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婉兒一聽是去東陵坡,頓時就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下意識的就想說不去那個鬼地方。可她個性要強,哪裡肯在任天行和西門浩面前承認自己害怕了,所以就故作鎮定,咬緊牙關還是跟任天行和西門浩去了。
東陵坡確實如西門浩所言,就是一個亂葬崗。確切的說,是一座矮山,在帝都郊外的羣山裡頭一點都不惹眼。山上長滿了雜草,除此之外,就是無主孤墳。這裡還瀰漫着一層濃霧,若是白天還好,但是在這大晚上的,就不免顯得格外的陰森和詭異了。
西門浩現在已經是緊緊貼着任天行的身體了,一雙小眼珠子,咕嚕咕嚕的轉動,恨不得自己的視線可以達到三百六十度,這樣,就能發現會不會突然從迷霧或者雜草叢中跳出什麼怪物來。
“媽拉個雞的,這裡也太恐怖了,天行,還好你丫的沒有那麼狠心讓我一個人來!要不然,我鐵定要被嚇死了。”西門浩哆哆嗦嗦的道。
任天行沒好氣的瞥了他一眼,他終於明白什麼叫沒事找事做,吃飽了撐着大半夜來這種地方。
相比於西門浩,唐婉兒心裡也是相差無幾,她暗暗後悔了,放着家裡舒適的大牀不睡,大晚上的跟兩個紈絝來這亂葬崗幹嘛呀。特別是身上被許多山蚊子叮咬了幾口後,她就越加的後悔和氣惱。
“臭胖子,沒想到你比任大敗類更荒唐,打什麼賭不好,偏偏打賭來東陵坡過夜,你簡直是混賬到家了,害本小姐跟着來遭罪,都不知道被蚊子咬了多少下了。”唐婉兒埋怨道。
一聽這話,任天行不由想笑,這小辣椒肯定是害怕了,想想也是,才十六七歲的小姑娘,大晚上的來亂葬崗哪有不害怕的道理。
西門浩則是小聲爲自己辯解道:“又不是我們主動請你來的,是你自己死乞白賴的硬要跟來的嘛,這會兒怎麼還怪上我們了,不可理喻了,真是太不可理喻了。”
“臭胖子,你說什麼?”
唐婉兒看着西門浩的嘴巴動了動,而且表情還很不服氣的樣子,猜想肯定是在反駁自己說的話,當即就雙目泛着兇光的瞪着他。
西門浩渾身一顫,尷尬笑道:“沒,我沒說什麼呀。”
“不對,你肯定說了什麼,快如實說來,要不然本小姐生氣了。”唐婉兒眼裡容不得半點沙子,這西門浩講她壞話她就是不能答應。
“他說,唐大小姐長得細皮嫩肉,而且身上還散着一股淡香,不招蚊子喜歡纔怪,再看看我和任天行,皮糙肉厚的,就沒有蚊子飛過來咬。”
任天行目視着前方淡淡的道,隨後又側頭看向唐婉兒,以調侃的語氣補充道,“這是胖子的原話,我聽的清清楚楚。”
西門浩愣了愣,遂使勁的點頭,附和道:“對對對,我剛纔就是這麼說的。我和天行皮粗肉糙,渾身臭烘烘的,不招蚊子喜歡,唐大小姐長得傾國傾城、國色天香,自然是更吸引蚊子了。”
聞聽此言,唐婉兒下巴翹得高高的,用一種睥睨天下的眼神看着任天行和西門浩:“那是,本小姐的皮膚當然不是你們兩個紈絝的傢伙能比得了的,沒想到你這個臭胖子還蠻會說話的嘛。”
西門浩一陣汗顏,悄悄的看向任天行,心中不禁佩服得道:馬拉個雞的,還是天行厲害,這麼一句話,就讓唐婉兒這個姑奶奶沒有發飆。
任天行伸手,把手掌放在西門浩的臉上,然後再將西門浩的推轉過去,讓西門浩目視前方,而不是深情的望着自己。
……
東陵坡的一角,是一個破舊的亭子。亭子外表面基本上都被植被覆蓋了,如果不仔細看的話,絕對很難發現這裡藏着一個亭子。
此時,亭子裡有光亮散出。
遠遠看到這一狀況的唐婉兒哪裡還能堅持住,立刻驚慌的跑到了任天行的身後,然後驚恐的指着那裡道:“鬼火,那裡有鬼火。”
西門浩愣了愣,隨即笑道:“唐小姐,那不是鬼火啦,我跟玉子明約好了在那亭子裡見面,肯定是他們比我們先到,在那點起了篝火。”
原來是這樣!
唐婉兒眨了眨杏眼,遂埋怨道:“臭胖子,你爲什麼不早點說,害本小姐還以爲是……哼,鑑於你的原因嚇了本小姐一跳了,所以本小姐決定,以後一定多多關照你。”
啊?
西門浩傻眼,這怎麼又怪他,那明明就是篝火,哪裡是鬼火了,篝火和鬼火的顏色很不一樣,只要有一點常識的人就知道的好不好。他唉聲嘆氣,心情着實是低落得很,被唐婉兒這姑奶奶多多關照,那還不完蛋了哇。
任天行則是扭頭看向唐婉兒,輕笑道:“你害怕啊?”
“胡說,本小姐怎麼可能會害怕。”唐婉兒以訓斥的語氣道。
任天行擡了擡眉,用手指了指身下:“既然不是害怕,那爲何扯着我的衣服?”
被這麼一提醒,唐婉兒這才發現,自己剛纔在誤以爲那些篝火是鬼火的時候,下意識的躲在了任天行的身後並且緊緊揪住了他的衣角。心裡一亂,觸電般的鬆開,臉兒有些羞紅,隨後又擡起頭,倔強的道:“本小姐只是看你的衣服料子不錯,所以就摸了摸,看看手感如何,怎麼,你有意見?”
“噢,原來是這樣!”
任天行故作恍然大悟的點了點頭,遂笑道,“那唐大小姐覺得我這衣服料子手感如何,如果還沒有感覺出來,可以再摸摸看,我不會介意的。”
唐婉兒氣得兩腮鼓鼓的,暗道這任天行實在是太愚笨了,難道不知道她剛纔是找個臺階下嗎,鬼才覺得他的衣服料子不錯呢。
“不用了,經過本小姐的觀察,製作你這件衣服的料子屬於上上品布料,這件衣服應該花了至少一兩銀子。”唐婉兒神氣的道。
任天行故意裝出驚訝之色:“唐大小姐好眼光,簡直說的一點都不差。”
“那是,本小姐是誰啊,豈能連一件衣服的價格都估算不出來。”
唐婉兒的黑眼珠子在眼眶中打轉,她其實是胡說八道的,如今看任天行的反應,自己肯定是歪打正着,蒙對了。
西門浩看着他們左一句右一句,自己卻一句話都插不上,其實也不是插不上,而是怕又說錯話,招惹唐婉兒發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