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千煞轉瞬間被任天行擊殺,讓上官月感覺有些不真實,剛剛任天行不是中了妖和尚的毒全身不能動彈了嗎,怎麼還能出手擊殺掉妖和尚呢?來不及多想,眼見任天行也倒在了地上,她便萬般擔心的叫道:“任天行,你……你怎麼了?”
在這幽暗的迷失森林,她被點了穴不能動彈,若是任天行再出了什麼意外,那真的是件無比糟糕的事。
“放心,沒死!”
任天行沒好氣的衝她叫喊一聲,然後身體呈“大”字形平躺在地上。他太疲憊了,軟筋散的毒性的確很霸道,儘管他只吸入了一丁點,渾身卻是麻麻的,像是抽筋了似的使不上力氣,他用餘光瞥着嚴千煞的屍體,心中不禁想道:難怪你徒弟在打不贏的時候會使毒,原來都是跟你這個賊禿驢學的。
面對嚴千煞,他一直都是保持着高度警惕的狀態,儘管如此,還是着了嚴千煞的道,實在是嚴千煞把握的時機太好了,讓他防不勝防。不過所幸,結果是好的,他隨身攜帶的那兩柄小刀,在關鍵的時候扭轉了乾坤,在這時,他就特別感謝前世的乞丐師父,因爲這個保命底牌,就是乞丐師父傳授給他的,屬於一種出其不意的手段。
這手段要想使好,必須善於隱忍、僞裝,保持清醒的頭腦,示敵以弱,麻痹敵人的神經,在敵人露出破綻的一瞬,就要像蟄伏許久的毒蛇一樣發動迅猛而致命的一擊。
……
休息了一兩個時辰,任天行才感覺力氣稍稍恢復了些,慢慢從地上爬起,然後走到上官月的身邊,低頭一看,不禁哭笑不得,這個女人居然睡着了。
“喂,醒醒!”蹲下,推了推她的香肩。
上官月很快就醒來,睜開眼,看到是任天行,不禁欣喜的笑了起來:“任天行,你沒事了?”目中微漾着比星辰更璀璨漣漪的眸光。
“我本來就沒事!”
任天行嗤之以鼻的道,隨後伸手一點,解開上官月的穴道。
站了起來,環顧一下四周,嚴千煞這個危機是解除了,可現在的問題是,他們該如何走出迷失森林。白天無法辨別太陽的方位,晚上也無法看見星星,想要分辨出方向實在是太難了。他揉了揉太陽穴,很是煩悶的坐在了地上,閉上眼陷入了深思,在越糟糕的情境下就越要保持鎮定,讓心靈平靜下來,如此才能想出解決當前問題的辦法來。
“任天行,你在想什麼?”上官月好奇的走了過來。
“別吵!”
任天行閉着眼,訓喝了她一聲。
上官月翹了翹脣瓣,心中涌現一絲委屈,但是卻並沒有再出聲打攪任天行,而是走到了嚴千煞的那匹高頭大馬前,跟馬兒進行無聲的交流。
任天行很快進入空靈的狀態,他在想,除了觀察太陽和星星之外,在森林裡還有什麼方法能分辨方向呢?在森林裡,都是成片成片的樹,很容易讓人迷失方向感,樹?對了,觀察樹的年輪不是也可以判別南北方向嗎?
想及此,豁然睜開眼,任天行提着長刀就選了一棵木盆粗細的大樹一刀一刀的砍了起來,這長刀畢竟不是砍柴的刀,再加上任天行此時也不是特別有勁,砍起來不免十分吃力。至於爲什麼要選擇一棵木盆粗細的樹,那也是無奈之舉,這周圍,這棵算是最小的了。
按照前世地球上的經驗,年輪狹窄的朝向是北面,年輪較寬的朝向則是南面,雖然這只是個大概的指向,但只要確定了大體的方向,然後沿着某個方向一直走,他們總有一天能走出迷失森林,而要保證不會再迷失方向,恐怕每隔百來米就得再砍一棵樹,觀察年輪分部狀況了。
上官月美眸裡閃爍着疑惑,不知道任天行在幹什麼,但她卻沒敢再出聲打攪,深怕又惹來任天行的喝斥。
沒多時,那棵樹終於被任天行砍倒,觀察了上邊的年輪,確定了哪面是帝都方向後,便立即叫上官月上馬,朝着那個方向奔馳而去。
先前因爲是逃命的關係,所以無暇顧及,可這時候危機已經解除,再次和任天行同騎在一匹馬上,上官月便羞得臉兒通紅,感覺就像是被任天行從後面環抱着,小心臟“噗通噗通”跳個不停。她從未想過有一天會跟任天行同騎一匹馬,若是以前,她定然是說什麼都不願意的,可現在,她心裡更多的情緒不是抗拒,而是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安全感。
任天行一心想走出迷失森林,渾然沒注意上官月變得通紅的臉蛋,或者根本就沒有意識到懷中是一個絕美的女人。在每行出百來米後,他便停下來,用長刀搜尋着運氣不好的大樹進行砍伐。
只是,他們實在是太深入迷失森林了,縱然有馬匹,也不是一天兩天就能走出去的。還好,嚴千煞的布袋裡還有馬肉,餓了,就燒起篝火烤馬肉吃。直到第三天,馬肉吃光了,周圍也沒有番薯(地瓜)分佈,任天行直接把馬給宰了,想要出去,首先就得先生存下去。
上官月看着馬發出一聲悽慘的叫聲轟倒在地,眼眸裡似乎還佈滿了疑惑,不明白主人爲何要殺它時,她的淚水便忍不住的涌了出來。
“任天行,你殺它的時候就一點都不覺得殘忍嗎?”她幽怨的望着任天行。
任天行彷彿聽到了這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話笑出聲來,隨即冷聲道:“天底下殘忍的事太多了,或許現在,在帝國某個陰暗的角落裡,就有人跪在地上苦苦的哀求要殺他的人放過他,結果卻還是被無情的斬殺。
還有豬狗牛羊,它們哪一個不是沒有生命的活物,當屠刀割開它們的喉嚨放血的時候,它們難道就感覺不到痛苦嗎?可是,當它們的肉擺放在桌上的時候,誰會想到,在這些美味的肉餚背後,是血淋淋的殺戮,難道這些就不殘忍嗎?”
“我……”上官月一時語塞。
“上官月,你可以有同情心,也可以爲了一匹馬流淚,但你首先得明確一個事實,那就是我們還在迷失森林裡。”
說完,任天行並沒有再多說話,覺得沒有必要跟上官月說太多,他前世是無父無母,在孤兒院長大的孤兒,而上官月,卻是含着金鑰匙出生,每天過着養尊處優的生活,雖說現在他是任家的少爺,但在靈魂深處,他覺得他和上官月是完全是不同的兩類人,價值觀很不一樣,多說卻是無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