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8.迴歸
雖然心裡還惦記着拜倫,但橫豎只有八天而已,於是艾澤就欣然應了下來。
艾澤坐在水榭的欄杆上託着腮看着平靜如鏡的湖面，神界的陽光永遠都像是戀人的愛撫一樣平和溫柔,而湖水的味道則讓他感到很舒心。
在神界居住的經歷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有的，艾澤覺得在神界呆着的日子很爽,可這並不意味着他能夠全盤接受這兩個神對他做出的解釋。
和光明神、冥神會面完回到這裡——這個他醒過來發現自己安置的水榭，是光明神打算在這八天裡安置他的地方——之後,艾澤靜下心來好好推敲了一下兩位神祇的說辭。
他是爲了逆轉被光明神額飾衍生邪靈而改變的歷史，才被冥神召喚到這裡來的，身爲神明要遵從規則不能直接干涉大陸這點艾澤知道，可是既然能有眷屬這種存在，爲什麼還要找場外支援？再說了,光明神自己的額飾出了這種問題，他怎麼可能會不知道？就算是參與力量衍生的邪靈……總歸有那麼點他的氣息吧？
不過說起來，神器什麼的隨隨便便就可以堆在給客人的居所裡，是說這些東西根本不夠重要到讓他引起重視的地步嗎？差點在大陸上引起大事件的東西收回來了，也就安心地擺在視線以外，甚至就在客人觸手可及的地方，光明神實在是好自信它不會再出事啊。
這就是神？
艾澤幽幽地舒了口氣，光明神和冥神給他的解釋明面上聽着毫無問題，可是仔細推敲一下的話又感覺很有問題，這個是不是應該歸咎於人和神之間的思想鴻溝？不能吧……也許如果今天在這裡的不是艾澤而是大陸上隨便哪個人，或許對神明的尊崇會讓他對神祇的話毫無保留地信任，可關鍵是——艾澤可是大□□人啊！在無神論者的眼中，那兩個神也就是力量特別牛掰的存在而已。
他總覺得自己被騙了。
可是哪裡出了問題，他又說不上來。
糾結苦惱了大半天之後，艾澤最終還是決定把這個自己想破腦袋也不會得到結果的疑惑給丟開——他好歹還要抱着光明神的大腿長達八天來修復自己的靈魂，現在跑去挑釁什麼的……他是腦子塞了翔纔會這麼做好嗎！
反正這件事都已經結束了，他抱完大腿帶着7+1塊靈魂碎片回去找拜倫就可以了。
話雖如此，但是艾澤總覺得有什麼不太對，好像有件特別關鍵的事情被他拋到了腦後，然而在這個山清水秀又有各種奇妙小生靈來找他玩的神界，作爲一個本來就不太擅長思考的人，艾澤很快就鬆懈了下來，以靈魂形態存在的他本來一切身理需求都是不必須的，不過難得跑到神界來了嘛，小精靈給的花蜜啊樹汁啊艾澤是來者不拒，嚐個鮮也是很開心的嘛。
就這樣，短短八天一晃而過。
艾澤正和已經與他很熟悉的一羣小精靈玩着呢，就聽見空氣裡突然一圈音波盪過——“艾澤，到神殿來”。
……怎麼說呢……連吐槽這種跟廣播似的傳喚方法的力氣都沒有……
他正囧着，就被一羣小精靈拽着，和他醒來的那天時一樣被拽着飛到了神殿裡去。
這回光明神在正殿的殿堂之上坐着，身邊並沒有冥神的蹤跡——好歹也是冥界的神，雖然好像聽說是贏了一個可以讓他十年間都抱着光明神的賭約，不過貌似應該也是挺忙碌的，不是每天都能到神界來混日子的樣子。
“你的靈魂已經完全修復了。”光明神並沒有和他寒暄的打算，開門見山地就直奔主題：“而額外的靈魂碎片……”他的身體微微向前傾了一些，朝艾澤的方向伸出了手，指尖彷彿透着淺淺的光暈，也沒見光明神有什麼別的動作，艾澤就看見從自己的身體裡面突然剝離出去一個閃着朦朧光芒的小光球，飄到了光明神朝上攤開的手心裡。
光明神把那個小光球收到了不知何時握在手上的一個水晶球裡：“拿去吧，等你回到大陸上之後，在拜倫面前打碎它就行了。”說着，那個水晶球就穩穩地飄到了艾澤的面前。
艾澤把它抓到了手裡——透明的水晶球裡那一熠靈魂碎片的光輝像是被無限放大，亮度驚人。
他捧着那顆水晶球看了端詳了一會兒之後，小心翼翼地將它收了起來，這才擡頭看向光明神，大大方方地道謝：“謝謝你啦。”
