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1章 目標出現
深夜,山青區。
天空降下一場雨,一輛車牌尾號36的黑色商務車,緩緩經過山青區的街道。
或許是因爲下雨的關係,店面幾乎全部關門,路上也不見小吃攤和行人,看上去分外冷清,就像是半夜。
奈奈開着車,副駕駛位坐着陳螢,正閉目【感知】。
後車位上,坐着高陽和駿馬。
他們四人算“先遣部隊”,其他人也都編好組,以不同的方式靠近着青荷公園。
高陽隔着雨珠朦朧的車窗,觀察着外面的街道,果然,越靠近青荷公園,街道越死寂,空氣中都充滿着陰謀的味道。
駿馬自從涅槃重生後,完全變了一個人,不僅是外形從胖子變成正常體型,性格也變得成熟穩重。
一路上,他話不多,默默檢查着隨身攜帶的裝備,一遍又一遍地調試着賽博小腿,確保它達到最佳狀態。
“還習慣麼?”高陽主動問。
“習慣。”駿馬拿出彙報工作的專業口吻:“我拿到符文後不到兩小時就突破4級【跳躍】,然後直升7級。別擔心,只要保持距離,麒麟絕對抓不到我。”
“嗯。”高陽看着眼前的男人,心中感慨,有那麼一瞬間,他似乎在他的眉眼中看到了黃警官的影子。
“陽哥你呢?”駿馬反問。
“我怎麼了?”高陽沒反應過來。
“聽說你有好好睡上一覺。”陳螢忍不住開口了,她心虛地解釋:“不是我八卦的啊,大家都在傳。”
“睡得挺好。”高陽淡淡一笑。
“那就好。”陳螢鬆了口氣,高陽好幾天沒休息過了,大家都很擔心他的身體和精神狀態,怕他隨時會垮掉。
傍晚十分,了了激動地衝進食堂,跟大家分享了最新八卦——高陽在青靈的幫助下終於睡着了。
所有人都如釋重負,心中踏實了不少,有句老話說得好,能吃能睡,問題不大。
這之後,纔是熊熊燃燒的八卦之魂,不少人跑到樓頂,拿着望遠鏡看了一場直播。
大家坐在小凳子上,嗑着瓜子,聊得起勁。
“她是青靈?”
“不,我感覺像青翎。”
“嘖嘖,高隊長的睡姿一言難盡啊,我還以爲平時帥的人,睡覺也會很帥。”
“睡覺要什麼帥啊,睡得踏實就行。”
“就是,你看他現在睡得多好,像只溫順的大花貓。”
“什麼貓啊,至少也得是虎吧。”
“心有猛虎,細嗅薔薇,感覺有那味了。”
“快看!他翻身了,翻身了……”
“哈哈好兆頭啊,預示着九嗣要徹底翻身了!”
“沒錯!今晚必勝!”
“乾死狗麒麟!”
……
車內的駿馬看一眼窗外,知道快到目的地了,他鄭重其事:“陽哥,趁還有時間,我想跟你囉嗦幾句,你要不愛聽,我就不說了。”
“說吧,我想聽。”高陽認真迴應。
“那晚你來安慰我,我卻對你說那種話,真的對不起。”
“沒關係。”高陽說,“誰都有想一個人靜靜的時候。”
駿馬低頭,看着自己的雙腿,聲音有些苦澀:“我當時很痛苦,我一直認爲,白兔很後悔救了我,她是情急之下才救我的,她到死都在罵我,如果她知道結果,她肯定不會管我。我這種人,根本不值得她救,我當時一直問自己,爲什麼那晚死的人不是自己……”
高陽不說話。
“但是啊,當我腦子裡出現跳躍天賦的那一瞬間,我忽然就想通了。”駿馬擡頭看向高陽,眼角有淚:
“陽哥,白兔到底是在一直利用我,討厭我,又或者對我有愧疚,甚至有過一丁點好感,我永遠不會知道了,這些也不重要了。”
“你說過,論跡不論心。重要的是,白兔那晚確實救了我,【跳躍】天賦她也確實給了我,這就夠了。”
“陽哥。”駿馬聲音誠懇:“你也是,不論結果如何,你已經做了你能做的一切,你從沒對不起任何人,這就夠了。”
高陽沉默了很久,伸出手:“韓英俊,謝謝你。”
“也謝謝你,高陽。”駿馬伸出手,穩穩握住。
在這個過程中,駿馬也將一個小東西悄悄遞給了高陽,那是賈博士死活趕出來的“老鼠夾”。
用賈博士的原話說是:不保證效果,出了任何事概不負責。
“隊長,我們到了。”陳螢睜開眼。
車子已經停在青荷公園的北門,門外果然圍上施工的路障,幾名工作人員穿着雨衣,手拿指揮棒,阻止任何人進入。
高陽只一眼,就發現他們都被【傀儡大師】操控了。
“隊長。”陳螢面色沉重:“距離有點遠,我無法確定麒麟就在青荷公園,不過那裡確實有不少覺醒者,強弱不等。”
“沒事,一切按計劃進行,你們等我信號。”
高陽剛開門下車,就愣了下,似乎,忘了什麼細節。
他定定神,沒能想起來,他不再糾結,步入雨中。
……
三分鐘後,高陽獨自一人來到公園中央的青荷湖。
這次,青荷湖中的水又被“掏空”,變成了一個低於地面三米的巨大的淤泥坑,上面還插滿了枯萎的荷花杆子,乍一看去,像是大戰過後的焦土,留下無數折斷的箭矢和長矛。
淤泥坑上建着一個涼亭,涼亭內站着幾個人。
處於“鎮定”狀態下的萌羊和王蔚洇手牽着手,神色恍惚地看着前方,像在夢遊。
一旁的輪椅上坐着朱雀,她微微歪着頭,目光呆滯,染上一層朦朧。
朱雀身旁站着張偉,他手腳上戴着烏金鐐銬,繃着臉,一雙眼睛四處亂瞄,既期待有人能來救自己,又不希望真有人來送死。
除了這四人,李某人也坐在輪椅上,面色平和地陪伴着他們。
至於今晚的主角麒麟,他立在涼亭外的廊道上,單手拄拐,神色平靜,彷彿真的只是在賞荷花。
他今天穿得很正式,不再是優雅的大衣,而是換上修身的深色西裝,上衣敞開,裡面配着筆挺的襯衫,打着領帶,胸前口袋彆着烏金製成的麒麟胸針——果然,他從沒真正忘記過麒麟工會,也從沒忘記過自己的“初心”。
冷雨不知何時停了,他微溼的慄發往後梳起,戴黑框眼鏡,右眼灰白冰冷,左眼深邃幽綠,渾身散發着禁慾系的冷厲。
他眼角微凝,目標出現了。