦法竟是用袖箭逼迫宋高陽認輸。不過,聽到周圍衆多對任天行的討伐聲,他便十分不滿的道:“都吵什麼吵,武功一詞可以是泛指的好嗎?我們紈絝的武功,就是使用暗器,怎麼,你們不服氣啊?”
他的嗓門挺大的,這不,在那一片區域頓時引發了口水戰,當然,大家戰鬥的對象,都是他一人而已,而胖子也是發揮了他厚臉皮的特點,眯起雙眼,一邊撥弄着自己的頭髮一邊平靜的衝周圍激動的人羣說道:“說,繼續說,我聽着呢。”結果,周圍的衆人很快就說得嗓子發乾了,氣喘吁吁,讓胖子心裡着實是痛快無比。
擂臺上……
宋高陽強行提了一口氣,保持常態道:“任天行,你聽到了嗎,比武是不能使用暗器的,你這樣只會讓人不恥。”語氣不敢太過強硬,他可是相當的忌憚眼前這枚散着無盡冷意的袖箭。
“是嗎?”
任天行佯裝出很疑惑的樣子,然後側頭朝看臺上吹鬍子瞪眼睛的史聖傑一臉求知慾的喊道,“院長,比武的時候不能使用袖箭嗎?”
史聖傑聽了,頓時感覺真氣要逆流了,心中氣極道:比武切磋不能使用暗器這是人人皆知的事情,怎麼你就是一個特例?
“混賬,你是來老夫的文曲學院搞笑的嗎?要是使用袖箭,那還叫什麼比武?”史聖傑忍着怒火迴應道。
“哦,原來是這樣啊!”
任天行受教似的點了點頭,然後衝看臺上的史聖傑拱了拱手,感激的道,“小子知道了,感謝院長爲小子解惑。”
看着他一臉虔誠的模樣,就連西門浩都要以爲他不是在裝,而是真的不知道比武不能使用暗器這麼一條默認規則了。
看臺上的史聖傑那是一個氣啊,他心裡相當肯定,任天行就是在裝傻充愣,而且還裝得如此之像,硬是讓他想發難都發不起來,只得一揮衣袖,輕哼一聲。
任天行將袖箭裝置解了下來,然後交給底下的西門浩保管後便再度回到擂臺上,引得底下一片唏噓之聲。
而盛修瑾則搖了搖頭,略帶失望的看着任天行自語道:“看來,你還是選擇繼續當衆人眼中的紈絝!”任天行無法修煉真氣,他堅信任天行不會是他的對手,但他就是想確定任天行的實力到底如何,可見到現在的情況,他便已經明白了,任天行是絕不會將真實的實力展露出來的。
同樣有些失望的,還有上官堂,他本想借此機會好好的看清任天行的實力,但現在看來,卻是不可得了,任天行在有意掩飾自身的實力。不過轉念一想,這說明任天行是個非常有城府的人,當一國之君,具備一定的城府也是相當有必要的,想及此,那一絲失望便蕩然無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