光明神的眼裡有那麼一瞬似乎閃過了一絲古怪，快到讓艾澤幾乎以爲那是他眼花而已。
“……它們似乎徹底喜歡上你了。”光明神突然轉了話題，他指了指在殿外圍成一圈朝艾澤張望的小精靈們：“雖然是冥神的眷屬，可是你的靈魂卻很乾淨。如果你想要留下的話，神界會歡迎你的。”
艾澤有一瞬的無語——這算啥？挖牆腳嘛？
“不、不用了……雖然我也挺喜歡它們的，不過我想我還是去我該在的地方比較好……”
光明神定定地看了他幾秒，別開視線微一點頭：“……也是，你走吧，它們會給你帶路的。”
在光明神開口的前一刻，艾澤幾乎都要以爲他並不是樂意讓他回大陸上去，隨後在聽到光明神的話之後，艾澤大大地鬆了一口氣，朝光明神一揮手之後就朝神殿外跑。
而就在艾澤離開了光明神的視線之後，這位神祇才默默地抿起了嘴，他的臉上確確實實地露出了與愉悅相反的神情。
“呵。”殿堂一側傳來了一聲輕笑：“你又輸了——不過我們還有最後一個賭約，不用心急，你很快就能看到結果了。”
光明神此刻毫不掩飾自己的慍怒：“你閉嘴！”
從正殿一側的通道後方，冥神走了出來。他對光明神向他怒目而視的神情視而不見，繞到了光明神身後，勾起了他的一束銀髮：“作爲共生體，你在想什麼我可是清楚得很。你不願意和我在一起，就像你不願意你的眷屬和我的眷屬在一起一樣。”
光明神別開臉。
冥神並不在意地放開他那一束銀髮，朝着艾澤離開的方向望去：“對你來說，修復一個靈魂根本用不了八天，無論是你把那孩子留在神界八天的用意，還是隱瞞了那一片靈魂碎片所代表的是‘希望’的用意，都太明顯了。”
光明神冷哼一聲：“可是對我的做法，你不也默許了麼？”
冥神低聲輕笑：“你想做的事我怎麼可能阻止，再說了，這是我們最後的賭約不是嗎？”他邊笑着，邊伸出手指朝虛空一點，隨着他的動作，一面鏡子應聲從虛空中浮了出來，全黑的鏡面一閃，一圈水紋之後，鏡面之中的場景緩緩浮現……
艾澤的嘴角在抽搐。
十幾秒前他睜開眼，就發現自己穿着一件嗯……高檔布料做成的衣服，躺在一個……唔，怎麼看怎麼像是水晶棺的地方，身體邊上一圈居然是嬌豔欲滴的玫瑰花……
所以……
水晶棺是鬧、哪、樣！？
白雪公（wang）主（zi）嗎！是不是下一秒還會有七個小矮人出現啊！
光明神說好了是讓小精靈們送他回大陸的，所以應該不存在再穿越的囧事，再說身體也確實是他自己的——水晶棺平滑光亮地映照出了他的臉，格外清晰。
於是拜倫在搞什麼鬼啊？
艾澤覺得整個人都不好了，他一推水晶棺的棺蓋，像躲什麼似的從水晶棺裡跳了出來，然後開始打量周圍的環境——這是……把棺材藏在什麼地下洞穴裡嗎？
可是，拜倫爲什麼要這麼做？
才八天而已搞個棺材來安置他這事情怎麼說都過分了啊！
……當務之急還是看看他在什麼地方再說吧……
按他倆的關係，拜倫應該不會把他弄到什麼很偏僻的地方纔是。
艾澤不太習慣地撓了撓脖子——這衣服未免也太華麗了，他穿着好彆扭。
他邊扯身上的衣服邊朝洞穴唯一的通道走去，才踏出兩步就看見那通道之後出現一個矮小的人影，艾澤還沒來得及打量清楚，對方就異常驚恐地指着他“啊”地大叫了一聲。
艾澤反而被他嚇了一跳，安撫的話反射性地就脫口而出：“別怕——我不是詐屍啊！我是活人啊！”他定了定神，這纔看清楚來人。那是一個蓄着鬍子和長頭髮，形象有些邋遢的矮人，因爲一張臉幾乎都埋在了鬍子後面，所以幾乎就剩一雙眼睛能讓艾澤分辨他此刻的情緒。
怎麼說呢……雖然剛剛的吐槽並不是真心的，可……還真是矮人啊……
艾澤的話大概讓那個矮人稍微放鬆了些，不過眼睛裡還是有些驚懼，兩人大眼瞪小眼了一會兒，那矮人突然冒出了一句自言自語：“……都睡了八年了突然醒過來說自己不是詐屍誰信啊……”
艾澤僵住：“睡了八年？……什麼意思？？？”修復靈魂明明才用了八天……
——臥槽！
所以這裡也是神界一天地上一年的節奏嗎！
我擦！在神界他感到不對勁的地方就是這個啊！！！
矮人不知道艾澤的心理活動，不過似乎已經接受了這個睡了八年水晶棺的人類突然醒過來的事實，也願意和艾澤說話了：“是啊，赫斯特先生把你帶到這裡之後你就一直那樣睡着，老實說，要不是你一直有呼吸，我都要勸他把你埋掉了。”
艾澤：……那還真是謝謝你沒有這麼說。
“那麼，這是哪裡？爲什麼拜倫要把我放到這種地方來啊……”
矮人聞言看了艾澤一眼，這才非常老實地回答：“這裡是黑倫瑟山脈，矮人一族的地下城。赫斯特先生很少說你的事情——不過也並不是沒有——你醒不過來的第一年，赫斯特先生的國家就和獸族開戰了，在戰中他救了四個矮人，是的，那四個矮人就是我們一族的族人，而後他們回到黑倫瑟的地下城來的時候就把你一起帶來了。按照赫斯特先生的請求，我們把你安置在了這個洞穴中。赫斯特先生一年會來這裡看你一次，今年他還沒來，和獸族的戰爭快要結束了，他大概還抽不出時間來這裡吧。”
不是說搞定了拜厄斯大陸就沒事了嗎？
不過記得光明神說的是整片大陸上數十年的動亂……現在是兩個種族，時間也不對，貌似對不上號吧。
矮人還在繼續：“說到赫斯特先生爲什麼要把你放到這裡來——這一點我們原先也不太清楚，赫斯特先生並不是任誰都能親近的性格，每回見他都是陰沉着臉的樣子，我們都不敢問他話，不過我們偷看過他看着你時的神情，總覺得那是個即便只是在旁邊看着的我們都會感受到絕望的表情。後來有一回，他喝醉了酒我們聽見他嘀咕了一句什麼‘要是天天看着就會殺掉你’之類的話，我們矮人釀的酒可真是不賴啊！……所以你和赫斯特先生是仇人嗎？他既然想殺了你爲什麼又要讓我們好好看護你呢？”
艾澤聽得目瞪口呆：“……我和他不是仇人啊！”以及這矮人嘴裡的拜倫怎麼會是陰沉着臉的啊？
拜倫一向都是陽光溫柔的好青年形象好吧？陰沉着臉，開哪門子玩笑呢！
矮人似乎並不在意他們之間到底是什麼關係，只不過隨口一問而已，他得到了答案之後很快就轉移了話題：“不過你醒過來那可是個好事啊，大家一定都會很高興的，在赫斯特先生來之前我們會好好款待你的！跟我來吧！”
艾澤猶豫了一下還是打算馬上去找拜倫，聽起來拜倫身上好像出現了什麼不得了的變化，以及要把他殺掉是怎麼回事啊？？？
“謝謝你的好意，也替我轉告幫忙看護我那麼久的大家我的謝意，不過我想我還是馬上去找——”
“艾……澤？”
話還沒說完就被旁插一句的呼喚聲打斷了的艾澤動作頓了一下，那聲音艾澤可是熟悉得很，可那語氣卻確確實實地透着令人心疼的小心翼翼和不敢置信。就這麼一下停頓，艾澤連轉頭都不用了，那廂出聲說話的人還沒等他做出反應就把他整個人緊緊地抱在懷裡。
矮人脫口就是一句拖長了聲調的“噢~~~”□□在毛髮之外的部分立刻通通紅，他非常識相地朝艾澤擺了擺手：“看來你說的是事實啊——我得去通知大夥兒，今晚要款待的是兩個人啦！”說完轉身就走了。
艾澤有點不好意思，不過很顯然他目前要解釋的和想知道的都太多，沒時間給他繼續不好意思。
拜倫的胳膊篩得很緊，艾澤掙了兩下沒掙開，反而讓拜倫把他抱得更緊了，艾澤沒辦法，只好擰着腦袋轉過去看拜倫——只一眼他就愣住了。
拜倫的形象變了不少，原本一向是適合穿白色衣服的人這會兒居然穿着一身黑，風塵僕僕的樣子，而變化最大的是他那一雙眼睛。在艾澤的印象裡，拜倫那雙碧藍色的眼睛又漂亮又溫柔，可如今艾澤對上的那雙眼睛裡全是隱晦的陰鷙……感覺這樣的眼神只有負面情緒極強而又固執的人才會有。
艾澤脫口就是一句問話：“你怎麼回事——？”他一問完就立刻反應過來，急急忙忙地開始解釋：“拜倫你聽我說我那個眷屬的專屬能力是‘公平交易’所以我拿那個救了你然後我自己被你家光明神帶到神界去了他說要用八天修復我的靈魂所以我在神界帶了八天可是完全沒想到這裡過了八年我真的不知道會發生這種事啊啊啊！”
拜倫沒有立刻回話，半晌之後緊緊抱着他的手才鬆了些許力道：“光明神說要八天來修復你的靈魂？”
艾澤點頭：“是啊！”
“他騙你的。”拜倫再度把艾澤抱得更緊：“光明神創造一個靈魂只用彈指，修復靈魂怎麼可能需要整整八天？”
艾澤愣住了——他倒還真的沒往這上面想：“可他爲什麼要騙我啊？”
拜倫又是一陣沉默，“你還記得法菲爾德嗎？”他十分突兀地開口提起了大主教的名字，在見到艾澤點頭之後，拜倫才又說了下去：“我被你救回來之後，他看見我的第一眼就說我的靈魂是不全的。”
“……光明神也這麼和我說的。他說爲了保有我的存在，所以留了身爲靈魂碎片的我在神界，以此來修復我的靈魂。”
拜倫像是沒有聽到艾澤的話一樣，徑自說了下去：“法菲爾德說我缺失的那塊靈魂叫‘希望’。”
“是啊是啊。”艾澤掏出自己藏好的水晶球：“就是爲了這塊碎片，光明神讓我在神界多呆一天……啊！？”
“我以爲你不會醒了。”拜倫把臉埋進艾澤的頸窩：“八年了，你什麼反應都沒有，連呼吸都像是會在下一秒就停止，失去了希望，根本沒辦法把你留在身邊，多看一眼絕望就多一分，當年因爲異教神而長眠不醒的人幾乎都在睡夢中死去，我以爲你也會一樣死去，我認爲你醒不過來甚至是折磨，到最後我萌生了親自讓你解脫的想法，可你還在呼吸，我不能這麼做，所以我把你放到了這裡，一年只允許自己來看你一次，可即便是這樣也不行……我根本不能想象你在我看不見的地方死去，每一回來見你我都想殺了你……”
拜倫的語速極快，混在他急促的呼吸之中含含糊糊地噴在艾澤的頸窩裡。
艾澤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他沒想到失去了希望的拜倫會絕望到想要殺掉他，可同時他又覺得這件事情怪得異常——就好像是被設了局似的讓人跳呢……果然還是那兩個神在攪和嗎？閒得太蛋疼了吧喂？？？
他“呃”了好幾聲，最後試探性地抓着那顆水晶球：“那果然還是把這個砸了把你的靈魂補全吧……？沒有希望也太那啥了吧……”
拜倫沒反對，艾澤就以爲他這是同意了，擡手就打算把水晶球朝地上摔，可就在水晶球要脫手的那一刻，拜倫極快地把他握着水晶球的手抓到了手裡。
“不需要這種東西了。”拜倫終於鬆開手，把艾澤的身體轉了個面，四目相對：“你醒了、回到我的身邊，這很好，而我現在這樣——沒有希望，時刻處於害怕失去你的絕望之中，這也很好。以後你就這樣呆在我的視線裡吧，如果再讓我嚐到失去你的絕望，我就殺了你。”
“我說了吧，他不會接受‘愚弄者’的‘施捨’的。你的眷屬，似乎我更加了解一些呢？——從很久以前開始，你就無法真正看清人性。”
“……囉嗦！”
“這一次‘最後的賭約’——又是我贏了。”
“……少得意，你不會每次都贏的。”
“好啊，那我就期待着吧。”
【正文·終】
作者有話要說：貌似到這裡就正文完結啦！
在最後把拜倫寫黑掉了好爽快！病嬌什麼的最萌啦（……喂！
所以結局就是真·王子和僞·（白雪）王子就性福快樂地生活在一起啦（泥垢
總結來說本文又名《兩個無聊神明的賭約引發的慘案》、《論王子殿下是如何被掰彎被黑化的》、《蜘蛛與人類之間不得不說的跨種族愛戀》等等……（正經臉
……以上都是蠢作者的蛇精病腦洞大家不要理會！
雖然本文在最後的完結階段因爲蠢作者三次元變得很忙而變成了（每）周（2）更的樣子，本文（的更新速度）因爲蠢作者而變得如此頹廢真是對不住（跪）
不過無論如何都是平坑了！感謝能夠一直追文到這裡的親們，蠢九真的非常非常愛你們！更新這麼慢還給扔雷的親們請讓我們以後還在一起愉快玩耍吧！我會爲了你們而加油的！
這邊感覺是可以直接掛完結了，不過我再琢磨一下看看有沒有番外可以寫，如果沒有的話就讓我們新文見吧=3=
和昨天更新時說過的一樣蠢作者要開新坑了！新坑是很萌的高科技+魔法世界觀下的重生復仇小爽文！自我感覺設定很帶感啦大家戳下面的傳送去看看文案，喜歡的就收藏一發唄，下（ming）周（tian）我就把這個坑挖粗來思密達！……總之就是求收藏啦快來收藏啦！
世界第一契約[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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